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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今天是真的累,上午跑了一上午,晚上因为张扬住院,自己还顶上了他的场次,做了两场演出。
夜里,凌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奇怪的动物。
早上起床后,凌云也懒得弄东西吃,便泡了一桶康师傅脑残酸菜牛肉面。
吃完之后,他拿了十个盘子摆在了前院,然后在每个盘子里面放了一小撮狗粮。
这一点狗粮,对于饿了一天一夜的黑子他们而言,完全就不够吃。
凌云走到后院,对正在嬉戏玩耍的狗儿们招呼道:“黑子!淘淘!你们赶紧过来吃饭了。”
“快吃饭了。”
“走。”
“别着急啊。”
“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
众狗已经饿得不行了,听到凌云的招呼声,就跟饥荒年代听到前面在派粥的难民一样,疯狂的朝前院跑了去。
十只狗看到院子里的盘子,立刻猛的冲了过去,开始吃了起来。
“饿死我了。”
“这狗粮真香,就是太少了。”
“你让开,我再吃一点吧。”
“哎,黑子,你干嘛抢我的。”
“不行吗?吃你一点狗粮而已,叫什么叫。
……
凌云看着这群狗儿吃食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个谱。
他故意饿了他们一晚上,就是想看看在饥饿状态下,他们对食物的反应和态度。
经过这个测试,凌云发现,大部分的狗对食物都没有抵御能力,自己盘子里的还没吃完,却还都去抢旁边伙伴的食物。
饿狗夺食,这是一个很常见,也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对于凌云而言,这是接下来狗儿们要需要让改变的地方。
凌云在笔记本上,将每只狗的反应表现,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记录好了之后,凌云又再次给他们喂了一些狗粮,让他们饱餐了一顿。
吃饱喝足之后,凌云原本打算对他们再进行几项测试,然而黑子他们不买账,压根儿就不搭理他。
黑子爱答不理道:“你的正事关我们什么事?”
小花哼哼道:“就是,反正迟早都是被抛弃的命运,何必呢。”
豆豆直接趴在地上,懒洋洋的说:“反正我不去,你要怎么弄你自己弄,别来烦我就是了。”
这些家伙的不配合,搞得凌云有些脑壳痛。
啸天走到众狗的面前,怒龇着牙,吼道:“哎,你们赶紧都给我起来,照老凌说的去做。”
黑子语气轻蔑道:“凭什么?难道我们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你就要咬死我们?”
“啸天,这才多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当了人类的走狗。没骨气的孬种,亏我以前还觉得你是条汉子。”豆豆一脸鄙视的看着啸天,很是瞧不起他。
黄二狗见状,出来打着圆场:“好了,你们说话别这么难听,啸天哥根本就不是走狗。老凌对我们真的很好,你们别误会了。”
“黄二!你也别在这里当好狗,我看你也差不多,狗腿子一个。”
“哎,你怎么说话呢?好好说话你会死吗?”
“我再次警告你们,要是敢不听老凌的安排,老子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啸天露出了血口獠牙,摆出了一副凶恶狠厉的表情威胁着众狗。
“来啊,你来啊,照着我脖子咬。”豆豆故意将脑袋往前伸了伸。
“反正都是死,你以为我们怕?”
啸天:“好,我就成全你们……”
“啸天!你们退下。”这时候,站在一边的看着的凌云发话了。
啸天:“老凌!这些家伙……”
“啸天!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有时候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件事你们别插手,我自己来解决。”凌云淡定道。
“知道了。”啸天和黄二狗等人便不再插嘴,听话的退到了沙发旁边坐着。
凌云将手中的笔记本丢在了沙发上,然后在黑子他们面前席地而坐,安静的看着他们。
黑子:“你看我们干嘛?看着我们也不会妥协。”
凌云嘟了一下嘴巴,微微的笑了笑,说:“不干嘛,我就是觉得吧,你们能对我说这些话,其实挺好的。”
“啊?你这人是不是脑袋有病啊?”
“我看他脑袋肯定是被屁崩过。”
众狗都觉得凌云有些好笑,说些话莫名奇妙。
凌云大方道:“没事,随便你们怎么说,我也不会生气。与其看到你们被人道毁灭,我倒是情愿看着你们好好的活着,哪怕你们天天这样骂我都行。”
“这人果然脑子有病。”
“别搭理他了,脑残可是会传染的。”
“你要是觉得我们很烦,你大可把我们放了,大家都没必要给彼此添麻烦。”
凌云抬手指了指门,道:“喏,前门就在那里,你们要走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你们把院门打开。”
“好啊,那你现在就去把门打开啊。”
“对,你有种就现在去把门打开。”
“你们别信他的话,他怎么可能……”
黑子话未说完,凌云便站了起来,直接朝院子走了去,把铁门打开了。
他去了一趟厨房后,然后回到了大厅。
他坐在众狗面前,大方自然的说:“黑子,你们既然一定要走,我也不强留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
小花问:“你说吧,什么事?”
