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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门外,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她的身姿挺拔,身高约有一米七五。鼻梁高挺,剑眉入鬓,明亮的眼瞳黑白分明。
一双丹凤眼的睑裂内勾外翘,开合之间颇具灵动神韵。在勃勃英气中,又有一种别样的妩媚和风情。
周小乙开门之后尚未开口,少女就抱拳为礼说道:“周小乙,我是落云宗真传弟子龙逸秋,有一事需要向你查证。”
龙逸秋说完大步走进小院,直接到会客厅的主客位坐下。周小乙反身走进厅里,到主位落座后等着少女问话。空荡荡的会客大厅内,一时静悄悄的。
龙逸秋既不称他大师,也没有叫自己做师弟,还说有事要查证,明显是有备而来。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周小乙暂时无从得知,却也没有丝毫担心。
“先祖龙战,卸任落云宗宗主后不知所踪。他所用的金错镂长剑,也随之遗失。你前两天炼器和渡劫时,用的那柄金剑与金错镂无异。若是先祖之物,还请一定归还,我不胜感谢。”龙逸秋细细地打量周小乙,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
龙逸秋说完这番话后,目光湛湛地直视着周小乙。明显是想看清他的神色变化,以辨别话中的真伪。
“不是。”周小乙言简意赅地回复。
神念金剑只是一道剑气,虽然得之于龙战,但确实并非金错镂。这道剑气已与自己神识融合,成为如神念小箭一般的神识攻伐利器,哪里还能还给人家。
“如何就不是了。这家传之物,我有图谱记载,岂能看错。我祖上将剑传至龙战先祖,先后已历七世。金错镂遗失的这几百年间,我们家代代都在追寻。望你体谅这片苦心,将它归还给我。”龙逸秋明显有些着急,声调立刻高了起来。
“你已经是顶级的炼器大师,也不差这一把好兵器。于我而言,却能了却家族宿愿。若是非要什么补偿,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看这样好不好?”龙逸秋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强硬,又马上放低声调软言相求。
“我不欺你,更不欺心。那把金剑真的不是金错镂,只是你先祖龙战的一道剑气所化。”周小乙思考片刻后如实相告。
寻剑肯定是龙逸秋执念,今天这事不解释清楚,她也许就会视自己为仇敌。况且得到这神念金剑,的确是受惠于龙逸秋的先人。不说知恩图报,总不该与她结怨吧。
周小乙随即催动金剑现形,会客厅内顿时金光四射。剑气锐利的锋芒,刺得龙逸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一下子刺激得她心神剧震、心旌摇荡。
龙逸秋急忙起身观剑,想都不想就伸手抓向剑柄。她的手碰到剑柄时却一触而过,其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抓到。
“真的只是剑气,只是剑气。”龙逸秋喃喃自语。
她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就被抽空了。她大而明亮的双眼中,开始有雾气在升腾。
旋即就见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她光洁的脸庞滚滚落下。她之前的坚毅早已荡然无存,只有一种梨花带雨似的柔弱。
“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它莫强求。得失自有上天注定,你还是不要过于伤心为好。”周小乙心生恻隐,温言劝慰。
龙逸秋很快收敛了情绪,她擦干眼泪朝周小乙笑了笑,随后说道:“小乙师弟,寻剑已成了我的心魔。刚才乍见金剑,让我欣喜若狂。发现只是一道剑气后,又失望透顶。悲颀交集下,一时情绪失控,让你见笑了。”
“没事,谁还没有个三悲五喜的。寻剑于你是大事,有些情绪波动很正常。”周小乙表示并不介怀。
“你能得到先祖的剑气,说明确是与我有缘。我家训有云,得金错镂并归还者,未婚男女的则与之婚配。你人很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要做你的道侣。”龙逸秋接着说道。
她说起道侣婚配一脸淡然,好像跟吃饭喝水一样。这话落到周小乙的耳中,却如铁锤砸石块震晕小河鱼一般,直接把他震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龙逸秋起身走到周小乙身前,拉起他的双手说道:“这几天你做的事,我都很欣赏。我真心喜欢你,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并非贪图你的身份地位。我今年十八,大你三岁。既已向你表明心迹,此生就绝不他嫁,你要好好记着。”
龙逸秋说完这番话,取出通讯珠放到周小乙手心。她摩挲了一下周小乙的手,才转身向外大步走去。
她说话行事完全不循常理,更不是寻常女子的风格。倒像是一位领军作战的将领,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周小乙大脑早就宕机,完全没了思考能力。他呆坐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回过神来。等他匆匆起身追出门外,想找龙逸秋理论清楚时,人家早就杳无踪影了。
“大姐,你这是在谈婚论嫁好吗,有这么草率的吗?”
