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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的话引起了大厅里一阵骚动,众人议论纷纷。
“敢问二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北夷人侵犯我东阳的目的是田小兄弟?”洛远秋高声问道。
二皇子看了看晋王,晋王起身,说道:“不错,由于某些原因,致雨让北夷人求贤若渴,所以这次十万大军犯边,北夷人的要求很简答,就是致雨跟他们走。”
大厅里的议论声音更大了,望向田致雨的目光,除了刚才的惊为天人,多了一丝疑惑和埋怨。
洛远秋走到田致雨身边,问道:“田小兄弟,你和那北夷蛮人有什么交往吗?为何他们如此兴师动众,非要得到你?”
田致雨想不到二皇子和晋王还可以这样转移注意力,把自己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形象一下子就给拉低到国家敌人的层面。
施广英等人也不免义愤填膺,张斌站起来道:“洛大人,是这样的。田兄弟的师父,曾经造出过一件厉害的兵器,给了田兄弟,他在跟北夷人交手的时候用这件兵器杀伤了不少北夷人,所以他们怀恨在心,便想拥有这件武器,于是倾全国之兵,来犯我边境,名义上要田兄弟作为退兵的条件,其实不过是想要田兄弟帮他们造兵器。”
洛远秋点点头,道:“这群蛮人果然有眼不识金镶玉,田小兄弟堪称文曲下凡,其诗词足以流传千古,我还以为他们倾慕他的才华,原来竟是为了区区兵器,实在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整个晚上都没怎么发言的蒲州道监察使孙明元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向二皇子和晋王施了礼,道:“那我们跟北夷的谈判结果如何?可否在田公子不去北夷的情况下让北夷人退兵?”
看到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二皇子整了整衣袖,道:“昨天张斌将军跟北夷人谈判,表达了同样的要求,不过北夷人相当顽固,坚持不得到致雨,便不会撤兵。”
“这群蛮人,岂能跟他们讲明白道理?”洛远秋气愤地说道:“他们习惯了蛮横抢掠,根本不明白何为尊重,何为礼仪。要我说不必再谈下去,要狠狠地打他们,一直打到不敢再来。”
他这话很符合云中城将士的想法,施广英等人暗地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他们再看看二皇子和晋王,两人脸色都有点铁青。
二皇子本想着将北夷人的要求说给这群大臣,说不定他们会转变对田致雨的态度,将他视为不祥之人,自己和晋王再稍稍添油加醋,到时候云中城的人想再保田致雨,也怕是有心无力了。
没想到田致雨刚才的表现已经彻底征服了这几个文臣,在他们心中田致雨可能会是东阳国三百多年来最有潜力的文学青年,假以时日成为文坛领袖,一扫三百多年的文化衰颓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听到北夷人竟然厚颜无耻的要人,要人的理由还是去给他们造武器,这简直是辱没斯文。
“北夷人向来凶残,诸位在蒲州当官这么多年,怕是也见识了很多次了,”二皇子依旧不肯放弃:“况且父皇一直一来的意思也是,能跟他们保持和平,便尽量保持和平,哪怕我们做出一些让步也是可以的。”
见二皇子又抬出皇帝的名义,施广英内心对他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
二皇子和晋王处心积虑的想要牺牲田致雨换取和平,恐怕除了他们嘴里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有他们对田致雨的忌惮,毕竟一个文武全才的少年,会显得二皇子和晋王世子这样的同龄人过于平庸。
“一般的让步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蛮人不能以常理教化,不过涉及到国家颜面,绝不可讨价还价。”
洛远秋不像最开始那样疯疯癫癫,此刻终于像一个封疆大吏的样子,坚定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且不说田小兄弟承载着东阳文化的希望,就算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我们就能因为北夷的无理要求而交人吗?如果这次交了,他们下次要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再下次要我们开城门投降呢?此举无异于六国的割地赂秦,贪得无厌的蛮人岂有满足的时候?”
坐在场下的施广英等人恨不得给洛远秋鼓掌,内心想着:还是这文化人会说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怎么就表达不出来呢?
晋王一脸诧异地看着洛远秋,从他就藩太原以来,还从没见过洛远秋如此强硬。
平日里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洛远秋好像从来没有不同意见。好多次他的下属都来王府告状,说洛远秋不理事务,白日酗酒,整天浑浑噩噩的。
晋王表面里答应会批评洛远秋,内心里却是非常高兴,正巴不得他什么都不插手。
如果他兢兢业业,那么自己怎样掌权?所以尽管每次官员考核,洛远秋收到的投诉都是最多的,晋王却一直跟皇上说好话,让洛远秋一直坐在这个安抚使的位子上。
但是这次晋王实在看走眼了,他没想到反应最强烈的竟然是平日里最无所作为的洛远秋。
他恨恨地看着据理力争的洛远秋,恨不得把他贬到最偏远的小县城当县令。
“自古以来,就没有通过谈判而和蛮人保持长久和平的先例,远的自不必说,单说汉朝。汉高祖建国之初,民生凋敝,国库匮乏,只能通过俯首称臣得以保全,一直到汉武帝时候,兵强马壮,国家富足,才终于一雪前耻,打的匈奴不敢觊觎中原河山。而到了后面,昏君佞臣无数,只能靠和蛮人和亲才能苟延残喘,那是何等的耻辱?”
