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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心狠手辣,亦顽固,该死!”
众人听得皇帝这冷厉而干脆的口吻,心上无不阵阵颤抖。
流光只觉身边蹿出一股子寒冷肃杀之气,她也稍微扭了下头,只见身边的男子浑身绷着,而那一双深邃黑眸暗暗盯着皇上,透出一股气息,叫做杀伐。
尽管这种气息教赫连钰藏得很深,但流光却能感受到,这人痛恨他的父皇,这种恨已入骨,她身子跟着攸得一颤,他竟想杀了他的父亲!
谢湛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张狂而霸道,那是浑然天成的将领铮铮骨风。
他笑,“皇上,我一直深信素心心地善良,皇后的眼睛是谁弄瞎的,又有谁知?只不过,我信前者,而你信你所爱的皇后而已。也罢,我也知皇上你早就想治罪于我,谁叫我这人偏偏不知死活觊觎你的妃子呢?虽你不爱这妃子,但这皇室威严又岂能容我践.踏呢?”
谢湛的确是不知死活,他竟敢当着皇帝乃至众人面亲口承认他爱慕素妃娘娘?
看着皇帝气得要发狂的眸,谢湛亦是不悔自己所言,这是他十几年前便想说的,只是素心她早已听不到。
流光与谢金翎亦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这位深不可测的父亲,难以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父亲口中?虽然父亲常年在外,但对他们与母亲都是极好的。他们都不知父亲心中藏了个女人,这女人还是皇帝的妃子,更是赫连钰的母妃。
“够了!谢卿家!你说的对,这皇室的尊严谁也不能践.踏,这道德人伦更是不容毁坏,谢卿家,你当为自己这番话后果有多重!”老佛爷蹙眉,冷声说道,又极其不满地看向皇帝,“皇上,那两个便是你非得娶进来的女人。哀家一早便说过,娶外族女子不成体统,又是那些靠着北胡蛮夷地方上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倒好,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闹出这一番笑话了,岂不是让天下人——”
“母后,勿要再说了!”皇帝沉着眉,实已动怒,他那凌厉目光尤其可怕骇人。
原来,老佛爷却是反对皇帝迎娶素妃与皇后的,也难怪老佛爷不喜欢太子和赫连钰了。
老佛爷被驳了话,精睿的凤眼微微眯起,素妃与皇后在世时,这个向来孝顺的儿子就为她们忤逆过她,现在人死了,这个儿子又忤逆了她,她便更厌恨那两个小蹄子了。
就在这皇帝与老佛爷都发难时刻,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丫头,一身素色的宫女服。
有侍卫怒喝,“你可知惊动圣驾是何罪?”
刘公公却认识这小宫女,是贴身跟在丽妃身边的,而眼下一看,才发现,皇帝g爱有身份的妃嫔都在这里,唯独丽妃不在,他一皱眉,提高了公鸭嗓,“让她进来。”
那小宫女脸色极差,满脸都是泪,哭喊着一跪而下,“陛下,陛下,不好了,丽妃娘娘她——”
“丽妃她怎么了?”皇帝猛得揪起眉心,厉声问道。
“丽妃娘娘她在‘素槿殿’被人杀害了,死状惨烈,陛下,您快去瞧瞧——”
什么?丽妃娘娘被害,还是在素槿殿被害的?这素槿殿不正是素妃的故居吗?
宫女话没说完,皇帝便往素槿殿方向疾步走去。
老佛爷轻轻摇头,“真是冤孽啊,冤孽啊。”
一众人移步“素槿殿”,谢湛眉头又是一沉,跟着过去。
素槿殿离皇后寝殿并不远,这座宫殿多年未曾修葺,在风吹雨淋下早已破败不堪,而周边木槿树繁盛,漫天飘飞着盛开的花瓣,如白雪纷飞,尽显哀凉衰败。
一想到宫女那句话,丽妃娘娘死状惨烈,众人不禁心惊胆寒。
屋里昏暗,窗纸破烂,阴风阵阵吹进来,云阳小步走进去,害怕得每根汗毛都立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一抓,抓了一条手臂紧紧抱住怀里。
身旁立马响起微小的男子声音,“小九儿,你能不能不调.戏本侯?”
