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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这看着面前这一个还在扮好人的四叔,简直不敢相信。
他可是老爸的亲弟弟,怎么能做出这种……
“你个王八蛋!”凌云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怒骂一句之后,轮着拳头冲过去,照着凌天生的脸就是一拳。
“小云!你这是干什么?”沈君华见儿子突然动手打人,也是吓了一大跳。
“小兔崽子!你还敢打人。”陈菊英见凌云一拳将丈夫打翻在地上,赶紧冲了过去,拉着凌云就开始抓扯骂咧起来。
凌天成怒斥道:“你个臭小子,你干嘛动手打人?”
凌云一把将陈菊英推开,将其摔倒在地上,冲到凌天生面前又是两脚踹了上去。
他是在是气,要知道老爸老妈都差点儿被活活烧死呢,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病床上的凌天成见状也慌了,赶紧对老婆招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拉住小云啊。”
“小云!你住手,别打了。”沈君华赶紧走过去将儿子拉开,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陈菊英坐在地上,跟个泼妇一样哭嚎道:“当侄子的打叔叔了,这还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啊。”
凌云听到这话就更来气了,怒声吼道:“呸,你们放火差点把我爸烧死,你们怎么没想过王法和天理?”
凌天成闻言,就跟被闪电击中了一样,愣得眼睛都没眨一下:“小云!你刚才说什么?”
沈君华神色严肃道:“小云!话可不能乱说。”
凌云看着倒在地上哎哟叫唤的凌天生,怒道:“爸!你以为我们家那场火是怎么回事?就是你这个亲弟弟干的好事。”
凌天生抱着肚子,咧着嘴狡辩道:“你个小王八蛋,别乱冤枉人啊。”
凌云咬牙切齿道:“你还不承认是吧?你做生意亏了钱就去借高利贷,现在人家逼着你还钱。没想到你竟然为了钱,不仅哄骗几个兄弟卖祖宅祠堂,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做,你还是个人吗?”
凌天生被凌云这么一吼,顿时少了几分底气,却还在狡辩:“小云!你别在这里乱扯,我生意做得很好。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几个兄弟好,让大家都能多赚点钱。”
陈菊英也不依不饶道:“对,你无凭无据在这里冤枉人,信不信我们去警察局告你,抓你去坐牢。”
凌云冷哼道:“四婶!不用麻烦你们去警察局了,我之前便去屋后采集证据了。四叔,你生意到底怎么样,警察一查便会知道了。你在咱屋后留下的脚印,相信这会儿我朋友已经送到警察局了,只要核对结果一出来,这纵火杀人的罪一旦坐实。我看够你们两口子还是多想想,你们在坐牢的时候,天明该怎么办吧。”
当听到凌云这番话一出,凌天生两口子顿时瘫软了下来。
凌云怒道:“哼,你可以在这里嘴硬,但是在警察面前,我看你们的嘴能有多硬!”
“小云!我不是……大哥!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凌天生装不下去了,爬到病床前,哭腔带惨的求饶起来。
“你……你!”凌天成听到他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泪一下就滚了出来。
他不是气,他是痛心。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为了钱对自己下毒手,这简直比把他烧死还要痛苦。
沈君华当即气得大哭了起来,冲到凌天生身边,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一边打,一边痛苦难过的骂着:“你这个畜生,他可是你的亲大哥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啊啊……”
“妈!”见老妈如此悲痛,凌云赶紧上前将其扶了起来。
凌天生哭诉道:“大嫂!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们已经去上班了。想着把这房子烧了,你们就会被逼的没有选择,就会签字卖老宅。我真不知道你们还在家,不然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啊。”
陈菊英也爬了过来,跪在凌天成面前,苦苦哀求道:“大哥!天生的生意这几年亏得很惨,我们在外面借了好多钱。现在那些人逼着我们还钱,不然就要砍我们的手脚。我们也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大哥!我们真不是故意要害你啊。”
凌云越听越气,抱着痛哭的老妈,大声的喊道:“爸!你别信他们,他们两口子满口都是谎言。”
沈君华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哭着怒骂道:“老凌!别管这两个畜生,就该让警察抓他们去坐牢。”
“大哥!大嫂!求求你们放我们一马,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大嫂!你就算不看在我们的份上,你也看在你侄子天明的份上。他还在十二岁,要是我们两口子都去坐牢了,那他怎么办啊?”
