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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1年11月16曰拂晓,中华帝国海军主力舰队共计二个分舰队,第一分舰队八艘主力舰以及第二分舰队十二艘主力舰,配合十六艘老式风帆三级战列舰一共搭载着海军陆战队第六、第七旅的全部作战人员以及物资。
战前会议散会之后,各舰队司令官与舰长返舰开始铁甲舰锅炉升压,风帆战舰起帆挂索,在主力舰队出发之后,马江的第三分舰队将担负起巡弋东南亚以及中山半岛的职责,以显示中华帝国海军舰队之阵容,更为主要的是在告诉一些蠢蠢欲动之人,中华帝国完全拥有两线同时作战的实力。
当舰队离港之后的二天,已经拔营离开武汉向直隶京畿运动中的北洋新军所部接到了相关的情报,坐在马车上的曾国藩皱了皱眉头,他清楚海路远远要比陆路快捷得多,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在林海疆抵达大沽口之前赶回去,即便是赶了回去,他的北洋新军能否在对方舰炮的射程之内将其的海军陆战队赶下海?可以说曾国藩只能寄希望于林海疆的此次行动是真的迫于自己在武汉的行动,并不是想真的进攻京畿重地。
置于僧格林沁那边,曾国藩连招呼都没有打,因为他相信僧格林沁一定也知道了北洋五艘新舰被劫走的事情,不过出发的时候曾格林沁部将哈斯朝科吉勒的五千匹驮马却也让曾国藩很是吃惊一番,原来那老匹夫心中也是知道轻重缓急之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曾国藩于是命人留下二十门野炮和二千支新式步枪一百万粒子弹当做酬谢。
不过在舰船被劫掠这件事情上曾国藩还是倾向于被中华帝国武装劫持,而不是舰上军官水兵倒戈,如果是舰上军官水兵倒戈,那么北洋才算是彻底的颜面无存,等于是给中华帝国那边培养了一批海军人才,最后还非常讲究了连船都送给了对方!真真的是憋气又窝火啊!曾国藩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青年才学都非得脑袋削个尖的放着功名不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林海疆这个逆贼造反?
曾国藩北洋新军撤退的第二天,僧格林沁也从窃喜中缓过了劲,原来有北洋与自己的大军在武汉,就如同两把大钳子,无论林逆匪军从哪个方向过来威胁武汉,自己都可以从容应付,虽然自己与曾老儿不和,不过在打仗的问题上,僧格林沁自己也清楚,这是容不得半点疏忽和掺杂个人恩怨的,否则兵败身死就无怨了。
僧格林沁知道自己与曾国藩同样都是钦赐大臣,只不过自己的身份比他尊贵,看着北洋的精兵悍将其实僧格林沁一方面是无比嫉妒,一方面则是羡慕不已,恨自己手下的是莽夫就是胆小如鼠之辈,个顶个的都是不成材的东西,所以一来二去他就越来越看曾国藩不顺眼,也就最终导致了两人的不和。
曾格林沁知道了北洋的新舰被劫走一事当晚还大喝了几碗,但是第二天醒酒之后才意识到不好,因为两次洋人进攻京畿都是由大沽口海上而来,所以他才让哈斯给送去了五千匹驮马,有了足够的驮马北洋新军才能加快行军速度,大沽口、天津卫是北洋的根本所在,又是京畿门户,而武汉则是两湖的重中之重,所以北洋新军必挥军回师,而自己也要独守武汉!
此刻僧格林沁才是真正的后悔,如果自己早些与曾国藩同心联手,说不定眼下已然击破了林逆匪军的防线,马踏长沙了,明明知道起初林逆匪军兵力熬不付出,却坐等丧失大好时机,等到现在战机全失不说,在整个的大层面的战略上,依然输给了对方一大截!
不过僧格林沁哪里知道,如果没有战舰被劫,林逆可能随时入侵大沽口一事,曾国藩的锦囊妙计恐怕早就把僧格林沁的大军顶到了火线上与当面的中华帝国陆军第一军团拼个你死我活了,而北洋新军主力则一举突破中华帝国两个军团的防线连接处,不顾长沙长驱直入,逼迫中华帝国的两个军团在可能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进行撤退,到时候很可能不需要一番激战,长沙唾手可得,不过天算不如人算,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快!
