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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千离开后。
房间里，游方沉心静气，在脑海中梳理着一晚上的所得，并开始领悟而起。
只见，他的左手中攥着“山海卷”，右手里握着“画妖笔”，一张以炁凝聚的纯白画卷在他面前浮现，似是随时准备着动笔。
然而……
过去良久，他依然没有动笔，仿佛是并未领悟到什么似的，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次。
只是，看他那依然平静、古井无波的样子，又像是并没有任何问题，就这么一直持续。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两小时后，游方的眉毛突然一挑，似乎是终于有所收回，随即睁开了眼睛……
但在睁眼之后，他却并没有在画卷上画下什么，而是左手轻摇，将空白画卷给收起。
下一秒……
游方意念一动，点点墨迹从他的身体上飘起、在他面前汇聚，不消片刻，“十二兽吃鬼图”便随之凝聚。
原来，作为“巫术”的一条分支，这“巫傩”之法也同样在“十二兽吃鬼图”的范畴里，因此他这一次并非是要画新画，而是要将这副画卷进行“升级”！
于是乎，在画卷出现的下一刻，游方抬起右手，笔尖血墨吞吐，随即……动起了笔。
对于原本的十二异兽，他并没有任何修改，只是在十二兽之后，增添了一道头戴面具、身披兽裘、左手持盾、右手持戈的“方相”之影，使其融入了整幅画里。
嗡——！！！
在这“方相”之影完成的一瞬，整幅画卷突然震动，一股玄妙之意荡漾而出，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而转眼间，所有的意蕴便尽数收敛、钻进了游方的身体，游方的身子也随之一颤，眼神闪动间、不由得浮起一抹惊喜！
哗——！
下一秒，随着游方意念一动，“十二兽吃鬼图”重新散开，十二只墨兽与那“方相”之影都重新钻进了他的衣襟里、重新印刻于他的身体。
而紧接着，他再度轻抖“山海卷”，“白泽”与“烛龙”两幅画卷随之浮现，他又再度抬笔、在其上勾勒而起！
没错，这“巫傩演神”之法中，也同样包含着“观术”的应用，那“图腾观想法”便是最直接的，是观察领悟天地规则的一种途径。
因此，在将其消化之后，游方的“观术”修为也再度进步，“白泽图”上增添了一道道饱含道韵的祥云，而“烛龙”的面容则更加清晰，头部之下的蛇颈也隐隐浮出！
很快，两幅画也都“升级”完成，在细细体会后，游方也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没想到，自己的“观术”修为竟就这么突破到了自己原本设立的目标、着实是意外收获！
而哪怕是不施展“白泽”之法、他也能确定，自己如今能感知的范围绝对比之前又增强了一倍之多，而且不仅仅是能力增强这么简单，自己如今对天地规则的感受、也要比之前更加通透！
“呵呵……”
感受到这里，游方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一来，自己的对“神机百炼”以及“双全手”的领悟，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而到此为止，他的领悟也就算彻底结束，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正是早上八点，正是吃早饭的时候。
不过，游方并没有着急下去，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只见他眼神一动、身上腾起一阵黑雾，白蛇的身影便顿时出现在房间里。
“嘶嘶~”
白蛇刚一出现，就一脸兴奋地朝游方吐着蛇信，它发现自己真的是赚到了，这个新老大不管是实力还是势力、都是远超它预估的强！
“说人话。”
而见白蛇光在这儿吐信子，半天也冒不出句话来，游方不禁瞥了它一眼，轻吐出言。
“！”
听到游方的话，白蛇这才反应过来，随即立刻收拢蛇躯、摇身一变，便化为了之前的少女模样，甜甜叫了一声：“主、主人~”
而且不光是身形变化，她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一袭女仆长裙，一双金色蛇瞳微微闪动，身后一条白色的蛇尾轻轻摇曳。
“……”
“你这都是哪儿学的？”看到这一幕，游方忍不住眯起了眼，这味儿……似乎冲了些。
“啊？现在的下属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我之前看那些来雷峰塔旅游的年轻人，他们的手机里就都是这种视频和图片！”白蛇顿时不解。
“……”
“行吧。”游方又仔细打量了一阵，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女仆就女仆吧，看着倒也养眼。
于是乎，他便不再去在意这个，而是询问起正事儿：“对了，你叫什么，我日后总得对你有个称呼吧？”
关于这个问题，他昨天其实也想过，虽然白蛇是想以己身替代白素贞，可他总不能就叫它“白娘子”、“白素贞”吧……总感觉怪别扭的。
因此，他就想问问、白蛇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如果没有的话，那自己就取一个顺口的叫了，也能方便许多。
“名字？我好像没有……”想了想后，白蛇摇了摇头，它一条蛇哪会有名字，动物界也没这传统。
“行，那伱以后就叫‘小白’了！”听到这话，游方当即便给它定了个名，“小白”……嗯，好听好记又好叫，还符合白蛇的特点，他觉得相当不错！
“好的！”听到这个名字，小白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相反、自己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名字，它反而是很开心的。
这也便是“动物之灵”的特点，天真、单纯、心思少，除了像狐狸、黄皮子之类本就奸猾的动物外，其余基本都是这样。