凌云冷漠到道:“如果你们真的会为天明着想,一开始就不该做这种事,自己做错的事,就要自己承担结果。”
见凌云这般铁石心肠,知道求他肯定是没用的。
凌天生转头向大哥求饶:“大哥!我真的很后悔,老四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了,原谅我一次吧。”
“是啊,大哥,我们两口子真的是鬼摸了脑袋,才会想到这种馊主意。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们吧。”
两个人一把把鼻涕一把泪,不停的祈求着原谅。
沈君华挣脱了儿子的手,冲到两人面前,一人一耳光扇了过去,指着坐在床上的凌天成,哭喊道:“你们倒是说得轻巧,要是你大哥没被救过来呢?我要是跟你大哥都没从火里跑出来呢?你们是嫌我们一家这些年过得还不够惨吗?”
凌天成本来动了点恻隐之心,可是一想到自己老婆不顾生死的冲进火里来救自己,差点儿自己都搭上了,心里的气又涌了上来。
他闭上了双眼,对老四两口子说:“这一切还是交给警察去决定吧。”
“大哥!”
“滚!”
两口子见凌天成态度坚决,也不再继续哀求,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凌云眸色冷冰的看着他们,说道:“四叔!四婶!做错了事不是道歉就可以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一句话没说,灰溜溜的走了。
房间内,凌天成沉默着,凌云不停的安慰着伤心难过的母亲。
气氛凝重又悲伤,三个人一直都没说话,各自难受着。
凌天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儿子。
良久后,他苦叹了一声:“哎,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
沈君华自嘲道:“我们不仅老了,还老糊涂了呢。要不是儿子争气,咱俩死了以后,都没脸去地下见凌家的列祖列宗。”
凌天成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骂道:“我也是鬼迷心窍,竟然会答应这种事。”
“爸!你也别太过自责,我知道你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凌云当然明白,如果不是被逼入这种境地了,谁又会做出这种决定呢。
沈君华想起刚才那些事,认真的问着他:“小云!你老实跟我说,刚才还给你二爷那八万块钱是哪儿来的?”
凌云:“妈!那钱是老板预支给我的工资。”
沈君华惊讶道:“你这才去上两个月的班,她愿意借这么多钱给你吗?”
“之前我给团里设计了一档节目,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所以老板就给我涨了工资。我现在每月工资有一万五千多块,加上奖金之类的,差不多有一万八到两万。老板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后,便提前预支了几个月的工资给我,帮住我们家渡过难关。”
“哦,这样啊。小云,那你以后在人家那里可得好好的干,千万不能偷懒。”
“妈,你放心吧。人家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知道该怎么做。”
“嗯,咱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凌天成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幸好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出现。
可是这医院费用实在太贵了,他犟着办了出院手续。
另外一边,凌云主动找到了被烧屋子的房东,将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清楚,并主动提出了赔偿。
房东本来就清楚他们一家的处境,而且这两年大家相处都很好,对于发生这样的事他也表示很遗憾。
在赔偿这一方面,业主他们只要了五万块,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合理公道的金额。
至于警察局那边,凌云将手机的录音交给了警察,两口子被警察一审,当即便老实交代了所有的罪行。
……
这天,凌云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凌天成对儿子说道:“小云!我和你妈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凌云:“你们说。”
凌天成:“我有个同学在乡下搞大棚种植,现在生意还不错,就是有点缺人手。我现在也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所以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回去帮他们。一来可以有些收入,二来可以一边做一边学,争取以后自己也可以跟着他们做这方面的生意。”
凌云赞同道:“这是好事,只是我不想你们过得太辛苦了。”
沈君华笑道:“再辛苦还会比在这里辛苦吗?你不知道啊,你爸之前可是一天做两份工,每天回来倒在床上就能睡着。”
“就你话多。”凌天成瞪了一眼老婆,埋怨了一句。
老爸老妈的辛苦付出,凌云何尝不清楚呢,只是有些话他不想提,免得触痛了他们心里的伤。
“爸!妈!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凌云恳切道。
两口子点点头,道:“小云,你说吧。”
“儿子已经长大,也开始能挣钱了。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把所有的重担,都往自己身上扛,作为家里的一员,我也该扛起一些责任了。”
“小云现在懂事了,妈妈就放心了。”沈君华情绪激动得落了泪。
“你看看你有什么出息。”凌天生看着老婆这样子,笑着数落了一句。
凌云感慨道:“爸!妈!身无饥寒,你们无愧于我,我若无长进,来日以何待你们呢?”
“嗯嗯。”
母亲哭着哭着,她就笑了。
老爸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