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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的泪光中,双眸晶晶闪亮,涌出一颗颗泪珠,被风吹得滑向脸颊,丝丝缕缕的长发迎风乱卷。
和杨辰相识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停车场第一次见面打小流氓,自己短裙开衩出糗,他到风情海岸用餐被自己敲诈,打了自己的未婚夫,江边吃夜宵时被自己给欺负,婚礼上拉着他跑路,还有那一夜的郊外,以及种种……
每一次见到他,总能发生一些对自己来说难以想象的事情,总能发生一些津津回味的事情,自己就这样一步步沉沦了下去。
车不知不觉停在了机场外,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柳宗泽早就发现妹妹哭了,但是一直没有说话。
思绪万千的柳青回过神来,接过纸巾擦着眼泪。
“青青,如果放不下,就回去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柳宗泽叹道。
柳青摇了摇头,“三哥,我救你件事。”
“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如果杨辰问我去了哪里,求你不要告诉他。”
柳宗泽面容刚毅不语,有些心烦地摸出了一根烟来,点上吞吐了一会儿,霍然回头道:“如果他愿意放弃一切去找你,你也不愿意再见他?”
“那样会有人比我更难过,我已经想通了,还是永远不要再见了。”柳青呢喃自语道:“他不欠我什么,我谢谢他给了我选择自由的勇气,仅此而已……”
柳宗泽没有再劝她,坐那一口接一口地把烟给抽完了,烟蒂掐灭,拿起了台子上的墨镜,递给她,“眼睛都哭红了,挡一挡吧!”
柳青慢慢把眼镜扣在了脸上,却又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起来,死死地捂住了嘴巴,撕心裂肺在肚子里。
“你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三哥尊重你的选择。”柳宗泽伸手拍了拍她后背,微微叹息道:“不要再哭了,时间不早了,走吧!”
柳宗泽帮她提上了包,两人先后钻出了车,进了机场。
临分别前,柳宗泽终于露出笑脸,捏了捏她鼻子道:“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我还真羡慕你,到了国外自己多保重,有什么困难记得给三哥打电话,不要一个人硬抗,记住!三哥永远支持你!”
柳青‘嗯’了声,两人抱了抱才分开。
随后,柳青背上包,扶好墨镜,一身碎花长裙,长发披肩,毅然回头独自离去,远走他乡!
柳宗泽笔直站那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妹妹有双很漂亮的长腿,一向引以为傲,所以喜欢穿短裙,如今却是黯然换上了长裙。
这是柳青成年后第一次穿长裙,她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不再穿短裙,忘记那荒唐的夜幕下……
杨辰并不知道柳青已经黯然离去,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才骑个自行车晃晃悠悠回到了朝阳公寓。
刚摆好自行车,围个围裙的蒋玉画从厨房内伸了个脑袋出来,一见是他,立刻跑到客厅倒了杯水来,笑眯眯道:“养大哥,喝口水。”
这马屁拍得,真没话说,现在更是主动下厨做饭了,以前人家为了调金龟婿可是很讲究保养一双玉手的,十指坚决不沾阳春水,如今不同了,人家已经没必要钓金龟婿了,她自己已经在往金鸡的档次提升了,拍好杨副部长的马屁才是首位的。
“下班了?”杨辰笑眯眯问道。
蒋玉画点了点头,忽然好奇地问道:“柳青去旅行了?”
“呃……谁说的?”杨辰看了眼楼上,愕然道:“她不在楼上?”
“百合跟我说的,好像还留了封信给你。”蒋玉画说道。
旅行?
