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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那位在地毯铺子里与杨帆和小蛮偶然邂逅的中年美男子,居然就是四大酷吏之一的来俊臣。来俊臣回到家就有些魂不守舍了,虽然只是一面之识,可是小蛮的音容笑貌,早已在他心中徘徊不去。
武周一朝有四大酷吏,其中只有一人好色,此人就是来俊臣。
来俊臣是京兆万年人,父亲叫来操,本是一个嗜赌之徒。当年与一个叫蔡本的赌徒对赌,赢了蔡本很多钱,蔡本无力偿还赌债,来操就把他的妻子纳为己有。蔡家娘子此时已有孕在身,后来生下一个男孩,来操并不嫌弃,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这人就是来俊臣。
来俊臣自小品性就不好,为祸乡里,坑蒙拐骗,后来仗着容貌俊美,又勾搭诱奸女子,被时任当地刺史的东平王李续逮捕入狱,坐了几年牢。后来琅琊王李冲反武事败,牵连了大批李唐宗室,李续也被杀了。
来俊臣灵机一动,趁机跑到朝廷申冤,说他当年就听说过琅琊王的反状,想要禀报朝廷,却被东平王李续关进了大牢。武后闻言大悦,就提拔他做了官,这来俊臣体察上意,专门陷害李唐宗室和忠于李唐的大臣,以致节节高升,如今竟成了左台御史中丞。
来俊臣好色与一般男子大有不同,黄花闺女他没兴趣,他只对容貌姣好、体态曼妙的人妻少妇特别痴迷,是一个终极“人妻控”。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母亲就是被他父亲抢来的。以致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
来俊臣一旦看中了谁的娇妻美妾,便巧取豪夺。不惜一切也要弄到手。他的妻妾全是被他罗织各种罪名弄得家破人亡的那些官员的妻妾,就连他的正室夫人都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妻子。
他这位夫人就是今日在南市购买地毯的那位美妇人。出身太原王氏,一等一的豪门世家。她本来是嫁给了一个叫段简的官员,来俊臣偶然见她美貌,便软硬兼施,逼迫段简休妻。
段简深知来俊臣的厉害,如果他不答应。来俊臣马上就能找到一堆“证据”证明他是反武的叛逆党羽,无奈之下,只得答应。段简写了休书,刚刚迫令妻子离开家门。就被来俊臣截走了。
来俊臣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才派人去太原王氏求亲。当时,山东贵族和关陇贵族因为曾反对武则天为皇后,都是受到武氏打压的对象。眼见木已成舟,夺回女儿也无法挽回她的名节,为免节外生枝,以太原王氏的势力,竟也不得不忍了这口恶气。
来俊臣好人妻,实已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他看中的女人。哪怕是太原王氏这样的背景,他也敢放胆豪夺,今日那对小夫妻看起来只是坊间商铺的东主,一个生意人,对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起那位小娘子的撩人模样,来俊臣不禁心痒难搔。
其实,来俊臣固然好色,却非急色,对于女人。他是非常挑剔的,非妇人不要,非绝色妇人不要,要不然他家的后宅里早就塞不下女人了。但是今天看见的这个女人,真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这些年来,来俊臣收集的人妻少妇,既有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媚骨天生的人间尤物,也有雍容华贵,优雅大方的的豪门少妇,更有清丽绝俗温婉秀气的小家碧玉。或端庄贤淑,或灵秀优雅,或娇艳妩媚,或纯真纤弱,或丰艳风流,各形各色,唯独没有一个集少女般的娇憨稚纯、闺中少妇的妩媚娇羞于一体的女子,这般极品,今天偏偏被他遇到了。
来俊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越回味越是心猿意马,就在这时,房门叩响,门外传来那两个家丁的声音,来俊臣双眼一亮,赶紧唤道:“进来!”
两个家丁闪进门来,施礼道:“阿郎,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
来俊臣急忙问道:“快说,那人姓甚名谁,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个家丁道:“阿郎,那人确是那毡毯铺子的东家,姓杨名帆,就住在福善坊里第六曲第三家。”
来俊臣大喜道:“好!明日本官就叫人去把那杨帆锁进大牢,嘿嘿,那般妖娆的小娘子,他也配享用!”