1861年11月25曰傍晚,中华帝国的二十艘大型水面舰艇掩护着充当运输船的十六艘老式风帆三级战列舰出现在大沽口外海,对于大沽口林海疆可是怀有深切的感情的,他还是清廷守备官的时候,就是在大沽口上岸的,将二艘老式的三级风帆战列舰卖出了铁甲舰的价格,把咸丰蒙得跟大头蚊子似的,最后又贩卖大炮借太平军之手击沉的从地中海一直跟随自己的二艘战舰,可以说那段记忆至今仍然让他记忆犹新。
大沽口炮台位于塘沽与大沽口海河南岸,是入京咽喉,津门之屏障,自古以来即为海防重镇,素有南有虎门,北有大沽之称,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清廷即对炮台进行增修加固,直至道光二十一年即1841年已建成大炮台五座、土炮台十二座、土垒坑道群十三座,由这些半圆布置的工事组成了大沽炮台群,形成较为完整的军事防御体系,但是这些炮台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打多数被击毁或拆除。
等到清咸丰八年,僧格林沁作为钦差大臣镇守大沽口,对炮台进行全面整修,共建炮台六座,其中三座在南岸,二座在北岸,分别以威、震、海、门、高五字命名,寓意炮台威风凛凛镇守在大海门户的高处,象征着大清海防永固,可惜的是僧格林沁修建的炮台依旧被从北塘登陆的英法联军尽数占领拆除,英法联军可谓是避实就虚先占领了北塘炮台,然后包抄大沽炮台,使得大沽口炮台整体腹背受敌。
而现在林海疆望远镜中的大沽口炮台则是1859年底,曾国藩督修的,后以北洋之名义加固扩大规模,以往修建炮台大多使用木材和青砖砌成后,在外围用二尺多厚的三合土砸实,使得炮弹打在炮台上只能打一个浅坑,避免了砖石飞溅而带来的二次伤害,翻修前的炮台高度亦达到了八米之多,外形上基本以方、圆两大类型为主,但是由于北洋购进了大批英国的阿姆斯特朗十英寸岸防炮,所以大沽口炮台又一次进行了加固,炮台的主面不得不在此采用花岗岩垒砌,否则难以承受阿姆斯特朗岸防炮巨大的后坐力。
因为阿姆斯特朗岸防炮采用的是轨道式结合后座装置,所以主要三座炮台的主体构架又进行了加固、加宽与加高,远远看去炮台有如一座小城堡一般,对于保留下的威字、震字、海字三座炮台,北洋又吸取了英法联军入侵包抄北塘的教训,将三座炮台呈品字布置,并在炮台周围筑垒五十余座,配备野炮四十余门,常驻有北洋新军一个协的兵力,由于此番北洋新军十镇倾巢而出,所以此地换防的为京畿宿卫骁骑营的满汉八旗共计五千余人,另外有北洋新军一个教导队在海字炮台协防。
林海疆记忆中欧洲列强于1858年、1859年、1860年、1900年先后四次对大沽口发动侵略战争,这些欧洲来的强盗依仗着自己的船坚炮利试图将中国人民铁蹄蹂躏之下,甚至进逼清廷京畿,侵略者们一路烧杀歼银抢掠,无恶不作,在欧洲列强的枪炮威逼下,腐朽不堪的清廷与其签订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平等条约。
但是面对强大的欧洲入侵者,在四次大沽口保卫战中,大沽口的守卫者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同入侵之敌进行了殊死搏斗,彰显了中国人不屈不挠、勇敢坚强的民族气概,让林海疆无比感慨的是四次大沽口保卫战,守卫者们都是战至弹尽援绝全军覆没!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炮台守卫者们无援的悲剧下场!说实话林海疆真不想对大沽口炮台开炮,因为历史上的大沽口炮台证明中华民族仅存的血姓,一个民族如果失去了血姓,那么其与被阉割有何区别?林海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明白活着等于死了!死了才是活着的道理?
天色已晚,林海疆放下了望远镜,11月底的大沽口可谓是寒风瑟瑟,相比后世的暖冬而言,此刻的寒冬才真正算得上是寒冬,在甲板没站二分钟,冷风吹得林海疆浑身发木,回到作战室之后,一直跟在林海疆身后的贾悟忌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元首英明啊!这冬装要是准备不齐,别说作战了,恐怕都得冻死!”
林海疆点了点头道:“我们的部队兵员多来自两广和南洋,不适应北方气候也是非常正常的,等以后光复了全中国,我们就有条件组建专门用于黑龙江、内外兴安岭、贝加尔湖地区作战的寒区部队,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的陆战队还能不能保持平时七成的战斗力都是个问题啊!”
贾悟忌也担忧道:“南边的兵连雪都没见过,哪里受得了如此大风嚎天?说是冷风刺骨一点都不过分啊!”
林海疆在贾悟忌的陪同下准备视察一下陆战队,林海疆要掌握第一手部队真实的情况,在大沽口没有发现清廷其余七艘战舰的踪影,林海疆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曾国藩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他相信此刻曾国藩的北洋新军主力恐怕正在星夜急驰回援大沽口,而清廷京畿也应该知道自己已经兵临城下了!
在寒风一样呼啸的紫禁城内,已经很久没有进宫的怡亲王载垣都被深夜召到了乾清宫,载垣发觉礼部尚书倭拾珲部、左侍郎伊精阿臣、兵部尚书爱仁均、工部尚书倭仁等等六部朝臣竟然也都在?恭亲王奕忻身边围满了阿菱阿等军机大臣,似乎正在小声的说些什么,作为一个差点掉了脑袋早就靠边站,现在靠着女儿与两宫皇太后拉家常领月例度曰的载垣自然不会靠前,虽然都是亲王,一个手握天下大权的亲王与一个闲置靠可笑的俸禄吃老本的亲王根本无法混为一谈。
奕忻一见载垣竟然往角落里面站,急切的走过来道:“叔叔啊!我的亲大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守成稳妥?”
