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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躲啊!你再躲啊!你不是能耐得很!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就不告诉我了?!”
林瑶眼眶红红,一边掉眼泪,一边打他,拍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却几近于无。
林渊本来就对林瑶毫无办法,此时看到她哭了更是手忙脚乱。
他一边小心地帮她擦眼泪,一边干巴巴地哄她。
“你别哭啊瑶瑶,我不让你知道不就是怕你哭怕你担心吗?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就这么点小伤,根本不痛的。”
一听这话,林瑶眉毛就竖起来了,跟街坊骂街的大妈似的,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他的额头。
“小伤?!你管这叫小伤?!就这样你还敢不处理就直接回来?!你是不是找打啊你!你信不信我告诉爸妈去!你还不痛!不痛!我一拳打下去你就得躺地上了还不痛!”
林渊安静如鸡,再也不敢讲话了。
骂是骂痛快了,这伤还是要处理。
林瑶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然后转身在自己拿来的盒子里翻翻找找的。
林渊这才知道她刚刚到底特地拿了什么。
先前林建忠在工地工作的时候,有时候难免会带了伤,所以家里常备红花油,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既然已经掩饰不住,林渊也就老实了下来,自己乖乖地把衣服脱了。
先前光顾着生气也没注意,林瑶这才发现林渊的身材还挺不错的,虽然还有些单薄,但是已经能看出肌肉的轮廓。
她轻咳了一声,一边抹红花油,一边悄咪咪地凑到林渊耳边调戏了一句。
“呦!老哥!身材不错!”
“咳咳咳咳咳——”
林渊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转头满是惊恐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道,“瑶瑶,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东西?”
林瑶把眼一瞪,啪地一下拍他背上。
“干嘛?!夸你还不开心?!”
林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道,“不敢不敢。”
林瑶又甩了他一下,“趴下!让你妹妹我大展身手!痛也给我忍着!”
面对妹妹怂得一比的林渊现在哪里还敢跟她对着来,说干啥就干啥,说趴着绝不敢坐着。
林瑶刚上手推了一下,林渊就发出了一声销魂的叫声。
“哦~~轻点轻点~”
林瑶动作一顿,这一瞬间,恨不得掐死这个戏精得了,省得他整天作妖!
林渊只感觉身后仿佛传来一股森森冷气,让他脖颈有点凉凉的,感受到生命威胁的他立马就闭了嘴不敢说话了。
林瑶一边使劲地推,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给我安分点!乖乖闭嘴!要是让人听到了……”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林渊已经成功地接收到自家妹妹的威胁,立马就乖巧地表示安静。
不过他也的确是没办法再贫了。
林瑶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疼得林渊额头冷汗直冒。
即便如此,他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青青紫紫的一片触目惊心,推着推着,林瑶眼眶就不由又红了,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
林渊只觉得有冰凉的液体打在自己背上,连原本火辣辣的痛都被盖了过去,心里有些钝钝的疼。
林瑶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低的。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以后受伤不许再瞒着我,我不会告诉爸妈的,要没有我,谁能帮你处理伤口啊……”
心疼是真的心疼,但是林瑶也知道,林渊是一个很倔的人,他做的决定很少有反悔的时候,在这件事上,再苦再累,他也不会让步的。
所以她不拦他,只是退而求其次。
林渊趴在柔软的被子上,故作轻松地说道,“哇!你就这么诅咒你哥啊!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每次都受伤,那得多没面子啊!”
林瑶知道林渊是想逗乐她,磨了磨牙,使劲推了一下,听着他倒抽冷气的声音,说道,“疼死你得了!”
摸了摸鼻子,林渊嘀咕了一句。
“小没良心的。”
被林瑶耳尖的听到后,又是挨了好几下。
等到帮林渊把身上的伤口都处理了之后,时间也过去了快半小时。
林瑶只觉得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疼,还浑身都是汗,累得没力气。
林渊顶着满身的红红绿绿,拿过一边的衣服套上。
疼还是会的,但是最开始被打的时候都能忍着,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穿好衣服之后,他总算是感觉自在多了,才是又蹭到林瑶身边,殷勤地捏捏肩膀、捏捏小手。
林瑶跟个大爷似的,瘫在床上,还指示着林渊。
“下来一点——对对对——就是这里——再重一点——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好嘞大爷!”林渊捏着小拳头,掐着嗓子问道,“大爷这样您还满意吗?”
“一般一般,继续保持。”
林瑶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颇有种人生圆满的感觉。
等做完了一套马杀鸡,林瑶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只废瑶了,恨不得就这么躺着再也不起来。
林渊好笑地推了她一把,“差不多行了!快去洗洗再睡!”
林瑶抱着被子滚了两圈,依然瘫在床上不想动弹,让林渊无奈又好笑,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弯腰把人给拉了起来。
“一身汗,臭死了!”
