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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底的江水还在翻涌,“吱吱吱”的声音依旧没有消散。
羽化尘和方傲柔两人面面相觑。这诡异的场景让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是不是上了贼船?”蹲了半天,方傲柔嘴里蹦出了一句话。
羽化尘听完摇摇头,
“应该不是。你看着后面的几艘小船,上面的马匹除了受了惊吓,一点事情也没有。就算对方真要图财,也不会挑我们这样的队伍下手。”
后方的马匹此时已经停止了嘶鸣,但是它们依旧有些紧张,喘着粗气,似乎暗示危险依旧没有解除。
“不管如何,就算是妖魔作祟,一剑斩了便是。你守着,我下去看看。”
一把抽出腰间别着的细剑,方傲柔就是要跳入水中一探究竟。
羽化尘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刚才还有些紧张的方傲柔,此时竟然会如此主动。
“别急,这水中情况不明,你冒然下去,当心着了对方的道。”
羽化尘想要劝阻一番,但方傲柔并没有理会,一步已经迈上了船檐。
“不能下去!”
一道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羽化尘听得真切,那声音似乎是从附近的水中传来。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提醒自己?
“方师妹!”羽化尘加大了音量。
方傲柔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不耐烦。她似乎是在告诉羽化尘不要再打扰她。
“这水绝对不可以下去。如果是妖魔作祟,那对方必然是水性极佳。如果我们在水中和它交手,绝对讨不到半分便宜。”
羽化尘的话并没有让方傲柔有半分的犹豫,只见她转身一跃,就是落入了水中。
羽化尘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听到的声音来自何处,这种时候也不能放任方傲柔顾身犯险,无奈至极,羽化尘只好一咬牙也跟着跳入了水中。
江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刺骨,只是微微泛凉,但是水体却极为粘稠,似乎要把人裹在一起拖入深处。
羽化尘略微晃动了一下身子,待到身体稍微适应了几分,这才潜了下去。
对于羽化尘这样的真武人,在水下视物再简单不过。但是由于水面上的光线太暗,所以能见度非常的低,羽化尘也只能看到自己周身一小片区域的情况,至于方傲柔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羽化尘只好继续下潜。水下没办法呼吸,即使是真武人也没有办法待的太久,所以赶快找回方傲柔才是最要紧的。
“右边,在右边。”之前的声音又一次突兀地响起。
水下没办法传声,这声音也不知从何处而来。
这一次羽化尘犹豫了,这声音来历不明,万一是妖魔设下的陷阱那可就不妙了。
看看身下漆黑一片的水域,哪里有方傲柔半分身影。羽化尘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看来即便是龙潭虎穴那也要闯上一闯了。
朝着右手边的方向重新前进,其实羽化尘也有些担心。水下没有什么固定的参照物,这游着游着很容易就偏了方向。
就在羽化尘“艰难”辨认方向的时候,另一边的方傲柔已经停了下来。
其实她落水的一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自从妖魔被发现以来,她和师门中的长辈倒也是出动调查了一番。期间也和妖魔交过几次手。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面对这样的事件,看着这一片乌漆麻黑的水下,心里难免有些打鼓。
回头并没有看到羽化尘的身影,方傲柔有些失望,莫不是这家伙胆子太小,没有跟下来吧。想到这,方傲柔像是在赌气一般,向着一个方向猛地一扎,加速游了过去。
只不过水下环境复杂,方傲柔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周围早已是漆黑一片。就连头顶上方那一抹光亮也是全部消失。
“讥讥。”耳边似乎有声音传来,方傲柔十分警觉,连忙拔出左手剑鞘中的长剑。
剑身细长锋利,上面竟然还散出点点乳白色的光晕,在这漆黑的水域中也能照亮出一小片区域。
方傲柔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感受着四周水流的变化,如果此时有什么东西靠近她,她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啪。”一双手突然拍在了方傲柔的肩上,她整个人一激灵,背后冷气直冒。
她下意识地就要挥剑砍去,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挥舞的细剑,只是身子转了过去。
果然,那只手的主人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没有和她一起入水的羽化尘。
方傲柔稍微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隐龙阁的家伙还是挺靠谱的,这种情况两个人面对总是比一个人的时候好上不少。
方傲柔回过了身,水下也没有办法交流,这种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肩上的那只手依旧按在哪里,没有任何挪动的意思。
方傲柔眼中寒光一闪,没想到这所谓的隐龙阁少阁主也是个不懂礼数的登徒子!
猛然回头,刚想将肩头上的手掌打落,方傲柔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身后哪还是那一身墨衣的羽化尘?
在微弱的剑光下,一张诡异的大脸被照了出来。脸上全是褶皱的皮肤,就好像是被水泡了无尽的岁月后留下的痕迹。脸色一片煞白,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那一张大嘴。嘴角不知被什么撕裂开,嘴唇外翻,里面长满了交错的如长矛一般的牙齿。
这妖物的头皮裸露在外,上面零星地插着些许头发,每根头发都极长,随着水波地颤抖漂浮在方傲柔的四周。
方傲柔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江湖小生,她很快就平复了激烈的心情,抬手就要一剑斩去。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手腕上竟然已经缠上了不少黑色的头发。这些头发看似细长脆弱,但却异常的坚韧,竟然控制着方傲柔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方傲柔刚想有所行动,就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已经缠上了发丝,她整个人被拉开,摆成了一个人字形。任凭她如何努力,都难以挣脱这头发的束缚。因为在水中的缘故,即便是用上了内力,但因为身体难以发力的缘故,也很难起到什么帮助。
而就在此时,那妖物的大嘴突然一张,口中喷出拳头大小的黑色柱状物体,仔细一看,竟然是有无数根头发组合而成,诡异异常。
这些头发速度极快,直奔方傲柔的脸而来。在近处突然分散开来,化成好几股分流,似乎是想要钻入她的耳朵眼睛鼻子等脆弱的地方。
方傲柔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依旧没能挣脱开束缚,一想到那些恶心的头发丝涌入自己的身体,她就恶心到不行。早知道,真的应该听那人的话,老老实实地留在船上。
面前的水流突然一阵晃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方傲柔心里紧绷着,却一直没有等到敌人的攻击,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数。
她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黑色的发丝再一次袭来。
忽然,她的左肩被一只手抓住,将她往后一拉。
不是吧,又来一只?方傲柔已经彻底绝望了。
她被向后拉,那些缠着她的头发自然不可能放过她,也是向前不断用力。
此时,她左肩处一道身影快速滑出,因为光线昏暗,方傲柔看不清楚来人是谁。
只见那身影连晃,手中似乎挥舞着什么东西,很快,方傲柔就感觉缠住自己的那些发丝全部脱落,自己又一次恢复了自由。
借着微弱的剑光,方傲柔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正冲着自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