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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绑匪已经让他们跟卓远航通话了,也说出了一天的限期,暂时应该不会打电话过来了。无论警方、国安都另外行动了起来,丁晓青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和孙主任都离开了卓家。张玥也强打精神忙碌了起来,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她现在不便离开出去,需要找谁都是约上门来会谈,或者是电话、网络联系。留在卓家的警察,已经不是追踪绑匪来电,而是现场加强对卓家的保护了。
庄正留在卓家,感觉也有点多余,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陪同安慰卓文絮。
在卓文絮的房间里,本想要让她休息一下,可她即便精神再萎靡,父亲尚未脱险,也是无法安心休息的。
“庄正……”
“嗯?”
“如果我家不按照他们说的支付赎金……如果我们不如他们策划的那样破坏公司股价……他们会不会真的把……我爸……”神情阴郁的卓文絮,又一次问出了这个无解的问题。
庄正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要不是真正答案,只是一句安慰,一句告诉她卓远航会没事、会平安归来的安慰。
但他说不出来,他不能保证卓远航一定会没事!不顾事实的随口安慰,并没有太大的价值,片刻的安慰和有心理预期的坚强面对,还是后者更有意义。
“没有人能确保,但无论是谁,包括我、你妈妈、警方、国安,都会付出全部的努力!你应该想想……你,能做什么?”庄正认真的问道。
“我……能做什么?”卓文絮呆住了,从得到消息到现在过去的数个小时里,她一直在悲痛、紧张、难过、哀伤、担惊受怕中度过的,如果一定说做了什么,那就是默默地祈祷了。
庄正坐在她的旁边,轻声说道:“如果做不到什么,那你就要坚强、勇敢的面对,至少你可以不给别人增加负担,你还可以安慰、鼓励你妈妈,这是别人无法替代你的。”
卓文絮茫然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做好的……”她到底是才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即便知道了这样的道理,要真的做到也是非常难的。
看庄正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她也勉强的笑了笑,“你们昨晚没有回来,你又直接过来这里,应该要回家去了吧?没关系,我没事的,暂时绑匪也不会打电话过来,要不你先回家一趟吧?”
这些问题庄正都考虑过,他摇摇头:“回去无所谓,打个电话就好。不过你能鼓起勇气面对,我也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卓文絮点点头:“你放心,不用在这里看着我,我没事的。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做吧!能帮上忙,我才更开心呢。”
看她状态要好了一点,庄正也没有多耽误,先离开了卓家。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公安、国安有他们正规途径的侦察,他则尝试一下私人的途径!
他的途径很简单,那就是正大光明的从卓家离开,没有要车送,慢条斯理的徒步离开。
因为在这件事当中,他已经接触过两方绑匪。若按照蝎子所说,现在出手的是最强大的一方,那即便他会出现在对方视野,这伙人对他应该敌意不大,因为他的两次破坏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某些层面上的帮助。但对另外两方人则不一样了!
第一次企图绑架卓文絮的那伙人损失最大,现在还有五个人被抓;第二次的蝎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独自一个人,但却也受伤了。现在卓远航都被绑架了,他们暂时也没有机会绑架卓文絮了,或许针对卓家的行动也基本上结束了。什么都没捞到,他们能甘心吗?
从受训学到匪徒一贯的风格,庄正估计他们有很大可能会在卓家附近,那样还有可能趁火打劫一番。若真如此,看到他的话,没理由不报仇、泄愤。只要能引得他们出手,抓住了其中一方,或许有机会可以探听到最强那伙人的信息。除此之外,现在那伙绑匪,也有可能安排人在卓家附近远远观察注意,或许也有可能会对他出手。
这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单人能侦察的范围也有限。
……
遗憾的是,他一路走着离开,并没有任何人来找他的麻烦。无奈之下,庄正找出了蝎子最后联系过的那个号码,虽然她会继续用那个号码的可能姓非常渺茫,但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
再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蝎子的号码竟然能够打通!
庄正静静的等着,能打通也不一定能联系到蝎子,也可能是她扔了手机,被别人捡到继续使用。
“你找我干什么?”
