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回:婚变之借口

我本无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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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胥山头花满林,

    石佛寺下水深深。

    妾似胥山长在眼,

    郎如石佛本无心。

    其实,吕希燕也沒真的睡着,她实在是无法入睡,她真没想到,夏流与陈燕的分手,罪魁祸首竟然是男人写的那篇狗屁文章--巜婚变》。为什么会婚变,难道男人没有一点责任么?有哪个男人见到女人,不象猫见到鱼一样,猴急的象被饿了三天的恶狼突然见到肥嫩的羊羔子似的,毫无底线的贪婪且虐食之?就象任笔友,表面看着儒雅文质,是个唐僧,那家伙实则就是西门庆,满脑子淫秽不堪。试问人世间有这样的男人存在,女人们能独善其身吗?

    这人间性事,真的是成也男人,败也男人!

    这时,屋外传来吵闹声,吵闹得她心烦气燥,便猛的拉开门,近乎吼道:

    “吵什吵?想吃饭,找任笔友去。”

    不应该呀!任笔友不是才去过她家吗,怎么这会跟仇人似的?众人一脸懵逼,童筹叫了起来:

    “大师傅,任笔友又不是大师傅,我们凭啥子找他要饭吃?”

    仇重也说道:“就是,你才是大师,我们只能找你要饭吃。”

    曹寿智笑嘻嘻说道:“大师傅,你这样做不太称职哦。”

    “谁称职找谁去。”

    众人面面相觑,今天这大师傅的脾气怎么这么爆,难道真是任笔友惹了她?想想这女子在这厂子里只为任笔友生过气,耍过蛮横,人们基本可以肯定,又是那只丑蛤蟆得罪了大师傅,才波及到他们无饭可吃。

    “没吃饭,下午哪有精神上班?”白善说道,“根据规定,我们该找阿友算帐。”

    很多人想起了那条针对任笔友的简单粗暴的规定,也都纷纷讨论起来。童筹发觉势头不对,忙说道:

    “大师傅,任笔友不是都去见你父母了吗,他怎么会冒犯你呢?”

    吕希燕没好气,道:“你自己问夏流去。”

    “我?”夏流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又怎么了?”

    这回童筹似乎明白了,说道:“你是说夏流甩陈燕的事吗,这跟笔友有啥子关系呢?哦,你是说笔友不该去找陈燕吧!你知不知道,陈燕是要去寻死呢。”

    众人一惊,异口同声道:“陈燕要去寻死,这怎么可能?”

    童筹道:“真的,陈燕写了信要笔友交给夏流,信上只有一句话:夏流,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现在这封信还在夏流身上呢。”

    众人纷纷质问夏流,陈燕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为什么要负她甩了她?而且在知道陈燕要去为他自杀时,又为什么不去寻找?有人吐口沫,有人抛白眼,也有人不留情面的谴责。

    夏流见自己突然就成了众矢之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涶沫痛骂令他招架不住了,他感觉自己受了委屈,向众人屈声道:“你们以为我就好受吗?想想,当你们的婆娘给你们戴顶绿帽子的时候,你们会怎么办?”

    淡玉洁老早就看见食堂前围了一堆人,想看个究竟,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恰巧听得夏流诉说陈燕的不是,心中便来火,道:“夏流,枉了陈燕对你那么痴情,你却如此狠心抛弃她还污蔑她。我问你,自从陈燕跟了你后,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夏流道:“她以前结过婚的。”

    吴芷牙痒痒的,恨声道:“那也叫结婚?二流子,你有点人性好不好,别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淡玉洁道:“陈燕的过去,你当初追她的时候就知道的,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上口?我看你是把陈燕玩腻了,才找这个借口来抛弃她的。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是在玩陈燕。”

    “人渣!”

    “我,我以前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新婚的幸福吗?”夏流急了,“我不这样做,难道非要学《婚变》中,闹个两败俱伤才收场吗?”