另一个家丁道:“阿郎,小的们还没说完呢,这杨帆是有官身的,他是左羽林郎将啊!”
来俊臣一怔,迟疑道:“羽林卫左郎将?此人年纪轻轻,官职倒是不低。”转眼想想那少妇娇俏可爱的模样,下腹一阵火热,便咬牙道:“那也把他抓起来!本官专监在京百司及军旅官员,还整治不了他么?”
御史一直就有未经请旨直接抓捕五品以下官员的权力,只不过以前御史台没有自己的监狱,没有审讯权,抓了人也要交给大理寺问案,所以各个朝代的御史一般只动用弹劾权,非紧急时刻不动用抓捕权。
而这种状况到了唐朝就改变了,贞观年间,御史台就设置了台狱,拥有了独自审讯、关押、判决等一系列的权力,自大夫以下官员御史可以直接拘捕入狱。到了武则天的时候,为了消灭反对势力,武则天大杀宗室和大臣,进一步扩大了御史台的权力,以致如今的御史台和刑部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大周的御史台沿续大唐的设置,分为左右,各置御史大夫一人为台主,御史中丞一人为副手。左御使台专监在京百司及军旅官员,右御使台按察诸州文武百官。来俊臣就是左御史台中丞。
就像周兴本来只是刑部的第二把手一样,来俊臣也是左御使台的二把手。不过,同周兴不同的是,周兴的老上司张楚金在刑部很有威望。本人也很有手腕,周兴觉得他碍手碍脚。就找机会把他干掉了。
而左御使台的台主孙辰宇却是个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主儿,来俊臣早就在御使台一手遮天。把他老人家弄成了空架子,孙大夫也不以为然,从来不干涉来俊臣的事儿,因此倒是与来俊臣相安无事。
那家丁听了来俊臣的话,有些尴尬地道:“阿郎,小的还没说完……”
来俊臣脸色一沉。道:“有屁快话!”
那家丁不敢怠慢,忙道:“是!小的打听过了,这位杨郎将前两日才刚刚成亲,他那位娘子是皇帝赐的婚。原为宫中的女侍卫……”
来俊臣听了微微有些恍然,难怪杨帆这个名字刚才听着隐约有些耳熟,果然是听说过的,只是因为两人一向没什么交集,来俊臣听过就算了,一直没往心里去,所以直到听说天子赐婚才想起来。
来俊臣听到这里,依旧不以为然,天子赐婚又怎样?那些公主们还是天子许婚、主婚的呢,还不是一嫁再嫁的。只要把这杨帆安个罪名投进大牢,要把那个小娘子弄上手又有何难。
那家丁方才被他瞪了一眼,却是不敢再大喘气了,急急又道:“前两日杨帆成亲时,梁王曾经亲赴杨府祝贺,太平公主送了重礼,白马寺的薛大师不但亲往祝贺,而且也送了一份不逊于太平公主的重礼。”
听到这里,来俊臣方始吃了一惊。失声道:“甚么?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家丁讪讪地道:“听说,他是白马寺薛大师的弟子。”
来俊臣冷笑一声道:“薛怀义有什么狗屁弟子,不过是一群陪他嬉戏玩耍的狐朋狗友罢了,那些人,有哪个值得他亲临喜宴且要送上重礼的?他肯去,那就是天大的面子!更何况,太平公主居然也送了厚礼,梁王居然亲自到场,他们就算想要巴结薛怀义,也用不着如此讨好他的一个弟子吧!”
两个家丁连声道:“是是,小的愚钝。”
来俊臣虽不知这杨帆究竟有什么背景,从这两个心腹打探来的消息,却知道此人绝不是一根好啃的骨头,一个郎将他不放在心上,一个宫中女卫更没甚么了不起,但是太平公主和梁王,尤其是薛怀义,却不能不叫他心生忌惮。
来俊臣有心就此罢手,可是一想起那个一身鹅黄衫子,侧身立于阳光下,扭身含嗔的青春少妇,心头就似有几百只蚂蚁爬来爬去的。来俊臣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圈,终是放不下那个娇俏丽人,不把她弄到手实不甘心。
此人对于女色实是有些偏执狂的,更兼胆大包天,除了皇帝,几无一人放在他的眼里,心中一横,便对两个家丁吩咐道:“你们马上去台院找卫遂忠,叫他给我好好盯着这个杨帆!”