云阳一惊,耳后尴尬地红了脸,怎么又是白岩松?她可没想要抓他的手臂。
“谁叫你站在我身旁来着?”云阳仍是害怕不敢松开他的手臂,咬着唇小声地说。
白岩松一条手臂被她紧紧箍在胸前,轻轻动了下手臂,眯着眼睛轻轻感叹了一声,“年纪虽还小,倒甚是有料!”
云阳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又小声问:“什么?”
“本侯说你胸部挺丰满。”白岩松稍微附身,低头附在她耳边说。
她浑身一激灵,立马甩开他的手臂,而这个场合又不能放肆大声,只得咬着牙低声愤怒地道,“流.氓!”
云阳心想这白萝卜是不是平时跟她八哥厮混久了,才变得与她八哥一个德性了?
侍卫点了火折子,将烛台上陈旧的红烛点燃。
顿时,屋子通亮。
屋内一具女尸横陈,脖子上紧紧缠了一根艳色腰带,口里堵了一团袜,头发散乱,金簪跌落,让人觉得惨不忍睹的是她一张精致小脸被利器刮花,血痕纵横,而双手被捆绑至发顶,一双红色绣鞋翻飞,衣衫不整,白色亵.裤退到白希的小腿肚上,显然还遭受了凌.辱。
究竟是何人如此残忍?
室内胆小的女子吓得面色苍白,惨叫出声。
饶流光看得血腥场面,她也不禁心中重重抖了下,忽然,身子教人一扯,被拥着带动着步子,背对向那具女尸,她从坚实的胸脯里缓缓抬脸,一张俊美如斯脸上表情微微严肃凝重,阿缘怕她见到这种场面会害怕,特意将她身子转过去。
而另一边,只见赫连钰用手掌紧紧捂住了秦曼青的双眼,而四王妃趴在了四爷的肩头,谢芳菲亦是被赫连修按住后脑勺紧紧搂在怀里。
有一种呵护与疼爱,不需要思考,叫做“本能”。
双眼越过赫连缘的肩膀,怔怔望着赫连钰,而他未曾抬头顾她一下,紧紧盯着秦曼青的发顶。
流光小声与八爷道了声谢,又想缓缓转过身去,却教他拥得更紧,他在她耳边低沉地说,“刚才在翔凤宫我见你抱七哥了,这是对你的惩罚。”
堂堂八王爷如此搂抱着一个小太监,流光担心这样的不雅举动着实有些惹人注目,她仓慌地想要推开他,小声说:“八爷,莫要忘了我们的身份,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何必怕,大家都知八王爷一贯最是好色,如今口味偏颇了些,改喜欢太监了,他们又耐我何?”
这人脸皮厚又狂妄,只是这可是发生命案的现场,八爷你耍流
氓不能选个场合吗?她用力推开赫连缘,不经意撞见对面的赫连钰,不知何时他的脸微微变了色?
幸好另一旁九公主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拉开了人们的注意。
白岩松无奈地看着身边的这位公主大声哭叫,而她惨叫着时,她又自作主张地抱住他的胳膊,他的脑袋被她尖利的叫喊声叫得头大,而被九公主吸引过来的目光也着实令他难看,他只得伸出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发顶,“小九,莫要怕,本侯在这会保护你的。”
春暖花开般的声音一点点流进云阳心底,她睁开一双泪眼,迷蒙泪光中,她望着白岩松一张俊中带憨的脸,望着望着便出了神,忘却了刚才的害怕,她不禁红了俏脸,含羞带怯地小声哭着问他,“你真会保护我吗?”
白岩松一笑,朝她微微点头,看着她这般模样,才觉她有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俏丽味。
“这究竟是谁做的?究竟是谁谋害了朕的爱妃?”