    好象是这么回事,长痛不如短痛。夏流的决定应该是对的吧,都是男人,谁不希望能娶个清水女儿做老婆?唉,要怪只能怪陈燕那猪狗不如的哥嫂,摊上那样的亲人,陈燕也只能认命了。

    夏流得意了,吕希燕却被激怒了,这些王八蛋讲的都是什么狗屁逻辑啊!都是任笔友那家伙造的祸,他要不写什么狗屁《婚变》,这些王八蛋玩女人会有这么理直气壮的借口?陈燕也不会落得去殉情的下场了。

    吕希燕这才想起陈燕真的去殉情了,而这帮臭男人都显得漠不关心,她又气又急又是揪心。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任笔友能够找到陈燕,并能阻止她那毫无价值的殉情行为。再怎么样,青春年华都是被人艳羡的,我们都应该珍惜。吕希燕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祈祷着悲剧不要发生。

    真的就这么灵性,一朵蓝色的祥云平缓的漂移至众人面前,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团清爽宜人的祥云,都忍不住吞咽着满腔津液……

    盈盈雪中一点红,羞羞妖娆盖天穹。脉脉平行两菩提,明眸善睐断阴明。楚楚粉黛三分傲,出尘脱俗嗔与娇。柔柔清扬四时梦,妩媚纤弱驾威龙。雪脂凝膏五官秀,般般入画六神同。袅娜多思七情旺,冥冥幽思八字同。天保九如余雪彤,真真切切画梦中。

    原来,那清爽宜人的祥云下,任笔友稀软无骨的躺在素洁清芬的郭燕的怀里,恰如那盛开的龙吐珠,在清爽如水的阿古丽的护佑下,显得格外的清新清纯。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我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吕希燕同样瞪大了眼晴,她不知道她们怎么就纠缠在一起了。尤其是她看到男人醉醺醺似的躺在娇弱无羞的郭燕的怀里那一刻起,心中就怒火盛起,这男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前一刻还曾跟自己云里雾里山盟海誓不弃不离的,这会儿却又躺进别个女人的怀里。这女人也太不知羞耻了吧,明知这男人是有妇之夫,却还要让他睡,真是无耻!

    无耻得让人羡慕的要死……

    淡玉洁忙抓住吕希燕的手捏了捏,道:“郭燕,笔友这是怎么了?”

    郭燕说道:“燕哥好象是中暑了。”

    阿古丽支好摩托车,道:“快把他扶到屋里去吧。雪芹姐,我哥不会有事吧?”

    吕希燕站着没动,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事,有香车美女作伴,他不会有事的。”

    郭燕脸红了,这男人怎么就黏上自己了呢,这女人怎么就如此辛辣刻薄呢?她咬着嘴唇,想把烂泥似的男人推给女人,却又显得力不从心,只得尴尬的笑笑,道:

    “雪芹姐,燕哥烧的很厉害,你快想想办法给他退烧吧。”

    “我当然知道他骚得很,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找你们了。”

    众人一看这架势,摆明了女人的战争开始了,知道再留无益,于是纷纷抛下同一句话后,各自离去。

    虽然自己确实对男人有过不纯的想法,但也不能这般毫无底限的贬损自己呀!郭燕白里透红的脸蛋泛起丝丝铁青,道:“雪芹姐,我们把燕哥给你送回来了,你好生验验他是不是还很骚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阿古丽姐姐,我们走。”

    阿古丽自去扶任笔友进去女孩的房间,道:“雪芹姐,我们是在路上遇见燕哥的,他是去找陈燕的,不是去找我们,你别误会。”

    淡玉洁才想起陈燕留书殉情一事,忙问道:“郭燕,陈燕没事吧?”