更别说，这白蛇之灵自从成为灵体、被吸引来这雷锋塔下后，就基本没动过窝，整日都处于不问世事的状态，自然也保持着天真单纯了。
而这些年里，由于科技的发展、人流旅客的增多，她即便不挪窝也能接收到各种各样的信息，也便成了现在这样子。
“那小白，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的替代了白娘子、之后又该如何？”决定好了名字后，游方又继续问道。
“之后？之后……”而听到这个问题，小白顿时陷入沉思，说实在的，它本就是被这雷峰塔下的“愿力”吸引而来、以本能开始修行，后面的事情还真没想过。
“你这样可不太行，既然跟了我，那在修行路上就得要一直前行、否则迟早是会跟不上的。”似乎是早有预料，游方见状先是一笑，随即又将脸板起。
他看得出来，这白蛇本身并没有清晰的目标，修行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被动而行，如果不将其道路定下，久而久之、必然是会变成一个“摆设”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听到这话、看见主人突然严肃的表情，小白顿时一惊、连忙问起。
“我觉得，你可以放弃白娘子一道，走我给你的道。”游方随即看向了它，嘴角一翘，露出莫名笑意。
自从领悟了“巫傩”之法、明白“愿力”的根本后，他便觉得，这东西长久修行下去、是相当有上限的。
其上限之一，便是所演之“神”的力量上限，而另一个上限，便是在“愿力”本身！
何为“愿力”？
便是“众生之念”！
这是一种能够用来修行、能够用来提升的力量，但与炁不同，它也是一种枷锁、一种执念。
“愿力”不来自修行者本身，自然也就不会受修行者的控制，就算真修到了极致、做到“以己代神”，也不过是成为了众生所以为的那个“神”，会被更牢固的锁定在世界之中，没有任何“超脱”的可能。
这一点，便与游方的修行目的相悖，他所要的就是“超脱”、是不被天地束缚、是羽化成仙！
而小白作为他如今力量的一部分，若是因修行“白娘子”之道而被束缚在天地中，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他日若他真的有登仙的可能、小白就有可能成为他修行中的“破绽”！
在想到这一点后，摆在游方面前的便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放弃小白、将它放生回雷峰塔下；另一条……便是将它的道路修改！
对于他来讲，这自然没什么好想的，他的脑海里本身就有一个庞大的构想，需要小白这样的灵体来将之实现，那就只能够选择后者了。
当然，他所设想的道路也同样是需要“愿力”来辅助的，但那并非是主体，而更像是一股助力，让他将天地规则的大门敞得更开些……
而只要大门敞开、让他看见了其中的风景，那这扇大门便不会再关闭，到时候也就不再需要“愿力”的辅助，能将其完全剔除出去。
不过嘛，即便是“下属”，他也不喜欢采用“强迫”的方式，在他看来，也只有对方心甘情愿，才能够保证事情的圆满。
虽说在他的预想里，只要自己提出修改小白的修行路、它必然是答应的，这也便是“动物之灵”的好处——一旦认主，便会忠心耿耿。
但即便如此，由他这个“主人”来做决定、和让它自己做决定，其中还是有着微妙差别的，他做事情向来谨慎，自然是要把所有可能的缺陷都给补上、力求完满了！
“放弃白娘子吗……好！”果然，不出游方的所料，在听到这一提议后，小白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直接点头、作出了决定。
实际上，修行上的事情她并不太懂，一直以来也都是在接受着“愿力”在冥冥间的引导、获取着各种信息，如今自家“主人”说有一条路更适合、更好，那它自然就相信。
“呵呵，那好，既然决定了，那等我的事情忙完、就来助你修行。”见它同意，游方的嘴角不禁扬起，一脸的满意。
“作为我收服的第一只灵体，我肯定会给你一条最好的道路，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说完，他轻轻地一挥手、便将小白收回了“十二兽吃鬼图”里，随即又盘坐而起、唤出“烛龙”残画，将“逆生三重”开启。
由于小白这事儿和后续对“巫傩”之法的领悟，昨天他并没有如约去“时间之墟”修行，既然现在领悟结束，那自然是要补上才行。
片刻……
“来了？”
见游方出现，谷畸亭微微一笑，并没有挪动身体，甚至都没有多加问询。
原因很简单，这段时间他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游方的身上，游方所经历的事情他都知道，自然是不用问的。
同时，对于游方在“观术”上神速般的进步，他也颇感欣慰，这小子的天赋、着实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会移开自己的目光了，因为在观察游方进步的过程里、他也同样有所感悟，他能够感觉到、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困扰着他的瓶颈，是必然会松动的！
“嗯，来了！”见谷畸亭开口，游方也微微一笑，同样保持着盘坐，没有移动一下。
而紧接着，他便问出了一个问题：“话说，我一直想问你，你就这么天天盯着我，我不是一点儿隐私都没有了吗？”
“呵呵，怎么？你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生怕我知道的吗？”谷畸亭笑道。
“那倒没有，我最大的秘密都被你看出来了，还能有什么秘密呢？”游方耸了耸肩膀，他指的自然是“穿越者”一事了。
“那不就行了？你放心吧，只要是与悟道无关的事情，我是不会关注的，我只对你的修行过程感兴趣……”既然这小子提起了，谷畸亭便正色道，他也清楚、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确实不会太好。
