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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阵搏命“交接”彻底失败,擎狼马上便感到气血不济,他剧烈呼吸,好让自己回气过来。
此刻的擎狼四肢酸麻,头晕目眩,看了眼喷在地上的一滩血,那一定是方才能量震荡对内脏造成了伤害!
因为猛烈耗气,自己的身体虚到了极点,如在浮云之端,果然半条命已丢!
意识刚缓过来,就听到远处有龙骑兵惊叫:“无影人走过来了!”
擎狼知道,时间无多了,他本想站起来走几步,可四肢仿佛灌注了千金水银,寸步难行。
听到兵长在那边一声吆喝:“你们这些孬种就这点水平吗?人多欺负人少!我就日你们二大爷!”
擎狼已绝望和愤怒到极点,到了此时此刻,援兵都还未到,完全把这些年轻士兵丢在这山谷里孤军奋战,任人宰割!
同样他也无力指望自己了,以这种体能和状态,要将那囚困的力量解救出来,根本不知道要耗上几天几月了?
擎狼放弃了,彻底放弃了,感到也许这就是冥冥天意。
兵长一梭干倒了两个蛮兵后,突击步枪的子弹彻底打完,火热的弹膛寂寞了下来。
他咬牙切齿地喊:“麻蛋!拼了!伙计们!用刺刀给他们来个透心凉!”
却听到一位士兵哭嚎起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对我们见死不救的家伙们!”
这悲戚的时刻,龙骑兵们都意识到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
一想到要用刺刀和敌人肉搏了,一个列兵的腿颤抖起来,不甘心就这样在自己的国土上覆灭。兵长瞪了他一眼,学着营长的样子打起气来:“在最后时刻,要死得像堂堂七尺男儿,也不枉此生做了一回龙骑兵!”
“噗”的一声,兵长左臂中弹,先是一片麻木,接着剧痛蔓延开来。
他清楚,眼前这个乱石堆组成的狭窄隘口,敌人人数再多,冲进来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于是忍痛喊道:“给老子再撑一会儿!刺倒一个就夺他们的武器!我去找营长!”
硝烟弥漫中,兵长趔趔趄趄提枪走向石岗深处,四处呼唤,没多久便看到一块大石下,擎狼正斜靠在这里,脸色如蜡,帅气的眼眸布满血丝,手中拿着一个银色的东西,浑身微微颤抖着。
兵长立刻就明白了。
擎狼此刻四肢难以动弹,灵魂仿佛冻成了冰块,却还是认出了兵长。
这家伙抱着染血的突击步枪,面容悲戚,嘴角淌着血,擎狼知道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兵长表情失落,用很轻的声音说:“子弹打光了。”
“坐。”擎狼气若游丝地说。
兵长把枪往旁边一放,在擎狼对面坐下来,擎狼这才看到他一条胳膊上血流如注。
擎狼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放在一旁地上的急救包。
兵长却神情决绝地摇了摇头,靠在岩石上,无神地盯着苍天道:“不用了。他们大概还能撑住三分钟吧……最后的三分钟了。”
擎狼干涸的口唇翕动着,用奄奄一息的口气道:“不过这三分钟,只要还剩下几个龙骑兵在,他们就别想在此撒泼打滚……”
兵长脸颊泛汗,微微一笑,眼神却透出一丝幽怨:“为什么是这样,营长?我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被消灭?”
这句问话,让擎狼更如坠入黑夜,心如刀绞。
他神智迷离地靠在石头上,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眼神像是个将死之人。
兵长随后又问:“你那东西,没召唤出来吗?”
擎狼点点头。
兵长淡淡一笑,似乎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口气轻松下来:“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这将官真帅气,恐怕是个银枪蜡头……没想到你还真的有个银枪。”
“无法使用,就等于从没有过。”
“哼。”兵长笑了一声,“可能对于那些掌权者来说,我们这32个人也从来没存在过,从未在云溪谷这鬼地方和敌人干过一仗,血从未流过……历史上从来不会有我们。”
擎狼停了情绪又一阵剧烈波动,兵长这话就像是一道泉闸,让他眼中的泉水立刻奔涌下来。
“别说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最后时刻……说点开心的。”
“好,”兵长急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道:“说吧,说点开心的。”
擎狼拼命稳定情绪,展颜一笑道:“今天在整个战场上,就你嚷嚷得欢。恐怕敌人都记住你了,不往你身上狂撒子弹,都对不住你。”
兵长憨直地呵呵笑着:“我这粗人生来当不了英豪,只能带领他们当炮灰王。”
擎狼苦笑道:“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怪我们运气差,与魔鬼交锋。”
“嗯。”
两人面带笑颜,眺望那远方的鹰爪山,雾已散去不少,它那宛如利爪的山峰显露出来,仿佛浮在苍翠缥缈的山麓之上。
推心置腹地说了几句话,擎狼的思维清晰起来,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诗:“鹰翅疾如风,鹰爪利如锥,本为鸟所设,今为人所资。”
兵长愣愣地看着他,不解其意,刚想问,突然呲牙咧嘴,眉头一皱:“妈了个熊的,疼死我了……”
而就在不远处,“嗤”地一声响,一个上等兵正把步枪上的冲锋匕首插入一个蛮兵身体,又狠命一拧,把肋骨和脏腑撕裂绞碎。
一口鲜血噗地喷出覆面黑巾,栽倒在地时,这上等兵趁机夺过他手上的猎豹冲锋枪。
在大石的另一面,又一个蒙面人冲至近前,隐在石后的士兵不躲不闪,挥起一记重拳击去,竟把那人重重击倒在地。这个会点功夫的士兵又一脚下去,把他踹晕,于是第二把冲锋枪到手。
可两人正高兴时,却听到空谷跫音,震慑而至。
很快,那恶煞般的身影已现出身来。这无影人已不是一般的入侵者,比最高的龙骑兵还高出一头多,力能排山一般。
见他从身后抽出两柄开山刀,两人像失了魂似的,端着冲锋枪,紧盯他那黑蒙蒙的眼睛不动了。
“赶快离开他!”后面有自己人喊。
但这一前一后两位士兵不知被什么力量迷了心智,对喊叫充耳不闻,像是瞬间石化了一般。
就在此刻,开山刀横空劈来,将离他最近的龙骑兵通体贯穿……鲜血喷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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