    郭燕瞟了一眼吕希燕,道:“没事,她去税务局砖厂找工作了。”

    “那就好,那就好。”淡玉洁拉着郭燕的手,笑了起来,道,“都是姊妹家,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郭燕,这么热的天,快到屋里坐会吧。”

    郭燕站着没动,她见阿古丽扶着男人进了屋,也就想跟进去,只是等着那个小女人的表态。都是男人惹发的祸根!见郭燕娇楚羞羞,媚气怜怜,吕希燕也不禁心动,如此丽人,非人不动心,更何况男人了,但似乎男人不为所动,自己终归是胜利者。于是,她歉意的对郭燕笑道:

    “郭燕,为陈燕的事我有点激动,说了蠢话,希望你别介意。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来嘛,到屋里聊会。今天还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借衣服给我们穿,我们哪能体面的回来呢?”

    郭燕莞尔一笑,这才是她认知里的吕希燕该说的话嘛。几个女孩合力将男人扶进屋里,还没落座,任笔友便气息奄奄的说道:

    “雪、雪芹,你快去做饭吧,免得兄弟伙们闹意见。”

    “他们爱闹闹去,我才懒得侍候这帮家伙呢。”想起陈燕的事,吕希燕就气恼,道,“都是你写的好文章,给了那些人渣玩弄女人的借口。”

    郭燕阿古丽满头雾水,任笔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写了什么文章,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吕希燕恨不能剁掉男人的手,道,“你手痒写点别的不好吗?非要写什么歪理邪说的巜婚变》。陈燕与夏流闹成这样,都是拜你的文章所赐。”

    “这,这哪跟哪啊?”任笔友感觉被冤枉有点委屈,道,“我只是以事论事,谁会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呢。”

    郭燕瞪大眼睛看看虚弱昏糜的男人,盯着吕希燕问道:“雪芹姐,陈燕和夏流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又扯上燕哥了呢?”

    淡玉洁叹息一声,道:“夏流把陈燕玩腻了,就甩了她。理由竟是陈燕不是处女跟他处对象,给不了他新婚的幸福感。”

    阿古丽问道:“这和我哥有关系吗?”

    “是啊,这关我什么事啊?”

    “夏流是因为看了你的《婚变》,才晓得还有新婚的幸福一说,他自然要对号入座。全是你误导了他们。”吕希燕瞪着男人,说道,“丑蛤蟆,这你还觉得冤枉吗?”

    姑娘们都看过男人写的短文《婚变》,知道婚变的诱因是新娘不是女儿身嫁给新郎的,最后导至了悲剧的发生。这都什么年代了,新婚之夜新娘是不是女儿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那为什么不验验新郎是不是真童子呢?说白了,这都是男人的大男子思想在作祟。女孩们不约而同的看着任笔友,能写出这种文章的男人,指定是个封建渣男。

    “燕哥,”郭燕爱口识羞,道,“新婚之夜,新郎也会落红吗?”

    阿古丽却坦然自若,道:“哥,新婚之夜,新娘子没有落红真的会影响婚后的幸福吗?”

    任笔友绵软无力的靠在吕希燕的肩上,他形亏神散的看着女孩们,似是梦呓,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阿古丽复述一遍男人的话,问道:“哥,什么意思啊?”

    郭燕脸色乍变,吕希燕也没好气,香肩一抖,男人被顺势抖落床上:“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仼笔友瘫软在床,心智更加迷糊,六神早已无主,只听他似有微微半声叹息,然后鼾声悠然而至。他那绵柔悠长的鼾声,如晴蜓点水的浪声张驰于镜湖的深邃之中,如蝴蝶展翅的震动回荡于皮鼓的浑厚之内。

    淡玉洁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道:“雪芹,看来笔友不仅仅是中暑了,他更是累了,你们就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她自顾出了门,同时不忘提醒表妹,记得做午饭去,免得笔友难做。

    阿古丽看着瞬间入梦的男人,突然就心痛起来,这是经历了多大的劳累才能沾床即睡啊!她看看仍愤懑于形的吕希燕,说道:“雪芹姐,做饭去吧,我们帮你。”

    郭燕也说道:“燕哥一定是累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雪芹姐,今中午给他们做什么饭,我们都去帮忙。”

