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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在王府住下后,林清的生活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她整日都呆在素14阁内,行事极其低调。而三王妃洛紫英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倒是张紫烟曾来素心阁看过她一次,不过也是匆忙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林清每日都在想着法子打听有关洛紫英的事,终于也让她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据听闻,洛紫英的脾气十分暴躁易怒。而且,她的父亲洛太尉其实是并不同意她嫁给陆承瑄的,是她不惜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才嫁进了三王府。
这日,林清见天色不错,便准备去张紫烟所居的沁心阁看一看她。
“我要出去走走,你们继续忙自己的罢。”林清并没有带丫鬟仆从同去的打算,留下这么一句后她便独自一人出了素心阁。
素心阁与沁心阁距离不算远,但也并不近,林清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靠近沁心阁的门,便听见里面有阵阵隐忍的哭声传来。林清不自禁皱起眉头,却没急着进入,而是默不作声的站在门口静静听着沁心阁内的动静。
“这妾室,原本就是要给正房夫人立规矩的。咱们王妃娘娘慈善,没让你天天立规矩,你就该懂得知恩图报。”一道尖锐得有些刺耳的声音从素心阁内传来。
“是。”林清听出这是张紫烟的声音,里面究竟在干些什么,她似乎猜到了许多。
“妾妃想必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老奴也知道妾妃能歌善舞,才貌双全,最能留住王爷的心。可是,毕竟王妃娘娘是你的当家主母,不尊主母,可是要受罚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意。
身姿笔挺的张紫烟抿紧了唇没有答话,但一双掩在袖中的手却握得死紧。
自从洛紫英嫁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没给过她一次好脸色。平日里洛紫英总是寻了各种理由来折磨她,她虽心有不甘却知道自己不得不忍。
如果不忍,那么结果只能是引得陆承瑄厌恶,最后将她赶出三王府。反而如果她忍了,倒还有可能得到陆承瑄的怜惜。
“桂妈妈说的是,可我并没有对王妃不敬,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张紫烟不卑不亢的解释道。
桂妈妈面上堆满了不善的笑意,“误会?弃妃还是留着亲口向娘娘说吧。只不过我们娘娘心软,可舍不得罚你,只消让你学好规矩便可。”
说是说学规矩,其实不过是想寻个好听的名头折磨她罢了。张紫烟勾唇冷冷一笑,却并未再开口说话。
林清在门外听得不自觉捏紧了拳头,但她却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出面阻止桂妈妈,非但帮不到张紫烟,反而更会使紫烟受到更多的伤害。
林清思前想后,终是想出了一个主意。
当日陆承瑄回府后,并未立刻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先去了素心阁。
林清事先便让人备了酒菜,只等陆承瑄入桌。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陆承瑄轻笑着问道。
林清轻轻替陆承瑄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倒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就是想同你喝喝酒。”
陆承瑄闻言面上笑意更浓,“如此甚好。”
“同我说说小时候的事吧。”酒喝到一半,林清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陆承瑄心中默想着林清这样问的目的,但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如故,“好。”
陆承瑄说着便真与林清说起了七年前的往事,从他第一次遇见林清说起,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着。
“瑄哥哥,你说过的话,还能当真吗。”林清突然打断了陆承瑄的话。
陆承瑄看向林清的眼神陡然变化。
“你……刚刚唤我什么?”
“瑄哥哥啊,我过去不都是这样唤你的吗?”林清笑得眉眼弯弯,一脸天真烂漫的表情。
陆承瑄袖中的手松了又紧,他极力想表现得淡然,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错,可……”
他又如何说得出口,他怎能告诉林清,其实他从来都不相信她是真的赵木樨。之所以对她好,只不过是为了先皇遗诏。
可是在林清喊出那声‘瑄哥哥’后,陆承瑄的心突然便不受控制的乱了。
一瞬间,时光好像倒回了七年前,那个一身粉衣的小女孩正朝他甜甜笑着,一声又一声的唤他瑄哥哥。
“看来瑄哥哥已经不习惯我这样叫你,我还是唤你承瑄吧,或者,三王殿下。”林清面上的笑意慢慢消退。
陆承瑄突然握住了林清的手,握得极紧,声音有些慌乱:“你这是,怎么了?”
“我能怎么呢?你曾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可你现在不仅取了妻子,还纳了妾室,瑄哥哥,你说我能怎么呢?”林清愈说声音愈发哽咽。
陆承瑄再也克制不住,长臂一身便将林清揽入怀中。“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若你不喜欢,我可以立刻休了张紫烟。”
“那洛紫英呢?她才是你的正妻。”林清面无表情的问道。
陆承瑄的呼吸渐渐有些粗重,他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在心里确定过千万次,怀中的女子并不是赵木樨,她只是宁沧澜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而已!可是,为什么他的情绪却这样容易受到她的影响?
见陆承瑄没有答话,林清又道:“其实,你娶谁不娶谁,跟我又有多大关系呢。只不过,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满心爱慕你的女子受委屈,就像我一样。”
陆承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林清,极力想从她面上看出一丝不对劲的表情,却终究一无所获。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想林清适才说的话,他隐约猜到林清今日之所以会突然变了态度说出这么一段话来,或许与他娶的两个女人有关。
“天色已晚,王爷请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了。”林清语气淡淡的,教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陆承瑄果然依言走了,林清猜他定是回去调查今日王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今晚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他内心的动荡。若是他心里真有自己,他就有可能会休了洛紫英和张紫烟两人。不过这一点林清心知是不可能的,为了得到太尉的助力,陆承瑄绝不可能主动休了洛紫英。
既然不能休,为了自己的那句‘不忍心见到一个满心爱慕你的女子受委屈’,他定会听自己的话对张紫烟多些照顾。
林清能说出那些话,还真多亏了过去她在三王府时陆承瑄喝醉后对她酒后吐露的真言。不过陆承瑄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他的模样不仅有慌乱、愧疚,甚至还带着一些不敢置信。
“承瑄,究竟在怀疑什么呢?”林清斜靠在椅背上,不自觉问出了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