“你想嫁就一定要嫁,有问过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凭你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要我负责你一辈子,天下间有这样强买强卖的事情吗?”
“还有,你要说话就好好说,临走之前还摸我的手,有这样明目张胆吃豆腐的吗?”
周小乙站在小院门口,在心里不停地疯狂吐槽。他呆呆望着空无一人的石阶小道,总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他严重怀疑这片天地很不正常,前天刚刚闹了一出天劫,今天又来一次人劫。动不动就天雷滚滚的,这还有谁受得了。
天水宗众人是上午8:00动身,飞船从摩云峰直接起飞。他们集中到演武场时,百里文杰夫妇携东洲五老、翟建毅等人前来送行。陆一鸣、萧玉、百里落云和龙逸秋,也都跟着过来。
大庭广众下,周小乙没有再和百里落云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道了个别。他也不能去找龙逸秋沟通,想要说的话在这种场合,根本没办法说得清楚。
飞船要起飞时,百里落云已经泪光涟涟。龙逸秋则是星目闪亮,目光须臾都不离开他。她以手指心,一直重复着几个口型。周小乙稍加留意,就读出是“你要好好记着”那句话。
飞船上的房间分配,詹永定作了调整。18个房间,由四位长老、周小乙、孤独平、欧阳慧各一间,17个真传弟子和5个内门弟子两两成对各一间。
詹永定接着宣布,经过四位长老合议,回宗前全体放假三天,庆贺比武获得胜利。大家统一在东洲城休整,食宿地点安排在宗门的万宾楼客栈。
天水宗众人在飞船上相处时,几位长老和孤独平待周小乙依然如故。其他弟子对他的态度,已与来时完全不同。虽然还是称他为师弟,但却变得异常恭敬。
为了避免大家尴尬,周小乙尽量不出房间。期间两次出来投放阵盘,累计不超过10分钟。
飞船快到淄鱼城时,张昌路的通讯珠闪个不停。他输入真元点开珠内的传音圭,传出东洲城鼎盛拍卖行的留言。说是六月二十九日上午9:00举办拍卖会,邀请他届时参加。
下午三点一刻到达东洲城,飞船在城北的斯远广场降落。万宾楼的掌柜程近闪已经在等候,他安排了好几辆大马车,把众人接到客栈去入住。
程近闪等大家安顿好后,邀请众人到客栈五楼喝茶。弟子们都想自由活动,他们禀报过詹永定后就分头逛街去了。
周小乙和孤独平留下,陪四位长老到茶室喝茶。程近闪拿出珍藏的东夷山大红袍,亲自执壶为大家泡茶。他离宗之后在外任事多年,人情世故炉火纯青,分寸感把握得很好。
程近闪在喝茶闲聊之际,非常自然地向长老们提及,晚上安排宴请祝贺会武取得佳绩。他对周小乙更是热情,从始至终都尊称周小乙为大师,还总能见缝插针地进行交流。
张昌路在闲聊时提起拍卖会的事,并问钟钰良:“老钟,鼎盛拍卖行的传讯收到了吗,后天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们三个人都收到了。进明和我是肯定要去的,不知道永定有没有兴趣。”钟钰良笑着回话。
“刚巧是休整时间,一起去吧。”詹永定表了态。
“机会难得,到时候带上小乙和平儿,让他们也去见见世面。”宋进明随即说道。
“晚上我们反正没事,不如先去鼎盛拍卖行坐坐,找左小青大掌柜聊聊,看看有什么好物件要拍卖。”张昌路提议。
钟钰良闻言,马上朝宋进明看去,后者正使劲地憋着笑。茶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你这两个老货,瞎想些什么。”张昌路立刻红了脸。
“我看是你自己多想了,我们倒没想什么。”宋进明哈哈大笑,趁机调侃起欲盖弥彰的张昌路。
“好了、好了,老宋你也别欺负老实人了。这样吧,昌路,丹器两道小乙都熟,就让他陪你去吧。”钟钰良定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