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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高层的权力之争,向来波谲云诡、不可捉摸。天水宗的这场长老月例会,原本只是讨论秘境试炼的名额安排,谁知道竟然引来一连串的人事变动。
周小乙强势回归,古天海借机完成权力更迭。詹永定升任副宗主,周小乙擢拔为挂名长老,晋苟德被罢免长老之职。许多长老都暗暗在心里,调整了宗内人际关系的处理策略。
“敬天、永定,你二人要忠于职守,担当作为。尤其在教化全宗上下方面,不可畏难不进、念情不严。”古天海随之训诫。
“是。”罗、詹二人赶紧起身施礼回复。
“坐下说话吧。”古天海招了招手。
“宗门长老会,是决断全宗要务的中枢。一举一动涉及深远,应当统揽全局、不偏不倚。各位长老地位超然,不得过多牵扯于宗外种种利益关系。”古天海开始敲打众人。
“是。”众位长老马上表态。
“敬天,人事调整抓紧宣布,并知会各处势力。晋苟德免职后,是去是留任其自便。永定,周小乙的小院就安排在‘水之汀’,其他一应待遇等同各位长老,你会后去落实。”古天海交代。
罗、詹二人应诺后,古天海对多出的入境名额作了安排。被三轮重磅炸弹连番轰炸,长老们都觉得这已经微不足道了。
“多出的入境名额,给周小乙1个。今后会武凡得30分以上者,多给1个名额,着为永例。”古天海直接明确。
“另外3个名额,由长老会投票决定。投票我就不参加了,你们要多考虑用以拓展宗门人脉。”他接着说道。
“泱泱大宗,长老会更要威肃端重。今后议事,不可再闹哄哄的。”他再次发出告诫,才携着已返回的孤独平先行离开。
长老会怎么开、定了哪些事,周小乙不知道也不担心,他已经在天堑底忙活开了。
先下崖炼阵旗再撤旧阵,之后将天堑底到断崖下,以九级遮蔽阵、囚困阵和幻阵完全圈围起来。
现在阵法等级太高,他不敢再布绞杀阵。万一宗里有人误入,那就会被绞得连渣都不剩了。
布好灵阵后取灵泉,把灵药园浇灌得透透的。再把空谷魔兰分茎栽下,一些暂时不用的灵草,也全部栽种到园中。
从6月21日到8月4日,他已经离宗长达44天。灵药园临近灵泉井无干旱之虞,灵草的长势更见旺盛。小木屋有灵阵笼罩,其内还是一尘不染。
今天是周二,内门弟子都在照常上课。周小乙忙完上了天堑,将南院530号小院洒扫干净,洗澡更衣后才十一点钟。他悠悠然下山到演武场,放空大脑逛起圈圈来。
下课铃响起时,他抓紧到食堂打饭坐下开吃。三分钟不到,弟子们就如潮水般涌进。排队的插队的、聊天的拌嘴的、拖曳条桌木凳的,整个食堂立刻喧闹得像菜市场。
“这些个饿殍。”周小乙心中笑骂了一句。
纷乱嘈杂的打饭场景,一个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男生们肆无忌惮地呼朋引伴,女生们青春靓丽的脸庞,还有那一双双美丽的大长腿。熟悉而浓烈的生活气息,瞬间温暖了他的心。
“啊。”一声长长的尖叫响了起来。
徐若玉端着木制饭盆,嘴巴张成大大的“O”形,站在前方十几米外。她身后站着的,正是乙级剑道班的那些朋友们。
徐若玉穿过人丛,快速地冲了过来。她“哐当”一声把木盆放到桌上,一把拉过已经起身的周小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臭师弟、臭小乙,回来了也不找我们,坏死了。”
“当大师很了不起啊,也没见你多一只胳膊多一条腿。”
“我们想你都快想疯了,你还闭关,死没良心的。”
“小乙大师,你真的好帅好酷。不行了,我一定要抱抱你。”
徐若玉话一说完,就一头扎进周小乙的怀里。她双手把周小乙的腰紧紧圈住,整个脸庞都贴到周小乙的胸膛上。
周小乙还没来得及说话,徐若玉旋即又松开双手,拉着他坐了下来。这时少女们和钟志南、关友谅都已经过来了,大家默默地盯着周小乙,依照以往的位序落座。
“你出关啦?”魏箭虹问道。
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简单地问了这一句,她秋水般的眼瞳中,就有雾气在升腾。随即眼眶开始发红,一粒粒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我回来了。”周小乙回道。
他隔着条桌探去右手,温柔地为魏箭虹擦拭眼泪。这一次外出,几番在生死之间徘徊,他已经完全放开心胸。
魏箭虹心中羞涩,却始终与周小乙目光相对。她努力平缓心绪、抑制泪水,双手抓住周小乙的手,握得紧紧的贴在脸颊上。
“你这些天都在上峰吗?”魏箭虹哽咽地再问。
“我的心一直在这里。”周小乙立刻回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忘记了身周的一切。众少女静静地看着,钟志南、关友谅也罕见地没有插话。