一声暴喝响彻四周,似能撼天动地一般,让大家猛地一颤。
大家稍稍抬起眼皮去看这位震怒而痛心的皇帝,只见他缓缓脱下龙袍披盖了这女尸身上。
老佛爷正要阻止皇帝这一举动,但瞥见他眼中哀痛,着实不忍再伤了儿子的心,便任由了他去。
大家又不禁想,这位丽妃娘娘死后能得龙袍加冕如此大的殊荣,便也不枉此生了。
待皇帝站起转身时,大家看到他手中捏了摔成两半的翠玉,其中一块上有血迹,看来就是划花丽妃脸的凶器。
皇帝将两块断玉慢慢拼起,是成“匕首”形状。
募得,流光身子一晃,那断玉是她爹爹的,从记事起,她就见爹爹随身佩戴那枚玉石了。
不可能,不可能,爹爹怎么可能是将丽妃先.歼.后.杀的凶手?
“这块玉是我们当年结拜之时,朕赠与你的信物。谢湛,告诉朕,这究竟是不是你做的?”皇帝紧紧捏着那块玉,断玉被捏入他掌心,鲜血渗出,血珠一滴滴溅落在地上。
流光在心中祈祷,爹爹快告诉皇上,这不是你做的,她的父亲就算再恨皇上,又怎么做出这种歼
杀帝妃的丧心病狂之事来呢?
然而,谢湛紧紧抿着唇,并未说话。
确实,那是当年他与皇帝结拜之时的信物,他赠于皇帝一把削铁如泥的真匕首,而皇帝赠给他一枚匕首形状的玉。
许久谢湛才开口,“皇上,那确实你赠于我的玉,你那时还说,将来你继承先帝基业后,这枚玉便是我的免死金牌。如今甚好,这块免死金牌已碎,还是教你这g爱有加的妃子给摔碎的。”
“那么你是承认了,是你歼
杀了朕的丽妃?”皇帝步步逼近,他的眸光着实是想立马想谢湛千刀万剐。
“今日我到这里来祭拜素心,而丽妃寻猫而闯入这里,也确实与我发生了争执。若皇上你认为这是我做的,那便就是我做的。”谢湛见得皇帝这般大怒,仍还是风轻云淡地说,这世间荣辱险恶,他还有什么没经历过,歼
杀帝妃是罪,火烧皇后故居是罪,与他来说又有何区别?
皇帝狠狠将碎了的玉掷在地上,那玉摔得更碎,如人心,再也拼凑不起来。
银光一闪,众人只见皇帝从御前侍卫刀鞘中拔出长剑,他带血的手紧紧握着剑柄,剑尖直逼向谢湛,飞快而凌厉。
众人都以为以谢湛所向披靡的武功,躲开那一剑轻而易举,但这位大齐国第一勇将却没避开,甚至是轻轻笑着迎上了那把剑。
刹时血光一片,那长剑刺破坚硬的铠甲,陡然插入谢湛的胸膛。
流光心中又惊又痛,硬着用手将嘴死死捂住,才没发出尖叫声来。
“难怪芳菲说在翔凤宫不远处见你神色慌张,而翔凤宫与素槿殿离得不远,原来你是在这里做了这等子的好事,再去翔凤宫纵火。你是知道歼
杀丽妃之后,会受重刑,索性便在火里死了一了百了了吧?只是,谢湛,你怎可以残忍到歼
杀她后还要毁了她那张脸?就因为丽妃长得像极了皇后么?”
原来皇帝最g爱丽妃娘娘,是因为丽妃长得像极了皇后!
都说母凭子贵,但这里却是相反,子凭母贵,也难怪太子爷尽管曾做出伤害兄弟的出格之事,皇帝都能包庇纵容了?
皇帝咬牙切齿地说罢,又是勾唇森冷一笑,眸子里一抹阴狠显而易见,他将插
在谢湛胸膛上的那把剑又狠狠拔出,剑尖拔出,一股灼热液体喷洒而出,点滴飞溅在流光脸孔上,烫得她浑身一栗,而她却无可奈何,她没办法救她的父亲,因为要父亲性命的人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随着剑“哐当”一声落地,又听得皇帝冷窒地声音几乎将空气凝结成冰,“谢湛,朕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死,朕要你受尽这天下最严厉的刑罚再处死你!”
