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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我强子还有老道就开着那辆二手皮卡从芙蓉镇朝着永顺县城出发了。
出了芙蓉镇道路就变的蜿蜒绵亘,一会儿是盘旋而下落入峡谷,一阵子又曲折而上攀爬至绝壁山涧,山路崎岖,险峻,走的我们三人是提心吊胆,就怕一不小心,坠入那绝壁之下,那将是万劫不复的结果,特别是那猛洞河段,虽是林密,色美,周围还时不时的从那幽静的峡谷深处传来几声,咕咕呱呱猕猴的叫声,纵使如此景色在前,强子也不敢有丝毫分心。
皮卡在山路上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向前走着,百十来里的国道我们足足走了四个多小时才抵达永顺县城。
永顺县不大,如同中国千千万万个贫困的小县城一样,没有工业产值,农业也不足,剩下的也仅仅是那微不足道的旅游业在苦苦支撑着全县的Gdp。
正当午后,经过一上午的跋山涉水,我们也饥肠辘辘了,在县城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准备吃点午饭。
小饭馆不大就开在路边,老板主厨,老板娘上菜,在此吃饭的基本上都是南来北往的司机或旅人。
看着挺干净的,老板娘也热情健谈,只是这店家有点看人下菜碟,不过只要口味还行我们也不会在乎那三瓜两枣的。
强子自然不用说了,一个北方汉子对这边的吃食等于一脸懵的状态,我吗?出门多年也差不多算的上是个人是落地人,魂是异乡魂了于是点菜的重任就落到了老道身上。
老道极为熟练的点了,老腊肉炒他们本地的一种特色豆腐,说是万坪豆腐,而且那豆腐只有那万坪地界的水和环境能做,老道还要了腌酸鱼,和几个时令蔬菜。
强子要了瓶酒叫什么土家人酒,我白了一眼强子。
:“哎!我说待会儿你还开车呢?”
强子一笑答道。
:“你不会开啊?”
说着就拧开酒瓶给老道倒上,我就纳闷了这老道怎么也算半个出家人,怎么搞得是无荤腥酒肉不欢的样子,我就问他。
:“我说老道,你们道士就没什么忌讳吗?你这又是酒又是肉的怎么就混上道士的。”
老道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回道。
:“涛娃子,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再说了那时候不是为了口饭吃嘛,不然我还能当道士咯!”
我豁然一笑,强子插话道。
:“原来你丫的就是一假的呀!”
老道用筷子在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
:“非也!非也!那个讲我是假的嘛!我可是师傅亲传的,道德正统,正儿八经的道士哟!”
强子端起酒杯与那正统道士碰了碰杯。
:“得了吧你,喝你的酒吧!”
说着一仰脖咕咚就灌了进喉咙里去,我问老道。
:“哎,那老道你见过过没有?”
老道先是一愣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
:“没见过,可能是正气太足了吧,邪魅不敢近身。”
我一脸鄙夷的看着老道 ,说实话这饭菜味道还真的不错,好几盆菜,没错他们这儿装菜的不用盘子确是用盆子,都被我们给消灭的底朝天了。
我招呼来了老板娘结账,也不算贵就算被宰了比那上海来说都可以说是不值得一提了,百十来块钱。
我顺手就向老板娘打听起了那个叫陈瑶瑶的女人所在那个地方来。
:“老板娘,你知道那坐龙峡路好不好走呀?”
老板娘的了便宜比起刚进门那会儿就更显的殷勤了。
:“哎哟,几位远到的客人呀,这是去坐龙峡啊?”
我点了点头笑着点了点头,老板娘继续说道。
:“那穷山僻壤的几位不会是去那儿旅游的吧!去那儿还不如去土司王城呢,那儿太偏僻了都还没开发呢。”
老道一脸色眯眯的盯着老板娘的胸脯笑嘻嘻的帮腔着说道。
:“哎,这你就不晓得了嘛,我们老板就喜欢没有开发的嘛,我们去那边看看好想想怎么给它开发一哈嘛!”