杨辰带着一脸疑惑进了屋里,顺手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径直到了二楼,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只见里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床上用品也铺得很整齐。
知道他回来了,百合也从三楼下来了,把那封信给了他,“这是柳青临走前让我转交给你的,她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旅行,有跟你说过吗?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可惜她听不懂汉语,若是她能听懂柳青临出大门时用汉语高声喊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定能察觉到什么,及时通知杨辰,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女人搞什么鬼?还写起信来了……”杨辰嘀咕了一声,拆开了那封信,不看则已,一看就愣住了。
“杨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飞往国外的航班上,那晚的痛,让我这几天想通了一些事情,也许是自身的角色有了变化吧!身在其中看到你每天和百合在一起,我终于能理解刘茜会有多伤心难过了,因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对不起刘茜,我痛恨我的自私,我没脸再见刘茜,麻烦你见到她的时候,帮我说一声对不起。”
“同时也要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自由飞翔的勇气,你看似昏昏度日,但你真的很优秀,你的优秀在骨子里,让我一度不能自拔,我想这也是那么多女人围绕在你身边的原因吧!也许是因为我的爱太自私,无法接受你周旋于那么多女人之间,我无力改变你,也不想别人伤心,所以我选择放弃,当然,我本来就不知道是第几者插足。”
“你也不必自责,那晚的事情是我主动挑起的,所以你不欠我什么,你我就当做从来没见过,以后也不必再见,忘记你我之间的一切,最后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助,祝你幸福,祝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幸福,也包括我自己,不必找我,柳青!”
字是一手好字,黑黑的钢笔字体娟秀夺目,但是纸张上明显有干涸后的水迹,写这封信的时候,显然是流着泪写的。
杨辰默默将信装回了信封里,转身向楼上走去,来到了天台上,站在围栏前,摸出手机拨通了柳宗泽的电话。
他知道柳青已经和家里闹翻了,目前的经济条件已经不足以支持她出国,她唯一会求助的,最有可能的便是她三哥柳宗泽。
不过柳宗泽并没有接他的电话,而是直接摁掉了。
这越发让杨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再拨,连续几次,柳宗泽终于接电话了,语气很冷,“杨辰,什么事?”
“柳青去哪了?”杨辰直接问道。
柳宗泽顿了顿,道:“知道她去哪了又怎么样?你能给她将来吗?如果你能肯定的告诉我,我就相信你,我就告诉你,并且帮你找到她,你能给我个肯定的答复吗?逍遥王!”
我能给她将来吗?
杨辰也在扪心自问这个问题,结果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于是一脸黯然,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再次看看手中的信,他随手撕碎了,抛向了天空,转身朝楼下走去。
“有什么事吗?”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百合问道。
“没事,烟没了,我去买包烟。”杨辰微微笑道,手伸到口袋里把烟盒捏成了一团,顺手扔到了一边,笑着和百合擦身而过。
百合却明显从那扔掉烟盒的分量上看出了不对,空的烟盒没那么重,须知她是忍者出身,对物体的分量有着敏锐的察觉。
“杨大哥,要吃饭了,你去哪?”楼下的蒋玉画又从厨房里伸了个脑袋出来问道。
杨辰笑着挥了挥手道:“没烟了,我出去买包烟。”
站在天台上的百合看着杨辰推了自行车离开后,转身过去捡起了那只烟盒,掰开一看,发现里面还有不少的烟,都捏碎成了一团。
她又开始收集杨辰撕碎扔掉的信,准备拼凑起来,等自己能看懂中文后,再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如此反常。
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穿过了几条街的杨辰,最终在一家商店前停了下来,进去买了包烟,其实他途中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家卖烟的商店,但一直思绪混乱,没有注意到,直到现在确实想抽口烟了,想得慌。
出了商店,抽出支烟点上深吸了几口,刚扶上自行车准备调头回去,却偏头看向了对面的一家音像店,店里的音响正播放着一首歌。
歌声一下就唱进了杨辰的心里。
瞬间,杨辰只觉得心如刀割,闷得慌。
连连深吸几口烟,咬上烟嘴,跳上自行车,迎风急蹬,不管烟灰吹进了自己的衣领内。
车速极快,他像个疯子一样,蓬松的短发在风中乱摆,飞快地走街串巷,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那句‘道别吧!别让空虚使我越轨’。
很快又回到了朝阳公寓,吐掉嘴上烧焦的烟屁股,扶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停靠在一边。
“杨大哥,饭菜已经做好了。”蒋玉画在客厅内对他喊道,一旁的百合则是目光闪烁地盯着他。
杨辰像个没事人一样洗了手,进来笑呵呵道:“让我看看做了什么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