流光顿觉血液凝固,双腿发软,她的父亲在被刺穿胸膛后,还将要受天下最严厉的刑罚。
众人无不倒吸冷气,看来这大齐国的第一战士也是气数快尽,这位帝王虽不是暴君,但论起狠辣来,也是无人能比。
“谢湛在沙场上这么多年,什么伤没受过,什么痛没吃过。这天下最严厉的刑罚又何惧?也好,也好,我受陛下这一剑,也算偿还了这些年我背着陛下私下钦慕帝妃的罪孽。”
让众人惊异的却是,这位护国公并未倒下,仍旧负手于背后,目光映着睥睨天下的淡淡笑意。
谢湛又提及到杨素心,他竟敢光明正大当着众人说他钦慕那个女人,心中募得一绞,胸口怒火只比看到丽妃惨死之时更烈。
流光不知,素妃娘娘究竟有多美艳动人,又是有多温柔体贴,竟让她父亲大人可以置生死不顾如此触怒龙威?
谢湛看了一眼谢金翎,又轻轻扫过谢芳菲,笑着说道:“只是,愿陛下公私分明,一马归一马,这是罪臣犯下的罪,但求陛下不会降罪祸及我的家人。”
谢湛的家人,自然是指剩下的妻子与这一儿一女,大家都知谢家天赋异禀的小女儿在数月前已离世。
这谢湛虽心慕素妃替素妃报复了皇上与皇后,如今已是死路一条,但心系家中妻子与一双儿女,让人觉得谢湛不止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更像是个重情的普通男子。
谢金翎怔怔看着父亲,轻哑着声线说道:“父亲,我不知你为何要认这样莫须有的罪?但你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正直,要无愧天地良心,试问像你这般可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义胆忠肝的大将军,心胸又何至于如此狭隘,为了素妃娘娘报复于陛下与皇后,要过了十几年在纵火翔凤宫纵火,又在这里歼
杀毁容丽妃娘娘,我是万万不会信的!”
是啊,报复一个人何须等十几年呢?
“谢都统,本相知你救父心切,我们这里多数人亦不信护国公是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的人。但事实摆在这里,莫说护国公留下的那块玉是划伤丽妃娘娘脸的凶器,单单看墙角死了的那只猫与护国公手上猫的抓痕,就可认定这事与护国公脱不了干系!”
出言的是丞相孟长卿,这位头发花白文绉绉的老儒已是大齐国的三朝元老。
孟丞相皮肤过于白腻,一双三角丹凤眼,精明又世故,对于皇帝重武轻文一直颇有意见,而谢湛便是武派首臣,自然对谢湛积怨已久,这时出来推一推波助一助澜是极佳的。
“老孟,你年纪虽大,但眼力还是好得让我折服。”谢湛倒也不避讳,微微眯了眼瞥向墙角那只咽了气的猫,伸出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来,确实手背上有伤痕,是那小畜生抓的。
这下,又佐证了谢湛之罪,外加了一项杀猫之罪。
“想不到堂堂护国公竟是如此人面兽心之人!”一位紫衣女子蹙着黛眉愤愤碎了口,却教身旁白衣女子轻轻扯了下衣服,小声轻柔说:“姐姐,在陛下未做定论之前,还是勿诋毁了护国公得好!”
这一紫一白两位女子便是孟丞相的两个孙女,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名门闺秀,与谢芳菲并称齐国三姝,是这天下男人最想娶的女子。
紫衣是孟丞相的长孙女叫做孟妍,白衣年纪比孟妍小了半岁,名叫孟莞。
而这两人正巧站在流光前面,他们二人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莞莞,你还看不出来么,这护国公被定死罪是早晚的事,你没听到皇上说要让护国公受尽天下最严厉的惩罚吗?”
