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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过分美丽的女子,是婵娟夫人的师妹。
张修一说,她叫殷灵九,是岭南玉花楼楼主,因排名老九,小名便叫九儿。
殷灵九会去常道观,是因收到了婵娟夫人的亲笔信,信里说她已醒,无需玉花楼的姐妹担忧再为她寻妙丹珍草,而身为玉华楼一楼之主,更是婵娟夫人的小小师妹,殷灵九便离开了玉花楼,入蜀前往常道观。
往蜀之路,着实艰辛,待未曾出楼的殷灵九到了青城山脚下时,已毫无分文,全身还脏的如同小乞丐般,亦是那时,她见到了翟光邺。
所以,待她在常道观与婵娟夫人闲聊几日后,便告别下山说是要回玉花楼。
婵娟毕竟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殷灵九心底打的小算盘,又怕殷灵九因不懂中原习俗而闹出事,便教张修一下山去寻殷灵九,找到之后,就劝告殷灵九尽快回玉花楼主持大事。
而翟绮仙入洛,则是因年关时,翟光邺去时匆匆,并未与家人过多相处,她瞧着自个娘亲不忍翟光邺离去,便在翟光邺离濮之后,与翟母一起坐上马车入洛,翟光远学业甚重,便没带着他一道入洛。
翟绮仙与殷灵九遇上也有些巧合,翟绮仙容姿不凡,路途中引起几个歹人注意,而殷灵九恰巧路过,救了翟绮仙与翟母的性命,殷灵九听说翟绮仙要回洛,正巧无事,便跟着翟绮仙入了洛阳,而在见到翟绮仙的兄长,便是翟光邺时,更是萌生了不离洛阳的想法。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必是缘分。”听罢她们的对话,高玉伶端坐在蒲团上,便分着茶,边淡笑道。“九姑娘,能来我听月阁,亦是缘分。”
“那当然了,我与邺郎的缘分是天注定的,谁也不能阻止的!”丝毫不对茶道感兴趣,殷灵九忽的坐到翟光邺与高玉伶之间的缝隙处,将高玉伶挤到一边,似在宣告主权的挽着翟光邺的手臂,盯着李惠明道:“任何人都不可以。”
瞧着殷灵九示威的模样,李惠明没说话,坐在李惠明身边的张修一倒是开口:“大师叔,你爱和谁有缘分就和谁有,不过,麻烦你别缠着翟叔了,他有小惠明,哪有你的事?”
“什么叫没有我的事?你的眼瞎了是不是,没看到邺郎甚是喜欢我?”
“我就是眼不瞎,也没看出翟叔对你有一丝欢喜之意。”
“你……嫉妒!你嫉妒邺郎比你长得俊!”
张修一甚是无语,瞧着殷灵九要狗急跳墙的模样,也不嫌事多。“我就算长的丑,也看不出翟叔喜欢你……”
“张修一,你到底帮谁啊?我可是你师叔啊你的师叔啊!你干嘛帮着她?”殷灵九气呼呼的,直指着沉默着的李惠明,甚是生怒。“瞧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岂是能与我岭南小金花相比?”
知她指自个儿身虚,李惠明敛眸,翟光邺则是一脸淡漠的喝起茶来。
“……是不能比。”
“那当然,我可是玉花楼一楼之主,号称岭南小金花的殷灵九!”
“可小惠明也不是外人。”
“……啊?”
淡偏首,张修一沉道:“至少,对我而言,她不是。”
翟光邺端着茶的手,顿了顿。
“小修一哦。”殷灵九甚是腻歪的喊了一声,唇边扬笑:“你说的又不算,我听说,李姑娘曾放言过,并不在意邺郎纳妾之事。”
听言,李惠明眸光闪过一丝慌乱。
“我是不懂你们中原人啦,非要八抬大轿才可嫁人,我可简单啦,只要邺郎与我共修合房术,咱就是他的人啦,做妾也没关系……”猛地,殷灵九靠近李惠明垂下的脸容,算是坦白:“李姑娘,若邺郎娶我为妾,你不会不同意吧?”
她不会不同意吧?她该是要同意的。
却不知因何,脑海里一旦浮现殷灵九与翟光邺在一起的场景,她就有些不舒服。
“怎的?李姑娘是不同意?”