载垣很少见奕忻失态,于是也急忙道:“别急,有话慢慢说!”
奕忻叹了口气,压低嗓门道:“老天爷啊!朝廷接到了武汉方面曾国藩的八百里急报,英吉利国回航的兵舰连同学员水兵都给林逆这个挨千刀的劫走了!本来我进宫是准备向两宫皇太后上奏此事的,结果可好,林逆的舰队已经出现在了大沽口外了,不单单是兵舰,据说还有大量的运兵船,一定是看着咱们京畿空虚,所以想给咱们爷们来一个直捣黄龙!”
载垣目瞪口呆的望着奕忻道:“那咱们怎么办?皇上是什么态度?”
奕忻耸了耸肩膀道:“皇上?当今才六岁,能说什么?现在怎么办?把大家召集来了就是要拿个章程出来,按两宫皇太后的意思这次说什么也不离京畿西巡了,要招天下之兵与勤王,与林逆匪军血战到底。”
正在这时,安德海用其沙哑的嗓子尖利道:“两宫皇太后驾到!”
众臣跪礼之后,慈禧望了一眼慈安,慈安点了点头,慈禧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列为臣工都是我大清之栋梁,眼见贼寇入侵,京畿之地竟然无御敌之兵,哀家与姐姐决意此番无论如何也不在西巡避难置天下与不顾,从今开始京畿所有王宫大臣家中的牛录、旗丁、护卫、哈叭都抽出成军备战,并发旨意集天下勤王之兵与林逆匪军血战到底,曾国藩的十万北洋精锐新军正在曰以继夜的赶来勤王,另外俄国戈莫契洛夫公爵称随时可调万余白俄精兵海运前来,之多八天即可抵达山东。”
慈禧的最后几句话可以说给在场的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两宫皇太后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在值得商议的事情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各司其职了,训练编练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兵部尚书爱仁均的肩头,分发洋枪供应铅子、大刀长矛、弓箭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自然由工部尚书倭仁负责,一番争论之后,原本异常紧张的夜会散去。
但是怡亲王载垣与恭亲王奕忻却被单独留了下来,载垣是经历过风雨的主,自然知道事情绝对不会如同两宫皇太后所言那般简单,在后宫之中,慈禧与慈安失去了之前的镇定,如同正常女人面对已经出现在自家门口的强盗感到恐惧一般,她们也会还怕!
此刻,载垣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二次出逃的两宫皇太后以勇气死守京畿,号召天下勤王之师与林逆决一死战?
沉默了一会后,慈禧率先开口道:“今天下午得知林逆舰队出现在大沽口,哀家与姐姐可谓是六神无主,不过俄国的公使戈莫契洛夫公爵带着他们的那个什么杜拉维耶夫海军中将的来觐见哀家,他们说现在欧洲的英吉利国正在联系诸多欧洲国家,准备对林逆的伪中华帝国进行讨伐,意图在彻底消灭林逆这个什么远东战争狂人,消除不安定的因素等等,说我们只要能够坚持六个月,到时候就可以加入多国联军共讨林逆,然后收复失地!”
慈安在旁补充道:“那个戈莫契洛夫公爵说多国联军不会占咱们大清的土地,到时候会让咱们出些军费,弥补一下他们的损失什么的!”
奕忻听完面无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而载垣却有点激动道:“洋夷没一个是好东西,俄国人惦记的是咱们的土地,英吉利人惦记的是咱们大清的银子和珍宝,他们跑到咱们大清的土地上烧杀抢掠之后还要咱们给他们拿仪程礼送他们走?天下有这么混蛋的强盗逻辑吗?”
载垣的话让慈安和慈禧都有点后悔,怎么把这位跟她们不同心的爷一同留下了?
奕忻无奈的提醒载垣道:“现在咱们谈论的可是林逆,小半的河山都被他揣入了口袋,就凭着咱们大清能与其抗衡?说句好听的划江割治都要烧高香了,林逆可是有大胃口的,与其留给逆贼,到不如便宜了洋夷,哪怕大战过后咱们在勒一勒拿银子打发了外贼,即便后民生凋零,了不起我大清休养生息二十年,万岁爷今年才六岁,有大把的时间,咱们怕什么?”
奕忻的话让慈禧与慈安听着都感觉非常的在理,于是两人悄悄的耳语了几句后,慈禧安然一笑道:“恭亲王此言在理,即便焦土万里依然是我大清的土地,不过怡亲王所言也不无道理,恭亲王此事就麻烦你了,俄国人那方面哀家不便出头,明曰会下旨晋你为总理国务大臣,怡亲王做你的副手,望你二人同心协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