孟莞却不敢苟同姐姐的看法,摇头轻声道:“不管护国公是否犯了这大罪,毕竟他曾有功于大齐与百姓,是他让我们在这个动荡的天下不受战乱之苦。为了这份恩情,我们便该为他留些口德。”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小jian人,也不知是吃谁家的饭长大的?”
孟妍说着白了一眼莞莞,又抬起手肘要重重往莞莞腰眼处撞去‘
上一世孟妍就经常欺负莞莞,她知道莞莞就是那样死脑筋的人即便被孟妍欺负了也会摇着头说只要姐姐觉得开心被欺不觉负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她本想过去制止,却教身边八爷拦住,“我来!”
流光瞥见这情景要去制止孟妍,却教赫连缘捷足先登,他将手伸进了这两姐妹小腰中间。
孟莞没有感动顶撞的疼,而是被其他什么东西替代,飞快搂上了自己的腰,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又教一只大手一下子捂住了小嘴,而孟研的手肘正撞到赫连缘手背上。
这着实让孟家姐妹皆吃了一惊。
孟莞轻轻抬头,额头又撞上了赫连缘的下巴,微微吃痛,又不知所措,只能任由这高大挺俊的男子如此搂着,她不曾看清这男子脸孔,只觉这男子身上气味幽沉好闻,一下子就绯红了一张俏脸。
赫连缘的脑袋神到两人中间,脸与那姐妹二人的脸都贴着,他笑米米说,“欺负妹妹的可不是好姐姐,是要被打屁
屁的。”
说着,这色
胚果真狠狠掐了下孟妍的翘.臀。
募得,孟研整张脸又红又怒,却不敢出声,亦不敢放肆,这人语气轻.浮,但身上气味甚是危险,虽没与这人说过话,但知这人就是号称色.誉长安的“霸王爷”——赫连缘。
赫连缘做着下
流动作的同时还吻了下孟莞幼白的耳垂,孟莞。
这就是赫连缘,不管任何时间地点,谁都不能阻挡这色.狼调戏女子!
赫连缘一系列猥
琐动作被站在孟氏姐妹身后的云阳看到,低低地道,“八哥还真是勇猛,竟敢当着父皇与孟丞相的面如此轻车熟路地调.戏了孟家姐妹花。”又偏过头来,仰着小脑袋问白岩松,“白萝卜,你是不是也会做这种调.戏女子的事?”
“你要不好好地看你八哥调
戏女子,要不就好好看这护国公纵火凶杀案,莫要将这种无聊的话题扯到本侯身上。”
“哦。”云阳第一次在白岩松面前乖巧点头,又白岩松的手臂抱得紧了一紧,看向前方谢湛那里。
皇帝呆呆望了那只死了的白猫许久,那是元宵节他送给丽妃的礼物,他取名叫做“思思”,相思的思,实则是思念皇后,要知道皇后也最喜猫。
皇帝怒得轻轻颤抖着身子,又对谢湛吼道:“谢湛,刚才那一剑真是便宜了你!”
他吼声如惊雷,莫不让人心房慌怕。
“谁叫那该死的小畜生扰了我祭祀素心?”谢湛却是不轻不重地说,但这话却教皇帝脸色更黑了。
“谢湛,你住口!别再提杨素心这个名字,否则,朕当场杀了你!”
“皇上,你这是在害怕吗?因为我提起素心,便提起你的罪过,要知道素心——”他本想说素心死得有多惨,但顾了赫连钰一眼,又便猛地打住口,始终没有说出来。若教靖王知道他的父皇是怎样的狠心害死了他的母妃,试问以皇上狠辣又如何能留下这个后患?
“来人!将这个逆臣革职查办,先重杖一百,再打入天牢!”皇帝一挥袖,恶狠狠地说,厉眸又重重顾了一周,“若是有人敢替他求情,那便坐连同罪!”
谢湛的好友郭尚书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教皇帝这么一句,又禁了口,看来这次皇帝是非杀了谢湛不可了,现在替他求情只怕是火上浇油。
父亲已受了一剑,再重杖一百,哪里能扛得住?