老板娘下意识的瞅了一眼我们停在院子里的那辆二手皮卡,脸上写的全都是不相信。
:“不瞒你说,那地方说好走也好走,说不好走也不好走。”
我不解的问道。
:“这话怎么讲?”
老板娘妩媚的噗呲一笑说道。
:“你们这车去不了,不对什么车都去不了,只有脚杆杆和那飞机去的了。”
我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不通车,那好走又是什么呢?”
老板娘给我们沏了壶茶。
:“来喝点我们这儿的山茶,解解酒。”
又接着说道。
:“好走吗,就是得有人带路,不然那荒山野岭的好走也成了不好走了!”
强子不服气的说道。
:“那不是有导航吗?没导航那不还有地图吗?”
老板娘笑的更舒爽了。
:“我说这个胖哥,老人说的好,听人劝得一半,我不拦你们,你走一着不就知道了吗?”
老板娘这话说的没毛病,听人劝得一半,再说了我们确实对路不熟悉,如果有人带那肯定要事半功倍。
于是我就顺着话问道。
:“那老板娘,你有相熟的人介绍吗?给介绍个向导吗?”
一来人家有店在这儿,就算有什么问题她还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二来我们也不想那么繁琐了,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问题。
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说咱有钱,而是说钱能解决的事它好赖还有个数,有些事情呢,就怕它没个数目来衡量。
听了我的话老板娘到也是个敞亮人,转身就朝着里面的厨房喊道。
:“王大宝!王大宝!你出来一下。”
这个时候从厨房走来一个中年汉子,光着膀子,围着个围裙,还一边走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油渍,看到我们微微的笑了笑。
我们也看出来了这一定就是后厨的老板了,客人一般叫后厨无非是饭菜不合口找来确认一番,要不就是美味至极叫来赞美一番讨教做法,所以老板的心有点虚,陪着笑问老板娘。
:“喊我搞什么名堂嘛,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哟!”
老板娘瞪了老板一眼。
:“这几位老板要去坐龙峡,乌青寨,你老二不是在家闲着,你老二领他们过一趟山,挣几个钱好讨婆娘嘛!”
老板一听连忙摇头道。
:“那我做不到主,那要问他嗦。”
老板娘有点来气的说道。
:“三十好几的人了,天天游手好闲的,这不干那不干的,快点去喊,顺手把骡子牵过来。”
说着又瞪了一眼老板王大宝,老板这才匆匆出了门。
我一听不是吧靠我们给的这点钱取老婆,这得要多少啊?为了等会扯不清楚被人讹上,我连忙问道。
:“老板娘,不知道这领路得多少钱啊?”
老板娘笑着竖两根手指头。
我面露惊讶的问道。
:“两万?”
老板娘哈哈大笑。
:“老板你怎么那么爱开玩笑啊,两百。”
我赔笑着忙说。
:“好!两百就两百!”
老板娘还特意补充道。
:“我说的是两百一天!”
强子说。
:“一天,这难不成去那个叫什么坐龙峡还要走上好几天不成?我看着导航上显示也就三十几公里。”
老板娘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说你不懂了吧!这坐龙峡走的快的话至少也得两天,走的不好的话也得三天。”
我简直不可思议,一个人正常的脚力每天多少也能走上个四五十公里,这坐龙虾在老板娘的嘴里竟然最少要两天,我不由自主的为这次行程开始担心起来了。
没一会儿老板王大宝就带着一个人牵着一头黑色的状骡子进到院子,那个看样子长得听憨厚老实,四十来岁。
老板娘忙着介绍起来。
:“几位老板,这就是我们家老二叫王二宝,常年在山里行走,这几年不准打猎了所以就进了城靠卖力气帮山上那些人家修房子驼材料!来,老二快跟几个老板打招呼!”
王二宝显得有些腼腆,不怎么爱说话,憋了半天才说道。
:“老板好,我有的是力气!”
这一说把老道逗乐了。
:“你个憨娃子,我们只要你领个路,不需要啥力气!”
