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华丽猎人-卡莎

阿橘不是阿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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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泽的运气一向不错。

    这固然有【小黄毛】技能加成的原因,但是运气的加成是百分比的,如果基数很低,一样不会有好运气。

    他总是能遇到善待他的女性,无论是在学院里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也罢,大多数的女生都会对他抱有非常良好的态度(因为他很帅),也愿意为他提供帮助。

    而且,目前为止,已经有三个美丽的少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星瑶、朱竹清,以及现在的卡莎。三个人的原因各不相同。

    星瑶最简单直接也最沉重,是因为爱。

    朱竹清则是因为善良与感激。

    而卡莎最复杂——她想保护每一个暴露在虚空威胁之下的人,无论这个人是谁。

    她在十岁那年跌进了虚空,在一次搏杀中意外与一个虚空生物——即她身上的第二皮肤共生。皮肤与她一起生长,她成为了半个虚空生物,因为这份来自虚空赐予的力量,她才得以在虚空中生存十年。

    从一个惊恐的小女孩变成一个无畏的求生者,从猎物变成了猎人。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她在两个世界之间的夹缝中生活,努力划清两个世界间的界限。

    虚空改变,甚至可以说毁掉了她的人生。

    她并没有因此恶堕,而是像一个英雄一样用来自虚空的力量去对抗虚空,不让虚空再侵蚀任何一块土地。更重要的是,不让自己的悲剧在别人身上重演。

    她从虚空中回来,是为了那些回不来的人。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与虚空战斗,只是为了他人不必战斗。

    并非是什么经过深思熟虑的,无私而又伟大的举动。

    只是卡莎一直坚持到底的临时起意,最初,她只是想给自己的残躯找点活下去的意义。就像曾经她喜欢看到虚空生物的哀鸣,但是听惯了以后,也再难给她带来快乐。

    于是无数虚空生物都死在了她手里,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所保护的人们大多视她为怪物。的确,她的名字已经化进了传说。来自艾卡西亚废墟的远古恐惧,与其一同回响。

    迷茫时她会疑惑,疑惑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自己已经没有家人,没有故乡。(注1)

    卡莎总会说:“虚空中的第一法则,别死。”

    以此来告诫所有面对虚空的人要始终保持求生欲。因为她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求生欲。

    但很多时候她自己甚至会怀疑,究竟是她不想死,还是因为身上这身皮不想死。

    因为除了阻止虚空这一几乎无法达成的空洞宏愿以外,她再无别的诉求。而就连最低等的虚空生物都有饱餐一顿的欲望。

    她第一次逃脱深渊活下来,是为了自己。

    到了今天,是为了其他人而活的。

    卡莎是一位英雄,在经历了灾厄与不幸以后,想的不是报复社会,而是阻止灾厄与不幸降临到任何一处。

    她不会怨恨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救自己,而会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能救更多人。

    也不会抱怨自己为何要饱受痛楚,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已经是不幸中的最大幸运。留着这条命不是给她浪费空气的,她有必须要成就的事物。

    伤痕累累的卡莎将愿望捆绑成了责任,并在人生中一次又一次履行自己的责任,拯救更多的无辜者,就算他们会恐惧自己,但他们劫后余生的快乐却成为了她苦难生活中的慰藉。

    【是的,我是虚空中的怪物。】

    一个借取他人快乐的怪物。

    伊泽深陷虚空,需要帮助,她不会在意是否虚空的力量泄露有伊泽的责任,她不会在意已经发生,而无法挽回的事物,正如她从不在意自己的过去与苦难。

    她只需知道伊泽需要帮助,而她负责提供帮助,负责让虚空的崽子食粪去吧!

    伊泽必须早些离开,那就帮助伊泽早些离开,她依旧就毫不吝啬的提供帮助,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

    卡莎从没有帮助任何人,只是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愿望。

    “滚开!”

    她虚幻的身影一跃而起,接着右腿伸出,大腿根部的甲壳打开,从中喷出了紫色能量作为推进力,结结实实的踹在了眼前近乎透明的异形生物。

    那是一个体积至少是她两倍的虚空生物,两米余高,三角形的脑袋,有着紫色的外骨骼甲壳,背后的甲壳掀起,伸出了一对透明的虫翼。身材很壮实,四肢都很有力,尤其是他的一对前肢,是一双泛着紫色光芒的巨大镰刃,像是螳螂一般。但他远要比螳螂来的巨大与强壮。

    “杀掉!吃掉!吸收掉!”