“再说前唐,一代雄主唐太宗西征突厥,东伐高丽,靠得都不是谈判,而是睥睨天下的气概和舍我其谁的勇气。我东阳建国三百余年,跟北夷纷争三百余年,虽也有失利,有生灵涂炭的时候,却从不曾服软于北夷。况且泱泱华夏,文化在兹,我东阳三百余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重现盛唐的文化景观,现在还不容易有了田小兄弟这样的后起之秀,岂能拱手让人?我这就回府,修书一封,以十万火急发回京城,上呈陛下和宰相大人,绝不能让田小兄弟明珠暗投。”
说罢洛远秋也不待二皇子和晋王回话,施了个礼转身便走。
……
二皇子见状马上喊他,谁料这个洛远秋,平日里整天病怏怏的,现在走起路来好像脚下带了风,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下二皇子真的急了,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儿,谁料到峰回路转,眼瞅着要泡汤。
不过他也知道,洛远秋作为安抚使,有上达天听的权力,而且封疆大吏的书信,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拦截。
他看看下面有些幸灾乐祸的云中城诸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昨天上午张斌不来那一处,说不定现在田致雨已经在北夷营中了,哪还有现在这许多事儿?说不定他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给自己难堪。
这群大头兵,没一个好东西。
二皇子再看看田致雨,见他虽面沉如水,不见多大欢喜,但是二皇子能感觉到他的春风得意,越看越气,不过转念一想,田致雨刚才那杯酒,里面掺了杨九岭配置的奇毒,就算不去北夷,也一样活不过三个月。
你武功好又怎么样?文采好又怎么样?三个月之后,看这群酸腐的大臣和这群讨厌的大头兵,知道你死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转怒为喜,道:“这个洛大人,太心急了。我也没说一定要把致雨交给夷人啊。就这样匆匆忙忙去给父皇写信,弄得我好像不懂得珍惜人才一样。”
他又看向众人,接着说道:“这一晚上,大家也没吃好喝好,现在开始大家不要拘束,尽情用餐吧。”
晋王马上又让人换了一桌酒菜,丝竹管弦又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众人看了一晚上好戏,也确实都有些饿了,便开始觥筹交错,享受王府的美味了。
……
坐在上宾位置的罗琦,先走到二皇子跟晋王面前敬酒,寒暄几句之后径直来到施广英面前,同样寒暄几句之后便走到田致雨身前,看了看他,道:“这位田公子,刚才你和你师父的诗词,令在下佩服万分。不知你师父还有其他作品没有?你平日里也可曾填词?”
田致雨没想到身为疏国副宰相的罗琦,竟然会如此客气地跟自己说话,看来在伟大地文学作品面前,任何文人都会不自觉地膜拜。
“我师父平日里还是以打铁为主,只有在喝完酒或者下雨天,才会偶尔有雅兴做几句诗,不过他不希望我沉迷于诗词歌赋,而是继承他的手艺,他常说一技在手吃喝不愁,而吟诗作赋只会让人虚妄,脱离现实。”
罗琦苦笑着摇摇头,道:“可以理解,当一个满怀抱负的文人一生郁郁不得志,沉沦到以打铁为生,必然会怀疑文学的作用。自古以来这样的人就很多。”
田致雨点点头,道:“是啊,师父心忧天下,却无能为力,所以最后的人生过于消沉,最后也是郁郁而终。”
罗琦叹了一口气,表示对田致雨师父的遗憾,又接着说:“田兄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师父的诗句你还记得多少?你自己又写过多少呢?”
田致雨见这个罗琦没有被自己转移注意力,不由得苦笑,道:“师父随口的诗句,我还能记住一些,不过大都是琐碎之事,不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慷慨激昂。至于我自己嘛,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认真填词。”
罗琦有点不相信,他认为人的写作也是循序渐进的,只有不断地写不断地创作,才能在大量地平庸作品之后迎来爆发,不过他也不好当着田致雨的面说这些。
“其实文学的内容应该是丰富多彩的,不应只着重于大事,家长里短同样可以有好作品。杜工部可以写‘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同样也可以写‘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后者丝毫不影响他伟大诗人的身份,如果一个人永远写抱负,写志向,写家国情怀,那这个人很可能是个偏执狂。”罗琦说道。
田致雨点点头,道:“罗相言之有理,好的作品本就应该言之有物,贴近生活的。我师父曾写过‘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最神奇的是这首诗是和‘僵卧孤村不自哀’那首诗同一天写的,当时我还调笑师父说他精神分裂呢。”
罗琦听了田致雨的话忍不住大笑,道:“这才是生活的诗人,这才是诗人的生活,既可以心忧天下,也不忘躲在家里逗猫,令师真是妙人,难怪能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徒弟。哎,可惜令师已经仙去,否则在下一定带上好酒好菜,去跟令师喝几杯。”
田致雨故作无限伤感,道:“如果家师生前能遇到罗相这样的贵人,也许便可以一展胸襟抱负,不会抑郁终生了。”
两人又感慨一番,罗琦终于想到还要去跟其他人敬酒,便说道:“有洛大人向贵国陛下和宰相进书,想必田公子不用去北夷那蛮荒之地了,等有机会去疏国,我要好好和你交流一下文学。”
“感谢罗相抬爱,如果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罗相。”
罗琦点点头,笑着走向其他人,而一直跟在他身后,那个女扮男装的随从,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走到田致雨跟前,直愣愣地看着他,看的田致雨心里都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