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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首都的特快列车的卧铺车厢里,丘好问和岑乐瑶在旁边的座椅上对坐着。
“瑶瑶姐,你这几天老是看着我不说话,为什么?难道我又长帅了?”
“呵呵,是啊,从猪悟能长成了孙悟空。”
嗯,这还不都是丑得新鲜的妖怪吗?
“瑶瑶姐,我什么时候在你心里成了这模样?以前你还叫我小弟弟,小王子,护花队长,丘.青溪刘德化.好问。现在呢,却叫人家丘悟能,丘悟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砰”,在下铺坐着看书的乐翎老师的书掉在了地上。她尴尬地笑了笑,伸手去捡书。
岑乐瑶脸色一红,眼神有些慌张,脸上却露出凶狠之色。
“少胡说八道,再敢胡搅蛮缠,我叫你成‘不得不戒’。”
“唉,女人心如大海,我就是这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波逐流,随浪飘荡。”说着说着,丘好问居然唱上了。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工来行。”
看着他唱得声情并茂,有声有色,岑乐瑶抚着额头,在那里哭笑不得。乐翎老师转过头去,笑着摇了摇头。
丘好问一唱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冲了上来,用闽南话问道:“后生家,你是闽南人?Z州还是X门?”
“不,不,阿叔,我只是会讲闽南话。”丘好问答道。
“啊呀,会讲闽南话。”男子坐到了另一边,跟丘好问攀谈起来。
这位是X门一家街道厂的采购,聊了几句便诉起苦来。
“我们街道工厂跟乡镇企业一样,都是后娘养的。产品销路是不愁的,天天愁的是原材料。为了明年的原材料,我是到处跑,好容易在你们H省搞到一批,听说HB那边有大厂子放了一些结余的出来,赶紧过去,晚了就被人抢光了。”
只是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往乐翎老师和岑乐瑶那边瞄来瞄去的。黄豆大的眼睛恨不得睁成桃子那么大。可惜,睁到豌豆那么大就是极限了。
丘好问饶有兴趣地跟他攀谈起来,男子也兴致勃勃地讲起他跑遍全国的经历。
他去河东进过煤,为了尝尝当地的陈醋,特意点了盘饺子;去东北吃过地三鲜和小鸡炖蘑菇,感受过那里老妹的热情款待;去黔中吃过酸汤火锅,尝过苗寨的牛角酒;去云岭逛过石林,喝过当地的菌子汤。
听到这里,丘好问看着对面口水直飞的男子,觉得他还这样活蹦乱跳,应该真的是妈祖保佑了。
聊了一会,那男子见乐翎老师和岑乐瑶根本没兴趣搭腔,迅速失去了兴致,说了几句就回自己的铺位去了。
“你倒是挺知识渊博的,不仅会说闽南话,那人说哪里的人情风貌,你都能附和几句。挺厉害啊。”
“那是必须的,我那图书馆看书狂人的雅号不是白搭的。这叫做秀才饱览群书,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冷笑两声,岑乐瑶问道:“这次去首都,是我小姨给找的一个大好机会。只是《白狐》和《月亮之上》不应景。你赶紧再给想一首新歌。”
“姐姐,新歌灵感不是湿毛巾里的水,拧一拧就有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想得我脑浆子都沸腾了。”
丘好问顿了一下,好奇地问道:“瑶瑶姐,你真的打算读中音?你不是想好了报考沪财或外经贸的吗?”
岑乐瑶看了一眼在那里低头看书的小姨,低声道:“是的,我是想考这两所大学。我这成绩,中人或中财估计够呛,外经贸可能把握更大些。可我小姨还是想让我报考中音,这一次来首都,也是一次面试机会。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我不想辜负了。”
“瑶瑶姐,以后的路是你自己在走。长辈们再如何,也不可能扶持庇护我们一辈子。所以有些事,总要自己做出选择。”丘好问语重深长地说道。
“哼!”乐翎老师冷哼一声,丘好问这次没有软弱退却,他勇敢地回瞪了一眼。这一刻,他真的成了孙悟空,他要跟白骨精这样邪恶的势力作斗争!
小样,还敢瞪我!乐翎老师的眼睛转了过来,狠狠地看着丘好问。丘好问吓得连忙转过头去,看着窗户外面飞一般向后闪退的景色,感叹道:“啊呀,这火车跑得好快啊。”
到了饭点,乐翎老师拉着岑乐瑶去了餐车吃饭,只给丘好问点了一盒两元五角的盒饭。
丘好问郁闷地吃着盒饭。我要坚强,我不能被那个巫婆打倒!反而,我还要把岑乐瑶从那个巫婆手里解救出来。这一刻,丘好问充满了力量,他觉得自己是勇士,蓄势待发,要去被恶龙盘踞的城堡高塔上去拯救公主。
等到乐翎老师回来,丘好问毫不畏惧地对视,鼻子也哼了一声。这时,岑乐瑶递过来一个泡沫快餐盒,“这里有半只德州扒鸡,是小姨特意让我给你留的。”
丘好问打开一看,色泽金黄,黄中透红,一股浓郁的五香味扑鼻而来。咬了一口,嗯,肉嫩皮脆,连骨头都带着股鲜味。
“谢谢乐老师。”丘好问一边嚼着一边美滋滋地说道。
嗯,真香。
吃完中饭,很多人在列车行进的摇晃中昏昏欲睡,乐翎老师和岑乐瑶早就抵挡不住睡意,躺在那里正眯着。
丘好问还坐在窗户旁边的座椅上,端着本数学书在看着。他这次去首都,是去刘教授那里接受定期的考核,压力很大啊。车厢只是偶尔有几个人来回穿行着,其余的时间显得无比安静,只有哐当的车轮声在有节奏地响着。
“钱,我的钱被人偷了!”在车厢另一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一个男子从铺位上冲了出来,先是左右看了看,一脸的汗水和惊惶。
辨清方向后,他跌跌撞撞地向那边跑去,边跑还边嚎道:“警察,有小偷啊,我的钱被人偷了!”
所有人都被惊醒,不少人把头探出铺位,诧异地往那边看着。
乐翎老师和岑乐瑶也醒了。
“好问,怎么回事?”
“有小偷,那个阿叔的钱被偷走了。”
“哪个阿叔?”
“就是刚才坐在我对面跟我聊天的那个阿叔,就是X门某街道工厂的采购员。”
“哦---”乐翎老师和岑乐瑶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岑乐瑶有些奇怪地问道:“卧铺车上也有小偷。”
“你这话说的,卧铺车上怎么就没有小偷了,飞机上还有小偷呢。”丘好问笑着答道。
在现在人们的心目中,能坐卧铺的,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和经济基础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做小偷呢?飞机就更高大上,更觉得不可能了。
很快,两位乘警和列车员跟着那男子走了回来,车厢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