眼看父亲就要被拖出去,流光脚步轻轻一动,想要冲过去求皇上饶了她父亲,手腕却是教人重重握住,向身边瞥去,却是赫连钰,他不是一直在秦曼青身边么,何时到她身边的?
她紧紧蹙眉,目光深深盯着他,示意他放开自己,然而,这人却是执意,用力扣了一下她手腕,像是惩罚又像是告诫。
众人以为这桩案到这里便告一段落,谁知谢金翎一跪而下,众人皆惊,还真有不怕死的敢出来替谢湛求情,不过这人是他儿子,这便是骨血亲情罢。
谢金翎朝皇帝重重磕头,“陛下,微臣父亲年事已大,又受了剑伤,岂能受得了一百棍?微臣愿替父受过,还请陛下成全。”
皇帝紧紧皱着眉看着谢金翎,唇也是拉锯成了一条线。
赫连修迈步而出,深锐的眸盯着谢金翎,“谢都统,你没听到皇上说的么?若是敢替护国公,便坐连同罪!你也要同护国公一同赴死么?”
“金翎,莫要再替为父求情,以后便照顾好你母亲与……”谢湛说着微微一顿看向谢芳菲,眸色中是淡淡沉痛,“与你二妹。”
说罢,便毅然转身,像个死士一般出了屋,受棍刑。
“谢金翎,你既要尽孝心,那朕便成全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革你金羽卫都统之职,贬为副统,再受棍刑一百。”皇帝说罢,又看向二皇子凌王,“今日起,就由凌王接任金羽卫都统一职。”
凌王深望了谢金翎一眼,接下皇帝旨意。
眼看着兄长也要被拉出去被杖刑,难道她便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父亲与兄长都被杖刑至死吗?重活一世,不仅仅是报赫连修之仇,更是为了扭转乾坤,护她此生想护之人。
赫连钰桎梏住了她的手,又没堵住她的嘴。
流光飞快弯腰,张嘴便在赫连钰手背上咬下去,他一吃痛轻轻嘶了一声,便微微松了手,匆快瞥了自己手背一眼,齿痕见深泛血,这女人还当真是狠!再抬眸看向她时,她已快步走至皇帝跟前。
众人心中未免叹息,又来了个送死的,今天难不成是集体自杀的好时日么?
被押着的谢金翎眼中满是疑惑,这太监究竟怎么回事,不顾生死冲进火里救父亲,如今又冒死替父亲求情?
“小光子,你也是要替谢湛求情么?”
看着这个还算讨喜的小奴才,此刻跪在了自己面前,竟也要替这个丧心病狂的侩子手谢湛求饶,着实让他反感。
皇帝眼中杀意让流光心上慌抖,但她袖下手掌捏紧,她仰着一张烟灰满是脏污不堪的脸,一双黑眸却是清明癯亮,她声音轻软,却铮铮铿锵,“陛下,奴才不是不怕死,只是也听过古人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若陛下您要处死奴才,奴才区区贱.命又何足挂齿?只是护国公乃我大齐首屈一指的功臣名将,他一生戎马为国为陛下效力,又岂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若他出事,届时边关战事四起,谁又能为国御敌?
再者,如若护国公真对素妃娘娘有情,又岂会在她故居歼
杀丽妃娘娘呢?奴才从小在宫中长大,偶听老宫人说起素妃娘娘红杏出墙愧对陛下,奴才却如此不认为,众人却不知素妃娘娘曾为陛下谱了一首曲,她心中只有陛下一人。”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募得,皇帝眸光一深。
果见皇帝眸中情感晦暗复杂,流光却想皇帝也不是待素妃没一点真心,要不又怎会让靖王出征北胡,谁都知道北胡边境是皇后与素妃的故乡。
“奴才恳请陛下让奴才将素妃娘娘替陛下谱写那一曲弹奏与陛下听。”
这奴才究竟是胆大包天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在皇帝面前一而再再而三提到素妃,这下,这小太监只怕也要如护国公一般死得凄惨了,大家无不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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