“喏!”
两个家丁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来俊臣一双眼睛鹰隼似的眯了起来,轻轻抚着胡须道:“嘿嘿,才刚刚成亲么,才刚刚成亲便这等的妩媚妖娆,若是多经几番雨露灌溉,真不知该是何等的香醇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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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可不知道自己的媳妇已经叫人给惦记上了,两人回到家里,沐浴更衣,换上燕居的常服,往案前一坐,丰盛的饭菜便端了上来,当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不惬意,尤其是边上侍候着的那两个胖大丫头,瞧着……可真叫人增加食欲。
小蛮也穿着一身内宅里用的燕居常服,这等常服只有内宅里的丫环和男主人才可以见到,自然不似外间衣服一般严整,纱罗衫子薄软如云,一根带子系了纤纤细细的小蛮腰,往那儿一坐,自有一种袅娜的风流。
架上两盏鸳鸯灯,灯光透过前面花瓶里的插花斜照在她的身上,花影人形,于灯光下相映生辉。细软纱罗的裳子被灯光一照,隐隐露出里边一抹绯色的胸围子,幼嫩的肌肤,两条精致性感的锁骨无从遮掩,一览无余,杨帆见了心中一跳,忙敛了目光。
小蛮虽然低头吃饭,却似注意到了他的凝视,一张俏脸不觉便红了起来,灯下望去,脸若涂脂,更显柔媚娇俏。
“咳!娘子,为夫……明日就要回宫当值了。”
小蛮头也不抬,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喔!”
杨帆张口欲言,忽然瞧见杵在边上的两个大胖丫头,怀里捧着托盘毛巾啥的,头上两个角丫,像极了年画里抱着金鲤鱼的胖大娃娃,实在是有些腻歪,便摆了摆手道:“我与娘子有些体己话儿要说,不必侍候了,你们退下吧!”
两个丫头答应一声,将盘子放在一边,退下堂去,小蛮听见一句“体己话儿”,心里顿时一慌,便停了箸,抬头向他望来。杨帆伸手捉住了她的双手,小蛮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来,但是一抽不动,终于没再用力。
杨帆微笑道:“好现象!”
小蛮脸上泛起红晕,细声道:“郎君……要说什么?”
杨帆正容道:“我知道,自成亲以来,你一直觉得别扭,其实我也一样。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也就罢了,久而久之终究不是个办法。不错,我喜欢婉儿,我不会放弃她,可是你我既然做了夫妻,呵护照顾你。同样是我的责任,我跟婉儿也说过你我之间的事……”
小蛮低低地道:“婉儿姐姐……怎么说?”
杨帆道:“既然天意弄人……”
小蛮马上很敏感地抬起头,道:“天意弄人?其实你不情愿的,是么?”
杨帆道:“怎么会?天意弄人,何尝又不是一种缘份?我承认,天子指婚的时候,还只是喜欢你,从未想过要娶你做我的娘子,那时候,你也不曾想过要嫁我吧?”
小蛮轻轻“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杨帆道:“这就是了,现在我们已经做了夫妻,这件事无法回避,也回避不了,那我们……就试着做一对恩爱夫妻吧。”
小蛮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杨帆微笑道:“家里下人多了,我不能总是偷偷摸摸地住在外面。今晚我们就同房而眠!”
“啊!今晚?”小蛮又紧张起来。
杨帆道:“只是同房而眠。你睡榻上,我睡地板!”
小蛮歉然道:“这……”
杨帆道:“你放心,有些事你现在无法接受,我不勉强你,我可以等。反正,夫妇之间,又不只是鱼水之欢这一件事。让我们放下心结,试着接受对方,好不好?”
小蛮紧紧咬着嘴唇,许久许久,才轻轻抬起头来,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杨帆,轻轻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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