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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位于我国中部偏南,长江中游南岸。整体地势三面环山,北向开口形成一个马蹄形的盆地,自然风光秀丽多姿。湖南水系众多,著名的洞庭湖、湘江等皆在此地,因此,渔业养殖在这里也是十分发达。冯处长的故事就发生在了一个居住于泸阳镇养鱼人身上。
这个养鱼人名叫李正军,家住安平村的村尾,自有一个八亩的鱼塘,主要养殖黑鱼。
黑鱼的学名叫做乌鳢,也称为乌鱼、蛇头等等,在湖南,一般称之为“财鱼”。这种鱼生性凶猛,繁殖能力强,胃口奇大,可以吃淡水中的所有鱼类,有时候连自己的幼鱼都不放过。它的牙齿锋利,体型最大可以长到几十斤。最神奇的是,这种鱼离开水也能生存三天以上,在陆地上可以像蛇一样移动。它的营养价值极高,味道鲜美,还有不错的食疗作用,就连《神农百草经》中都有它可以消炎、消水肿的记载。因此,这种鱼具有很高的市场价值,养殖者众多。
李正军是一个典型的老好人,对人和善,从不与人口角。他的妻子名叫程凤莲,是程家的大女儿,其下还有两个妹妹。二妹嫁给了县里一个机关单位黄姓干部,三妹与男友在结婚前一起失踪了,音信全无。
事情的起因来自于李正军的二妹夫黄兴,这位黄办事跑到县里的警察局报了警,称其妻子被李正军拐走杀害。警察接警之后便去李家查看,搜出了黄兴妻子的随身物品,并在厨房中发现了大量血迹,但却没有找到尸体。案件发生之后,安平村的村民在警方的调查中又提出了很多疑点,有人说,程家的三女儿好像在失踪前就是来了李家。也有人说,李正军的姐姐也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出现了,如此林林总总,众说纷纭。经过警方对信息的排查过滤,最终震惊的发现,在前后几年中,竟然有6人的失踪与李正军产生了关系,案件的性质就此升级。
然而,调查人员却在此时遇到了问题。被收押的李正军,始终缄默其口,一字不吐。他的妻子又神神叨叨的整天念着不知名的经文,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对于李家的搜查也没能找到尸体,甚至连一丝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调查陷入了胶着。
冯处长此时正在湖南出差,恰逢岂会,便被湖南警方请入了专案组。经过几天细致的现场勘察之后,冯处长也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偶然听到池塘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阵的犬吠。冯处长等人连忙赶去查看,只见一只花白毛发的狗正在与一只体型硕大黑鱼相斗。搏斗已近尾声,那只大黑鱼虽然凶猛,但终究是敌不过陆地上的食肉动物,此刻已被花狗咬的开膛破肚,奄奄一息。
冯处长那锐利的眼睛在此时发现了端倪,他连忙赶上前去轰开花狗,仔细查看起了仍在抽搐的黑鱼。随即,他在黑鱼的肚子里发现了几根已被消化了一些的……手指!
至此,胶着的案情终于出现了重大突破,池塘里的黑鱼自然也就遭了秧,全部被捕捞上来开膛破肚以便翻找尸体。最终,警方从黑鱼的肚子里一共找出734块人体骨骼,经过冯处长等人几夜的奋战之后,终于将碎骨拼回了基本形态。经过dna鉴定和颅骨复原术,死者的身份终于确定,正是干部黄兴失踪的妻子,李正军的小姨子!
李正军在看到警方拿出的复原颅骨之后,依旧一语不发。随后,他趁守卫不备,突然在看守所内咬舌自尽!程凤莲知道案情被破之后,对丈夫所干的事情倒是供认不讳,但她始终没有说出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同时,她的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她们是为圣教做贡献”、“她们早回了真空家乡,是福气”这类神叨叨话语,并且保持着这种精神状态被送进了监狱,以包庇罪被判终身监禁。
冯处长在给我们讲述这个结局之后,说出了这个案件仍旧存在的疑点。他在拼合尸块过程之中发现,尸体被切碎喂鱼的部分只有皮肉骨骼,所有内脏却不翼而飞。这一疑点由于李正军的死亡以及程凤莲的疯狂已经无法证实。后来,警方听一些村民说,李正军是把人杀了拿器官卖钱,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看见他把一个鼓鼓的袋子给了一位“摩尼会”的大师兄,那包的拉链开着,里面放着一捆捆的钱……警方顺着线索追查这位“大师兄”,却发现此人早已消失,犹如人间蒸发一般,毫无痕迹。最后,警方只能无奈结案,在档案的句号后面加上了一个问号,永久封存!
