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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套流水价的赞美,可却像八杆子打不着硬要堆砌,说是赞美不如嘲讽更贴切。夏姝媛听着十分刺耳,眼瞧其他名媛看自己的眼光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火一噌便上来了,她夏姝媛何曾吃过这种哑巴亏?显你有文化是吧?那就比比!
夏姝媛直接站了起来,声音清透响亮冲着众人道:“诸位,”一时间所有人都朝他们这桌望来,满座的喧闹也静了静。“既然是年宴,是不是该有些游戏让大家玩玩呢?”
太子回应:“不知夏小姐有什么提议?”
夏姝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满月,朗声说道:“不如以月色为主题,让各位公子小姐展现自己的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可,只是别离题就行。”她是有这个自信的,而且从前在江州便玩过这个游戏,当时她独领风骚,她相信,今日在这里,也没人能抢去她的锋芒。既可以迅速在京城权贵中立足,也可以和陆明月一较高下,两全其美的事。
“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刚来京城就如此惹人瞩目。”穆轻扬低声同陆羽书说道,陆羽书看了眼陆明月,没瞧出什么,又看了眼云罗,只见她苦着脸在同陆明月说什么,就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陆明月对夏姝媛突如其来的提议并不意外,这人观其面听其言,便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云罗却有些担忧:“她敢提出这主意肯定是有备而来,你可有准备?这么多人呢,别到时候出了丑。”陆明月笑了笑,“放心吧,姐姐我一肚子干货,怕她不成?”
太子自然没有二话便同意了。
游戏抽签决定,夏姝媛大概是知道今日晚宴由陆明月负责,所以特意提议由太子府中丫鬟抽取。
“第一位,太子妃。”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太子妃容慧,太子冲她鼓励地点了点头。容慧端庄秀美,跟随东宫自然参加了不少宴会,此事于她而言并无难度。只见她缓步走到舞台,笑着说道:“如此,本宫便以一曲《月出兮》抛砖引玉了。”说罢便净手焚香,端坐于古琴前,轻轻抚上琴弦。众人皆以掌声鼓励,静候佳音。
琴音如人,容慧出自将军府,性子坚毅洒脱,嫁给太子后,渐渐收起性子做起了温柔端庄,自持身份的太子妃,可琴音是骗不了人的,这曲《月出兮》是讲从前有女子扮男装从军前,最后以一身女儿装扮弹琴,借月出时的朦胧光亮,隐喻自己将要踏上征途,从此不再是娇柔女儿身,而是保一方土地的将士。整首曲子前半段柔弱娇俏,中间激昂澎湃,最后又回归宁静,真是闻者动情。
太子妃一曲结束,掌声如潮水般经久不停,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第二位,刑部尚书府魏小姐。”
魏茹怡是魏淳风的二女儿,才名远播,却有些怯场,上去写了一首《皎皎》便下来了,也不多话。只是这词,却是好词。
“皎皎秦时女,夜夜笙歌涕,问她何来,归去匆忙兮。皑皑楼上雪,明明青灯灭,匡我有时,心如匪石,往来复几许。”
只是,以词中之意,似乎有些离题。但自然也无人会计较,毕竟游戏罢了。
夏姝媛轻轻松了口气,也不过如此嘛。
“第三位,大理寺卿府穆公子”
穆轻扬极是擅长这类游戏,上去信手拈来画了一幅女子望月图,引得众人惊赏连连,还特意炫耀似的拿着绕了一圈。只是那女子……陆明月看来看去,也觉得很像沐岚,虽然只是个侧影。站在廊外的沐岚也看到了穆轻扬的画,还有他那副得意地冲她眨眼的模样,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
唱歌的跳舞的,弹琴的画画的,甚至还有对月舞剑的,十分热闹好看。
“第七位,两江总督之女夏小姐。”
终于轮到夏姝媛了,她站起身走上舞台,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我提出这个游戏,除了热闹热闹,还有一件是想跟陆明月陆小姐较量一番。早前便听闻陆小姐才华横溢,今日见了果真不俗,所以,现在我想邀请陆小姐与我以月为主题现场赋诗,比试比试,不知大家可有兴趣?”
台下众人酒足饭饱又欣赏了一轮琴棋书画,此刻听到夏姝媛又有新主意,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起哄叫好。
秦珏听了,望向陆明月,陆明月却朝他笑着摇了摇头,让他放心,见她自有主张,他便不再说什么。
太子也看向陆明月,“不知明月是否愿意?”
陆明月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朝舞台走去,“夏小姐远来是客,我自然奉陪。只是既然比试,便有输赢,当有筹码才是,不知夏小姐拿什么跟我赌?”
这二人之间言笑晏晏,却火药味十足,众人听着都十分带劲。
夏姝媛只想让她输得下不来台,倒没想过什么赌注,此刻便问道:“你想赌什么?”
陆明月往台下一扫,此刻丫鬟小厮们正端着一盘盘饭后甜点如意糕准备上桌,“快过年了,喜庆的日子便以开心为主,你若输了,便吃掉这九盘如意糕怎么样?寓意长长久久,多好。”众人一听便笑了,这如意糕是甜点,吃个一块两块便罢了,吃掉整整九盘?不腻死也撑死!真也亏她想的出来!
“你家妹子也太会恶搞了,就这还祝人家长长久久,要我是夏姝媛,没比便被气死了。”穆轻扬跟陆羽书说着,陆羽书不以为然,“谁让她自己要去招惹陆明月的。”穆轻扬忍不住摇了摇头,“果然是一家人。”
夏姝媛忍着气:“好!你若输了同样吃掉这些糕点,长长久久便留给你自己。”
既然是比试,便有裁判,陆明月提出,谁作的诗获得的掌声更响更久,便算谁赢。大家也都认可了。
夏姝媛提笔先写,这首诗是她精雕细琢过无数次的成果,父亲曾为她专门找了诗词大家指点,她极为自信。且她的字也是从小练过的,清秀却有力,这幅作品一出,她相信即便是在场见惯好东西的人,也会感到惊艳。
陆明月却在一旁并不动手。小样,姐姐我高中就是语文课代表,随便背点古诗就能碾压你,只是这字嘛,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