过了好一阵后,魏箭虹终于意识到这是在食堂。她脸庞飞速涨红起来,赶紧放开周小乙的手。
“小乙师弟,你终于出关了。”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
周小乙抬头看去,是燕自豪在发问。站在他的身边的,还有宁承庆和印大器。
“是燕师兄啊,你们一起坐。”周小乙招呼。
燕自豪三人落座后,上官青云马上过来了。还没有互致问候,陈有容、苏映雪和张赛芳就来到一旁。詹德容也急匆匆赶来,身后居然跟着慕容昭北。
匡明玉、欧阳慧、袁宗立、唐妙琳等,带了一大群人过来。他们打招呼、找座位,人来人往的,场面一下子极为混乱。
只过片刻,廖剑波、陈占元等一大班人也来了,基本都是甲级七班的同学。越来越多的弟子,不停地向这里聚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围着周小乙那一处,站成了里三层、外三层。
许多原本埋头吃饭的,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放下碗筷围了过来。周小乙就像旋涡中心,把食堂里的弟子聚拢在一起。
周小乙见人越聚越多,吃饭是肯定没法吃了。他长身而起,抱拳向四下团团见礼。
“各位师兄师姐,众位甲级班同学,大家还是散开吃饭吧。我还是从前那个周小乙,没有多一只胳膊多一条腿,没什么好看的。”他笑着朗声说道。
众弟子见他说得俏皮,都“嘿嘿”轻笑了起来。只是大家都还围着,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就此散去。
“那不一样,你现在成了大师,好像比以前更帅了。”唐妙琳突然大声说道。
她的话音一落,大家顿时哄堂大笑。九位少女也忍俊不禁,全都掩嘴浅笑起来。周小乙一时不好回答,也跟着大家一起笑。此时有响亮的声音传进食堂,是演武场的大音圭在播报消息。
“重要通知、重要通知,下面罗敬天宗主将作重要通报,请各位教习、各位同学注意收听。”播音员钟艳丽娇柔的声音传来。
“各位教习、各位弟子,现在通报两件重要事项。”音圭中响起罗敬天中气十足的讲话声。
“第一,通报宗门重大人事变动。根据长老会决议,升任詹永定长老为副宗主,擢拔内门弟子周小乙为挂名长老,革去晋苟德的长老职务。”他接着说道。
“第二,通报功启山秘境试炼的时间和人员安排。试炼为期三个月,8月15日起至11月15日结束。本宗挂名长老周小乙参加试炼,孤独平等73位真传弟子全员参加,内门弟子中暂定燕自豪、匡明玉参加。”他继续宣布。
罗敬天通报结束,钟艳丽马上进行循环播报。两项通报反复播报了三次,大音圭中才没有声音传来。
近千人的食堂内,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那些围着周小乙的弟子,全部嘴巴张得大大的站着。周小乙也是一脸懵逼,他完全被通报的内容惊呆了。
“不会吧,我是天水宗挂名长老了。到底有没有搞错啊,这也提拔得太快了吧。”他不敢置信。
“我去,长老会这么狠!刚才那样一闹,他们直接就把晋苟德撸掉了?”他还是不敢相信。
“古天海这位太上长老很威啊,那孤独师兄岂不是赚到了。还好刚才没小气,送了一颗延寿丹。”他心下大呼侥幸。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完全呆滞的脸。那些弟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顿时让他吓了一大跳。
“嗯哼。”他轻咳一声准备说话。
四周所有人都像受惊吓似的,肩膀齐刷刷地一耸。
“那个、那个,大家都散了吧。”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长老,给我们开一堂符道讲座吧!都是亲亲的师兄弟,您要帮帮我们啊。”站在外围的欧阳天海,突然大声请求。
“那不行,小乙师弟已经出关,肯定晋级七品丹王了。要开讲座也要先讲丹道,百道丹为首嘛!”炼丹狂人匡明玉立刻起身,一脸理所当然地大声反驳。
“小乙师弟,器道、器道,这个一定不能少,你要好好指点指点我们。”印大器急急地叫道,他也跟着瞎起哄。
印大器的话没说完,马上有弟子叫了起来:“讲阵道、讲阵道”。这些阵道班弟子,在内门比武时就见识过他的阵道水平。
食堂内一片混乱,各种叫声此起彼伏。连要求开剑道、刀道、灵植、训兽讲座的,也纷纷叫了起来。周小乙一时手足无措,呆若木鸡地僵立在那里。
“小乙师弟,你开个大师讲坛吧。”上官青云大声建议。
“大师讲坛、大师讲坛、大师讲坛。”众多弟子齐声大叫起来,就像肆虐的洪流终于找到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