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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方才因为走神而引得哄堂大笑的赵徽若,被欧阳修使用戒尺轻轻敲打了两下手掌,并站起身来,把《诗经》里面的《关雎》篇内容,大声朗诵了一遍。
欧阳修看到赵徽若在吟诵的过程中有板有眼,就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问询道:“徽若,你方才诵读的尚可,那你说说看,什么样子的姑娘,才能够被叫做‘窈窕淑女’呢?”
面对欧阳修的问询,还在站着的赵徽若,连想都没有想,就飞速转过身去,用手指了指坐在她面前的包倩倩,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夫子,在我看来,放眼这个偌大的书房之内,唯独只有包倩倩一个人,才能够称得上是窈窕淑女,其他的姑娘都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在半柱香的功夫之前,坐在这间书房之内的十几名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们,都还以哄堂大笑的方式,嘲笑走神了的赵徽若呢。
可是,在半柱香的功夫之后,她们脸颊上的笑容,还未曾完全散去,只待赵徽若的话音一落,脸颊上的笑容,立马就变成了怒容。
虽说,坐在这间书房之内的十几名妙龄少女,都是东京城内皇亲国戚,或者朝廷大员的女儿或者孙女们,作为教书先生的欧阳修,则是给她们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得私下打听讨论彼此的家世。
若有破坏此规矩者,将会丧失在这里继续读书的资格,这十几名女学生,自然是对于欧阳修所立下的这个规矩,至今还未发现有人违反。
更何况,在欧阳修府宅的书房之内,她们讨论的问题更多是在读书方面,私下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赵徽若和包倩倩她们两个人除外。
可能是由于她们俩私下关系非常好的缘故,当赵徽若当着书房之内,所有姑娘们的面前,夸赞她的时候,包倩倩脸颊上非但没有高兴之色,反而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包倩倩可不想因为赵徽若对自己的这一番夸赞,而让赵徽若成为众矢之的,当然了,她也不希望跟书房之内的其他姑娘们为敌。
这不,当赵徽若引起了众怒之后,包倩倩赶紧打起了圆场,替赵徽若解释说明道:“诸位姐妹,你们千万别因为徽若姑娘方才说的这番话而生气动怒。大家也都知晓,徽若姑娘平日里胡说八道已经习以为常,她方才定然是在说反话呢,实则是变相贬损我而夸赞大家呢!”
听完包倩倩上述解释说明的言语,方才,俱都动怒的这十几个姑娘们,转念一想,觉得包倩倩说的不无道理,赵徽若每次来书房,跟她们一起聆听欧阳父子的教诲,在课间休息时,经常说一些尖酸刻薄的来戏弄人。
明明人家长得眉清目秀,赵徽若愣是说人家是丑八怪,诸如此类的言论数不胜数,当然了,也让不少在书房之内一起读书的姑娘们烦不胜烦。
即便是有人多次像欧阳修告赵徽若的状,欧阳修每次都息事宁人,也不敢把赵徽若怎么样,还说只要是赵徽若不犯原则性的问题,她仍然要留在这里一起跟大家读书学习。
包倩倩看到此前动怒的十几个姑娘们,现在也都转而摆出了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这才让她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赵徽若却固执己见地说道:“倩倩,你休得胡说。我方才根本不是在说什么反话。你是我在这里做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当着大家的面前贬损你呢?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倩倩姑娘就是我心目当中的窈窕淑女。”
把话说到这里,赵徽若故意停顿了两下,伸出手来,指了一遍坐在书房之内的其他十几名姑娘,话锋一转,戏谑道:“不过,至于你们这些人,在我赵徽若看来,都是瞧不上眼的胭脂俗粉!”
站在一旁的欧阳修,本不想参与其中,跟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们争论此事,而今目下,欧阳修不想让赵徽若再生事端,只好亲自出马插手此事。
“徽若姑娘,休得无礼。这里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你方才所言,太过伤人,且毫无悔意,我现在以夫子的身份处罚你,罚你到书房外面站立一个时辰。”欧阳修强压着心里头的怒火,对赵徽若命令了一番道。
只待欧阳修的话音一落,站在自己位子上的赵徽若,她二话不说,就径自走出了书房,站到了廊檐的下面。
当欧阳修把赵徽若赶出了书房后,被惹怒的那十几个姑娘,心头的怒火这才消减了大半,尽管在她们看来,欧阳修让赵徽若在书房外面站着这个惩罚,并不足以让她们解恨。
对于欧阳修来说,若不是看在宋仁宗赵祯的份儿上,再加上,曹皇后和苗贵妃都对欧阳修非常欣赏,他这才没有让赵徽若退学,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被欧阳修给退学了不可。
更何况,赵徽若还是一个惯犯,几乎隔三差五地在书房之内惹事儿,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跟除了包倩倩之外的其他女学生发生矛盾和冲突,让作为老师的欧阳修烦不胜烦,又不得不管。
这边厢,赵徽若和包倩倩在欧阳修家宅书房之内听讲,那边厢,王浩拿着他花费了一个时辰写成的奏章,来到了开封府衙包拯的办公房之内。
站在桌案前的王浩,并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掏出来那一本奏章,双手捧着放到包拯的面前,开门见山道:“包公,我此番前来,有一事向你奏请,都写上这个奏章上面,请您过目。若是您觉得下官写得尚可,不妨在明日早朝时,委托包公您奏请官家过目。”
起初,包拯还以为,王浩此番前来,是向他汇报应对侵街占道违章建筑的应对之策呢,赶紧把王浩手上捧着的奏章接了过来。
紧接着,包拯就打开了奏章,一目十行地进行阅览。
站在桌案前的王浩,却发现此时正在低头阅览奏章的包拯,一会儿眉头紧蹙,一会儿又怒气冲天,一会儿又面带笑意,顿时,就让王浩看得是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