当冷冷的声音传来,他却放心下来,是蝎子,她还使用着那个号码。
庄正当即开启追踪定位这个号码,同时嘴里做出了应对:“你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蝎子不屑的冷笑,“你并没有将我的视频公布,我需要逃跑吗?”
庄正冷静下来,问道:“你们现在应该挺郁闷吧?”
“如果能把你手打断我就不郁闷了!别废话,有什么事情快说!”
“是他们唆使、雇佣你们绑架卓文絮的吧?现在他们直接把卓远航给绑架了,事情闹大了。你们不仅仅没有机会再绑架卓文絮,而且随时可能帮当成绑架卓远航的人给抓起来了!”庄正稍微的嘲讽了起来。
蝎子自然也知道这消息了,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冷峻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很清楚,绑架卓远航的不可能是我。”
“合作!”庄正快速的说,“我们不是合作、或者说交易过了一次吗?至今我没有暴露你,你也没有整蛊我,大家算是合作成功。并没有兴趣再合作大一点?”
“啧啧……你是想要我做叛徒?你怎么不协助我抓卓文絮呢?这也是很大的合作。”蝎子一下就明白了庄正的用意,冷笑反问。
“利益!我协助你抓卓文絮,我就不说了,你也得不到多大的利益,反而有无数风险,说到底你只有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太少了。现在不一样了,卓远航被他们抓起来了,你应该清楚卓远航和卓文絮姓质的不同,一个只是卓家,一个可关系卓越集团,只是卓文絮的绑架未遂已经让警方大动干戈,何况是一家能给地方创造gdp百亿计、税收十亿计、并有一系列相关产业的大企业!”
“关我屁事!他要不是大企业家,谁会盯上他?”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公安系统的全力侦办,国安系统也插手了。除了卓远航个人的影响力,还因为将有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即将在深举办,他们的行为触怒了政斧。抓到人只是迟早的问题,为了应对高压,他们随时可能把你和之前那伙人当作炮灰牺牲掉!你可能觉得你背负不了整个黑锅,很遗憾,他们不需要人被下黑锅,只需要帮拖延时间。等他们真正目的达到后,卓远航会被释放出来,给政斧面子,而你们,要是被卖了,我不大相信政斧不让你们把黑锅背下去!”庄正严肃的分析。
蝎子沉默了下来,大概是在计算其中的得失。
“我草他爸的……他们动卓远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蝎子骂咧咧的问道。
“你不清楚?你不猜到了他们可能抓卓远航,会不知道真正目的?”
“你少废话!说不说!”
庄正稍微沉吟了一下,透露道:“具体运作方面我不是很了解,不过现在大致看来,他们是想要通过绑架卓远航,甚至必要时候杀了卓远航,制造恐慌情绪。并勒索巨额赎金,以至于卓家不得不抛售股份,这就给市场一个印证。引起普通投资者的恐慌跟风抛售,引起机构投资者风险评估的抛售,最终重挫卓越集团的估价。他们做空的幕后老板,将可能在金融市场,赚取十亿、百亿,而且毫无风险。这只是他们的一个手段,并不在乎烫手的赎金。只要你们……只能算是人家抛出一根骨头,让你们先去抢,其结果只是白白帮忙而已。”
他们前后两次都徒劳无功,消息也被压缩在小范围,并没有正式媒体报道。不过今天张玥开始抛售股票,这些消息自然会由那些人曝料出来,以加大恐慌情绪。
抢一根没有肉的骨头,还是被人算计了的,这结果让蝎子难以接受。但现在的结果就已经如此了,郁闷也无处发泄,以她个人根本无法对抗那伙人……
等她琢磨了一阵之后,庄正缓缓开口:“现在你还觉得是做叛徒了吗?他们先是利用了你们,也随时可能再放弃你们。你可以选择出卖他们、还是等着他们出卖你。退一步说,就算他们不会再出卖你们来拖延时间,至少是利用了你们一趟,让你们损失惨重、又毫无收获,你跟我合作的话,可以出口气、还能有所收获、不至于白干一场。考虑一下!”
庄正说完便挂了电话,再看已经定位到了蝎子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