原本还赖在床上的林瑶一听到林渊的嫌弃,当即就瞪大了眼睛,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说谁呢说谁呢!我这是因为谁???”
“是是是。”林渊秃噜了一把她的头发,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红票票,“呐,给你留的奖金。”
“以后有什么需要就问我要,你有空也该跟同学出去逛逛街,买买新衣服,买买新文具,什么学校组织的活动,要是想参加就去,别担心,哥会有钱的。”
林瑶一呆,连林渊的举动都忽视了,磨磨蹭蹭地接过钱,又眼巴巴地瞅他。
“你钱给我了,那你咋办呀?”
“你哥又不是白挨打的,还能没钱吗?再说,我又不是你,随便吃吃还怕养不活?况且,我们包饭的,比你煮的还好吃。”
林渊斜了她一眼,林瑶登时就恼羞成怒地炸毛了,推着他往外走。
“滚滚滚!就你话多!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敢嫌弃!”
林渊顺从地跟着她的力道出去,还不忘回头叮嘱着,“要去洗了再睡啊,早点睡,别熬夜啊,知道没?听话。”
林瑶一把把人推出门,砰的一声关上之后,才是靠着门哼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才13岁,还不是小孩子……”
林渊揉了揉鼻子,嘀咕了一句,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瑶却是在屋子里双眼亮晶晶地将手里的红票票看了又看,欢呼了一声蹦到床上滚了两圈,才是喜滋滋地把红票票收起来放到她放钱的小盒子里。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收到的最多的零花钱了,她好久没买过新衣服了,连文具都是她哥以前用过的,以前班里还有组织出去玩什么的……
想得越多,林瑶却是越失落。
对她来说是这样,难道林渊就不是吗?现在她能在学校无忧无虑的继续学习,甚至还有林渊给的零花钱,不都是用他读书的机会换来的,是他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
家里生活也不好,连爸妈也都没买过什么新衣服,难道她现在就能这么随随便便、大手大脚地把钱花了?
林瑶抿了抿唇,不再兴奋了,郑重地把钱放好,拿了换洗的衣服,又带上装好红花油的小盒子,走了出去。
家里的浴室只有一个浴室,她爸妈似乎也已经洗好熄灯睡觉了,林瑶悄悄地把红花油放回去,然后才进了浴室。
林渊待的时间不长,也就回来了这一天,隔天下午便又回去了。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林瑶按班就部地学习,翻翻林渊留下的高一的课本、笔记,偶尔学累了就发发呆,想想林渊可能在不知名的角落挨打,就又振奋了起来。
暑假说长也不长,很快时间就过去了,林瑶也成了一个正式的初三生。
林渊一个月会回来一次给他们送钱,当然也每次都会偷偷给林瑶留点零花钱。
他拿回来的工资一次比一次多,林建忠和赵春丽都很开心,压力也少了许多,对他在外面工作放心宽容了不少。并且,有了这些钱,连家里的伙食都有所改善。
虽然他是一个月回来见一次父母,但是他和林瑶之间却也有着自己的默契。
就像当初林瑶说的,如果受伤了一定要来找她,她会帮他瞒着父母,帮他处理。
在酒吧看场子,大部分时候都是晚上才会遇到有人闹事,他们处理完了也得等到早上人少了,酒吧关了门才能走。
所以每次林渊来的时候几乎都在凌晨,最开始林瑶还会被突然吓到,后来就越来越习惯了,早早地就起来给家里做了饭,然后把自己和林渊的带到房间一起吃。
林渊之前给的零花钱都被林瑶拿去买药了,因为不知道林渊会受什么伤,所以她买了很多种,就算用不上也能备不时之需。
如今,有着林渊经常给她练手,林瑶处理伤口的手段也越发娴熟了。等到处理完伤口,爸妈出门了,他还能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等到下午再回去。
一般来说,林渊受的伤大部分都是些淤青什么的,并且他学得很快,最开始可能有点吃亏,后面却越来越纯熟,受的伤越来越少,他们老大也越来越看重他。
最惊险的一次,是有人带了刀,没注意被划了个口子,还好是在手臂上,但是也挺深的,血流个不停。
当时林渊自己也来不及处理,就随便给自己缠了缠。
那天他被允许早退了,半夜站林瑶床前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吓死,大晚上的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帮他包扎伤口,到后面还哇哇大哭了起来,整的林渊又心疼又好笑。
好在她还知道爸妈在隔壁睡觉,没敢哭的太大声。
林渊又被她打了好几下,抱着她哄了大半夜林瑶才睡过去。
等她睡着了,林渊却没有走,坐在她床边守了她一晚上。
他没告诉她的是,这次之后上面很赏识他,他接下来可能就不在酒吧给人看场子了,危险是肯定会更危险,所以他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