    他也许是伊泽熟知的虚空掠夺者卡兹克,也可能是和他非常相近的另外一只虚空生物。但那不重要,无论从外貌和习性上来说应该都差不多。称呼卡兹克也没什么大不了。

    卡兹克被卡莎的飞腿击中,自然是退出了那种【潜行】状态。他显得愤怒而又饥饿,血盆大口中不断的留下涎水,滴落在地面上时沙沙作响,具有腐蚀性。

    卡莎从虚空和现实的夹缝中回归,这并非是一种简单的光学隐身,她实则和卡兹克一样,离开了现实位面,只留下了一个投影,本体遁入了虚空位面。只有这样,她才能攻击到卡兹克。

    实现这一点首先就需要超负荷自己身上的活体装甲,非常消耗体能,也非常痛苦,但目的达成了。肌肤撕咬着自己,但她早已习以为常。

    她在空中进行了一次转体,手中的结晶圆弧喷吐出紫色的电浆,实实在在的击打在了卡兹克的身上。

    卡兹克感到他的血喷洒了出来。伴随着愤怒的狂啸,他巨大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卡莎冲了过去。

    【猎手本能!】

    卡莎朝着卡兹克的身后跃迁了过去,速度极快,快到肉眼难以看清,再一次留下了一道残影。

    但卡兹克显然并不依靠视觉能力判断猎物的位置。

    “嗷!”

    蜈蚣型虚空生物躁动着,长长的身体立起了三分之一,扭曲着朝卡莎的位置爬来,加入了战团!

    这和卡兹克最初的预计不符,他本想轻松的结果掉伊泽,然后在慢慢的处理掉包括卡莎在内,所有值得一吃的生物。

    蜈蚣的钳子状口器中凝聚着紫色能量,化作一道激光朝着卡莎与卡兹克激射而来,想要一石二鸟!

    卡莎灵活的腾挪身躯,娇小的她远比这些大型虚空生物要来的灵活!身形在空中优美的翻飞,电浆弹体从身体的各处纷飞射出,紫光闪耀,非常华丽。

    卡兹克则远比她要来的简单直接,这种攻击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

    他的强大凌驾于这里的一切生物之上,每次猎杀后,他都会吸收掉猎物的力量,让自己进化得更加强大。他的目光只会凝聚在他所能找到的最为危险的生物上,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满足进化所需的给养。

    但是,如果有不长眼的杂鱼混了进来,那就杀了啃了!

    背后的甲壳猛地一张,发射出了爆炸性的尖刺,一瞬间就彻底洞穿了这只蜈蚣的身体,使它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接着卡兹克挥舞着手中最信赖的武器,一瞬之间就将蜈蚣的脑袋削了下来,一口咬了下去,迸射出绿色的汁液,大口朵颐!

    “杀掉!吃掉!吸收掉!”

    这种没有智慧的残次品,吃点精华就足够了。

    卡兹克依旧把目标聚焦在卡莎身上,那才是他最钟意的猎物,灵巧,敏捷,能量澎湃而又强大。如果处于全盛时期,一定和他不相上下。而且,细皮嫩肉的一定很好吃。

    猎物疲惫了,并不会影响猎物的营养。

    卡莎继续侧身避过了袭击而下的一只钳子,那只螃蟹型虚空生物显然没有善罢甘休,依旧在死死纠缠。

    说时迟那时快,从卡兹克出现到现在,不过经过了短短数息时间,而伊泽已经跑出了两百余米,放在前世这世界冠军算是拿定了。

    【我已经跑了二十章了,是不是该改名叫超级跑跑?】

    但话虽如此,能在这么多次实力远超于他的敌人追击中,凭借着诡异魂技与小聪明能跑掉甚至玩弄敌手,也是一种本事。

    可是还不够,就算身后没有最强大的虚空生物在追,一些中等体型的虚空生物只要数量足够,想要分尸伊泽还是很容易的事。

    卡莎依旧在关注那边的状况,她的奋力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伊泽逃生,如果伊泽遭遇不测,那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但她的目光显然是被卡兹克注意到了,而卡兹克是一位狡猾的猎手。

    伊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背后锁定了自己,如芒在背,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要落下!

    他被盯上了!

    卡兹克震动着自己的翅膀,健壮的后腿用力的击打在了地面上,在卡莎的目光之中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而目标正是伊泽!

    卡莎暗叫一声不好,她再一次扛着不适发动跃迁,强行驱动自己的皮肤,执行【猎手本能】!

    她或多或少能猜到卡兹克的目的,但她只能选择上当,有智慧的虚空生物就是这么难对付。卡莎哪怕明知道卡兹克在请君入瓮,她也必须吃了这个阳谋。

    因为她要保护任何人不遭受虚空的毒手!

    卡莎化作残影来到卡兹克身边,等待着她的,毫无疑问的是他恐怖的镰刃!

    手中的紫晶圆弧与镰刃相撞,好不停歇的被镰刃击碎,镰刃来势稍减,但还是砍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活体战衣是虚空生物甲壳,自然也非常坚韧,但和卡兹克的镰刃相比还是差了不止一筹,战衣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从左肋下至右盆骨,划破了她第二皮肤内的肌肤,再深一些就能看见内脏!

    疼痛反倒是次要的,但在这种时候因为近乎致命的伤势,她的身体发出了警告,卡莎的弦就像是绷断了一样,眼前猛地一黑。

    她看不清楚也知道,镰刃已经在到来的路上了。

    “叮!”

    再次恢复视觉,她有些无奈,也有些庆幸。

    某人没有听她的话,终究是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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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卡莎的村子被虚空整个吞噬,她所念叨的回到故乡,只是指回到恕瑞玛。而且她与父亲卡萨丁一直没有相遇,甚至不知道卡萨丁还活着。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已经除了力量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