    吕希燕自是明白男人劳累的原因,也很心疼他,本想着如何避免众人打挠他休息,这会儿听女孩们这样说,心中反倒更加不爽起来。原来,自一开始见到女孩们对男人好,她心中就隐忧不痛快,这是我的男人,用不着你们来关心他,因为她知道她们对男人的心思不纯。看看鼾然入梦的男人,看看妖媚惑众的女孩,吕希燕心中总是忐忑不安,这样寡柔顺和却色心戚戚的男人在面对此等千媚百娇爱搔首弄姿的女人时,还能不忘初心始终如一吗?但也不能都这样守在男人床边吧?女孩们的提议正中下怀,她便欣然应允,带头走出了房间,等女孩们都出得屋来,她立即将房门锁了个结实。

    郭燕诧异的看看吕希燕,也没多想,与阿古丽随后进到厨房。厨房里冷锅冷灶,案板下用来发酵面粉的大铝盆,象一巨大的吞口,露出干裂淡白的唇腔,如饥似渴的望着水嫩灵秀的女孩们,似要把她们一口吃掉。

    阿古丽问道:“雪芹姐,今中午给他们做什么好吃的啊?”

    没有发酵面粉,蒸馒头是不可能的了。吕希燕想了想,说道:“做拉条子吧。我来和面,郭燕,你帮忙把火捅开,阿古丽,你帮我洗锅渗水哈。”

    众人各自开工,阿古丽这是第一次在厨房里干活,而且还是汉民族的食堂,活虽简单,但一切对她来说却是新奇的。她很快洗好锅,渗够了水,然后看着吕希燕娴熟自如的和着粉,说道:

    “雪芹姐,做饭累吗?”

    吕希燕道:“还好吧。”

    阿古丽捞起袖子,洗了洗手,道:“雪芹姐,你歇会,我来和粉。”

    吕希燕看看阿古丽,点点头,退到一边。阿古丽学着吕希燕的样,双掌入盆,在面粉里旋搅推揉起来,那面粉便也随着女孩的手势顺溜活络了起来。不多一会儿,那松散的面粉便被揉搓成了胖嘟嘟的一团。

    吕希燕竟也看的呆了,这哪里是和粉呀,分明是在练太极嘛。“阿古丽,还说你不会做饭,看你这面和的多好啊!”

    阿古丽微微喘着气,笑道:“曾有人说过,做饭是修行,和粉就是打太极。正好我们教练教过我们太极,我就试试,没成想还真是这样呢。”

    “阿古丽姐姐,”郭燕声到人到,“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呢。”

    吕希燕点点头,阿古丽一边搓着手上的面泥,一边说道:“我是一名马术表演员。”

    女孩们自是见过她骑马,也想到过她的工作和马有关联,但仍旧艳羡不已,毕竟她是有编制的人员,不象自己,干什么都是临时工,说白了就是农民工。吕希燕是羡慕阿古丽的,羡慕她不仅有个正式的单位,更羡慕她不仅长得漂亮,显得可爱,还因为她有一身的好功夫,这是任何男人都会为之迷恋的。想到男人,她自然就想起了任笔友,这会郭燕说道:

    “阿古丽姐姐,你们去过燕哥的家乡演出吗?就是天府之国的四川。”

    阿古丽摇摇头,道:“我都没出过新疆。”

    郭燕似乎有点失望,又问吕希燕道:“雪芹姐,你妈妈是四川的,你去过四川吗?”

    吕希燕一边揪着面剂子,一边说道:“我也没去过四川,不过听我妈妈说过,四川很大很穷。想想也是,你看连笔友都出来打工了,估计四川真的不咋的。”

    郭燕说道:“四川既然被称为天府之国,我认为四川很好。别的不说,就说四川人吧,你看我燕哥,就是个好人。”

    “你燕哥好个屁啊!”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爆破声,那气浪似乎要将厨房掀翻,“那个丑鬼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