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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躬身拱手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备明白沛相和元龙的意思了,刘备这就修书一封,希望能劝退曹操,两家罢兵!”
只见仆人为刘备取来笔墨,刘备拿起笔,在信上写了起来。
众人都对此报以希望,唯独糜竺感到忧心忡忡,他也清楚此次曹军远征徐州而来兖州空虚已久,势必问题重重,但直到现在,兖州还是坚持了下来,原因就在于,镇守在兖州的,便是赫赫有名的荀彧,荀文若,这位号称“王佐之才”的男人,在为曹操掌管兖州,不仅供应了数十万曹军数月以来,庞大的钱粮开销,还维持住兖州不乱,不亏为“王佐之才”的称号,假如换做是他,或者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让兖州撑得过一个月而没有出事。
糜竺知道,在这不为人知的背后,是荀彧竭尽所能,用尽毕生所学和手段,包括他们荀家的影响力,还有通过安抚、联合当地士族的力量,平息百姓的积怨,制衡外部势力等等,才勉强能让兖州支持到这时还没有生变,这其中一环如果做得不好,就很有可能立刻发生问题,从而引发连锁反应,让兖州骚乱起来。
可以说,荀彧才是背后劳苦功高的功臣,没有他,即便曹军再强大,也支持不了多久,而这个号称“王佐之才”的男人,直到现在,也依然没显露出山穷水尽的迹象,糜竺猜不透他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万一他真的能支撑到曹军攻陷徐州城的时候,那他们可真的就完了。
糜竺并不敢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因为他深知陈氏父子的霸道强势,如果自己提出异议,势必会和他们争论起来,而以过往的经验来看,他自己赢过陈氏父子的情况一次都没有,尤其是今天他们才刚争论过一次,糜竺不想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大家不愉快,而影响和气,尤其是现在曹军已经靠近徐州城的情况下,如果再不团结,就危险了。
见糜竺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登自然知道他有话说,不过,他可不想给这个竞争对手表现的机会,既然他犹豫不决,陈登也不说破了。
没过多久,刘备便将信写好了,他恭敬地将信交
给陶谦,让他过目。
陶谦看过信后,连连点头,开心地笑道:“玄德公不仅英雄过人,文笔竟也如此出众,真是文武全才!”
刘备躬身说道:“陶谦公过誉了,刘备才疏学浅,文笔粗鄙,让陶谦公见笑了。”
陶谦说道:“玄德公太谦虚了,以我看来,玄德公深藏不露,才是个绝世高人。”
原本陶谦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备脸色微微一变,头上的汗珠差点流了下来。
陈珪目光如炬,这点细微的变化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陈珪笑道:“大隐隐于市,玄德公真人不露相,是要等待一个化龙的机会么?”
陈珪一半真话一半玩笑,让刘备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他自小起,就是一个喜怒不言于色的人,所有想法,都在心中藏得严严实实的,即便是他的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也完全察觉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也正是因为刘备隐藏的够深,所以总能以一个谦谦君子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而陈珪一语道破刘备心中的想法,让他不禁感到心慌,担心自己的内心被人窥探出来。
陈登见到刘备一脸窘迫,知道他有些难堪,于是上前说道:“我父亲喜欢说笑,玄德公不要介意。”
刘备尴尬地一笑,说道:“陈沛相真是风趣幽默。”
陶谦也笑道:“是呀,我与汉瑜认识多年,他就是喜欢开人玩笑,玄德你认识他久了也就习惯了。”
陈珪说道:“主公不嫌弃我油嘴滑舌就已经万幸了,哪敢要求玄德公也忍受我这啰里啰嗦的老头子呀?”
众人被陈珪诙谐打趣的话逗乐了,但看得出,在这笑声之下,是每个人言不由衷和敷衍的谎话,他们虽然表面上和睦,但私下却各怀心事,打着各自的算盘。
刘备写好了信后,信使便带着信出了城,向着曹军的营地而去。
而这边,曹操正和众人商量着事情,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向曹操禀报
道:“启禀主公,有一个自称是徐州城信使的人,带着一封信给主公。”
曹操说道:“带他进来。”
士兵一拱手,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将门外等候的信使带了进去。
信使进来之后,向曹操行了礼,然后说道:“小人见过曹公,我家主公有信想给曹公,还请曹公过目。”
信使说着,将怀中藏着的信件取了出来,恭敬地递给了曹操。
夏侯惇走了过去,从那信使手中接过了信,然后交给了曹操。
曹操展开信看了起来,信是刘备写给曹操的,内容就是希望曹操能罢兵言和。
曹操看过信后,给了郭嘉一个眼色,似乎他们早已猜到会有人写信来求和,不过戏还是要演一演的,不然怎么能骗过徐州城的人?
只见曹操脸色突然一变,将信扔在了地上,然后大声说道:“刘备以为自己是谁?也敢来劝我?看我打破徐州城,连他一块斩了!”
这时,夏侯惇问道:“那这个人怎么办?”
夏侯惇说着,指了指送信来的徐州信使。
曹操冷冷地看了一眼,然后衣袖一挥,一言不发。
夏侯惇会意,说道:“来人,将此人退出去斩了!”
那信使见到曹操发怒,已经感觉到不妙,当听到要将他处斩的时候,更是吓得两腿发软,瘫倒在地。
“曹公饶命,我只是个送信的……”
信使趴在地上向曹操求饶,但曹操并不理会,连正眼也不瞧他。
营帐外的虎贲军听到命令,走了进来,只见两个强壮的虎贲军守卫,一左一右将徐州城信使架了起来,就像抓起一个小孩一样简单。
信使被虎贲军守卫架到半空,他自知难逃一死,万念俱灰。
作为一个信使,最怕的就是送信给生性残暴的诸侯,只要他们一个不高兴,送信之人就很有可能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