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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按照梅荣华的理解：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杀了人家的狗，吃了狗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刚开始抱着侥幸心理，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还是给捣了出去。意料之中，再正常不过。
张氏忽然问道：“荣华，咋了，你娘打你做啥，是不是犯啥错了？”
梅荣华回头看了朱氏一眼，那样子，憋的脸红脖子出，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实话实说：“我犯了错，我娘打我，也是应该的。”
她这么一答，倒是让张氏吃了一惊，微微摇头，说道：“真懂事，我家几个死娃子要是这样，恐怕我能年轻好几岁。”她又看了看朱氏，“嫂子，咋办？你们狗也杀了，狗肉也吃了，咱们得算算狗肉帐了，总不能这么拖下去。”
朱氏长叹一声，进了屋，关了屋门，压低着声音说道：“张海燕两口子找来了，咱杀了人家的狗，过来算账了。五毛那个熊孩子说出去的。”
梅世安听了，整个人立即就不好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虽然只是一条狗，妄自杀人家的狗，还吃了，偿命倒不至于，但恐怕要被讹上一笔钱。本来日子就不太好过，如果不是小孩他四舅朱喜旺照顾着，恐怕更糟糕。不过眼下，恐怕得破财消灾了。
想到这一层，梅世安有些后悔了，当初不该贪这个便宜。不过后悔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使。
“看他们要多少钱，给吧，咱输理了。”梅世安叹口气道。
“给钱？家里吃吃花花哪还有几个钱，你这嘴皮子一啪嗒轻松，一家子还得过日子呢。”朱氏有些不太乐意，语气不免重了一些。
“都这个时候，心疼钱还有锤子用！”
梅世安忽然就火了，拳头打在床上，“砰”的一声，“等我腿好起来，我去城里找份活计，挣钱养活你们成了吧？咱家的日子只能越过越好，没有越来越差的道理，老天爷长着眼呢，还不然咱杀狗的事儿也不会露出去。”
朱氏气呼呼地从屋里出来，东间门被她带的“咣当”一声。
张海燕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嫂子，你跟世安哥商量好了没？我们还得回去哩，不是谁都有空天天躺炕上享福。”
正义得到伸张，恶人受到恶报。可是梅荣华的心里头还是有些不乐意，毕竟事情发生在自己家里，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里，如果再被人宰一把，恐怕日子会更加难过。想到这里，她大胆说道：“叔，婶子，我跟你们说吧。当初你家的狗是该死。我爹端着饭正吃哩，它扑上来，直接把我爹扑倒，碗里的菜也都打落在地上，我爹生气，顺手拎了屁股下的凳子，砸过去就把它砸死了。”
张氏笑了笑：“哦，砸死了，不给我们家说，直接吃了？”
梅荣华说道：“是吃了，之所以不告诉，是怕你们生气，影响两家的关系。”
梅家和张家的关系本就冷淡，没什么交集，不过邻里乡亲，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没事谁也不愿意找事。
朱氏说道：“你们要多少？”
张氏嘴角一挑，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十文，不是什么大钱，朱氏心里的石头猛地落地，偷偷松了口气，说道：“二十文就二十文吧，反正都是一个门上的。”
张氏噗嗤笑了出来，剪刀手仍旧在空中扬着。
二百文？一个狗娃子也用不了几十文钱，这疯婆子不会张口要两百文吧，还真敢开口！朱氏心里头盘算了一阵儿，也没什么应对的高招，咬咬牙，说道：“两百文，一条狗也买不了几个铜板，一张口就是两百文。”
“嫂子，你就别给我装傻了。”
张氏直接撕破了脸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别两百文了，杀吃了我家的狗，今儿个要是没有二两银子，这事儿完不了！咱十里八村可都等着看笑话呢。”
“二两银子！我上哪儿给你偷二两银子去！”
朱氏大吼一声，脚在地上狠狠跺了一下，说道，“二百文钱，我心想着已经够多了，你们要二两银子，累死累活干一年，敢情还比不上你家的那条赖狗啊。”
“赖狗？上次我来找的时候咋说的，它虽然是个畜牲，可是在家里养了多年，早就有感情了，我就把它当个娃子养着。”说了这句后，张氏似乎已经没兴趣再说下去，“嫂子，你要是拿不准主意，赶紧进屋去跟世安哥商量商量，别耽误时间了。要是事儿商量不来，那也成，咱就县衙上见，叫县太爷给咱判一判，不过相信，到了公堂上，要赔的银子恐怕就不止二两了。”
张氏不是吃素的，人人都知道，她不是那种甘心吃亏的女人，如果换换人，梅荣华都会觉得发快人心，可是倒霉的是自己家。未免觉得这“更年期妇女”做得有些过分了。二两银子可不是小钱，接下来该怎么办，梅荣华挠着头，思来想去，还是得抗争一下，不能这么忍着。
没理，咱也得赖上三分！
梅荣华说道：“婶子，我们一家子都吃了狗肉，确实有这回事儿，不过要说闹上公堂。县太爷可不会听信片面之词。为啥杀狗，因为狗扑上来咬人，我爹差点就被咬死了，说起来人命可比狗的命值钱，而且杀人偿命，谁知道这狗是不是被某些人故意派过来的。‘蓄谋杀人’的罪名，判下来，恐怕没个十年五年，是出不来的。”
张海燕和张氏对视了一眼，同时齐齐看向梅荣华，脸上竟然生出一丝惊恐来。
“蓄谋杀人”可是大罪，连坐的大罪。
两人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见状，梅荣华继续说道：“本来是小事，闹起来就成了大事，吃不了可是得兜着走。不过就是一条狗，如果闹得家破人亡，确实有些过了。而且，叔你拎着个大斧头，来我家里，咱门上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要是县太爷问起来，再判个‘私闯民宅，威胁良民’，那可是罪加一等，到时候说啥啥晚。”
不光张海燕两口子，就连朱氏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闺女，她嘴里说出的这番话，着实有些点吓人。
民，最怕的就是官！能躲就躲，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哪怕是一辈子不打交道也不会想得慌。
张海燕站起来，说道：“要我看，都是邻居，给二百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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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狼是属拖把的，每天都发的这么晚，sorry啊~都早点睡，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