“行行行，那我就放心了，谁让你是我老师呢？”游方也清楚，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些什么，反正他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有、谷畸亭也是不会透出去的，这家伙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当然了，以他现在的“观术”修为，在“白泽”的帮助下、还是可以屏蔽掉谷畸亭的目光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如今的谷畸亭与他、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这种关系是需要用“信任”来维持的，如非必要他不想去打破，毕竟难得能有一同道。
这时候……
“嗯？”游方突然眼神一动、心生感应，随即抬头开始了观察。
“这世界……又变化了？”很快，他便出言询问，他发现、这“时间之墟”与之前相比又有不同了。
“没错，这变化是刚刚产生的，就在你悟得了‘巫傩’之法后。”谷畸亭点点头，随即回答。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巫傩’之法同样也包含着‘观术’的奥妙，而其所观的便是那些‘后天规则’，换而言之、便是由‘生灵意念’所产生出的‘规则’！”
“嗯，的确……”游方点了点头，随即低头感受、静静思索。
“也就是说，我这‘时间之墟’如今也增添了‘后天规则’的部分，对于生灵‘愿力’的发展与可能性、也可以进行推演了！”
“没错，虽说之前也可以进行推演，但并不会多准确，毕竟是‘众生之念’，稍有偏差便可能得出个十万八千里的结果。”谷畸亭点头，他也同样在感受。
“而现在不同了，这方面的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你这方世界……似乎是越发的‘完整’了！”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都闭上了嘴，随即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心里都清楚，这东西不必再往下说。
虽说有了苗头，但这“时间之墟”与真正“完整”的差距依然同天堑一般，此时最好不要生出这般的念头，以免走火入魔。
而在这之后，游方便又运转起术法，将谷畸亭拉入到梦境世界中，开始了“观术”上的修行……
修行之事，有先行者指导与没有、差距还是相当大的，因此，即便他现在的“观术”又有了长足的进步，也还是不会错过这学习的机会。
……
……
与此同时。
上海。
一场漫展的嘉宾休息室里，刚化完妆、整理好衣裙的青年，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嗯？”
而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家徒弟给自己发来的信息，不禁眉头一皱：“琦玉？这家伙不是决定好将‘法海’演到底了么，怎么又变卦了？”
“莫非……他是在杭州遇到了什么情况？”青年猜测着，这便点开通讯录、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喂，千子，你什么情况？”
“哦，师父，我怕你在休息、就没给你打电话，事情是这样的……”袁千立刻将具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的脸色也顿时沉下。
“所以，那里还真的有‘白娘子’，只不过被人给抢了，对吧？”片刻，他沉声确认道。
“既然被人抢了，那就抢回来，你打不过他没事、我来帮你打，陆家的人又怎么样，正好，我来下赌局，他不接那就是丢他陆家的脸了！”
说完，他也不管袁千再解释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家伙，怎么到哪儿都有人欺负他！”
而正当他气愤之际，他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叩叩叩！
“神巫大大，您的写真签售快开始了，赶紧出来准备一下吧！”是漫展的工作人员。
“咳咳……”
听到这话，青年又立刻想起了自己手头的事情，于是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头发，同时调整起自己的声线。
紧接着……
“好——我知道啦！”
一道与木之本樱一模一样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响起，他对着镜子，露出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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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关于“演神”我要说明一下，我在上架感言就说了，我更在乎的是“有趣”，怎么有趣我就会怎么写。
有人对于动漫人物是否能演会进行质疑，我觉得挺正常，但我这里也设定了“愿力”，这个词在词典的注释就是“意愿之力”，而非那些玄幻仙侠会添加的各种各样附加解释，没必要把那些同为、别的作者的东西代入，现实里也本来就没这东西。
另外，质疑我在民俗或者神学上了解的，大可不必，我不会觉得自己知道得多深，但我作为作者，我会去查找的资料和进行的知识储备肯定是超过大部分读者的，有些东西我不去写，是因为那样写“很无趣”。
这本来就是个动漫同人，我要是按部就班地去写些玄幻仙侠都写烂了的仙神，我不知道各位读者会怎么想，但至少我自己看着都是会睡着的。
最后，很重要的一句话——真别跟作者杠设定！
我就算是二设也是在米二的基本框架上进行的延伸，要杠去杠他，下面是原着原话：
“他们用不为人知的方法搜集人们的对神崇拜时流露的精神力。”
而“崇拜”这个词的定义是可以很广泛的，无非就是这股精神力的大小强弱不同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