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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九问道:“藤原先生,想好了吗?”
经过了一晚上的激烈思想斗争,藤原社长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我同意高先生的意见。”
高九笑道:“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很好,下午见。”
在济南城的日本银行有正金银行、樱花银行、富士银行、三和银行和大和银行等,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吸收存款,然后转到日本国内、东北、朝鲜和台湾等,日伪统治相对稳固的地区进行投资,也跟其它的外国银行有业务往来。
在沦陷区,银行的最大储蓄户,是日本军队。日军各个部队都有大量抢劫来的财物,他们会把这些财物存进日本银行。其中主要是日本陆军,他们能够控制占领区,也就能够抢劫大量的财物,其次是海军,他们能够在海上抢劫商船,也能够发不小的横财。比较悲催的是日本空军,他们除了上级拨给的经费,也没有地方去发横财。这也是日本陆军、空军和海军主要的矛盾之一。
济南城各个银行都争相与当地的驻军搞好关系,正金银行分行的能源社长,因为有陆军部次长藤原将军这个靠山,济南的日本陆军抢劫来的财务,大部分都存进了正金银行。
济南的日本陆军中,不仅有第12军的留守机构,还有其他各军的一些师团、或者旅团级别的留守机构,比如说臭名昭著的日军板垣第五师团,在济南也有留守处。
下午2:20,坐落在滨海大道上的正金银行分行正在正常营业。营业大厅里客户并不多,人流稀稀拉拉的。
坐在一个柜台玻璃窗口后面的储蓄股股长桥本,正在翻看本周的营业记录,他看似十分专心,眼睛却时不时地扫视着营业大厅的门口。
在银行大门前,开进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上面挂着军-864,看车牌是第五师团留守处的。
银行的大门前,站着两名日本宪兵,他们拦住了要进入大院儿的汽车,驾驶汽车的那名日军少佐,出示了证件,坐在后排的两名日本兵也出示了了自己的证件,他们都是第五师团留守处的。日本宪兵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就让这辆轿车开进了银行的院子里。
在营业大厅门前的停车场上,轿车停稳之后,车门开了。那个日军少佐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身材高大,眉毛浓重,留着仁丹胡,左眼下方还有一颗黑痣。接着,两名日本士兵也下了车,他们抬着一个大箱子,跟在那名日军的少佐后面,走进了营业大厅。
在玻璃窗后面的桥本,看到这三名日本军人走了进来,他就打开了营业室的门,迎了上去。
那个日军少佐说道:“我们是第五师团的,有一笔钱要存入你们的银行。”桥本看到来了大客户,殷勤地说道:“欢迎,感谢你们的关照。”然后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进入了藤原社长的办公室。
不久以后,银行的会计科长和出纳股长接到通知,说藤原社长找他们,二人也来到了楼上,进入了社长的办公室。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里面有三名日本军人,藤原社长和储蓄股长桥本正在陪着他们说话。地上有一个打开的大箱子,上面是明晃晃的金条,还有些没有经过加工的碎金。在这些黄金的下面,还有白花花的大洋。从表面上一看,上面的这些东西就价值几万大洋,箱子的个头不小,下面哪怕都是大洋,价值也相当惊人。
会计科长和出纳股长官,都十分羡慕日本军方,他们发财实在是太容易了。
藤原社长说道:“这几位黄军是第五师团的,他们现在带来了价值三十多万米元的财物,他们要赶下午4:20的火车前往天津,急需提取10万米元,你们先为他们去办理10万美元现金,然后把这些这些财物清理入库。”
会计课长和出纳股长看到地上有这么多的财物,桥本是储蓄股长,这些财务应该是他清点过的,再加上又有社长说话,二人丝毫没有怀疑,抓紧时间去办理相关的业务了。
日本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20分钟,出纳股长就回来了,带了两名出纳员,提来了一个皮箱。
日军少佐打开皮箱,认真地数了一下,合上了皮箱,然后在出纳股长带来的相关手续上签了字。
出纳股长办完了这些事情以后,就站在那里,看看社长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藤原社长对出纳股长说道:“桥本负责清点这些财物,你负责监督。”
出纳股长也没有多想,他挥手让两名出纳员退了出去。
几分钟以后,那三名日军走出了藤原社长的办公室,藤原社长也跟着他们走了出来。他伸手招呼一名银行职员和两名保安,那几个人急忙跑了过来。
藤原社长说道:“桥本他们正在里面清点财物,没我的许可,不准任何人进入这个办公室。”
那三个人看到藤原社长亲自吩咐他们做事,有点儿受宠若惊。他们急忙点头答应,守在了社长办公室的门口。
随后,藤原社长陪着那三名日军官兵,下了楼梯,穿过了营业大厅,朝着银行大门走去。
一个小时后,在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日军少佐打开了皮箱,从中取出了5万米金,装进了另外一个皮箱。他把这个皮箱递给了藤原社长,伸出手去的话:“社长先生,合作愉快。”
藤原社长哭笑不得,也只好伸出手去跟他握了握手。说道:“高先生,您是一个守信用的人,感谢您的关照,我家大小姐的事情,请您多多费心。”
高九说道:“藤原社长,跟你打交道真的很愉快。”
藤原随口说道:“高先生,彼此彼此,我也很愉快。”
高九笑道:“既然咱们合作愉快,今后咱们再继续合作。”
“啊?”
藤原社长十分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实在话,他可不想再跟高九这样的土匪交往了。
高九看到他这个样子,哈哈一笑,带着宁文、宁武开车离开了。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开来了一辆轿车,接上了藤原社长,他们并没有直接返回城里,而是驶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高九开着轿车向城里驶去,宁武不解地问道:“九爷,俺上次听军统那个周站长说过,一个美金能换差不多两个半大洋,5万美金能换十多万大洋。这么多钱,您干嘛还分给这个鬼子的?”
高九笑道:“在通常的情况下,不必跟跟鬼子讲信用,但是这个藤原不同,他的价值远远大于这5万米金。”
高九等人进城以后,又过了一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5:00。正金银行各个业务部门开始对当天的业务进行统计结账,大家马上要下班了。
看到桥本等人还没有从社长办公室出来,虽然有社长的严格的命令,会计课长还是决定进入社长室,帮助桥本等人赶紧处理这笔业务。
在社长是门口负责把守的三名职员,看到快下班了,也就同意了会计课长的请求,他们打开门一看,顿时被里面的情况惊呆了。
只见出纳股长和桥本倒在地上,他们不仅被绳子捆着,头上还有被击打流出的血痕。
会计课长看到地上那个大箱子还在,他急忙走上前去,就看到箱子里面的是米金早已经不翼而飞,只有几块大洋散落在碎砖乱瓦里面。
正金银行忙将银行发生抢劫的事情,报告了宪兵队。
原来,这件事情是高九和藤田社长演的一出戏。高九等人带去的那一箱子财物,表面上的就是高九带回来的那些黄金和大洋,下面全都是碎砖烂瓦。
他们之所以演这一出戏,就是要让会计课长、出纳股长和那些银行职员们做一个见证,证明藤原社长是被劫匪们绑架的,真实的情况是,有了藤原社长的配合,才能够顺利地骗出这10万美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