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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轩，今日茶楼就托付于你了，下午我再去看看。你招呼客人的时候略提一下西洋香水。不过别老是在那扯这个事儿，省的惹人厌烦。”牛楚悦边吩咐，边整理着昨晚写的大字。
“交给我爷就放心吧！曾公子画的那么好，绝对能一炮而红。爷还是去书院念书要紧！”季轩递过去一件淡粉色的披风。
“知道了！”牛楚悦接过披风，皱了皱眉头，“母亲也真是的，我一个大男人穿粉的，怎么见人啊！”
“爷，这可是当下最时兴的颜色啊！文人雅客都爱。”季轩自己还买了一件呢！
牛楚悦不再言语，将披风系牢。这个朝代的时尚也蛮奇怪的，再加上自己有个紧跟时尚前沿的老妈，只是太为难了。
“悦儿，路上小心啊！午饭就定最好的餐盒吃啊！别舍不得钱！”曹氏帮牛楚悦理了理衣领。
“知道了，母亲。悦儿先走了，郑兄的马车还等着呢！”
“快去吧！让人久等就不好了！”
牛楚悦点了点头，飞奔出去。
季嬷嬷看他走后，才开口言道：“夫人，少爷长大了！也是时候了。”
曹氏抿了抿嘴，“别急。你家那丫头甚合我心意，贵妾是跑不了的。”
躲在门后的季玲儿听到这话，羞红了脸，忙跑进屋同冯雨说悄悄话！
“楚悦快上来。”郑法章伸出手，拉牛楚悦上去。牛楚悦看着他带着粉色的抹额和披肩，汗了一下，原来郑大哥也是个时尚达人啊！
“还麻烦郑兄特意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你我之间，这点不算什么！”郑面瘫翻翻牛楚悦写的大字，扶额，“这，你也太难为你们先生了！”
牛楚悦红了脸，“反正我就是写不好字。”
“唉过几日朝花节书院放假，我来教你写字。”郑法章对自己的书法还是有那么两分自信的。
“好！”牛楚悦眨巴着星星眼。
“对了楚悦，你可知道牛府的大少爷牛林枭就选在朝花节成婚？”
牛楚悦听到，低下头，“怪不得要把红枣的事情推到我头上了。”
“什么红枣？他要娶的不是大都督周大人的嫡女吗？”
牛楚悦对着手指头，“红枣原本是我的丫鬟，早就和牛大少爷不清不楚的。最近听闻她怀了身孕，竟是一口咬定是我的孩子。”他瞅了一眼郑面瘫，“其实红枣也和我那个过了。”
郑法章噗嗤一笑，看到牛楚悦的大红脸，又故作矜持摩挲了一下扳指，“这事儿说不定另有蹊跷。不想要孩子的话，灌点堕胎药下去不是干净利落吗？何必要推脱在你身上？在他们的脑子里，你背后可站着楚家的人呢！更何况郑府和赵府，哪一个都不比牛府差啊！”
牛楚悦愣住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那么他们何必玩一套呢？难道是想保住孩子？可他们并不像是慈悲人。”
郑法章思索片刻也不得其所，开口言道：“这件事我们先冷眼旁观，看看情况再说。另外周都督是二皇子的人，牛府这是在表明态度啊！虽说这些东西你不懂，但是楚家暗地里可是站在四皇子这边的，你平日里还是该留心一下。”
牛楚悦点点头，想到上次被楚文楚二老爷泼了一身的水，脸色不太好看。
“别多想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对了昨日你差人拿来的画儿，确实不错。那词儿写的也好，十里飘香熏人醉，吴老板这下子可要出名了！”
“当真？郑兄觉得会成功吗？”
“下了课，咱们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恩恩。”牛楚悦点着小脑袋，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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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钱老爷是洵阳方圆百里有名的单身汉。媒婆不知道气死了多少个，家里的爹妈什么法子都想尽了，还是没娶上媳妇儿。眼看到而立之年，钱老板心里也急了，但是死也不愿放开条件。这条件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要让钱老板一见钟情。可惜直到现在他都没动过心。