冯处长在故事讲完之后,对我们说:“一切事情都有原因,一切案件都有目的!破案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仔细再仔细,努力地追寻那些不知道埋在哪里的线索,哪怕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将谜题全部解开……”
晚八点。
在这价值百万的“黄金档”时间里,我正驾车跑在路上,直奔毕健的住所。
下午结束案情分析之后,我随阮玉返回了刑侦队进行面部拼图,为搜捕黑衣人的行动提供对比画像。其后,我又在干爹的安排下补了手续,以一个协警的身份正式加入了专案组。办好这些事情,我便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公司,将现场神秘刻痕的照片交给了夏芊芊,让她联系燕道杰,尽快过来确认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心里对毕健这个胖子始终存在着巨大的疑虑,况且寻找周晓梅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从他开始调查,于是便打算直接与他接触。没想到小辣椒却说我既然已算警方人员,那就要遵守相应的规则,不能擅自行动,执意与我一起行动。
停好了车,我朝毕健的家走去。这是一栋快要拆除的老式住宅楼,总高六层,住户数目不多。老旧的外墙没有任何涂装,简单的裸露着红砖,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残破而荒凉。
刚刚走到楼门口,我便看见阮玉高挑的身影正靠在墙边,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抱胸仰头看着天空,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心疼表情……孤独而落寞。
我静静的看着她,心中不断翻涌着相伴多年的迷茫感,不自觉的有些发愣。阮玉回过了神,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柳叶般的细眉微微皱了皱,开口说道:“牧先生,为了合作过程之中不出问题,有些事情我先要说一下。首先,请你时刻记住,我们是警察,不是民间组织,所以任何情况之下都要以保护民众的生命财产为先。其次,作为你暂时的上司,我需要你在做出任何行动之前都要向我报告。还有,鉴于你之前的表现,不论任何情况之下,请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禁止和我产生任何身体接触!就这样!”
口气强硬的说完这堆“法案”,小辣椒转身便进了楼门。我无奈的摸摸鼻子,赶紧跟了上去。
这种老式住宅,使用的是现在很少见到的外廊式建筑结构。楼门设在整栋建筑的侧面,进门之后就是楼梯间,紧接着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所有的户门排列在楼道的一侧,另一侧则是一些窗子,布局很像学校的教室。
毕健的家位于走廊尽头,铜色的防盗门敞开着,贴在了旁边的墙上。阮玉按了按门铃,等了半天。眼见屋内没有反映,她便用手使劲的拍了几下木门,口中喊道:“毕健在家吗?我们是警察!”
如是几次,屋内依旧毫无反应。她疑惑的对着猫眼看了看,随后试探性的拧了拧门把手,伸手推了推。没想到这门却并未上锁,随着她的动作应声而开……阮玉抬腿就想进去,我却一把按住了门框,阻止了她的动作。我的鼻子在木门打开的瞬间,似乎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先别进,这屋子有古怪,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让开!你当我特警队队长的职位是买的啊?!”小辣椒瞪了我一眼,推开我的手臂就走进了屋。
我无奈的连忙跟了进去,伸手便想开灯。在门边的墙上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开关试了几下,头上的电灯却并未亮起。
室内十分黑暗,客厅的窗子拉着厚厚的布帘,一丝从中缝透出的微光投射在了沙发上。除了这丝微光,就只有我们站立的门口以及客厅一角的鱼缸有着些许光亮。
阮玉喊了几声,异常安静的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鱼缸的加氧泵不断的发出“嗡嗡”的声响。
我眯了眯眼,让自己的眼睛尽快适应黑暗,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这是一间个刀把型屋子,门边是一堵不长的轻体墙,墙边摆着鞋柜,墙面上钉着挂钩,随意的挂着几件衣服。正对着门口的是瘦长的客厅,一侧摆着一组沙发,对面是一部电视以及发着光亮的鱼缸。鱼缸的旁边是一条看不清具体情况的黝黑过廊。
忽然,鱼缸里的一阵骚动引起了我注意,那群鱼仿佛正在争抢着什么。我凝神看了看,鱼缸里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淡绿或是淡蓝的水,此刻却异常的有些发红。
心中觉得有些蹊跷,我让过挡在前面的阮玉走了过去,透过微带弧度的玻璃,仔细的搜索着布满装饰物的缸内。
阮玉从门口走了过来,站在旁边四处观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体形宽扁的黑红色地图鱼,从岩石山的后面游了出来,嘴里叼着的白色物体,引起了缸内鱼群的又一轮争抢。一股艳红从被争抢的物体中飘了出来,我连忙凝神观察,那似乎是……一只残破的耳朵?!没错!那是一只人的耳朵,一个不大的金色耳环还挂在上面,随着鱼群的争抢不断晃动着。
阮玉神情凝重的直起了身,向我示意了一下便走进了黝黑的过廊。
我走到过廊口,借着鱼缸的光亮四处搜寻着灯的开关。在过廊侧面的墙上找到之后,我便伸手尝试开灯,这条可供两人并行的过廊,随即亮了起来。阮玉停了下来,一边适应着室内亮度的变化,一边打量着前面的几个房门。
突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从她背后的门里伸了出来,朝着她就猛劈了而下!我见状赶忙蹿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就往回拉。没想到她却误会了我的动作,非但没有过来,反而按住了我的手向前带去。我来不及解解,顺势一扑将她抱在怀里,借着惯性勉强向前移动了少许,背后马上便是一凉,接着便是一阵疼痛。
我赶紧向后方用力蹬出一脚,一股反震的力量传来,袭击者一声怪叫便滚了出去,带出一阵乱响。明白过来的阮玉立马挣脱了我的怀抱,回身将我挡在身后,掏出手铐握在手里作为拳撑,冲着客厅蓄势戒备。
我借着过廊昏黄的灯光向客厅看去,茶几已经翻倒,散落在地的杂物中扔着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一个身材普通的短发男子正趴在地上不住的摸索,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他穿着样式普通的牛仔裤和t恤,满脸的血红遮掩了具体容貌。摸索了一会之后,他一把抓起一团白色的物体,怪笑着塞进了嘴里,啧啧有声的大嚼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一旁的菜刀和凝神戒备的我们,仿佛全然忘却了刚才的攻击,只是全神贯注的啃着……半只人手?!