凌云用左手擦了擦嘴巴,然后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狗头,关心道:“离开这里之后,不要再被城管补狗车抓住了,好好的活下去。”
说着说着,凌云鼻头一冲,眼里噙满了热泪。
实在没有忍住,晶莹的泪水从他眼眶里滑落,滴打在裤子上。
他这一落泪,黑子他们还有些懵了,还从来没有人类为他们流过眼泪呢。
“你……你干嘛哭啊?”小花本身就是个女孩子,心肠也比较软。
凌云赶紧用手擦了擦眼泪,扬起一脸笑容,道:“没事,只是有点舍不得你们而已。”
黑子冷哼道:“舍不得我们?别逗爷笑了心吗?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舍不得我们。”
凌云:“我知道你们大家都经历了什么,其实我也替你们感到不公。为什么人类的错误,最后却要让你们去承受后果?”
豆豆低下了头,语气低沉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都习惯了。”
凌云摇摇头,否定道:“对,这是很正常,但不代表这就是正确的。我觉得你们不该如此无辜,命运也不该如此。不该被抛弃,不该流落街头,不该过那种饥寒叫破,人人喊打的生活,更不应该就这样丢掉宝贵的生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凌云鼻头一酸,眼泪又流了出来。
听着凌云这声泪俱下的控诉,看着他脸上的眼泪,众狗都陷入了沉默,很深很深……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
“对啊,我们也无能为力,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
“主人不喜欢我们了,觉得我们没用了,所以才将我们抛弃,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我们也不想自暴自弃,只是别无选择而已。我曾经偷跑回去过,他还用棍子打我,将我撵走。”
众狗儿们的这些话,说得悲伤,凌云听得难受。
凌云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表情认真而又真诚道:“可我不这么认为,我想改变所有人对你们的看法。我想让他们知道,你们不是城市的毒瘤,不是疾病的传播体。你们也有自己的名字,你们也有自己的权力,你们能做到很多连人类都做不到的事。”
“你说的真的吗?”豆豆一下热泪盈眶,内心触动不已。
凌云狠狠的点着头:“嗯,真的。我想真的想帮助你们。”
沉默许久的黑子,慢慢的抬起了头,褐黄如玛瑙的眼瞳里,闪烁着一股许久未见的激动。
他看着凌云,很是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没有骗我们?”
凌云信誓旦旦的说:“如果我骗你们的话,我就……”
“老凌就鸡鸡断掉。对吧?老凌。”他还没有把话说完,黄二狗便把话接了过去。
凌云神色怨毒的瞪了黄二狗一眼,咬着牙点头道:“对,我要是骗你们,我就鸡鸡断掉。”
听到凌云这么说,众狗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种毒誓都发得出来,我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话。”
“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他是真的想对我们好。”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有人类为我们哭过了,虽然他哭起来好难看,但眼泪不会骗人。”
“不对,他哭的时候都没流鼻涕,我觉得有些假。”
“我感觉得到他是真心为我们好,我想信他一次。”
“豆豆!你可想清楚了。”
就在众狗议论纷纷之时,黑子表态道:“好,我也相信你。”
“黑子!你……”
“我想给他一个机会,就当是给我们自己一个机会。”
“好,我也信他。”
“我也是。”
见众狗归心,凌云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将手里剩下的芥末擦到了裤子上。
“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就是一家人,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黄二狗义愤激昂道:“嗯。老凌,我们不求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凌云当即反对道:“别,这个不行。”
啸天瞅着脸看着凌云:“老凌!难道你嫌弃我们吗?”
凌云略有些尴尬,随即脑瓜一转,借口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誓言太老土了,过时了。况且真正的友谊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而是记在心里。”
“说得好。”
“不亏是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有道理。”
这群狗的心是收到手了,接下来的事儿也就好办多了。
凌云站了起来,拿起了沙发上的笔记本子,对忠狗招呼道:“你们想改变自己吗?”
众狗:“想!”
“你们还想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吗?”
“不想!”
“你们想让高高在上的人类,也会对你们投来赞许的目光吗?”
“想!”
“好,我这里有一系列的训练项目,虽然有些辛苦,但只要你们能够坚持下来,这一切就都会实现了。”
“这个啊……我们能考虑一下吗?”
“怎么?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心?”
“有。靠,我豁出去了。”
“死就死吧,如果没有追求的话,那跟一条死狗有什么区别。”
“对,我们拼了。老凌,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嗯,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