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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班主任知道我有抑郁症了？”莫天落脸色很难看。她怕同学也知道，到时候搞得人尽皆知。
“嗯。”夜天很简洁地回复了。
“所以现在带我出来是……”
“回公司。”
前面是红灯，夜天停了下来。“之前的医院权威性不大，我带你去看一下私人医生。”夜天回头，很认真地看着莫天落，敛去了一贯的笑容，“天落你说实话，之前的药吃了没有？”
“……没有。”莫天落不会说谎，看到夜天难得认真起来，有点不自在，“咽不下去啊，而且吃了以后会发抖。”她想起之前在组织，状态比现在还要糟糕，可是没人相信她，后来她就放弃治疗了，这样对谁都好。
夜天长舒一口气，缓缓闭上眼。这一幕看得莫天落心惊肉跳的。
“天落别怕，”他说，“你不要想要花多少钱欠我多少人情。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了解这个病，也知道这个病有多可怕，你乖乖的。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我只想你好好的。”
“……嗯。”
另一边，班主任王言批改着试卷，不自觉想起了莫天落这个学生。
他对莫天落没什么印象，尽管是班主任，可交集并不多，每次和她对视心总会颤一下，和自家小女儿对比，莫天落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看不到希望，就像一潭死水。
她到底经历了啥啊……他想，莫名有点心疼。
他之所以把她和莫奈轩安排坐在一起，是因为他发现莫天落只有和莫奈轩在一起时才像个正常人，而一向骄傲自大的莫奈轩也因为有了竞争对手不得不认真起来。莫奈轩的爸爸是公司老总，妈妈是医生，他对家庭情感比较淡薄，家庭氛围也养成了他的高冷气质。长得帅成绩好，家境优越，这样的人注定是天之骄子。
王言也担心两人会不会谈恋爱，为此分别找两人谈过。莫天落啥也没问出来，莫奈轩一听到莫天落这个名字就烦：“老师，怎么可能？我看得上她？我就觉得莫天落是直肠子，把她当兄弟，但谈恋爱这方面我不可能接触。”
“他们太欺负人了。”王言眼泪汪汪地找老婆诉苦，“我容易吗我。”
“得了得了。”他老婆是十七班的班主任，一个教书很厉害的女老师，此时刨着苹果，“我给你们班带过课，看到过……莫天落是吧，莫奈轩身边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哪里看得上她？别操心了。你说你也是，几年班主任当下来一点威严都没有。学生就应该好好管管，与其关心莫天落这种差生，不如把莫奈轩成绩提一下，我们老师都很看好他的。”
“可我刚听说她……”
“抑郁症是吧，就是矫揉造作为了博得别人同情，这种病都是瞎想想出来的，还压力大，十几岁的女生有什么压力？都是闲出来的。”
“……”
一个小时后，莫天落从心理咨询室出来了，脸色有点难看。
“莫总。”夜天一直在外面等，医生见状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怎么样？”夜天看上去比天落还紧张。此时莫天落已经戴上了耳机，循环播放寒冰的新歌。
医生看了她一眼，微微摇摇头。
“不太好。”他说，“她失眠挺严重的，而且我感觉她情绪动作不协调……莫总应该知道。这种情况我的建议还是住院，并配合药物治疗，最好有人多陪陪她……她的家人呢？”
“我不住院。”莫天落摘下一只耳机，脸上没什么表情，“要是我想逃，你们不可能看得住我。我不要住院。”
很无奈地送走了医生，夜天脸色缓和下来，眼神中夹杂着笑意：“我和你班主任说了，给你请三天的假，你最近这段时间就住在我公司吧，我也方便照顾你。”
“天晚呢？她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啊。”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
“好啊。”莫天落背起书包，“我现在去超市买点东西，巧克力没了。”
“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
“路上小心。”
“知道。”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莫天落转身离开了公司。
天气很好啊。莫天落看着超市里的人群，莫名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真的做不到去面对那么多人，总感觉他们是豺狼虎豹，随时都要向自己扑来。
拿了东西赶紧走。莫天落加快了速度。突然，她后背莫名升起一股凉意，愣愣地回头一看，一个很高的黑衣男子认真地挑着货架上的东西。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气息，显得和平常人格格不入。走近点才发现这人是真的帅，就是眼里的淡漠疏离让人避之不及。
那人抬了抬眼，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天落。
可怕。
莫天落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这人气场怎么那么强？
而且……就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莫天落心里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这人绝不是什么善茬。可能……她不敢想下去了。
“请……等一下……”见那人要走，莫天落来不及细想，伸出爪子想拦住他。本想抓手腕的，心里一哆嗦抓成了衣角。
那人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莫天落很怂地放开了。
那人消失在视野里。
就像回归现实，莫天落清醒过来，周围的人来人往不再是凶猛的猛兽，而是毫无攻击性的普通人。莫天落浑身脱力了，猛地跌坐在地上。路人加快了脚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讹。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觉天旋地转的，不，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莫天落？”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奈轩伸手硬是把站不稳的莫天落拉了起来。
“……低血糖？”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虚脱的同桌，特别想给她一个过肩摔看看什么反应。
“没。”莫天落很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对旁人的触碰莫名有种抵触情绪，“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风衣的男的走过去？”
“特征？”
“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气质。”
“……”莫少爷转身就走，想了一下又返回来，“不是放学了嘛，你要不要去学校旁边的奶茶店看一下，你闺蜜莫天晚好像谈恋爱了。”
“不可能。”莫天落想也没想，“追她的人那么多，我还没见到她看得上的。”
“有病。”莫奈轩再也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