殷灵九的步步逼近,教她差点说出同意的话语。
阿薰瞧见殷灵九咄咄逼人的气势,又瞧李惠明左右为难的样子,心生一计,便突然弯身要给李惠明添茶。
“小姐,您的茶凉了,奴婢给你添一杯罢。”
手碰到茶杯,像是算好了一般,阿薰身子猛地一斜,手一抖,就将茶杯里的凉茶倾洒在李惠明的衣裙上。
“小姐,对、对不起,都是奴婢不小心。”阿薰甚为“胆怯”道。
见她衣裙被弄湿,高玉伶甚是紧张,出声询问:“有没有怎么样?我去让人给你拿套干净的衣裳。”
李惠明连忙阻止,道:“不必劳烦玉伶姐,我没事。”
“那……也得把衣裳换下吧?”
“不用了,我出来的久了,再不回去的话,重吉哥会担心的。”
她敛裙起身,淡看了房内众人,施礼道:“那,惠明便先告辞了。”
言此,翟绮仙见她要走,温和道:“那……要不要邺哥送你回府了?”
李惠明抬眸,见他一脸漠然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便浅笑道:“不必了,阿薰会陪我的。”
她谢绝,教翟绮仙也不好再说,殷灵九见她要离开甚是高兴,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容洋溢着自信,而张修一见她要走,也一把抓起他的小包袱,跟在她身后,说是要和她一起回府。
“小修一,你跟着去干嘛?”殷灵九浅笑,甚是暧昧的瞧着他:“你有何企图啊?”
闻言,张修一将包袱朝自个儿身上一背,偏过头瞅着她,道:“我可是小惠明的哥哥,怎么不可以跟着小惠明?倒是你,赖在翟府不走的企图是什么?”
殷灵九唇边淡笑,又自个儿靠在翟光邺肩上,道:“我可是邺郎未来的情人……”
无语蹙眉,张修一道:“大师叔,我比你大上两岁,能不能别小修一小修一的喊了?”
“可我是你的大师叔!”
“……”
张修一抚额,跟着离开。
才推门,李惠明就被刚要推门而进的翠衣女子撞个正着,所幸阿薰反应快,一手托住了李惠明的腰身,才不让她跌倒,而身旁的张修一则是瞅着自个的手,叹了叹气。
“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翠衣女子立马端着端盘,小心翼翼道。
闻此,李惠明抬头,看清翠衣女子的脸容,总觉得几分熟悉,可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便道:“没事,此事亦有我的原因。”
言罢,她又微施礼离开。
离了听月阁,她才终是舒了口气,虽说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可她亦不想待在听月阁,去回答殷灵九的问题,况且,她始终觉得……她自个坐在那里,倒是有些尴尬,还不如早些回家。
殷灵九啊……她唇边泛笑,此际,天忽的垂落下几丝细雨。
阿薰见此,连忙叫李惠明在阁前等着,自个儿进听月阁去要了纸伞。
雨下的忽然,路人纷纷以袖遮雨,匆忙离开街道。
惠明也没打算再重返听月阁,想以袖遮雨时,张修一却阻止了她。
“阿薰姑娘,你能去听月阁要把伞吗?”
阿薰思衬,便转过身去,去取伞。
而在阿薰转身拿伞时,张修一却朝她神秘一笑,随即便在她惊愕之际,手指轻点自空中落下的雨滴,像是□□控一样,垂落的雨滴纷纷聚集在一起,自动编织成伞。
伞骨伞面均由雨水编织而成,她惊奇,以指尖轻点,触到的是湿凉感。
瞧着她惊奇模样,张修一略微伸手,那雨伞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停在他与李惠明中间,伞面不大吗,却也能遮住俩人。
“这是什么术法?”
闻言,修一略得意,自信道:“这是化生术的一种,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教你此术。”
“……可我并非修道之人。”
“这与修道不修道无关,化生术只是对灵气要求颇高。”
瞧她犹豫,他又道:“惠明,若是我记得没差,前阵子,是你的及笄礼吧?”
惠明点了点头。“不过那都是半月之前的事了。”
侧过身,张修一瞧着她,有些算计:“那这样好了,正巧你及笄礼时,我也没送你什么东西,不如,把化生术赠与你吧?”
“这太贵重了。”她当然很想要,但化生术着实贵重了些。
“这样啊……”张修一思衬一会儿,便道:“你再与我一礼,便是礼尚往来了。”
“我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他需要什么,张修一道:“那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吧。行吧?”
化生术的诱惑力着实大些,她思衬便点头应允。
瞧她点头,张修一甚是好心,一个没把握好,由雨编织的雨伞嘭的崩坏,雨水尽洒在他与她的头上,身上。
俩人活脱脱的淋成了落汤鸡。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阿薰才从听月阁出来,便见她身上淋得湿透,还傻乎乎的对着张修一笑着,甚是惊讶。
李惠明转过头,淡笑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