阮玉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一脚将菜刀踢飞,顺势一拳打在了那个男子的侧脸上将其击倒。紧接着反剪他的手臂,膝盖向他背上一跪,就将这个男子面朝下方压制在了地上。
这男人不住的挣扎着,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动作,被压在身下的手努力想要伸出来,打算抓住掉在一旁的残破人手,嘴里“嗬嗬”作响的念叨着:“肉……我要吃肉……我要飞……”
阮玉用手铐铐住了他同侧的手腕和脚腕,随后站起了身。没想到这男子一脱离压制便在地上使劲的往前搓爬,没被铐住的手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半只残手,使劲塞回嘴里继续啃了起来。
这恶心的场景实在让人看不下去,我急忙走了过去,抄起沙发坐垫上的垫布拧成绳子,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残手,将他另一边的手脚也捆了起来。
四肢被制的男子在地上疯狂的扭动,嘴里胡乱的大声嚎叫着,口水混着血液和碎肉从他嘴里流了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十分让人反胃的狼藉。
阮玉狠狠地拧了拧眉,拿出手机打回刑侦队,安排后续警力增援。
我轻轻动了动胳膊,背后的伤口并不是很疼,伸手也没摸到多少血。感觉伤口并不妨碍行动,我随手抽出腰后的短刀,转身便往过廊走去,打算继续搜查。
过廊里面分布着四个房间,离廊口最近的就是这个男人刚才冲出来的地方。我小心地进去看了看,试了试墙边的开关,惨白的灯光当即照亮了这间厨房。屋门边上就是风道管井,与里面的墙面形成了一个死角,角落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装着调料的瓶瓶罐罐,旁边有些血迹,想来那个男子刚才就是躲在这里避过了阮玉的视线。
搜索了一圈,毫无发现的我便从走了出来。对面的卫生间屋门大开,里面亮着灯,看来阮玉已经检查过了。我向着过廊深处走去,卫生间旁边的屋门也已经打开,阮玉正在里面查看着,仅剩尽头的这扇门还关着。
刚到门口,我的耳朵便捕捉到了一丝声响。那是一种怪异的呜咽声,有点像哭泣,又有些像咀嚼声。还有一种犹如蛇爬行时发出的“沙沙”声时不时也会出现,难道里面还有一个?
我扭头看向阮玉,指了指屋门,做了一个戒备的手势。她拎着一根从房间里找到的棒球棍,走过来靠在了墙边,冲我点了点头。
我紧了紧手里的刀,一脚踹向房门,借着反震的力量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房门快速的向屋内滑开,开到一半便碰到什么东西弹了回来,屋内同时响起了大声的“呜呜”声。我伸手按住弹回的木门,停了一会,顺着门缝打量着室内。这是一间卧室,空间不是很大,这个角度能看到的摆设只有一张大床以及墙边的衣柜,别无他物。我轻轻地推开门,推到一半便感觉到了阻力,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后用力的顶着门,想要把门关上,还不断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我用脚踩着门底用力顶住屋门,一边将短刀提到胸口戒备着,一边伸手开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屋子,门后那始终顶着门的力量,却在这个时候缓了下来,慢慢收了回去。
我戒备着侧身往屋内走去,一只手用力的按着屋门,防止门后未知的东西踹门攻击。
突然!一双脚从门后猛地伸了出来,***的脚底染着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