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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依典满头问号,仔细打量来人。
只见面前这人,穿一身淡粉衣衫,玉冠束发,倒是像一个谦谦君子。
话里话外倒是与自己十分亲近。
亲密?爱穿粉色?
这好像是?
她书里的夫君——邹世杰。
如果按照她看的那些言情小说的发展,自己应该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诉说自己的不易,然后求他带自己脱离苦海。
但是林依典没有,前几次照书行动的下场她还记忆犹新。
她冷静下来,又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人的脸部。
眉目温柔,但是眼角有细细的纹路。
这让她想起一个迷倒万千大妈的网红,有种莫名的神似。
她还记得当时看娱乐新闻,有人分析,那网红眼角纹深,属眼尾炸桃花之相,可能为人风流,烂桃花多。
果不其然,后来这人就是在私生活这块出了事,被逐出网红圈。
想到这,林依典关闭了看书时对邹世杰的滤镜,将手抽了回来。
看他眼底,隐隐有乌青感,说不定确实如面相学所言,喜欢拈花惹草。
还老爱穿粉色,招摇过市,真是飞机上撒尿——骚气冲天。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但现在林依典对他还不了解,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劳公子费心,先谢过了。”林依典甜甜一笑,撒丫子开溜。
风轻轻扬起她的发丝,随着步履,珠钗一跳一跳的。
邹世杰站在原地,手上似乎还留存着她手心的温度。
望着林依典的背影,他收拢五指,用力攥紧了拳头。
林依典没将见过邹世杰的事告诉杜金呈,杜金呈也没问。
他们倒像两个不熟的租客,不得已合住在一个房间里,却互不干扰。
还好房间大,中间有隔断,容得下两张床,不然林依典可就要一直睡在地上。
除了杜金呈有时候打发她做一些下人的活计,其余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林依典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天感慨无数遍有钱真好,脸蛋都越发圆润了起来。
好日子没过多久,寿宴就正式开始了,林依典领着杜金呈前往大厅,席上落座。
杜金呈对外的身份是林依典的侍卫,所以在外人面前,林依典就是老大。
即使杜金呈扮演侍卫,而且用面具遮挡,给人的压迫感还是那么强。
而林依典,表面说一不二,实则外强中干,一切都得看杜金呈眼色行事,次次都吃哑巴亏。
宴席开场是歌舞环节。
一群女子身着深红浅红,水袖翩跹,伴着音乐,轻轻扭动着腰肢。
这种舞没意思,林依典往嘴里抛了颗花生。
她读书时看过不少校园晚会,平常的歌舞节目一点都提不起大家的兴趣。只有那些小姐姐跳女团舞时,才能汇集全场的目光。
动作越辣,欢呼声就越高,甚至连校长都放下了手里的电话,望着舞台出神。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丝帛断裂之声。
闻声望去,那群女子已不知何时收了水袖,软剑出鞘。轻点足尖,剑花缭绕。明烛之光映着剑身,照得大厅内光斑跳跃,流光溢彩。
跳得好啊!
林依典一边欣赏,一边吃着花生。哪只有颗花生坚硬无比,差点把她的牙都崩掉了。
她赶忙吐了出来,端起茶水漱了漱口。
这时一舞已毕,那群女子迈着莲步退出厅去。
林依典用余光瞥见裙摆曳地,赶忙抬头,想看看是不是美女。
但还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一个个华丽的背影。
但这背影,好像有点眼熟?
不过这个想法在林依典脑海里只一闪而过,新上的菜品堵住了她的思绪。
她左顾右盼,发现周遭都动了筷,又看向杜金呈,后者微微颔首,她这才放心,大快朵颐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到了贺寿环节。
南宫家与别处不同,别人家的寿礼一般是宾客进府时就连着请帖交由管家,再由专门负责之人登记入库。
但南宫家喜欢在寿宴上献礼。这样一来可以使宾客为了面子而进行攀比,提高礼物的档次,二来也是给在座的人开开眼界,毕竟送给南宫宗存的不是稀世珍宝就是人间奇珍。
这次也不例外,为了讨好南宫宗存,各家纷纷极尽所能,看得林依典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这是‘月光净瓶’,曾是观音手里所托之物。因为经光照射会泛蓝光,幽幽如月光,所以称‘月光净瓶’。”坐在邹世杰旁边的一个小后生端着一个瓶子走上前,向众人介绍。
“里面装的水为‘仙脂露’,具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之功效。”小后生举起瓶子,“诸位请看,瓶中所插是去年冬天所折梅花,依然傲立枝头。”
众人望去,瓶内确实插着一枝红梅,娇艳欲滴,似有隐隐冷香。
“好物啊!”众人纷纷私语,连南宫宗存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钱多了带不走,不就是想要长生嘛,这人真会投其所好。
林依典撇了撇嘴,这不跟杜金呈的礼物撞创意了嘛,而且《天残地缺图》,听起来就没有“月光净瓶”来得高级。
《天残地缺图》……
林依典猛然一惊,向背后摸去。
原先她缝制时,在绸布上方留了个巴掌大的开口,方便取出。
她只需在献礼前,假借挖痒,将手伸进里衣,再用手指将绸布里的夹层取出,就大功告成了。
这几天她住在这里醉生梦死,早就把这个宝贝抛诸脑后。在她潜意识里,有杜金呈在,这东西肯定不会丢。
而且南宫府人多,她不好意思出去沐浴,在房间里又有杜金呈杵着,她更加不敢,于是这几天都没洗过澡。
但现在,背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她感觉手脚冰凉,头脑发热。
怎么办?真的太大意了!
“你动过我的衣服吗?”林依典靠近杜金呈,小声地问。
“嗯,换过。”杜金呈答。
“全部?”
“嗯。”
竟然被这个变态全都看光了,林依典又羞又气,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体又不是自己的身体,便放下心来。
当林依典还在脑子里进行哲学探讨时,杜金呈又补充道:“你的衣服上都是血污,我丢掉了。”
“什么?”林依典小声惊呼,“那里衣那层绣了花的绸布呢?”
“女儿家贴身的东西我怎好意思看,直接丢了。但你随身的瓶子我放回你兜里了。”杜金呈不咸不淡地回答。
看完身体都不害羞,看衣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什么人嘛。
但这不是重点。
林依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天残地缺图》在那夹缝中,现在怎么办?”
杜金呈好像没有很惊讶,他只是勾起嘴角,用阴恻恻地语气说:“那你就,以死谢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