一切谈妥,我们就把那二手皮卡占时放在老板娘这里,当然这老板娘也没含糊,每天收我们三块的停车费,强子还一个劲的说比那大城市的停车场划算多了。
就这样我们把强子带的那些装备都装了那头黑骡子下午三点了才出发了,别人都说出门赶早,我们本来决定明早再出发,可王二宝说没事我们可以在野竹坪休息一夜,这样能赶上一段是一段,我跟强子一合计,这也是个理。
王二宝领我们走的是古时候走的茶马古道,这条道士古时候土司王和外界通商时候走的管道,所以看起来还不错,黑骡子驮着行李大家走的也较为惬意,还有时间欣赏一下沿途那些茅古斯土家的吊脚楼,大家说说笑笑,摆摆龙门阵,这次寻访逐渐就变成了郊游。
我看王二宝从出城开始身上就背着一杆火铳,我有些好奇就问道。
:“王大哥,这都不准打猎了你还背着这家伙干嘛?”
王二宝虽然不善言辞但是熟络了些之后也不那么拘束了,听到我的问话王二宝就憨笑着答道。
:“那你是晓得,过了野竹坪那就进入了老林子了,说不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呢!我带着有备无患嘛!”
强子一听,一连竖几个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王大哥是老猎人呢!”
王二宝牵着黑骡子发一阵的憨笑走的格外的欢快,看样子是个人都是喜欢被人夸赞的,借着话题我就开始打探起来。
:“王大哥,那坐龙峡有那么难走吗?”
王二宝说道。
:“嗯!那个,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主要是看你们遇上没,要是没遇上那就不怎么难。”
老道插了一嘴道。
:“遇到?莫不成那坐龙峡还有鬼啊!”
王二宝脸色有些阴沉的解释道。
:“鬼倒是没有鬼,不过跟鬼也差不多,那一段路很多山鬼,那些东西可歹毒着呢!搞的不好要被弄死的!”
我和强子一惊,异口同声的说道。
:“山鬼?”
王二宝说道。
:“嗯,山鬼,跟猴子有点像,但是比猴子要狡猾的多,还记仇又凶残,一年也都是要死那么几个人在那些山鬼手里的。”
我和强子不解,这山鬼是个什么玩意吗?这个时候老道得意的说道。
:“山鬼嘛,这个东西不是鬼啦,有些地方叫它们山魈,我们这边都叫它们山鬼,这些东西嘛,的确是有些智慧,但是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玄乎,只要不是太多都好对付,它有智慧就会多疑,莫的事的!”
王二宝辩解的说道。
:“这些老先生不要讲莫得事哦,前年有个外乡人走坐龙峡也遇到了山魈,开始一两只抢夺那人背篓里的东西,那人就捡了块石头砸在那山鬼的脑壳上,结果那些山鬼就埋伏在龙胡子那里硬是活生生的把那个人给分尸的吃掉了!”
这一说把我跟强子吓得一身冷汗,乖乖可千万别碰到那玩意,以前我看一个记录片说是印度的猴子和狗打群架,那狗子也有百十来只,那猴子成群结队的不计其数,把狗子团团围住,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直接就给那群狗子干灭团了,当时那血腥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我下意识的对强子说道。
:“强子你咋不搞点AK47,手雷那些玩意来呢!”
强子回道。
:“我也想啊,可条件不允许不是,我得个乖乖那些山魈还吃人啊!”
就这样王二宝一路上给我们讲了不少关于坐龙峡的情况和他的所见所闻,暮色时分我们来到了野竹坪。
要从野竹坪开始才算的上是老林子,那十万大山,密林不见日的深山老林,我就不明白那个陈瑶瑶为什么就住在那么个荒无人烟的村子里。
这野竹坪本来是没有人家住的,但是山里人吃山靠山,因为挨着那些武夷山脉的原始森林,自古就有些不怕死的进山里讨生活,这样一来二往的这野竹坪就成了那些收山货的商贩们的临时驻扎地,时代变迁就逐渐形成了一个小的村落,王二宝领着我们找到一家他相熟的人家下榻,给了些钱,主人家倒也是大方,杀鸡宰鸭的好好款待了一番之后我们带着一路的疲惫竟然也就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