这日他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茶楼，坐在平日里的老地方，点了一壶大红袍，买了一份新出的报纸。他认五百个字儿呢！所以他都不屑于听说书先生念，平日里都是自己看的。
今儿的报纸倒是比往日多了一张，不过没涨价还是两文钱。对于这点，钱老爷是很不理解的。虽然商人重利都是喜欢便宜的，但两文钱连成本都够不上啊！他一直怀疑这牛老板有见不得人的法子。
钱多就着刚买的油条，翻看报纸。船运今日没啥和自己有关的。商情，哎呦城北的点心铺子要转让，这倒是可以买，可惜最近资金都进货了。哈哈哈，冯老贼的酒坊开不下去了，沦落到卖店面。活该，不讲信用的东西，叫你再往酒里掺水。
钱老爷抿了一口茶，得意洋洋！翻到最后一页，他脸一红，忙又翻了过来，心扑通扑通跳。诶，刚才画的是女子吗？这报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画儿啊！
整理整理了心情，他慢慢地翻过去，果然是一个带有西域风情的女子。钱老板忙将报纸辗平，仔细瞧着。寥寥数笔，竟是传神的很。那女子手拿西域香水瓶儿，香唇半启，似乎在念什么。对了，旁边有有字，十两o香o人醉。虽然有俩字不认得，但是完全不妨碍钱老爷花痴。太美了，这心动的感觉，绝对是一见钟情！自己都到了而立之年还没娶妻，此女子他势在必得！
痴迷了许久，他目光下移，在女子胸部的位置却赫然印着一行大字：绝赞西洋香水，买了就不会后悔！城东信达永店（吴老板的店名）有售。
钱老板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老吴头太奸诈了，竟然想到这种法子卖香水不要脸。他想了想还是招招手，把季轩叫了过来。
“季掌柜，这上面的女子可是在吴老板哪里？”画的这么美，绝对是有真人参照的。钱多这么坚信着。
季轩一愣，反应了好半天才知道他在说啥，“钱老板您误会了，这是本店找人绘制的，并不存在这样的人。”
钱老板听到，脸色就暗淡了，“瞎说什么啊！没真人怎会画的如此传神？”
“确实没真人，在下发誓。”
钱多不说话了，小眼睛里都是哀愁。唉，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可怜的三十岁的少男心！
季轩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样子，默默送给他一些小茶点，抚慰钱老板的心灵。
今日广告的效果比季轩想象的更好！富商们不识字，但是会看画儿啊！还没等他开口就议论开了，有几个字不认得就拖季轩过去。
季轩被拖来拖去，问的都是一个问题。他只能扯着嗓子一次解决了：“各位，报纸上面写的字是，十里飘香熏人醉。大家看到这美人手中拿的西洋香水了吗？就是涂了这个香水才能香飘十里啊！最下面的是城东卖杂货的吴老板的店名。大家赏季轩一个面子，回去把这张报纸给嫂夫人们看看。这香水的东西咱们男人们不懂，嫂子们倒是熟门熟路的。女为悦己者容，涂了这香水，各位夫人也会平添几分异域风情的，享福的还不是在座的各位。”
“你看看这季掌柜，越来越会说话了！哎呀，这下不买不行了。咱老胡也买一瓶西洋玩意儿尝尝鲜！”胡老板将报纸折成小块塞在自己的兜里！
“老胡尝什么尝，这是女人抹胳肢窝的。我老婆前几天生日，我都给忘了。今天倒是可以买个去哄哄她。”
“季掌柜，你们的牛爷有脑子啊！在下是潞州的魏章，积了大量的存货，您看是不是让我也上一回报纸。”
季轩眼神闪了闪，不得不佩服这群商人的精明，这么快就想到点子上来了。
“得了吧你，魏老爷你这个五大三粗的样子画在上面，更不会有人买了！”
大家哄笑一堂，精明的几个已经差人去吴老板的店门口观察状况了。今日茶楼的七百份报纸不到半个时辰就卖光了，大家回去的也比以往更早。季轩在心里默默想着，这次广告效果应该不会太差。
没想到的是在菜市场摆摊儿的谱儿和冯楠，今日也把报纸卖光了。少数几个是真打算去买的。更多的是瞧着好看，打算把画儿糊墙上，说是比过年卖年画的便宜多了，让冯楠哭笑不得。不过能卖光也算是进步吧！
“别紧张了，绝对能成功的。”
刚从书院出来，牛楚悦就拉着郑法章和赵闻语朝城东跑。到了地方，牛楚悦倒是害怕得不敢向前。
“唉！”
赵闻语跑在前，不知道看到什么，忙回头喊道：“楚悦快来，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