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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有了花不语施展的防御加成,防护罩在沙流和雷电的双重冲击下,仍然稳稳当当。蛮簇忍不住发牢骚:“花王尊会这招,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大伙儿可累得够呛。”
花不语道:“哼,天玑门神通广大,哪里用得着别人插手。”
妙生花笑道:“不语妹妹说哪里话,我可不是那么小器的人。”
文自来道:“要不我撤?”
妙生花立马沉下脸:“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瞎凑热闹。”
何超四见几人还有余暇吵架,呆呆地指着前方,提醒道:“那个……要进洞了,不需要做些什么吗?”
此时临近洞口,吸力极盛,防护罩随着沙流急湍简直是奔腾而前。众人才看清楚那黑洞原来并非如想象般狭窄,只是当初隔得远,背景的高墙又实在太过于巍峨宽广,这才给人一种窄小的错觉。实际上比之防护罩大了十倍有余。
文自来大笔一抖,身形如箭射出,朝正前方的罩壁点去,随即笔走龙蛇,宛如绘画一般,姿势洒脱,罩壁在捺划环转间隐然多了一些斑驳的纹路。沧海感觉前方的沙流和闪电似乎出现了极短暂的停顿,然后防护罩就从洞口一头扎了进去。
没有预想中暴躁剧烈的能量冲撞。洞道十分笔直,强大的吸力从黑洞深处传来,所有进入其中的东西都被拉扯得飞速前进。由于速度太快,致使一切都脱离了离心力,是悬在空中飞行的。滚滚沙流被拉成一条完美的沙柱,无穷无尽地延伸而前。
奇的是洞里内圈吸力凶猛,外圈雷浆却朝着洞外源源喷涌,两股相反的流向仿佛各不干扰。中圈则是一片直径二十余丈的空隙,将内圈的沙柱和外圈的雷浆隔开来。由于其色泽黯淡,从外头远看便显得像是个幽深的黑洞。洞道的横切面如同树木的年轮,由内、中、外三种不同的圈体组成。
大船载着众人在洞道的中央悬空飞驰,倒似在游船赏景一样。只是在快速的飞行中,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线形世界。蛮簇道:“他奶奶的,这里面可比外头安全多了呀。早知如此,就不费那劲了。”
水鱻道:“话不能说太早,此洞极深,彼端是个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切不可大意。”
果然随着快速的深入,洞道渐渐变得狭窄。中圈的空隙被压缩,外圈的雷浆和内圈的沙柱慢慢靠拢。两股不同的反作用力互相剐蹭着边缘,沙尘掀离,电浆剥溶,两者杂糅在一起,极其混沌。偶尔有凌乱的电浆溅到防护罩上,就像粘到了镜子的牛乳。
防护罩本身自具防御效应,电浆甫一黏上,即又被弹开。但随着洞道的愈加逼仄,溅射出来的电浆也呈倍数增长。前赴后继的层层叠黏之下,电浆灼击在罩壁上的痕迹越来越难以恢复原状,看起来防护罩似乎竟有溶解的苗头。
妙生花微感疑惑,道:“这些东西竟然浓郁到如此地步了吗,连防护罩都能腐蚀?”
花不语也暗暗心惊。她施加的防御层属木系,隔绝雷电理应具有奇效,可源源不绝的电浆侵袭而来,她那生生不息的气息却有些难以跟上补缺的速度。防护罩隐隐变得稀薄起来。
沧海凝视着罩壁上渐叠渐多的电浆,道:“不大对劲。”
妙生花道:“废话,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这些玩意儿腐蚀性太强了。别光顾着耍嘴皮子,赶紧帮忙。”
众人齐齐出手给防护罩灌注灵力,附在罩壁的电浆顿时脱落不少。然而等反击的势头一过,纷纷又贴了上来。沧海猛然叫道:“它们是活的,活的!”
妙生花一惊,道:“什么活的?”
沧海道:“仔细看啊,虽然不是全部,但其中有些闪电就像是臭苍蝇一样,来来回回反复纠缠。”
众人留心去瞧,眼花缭乱的电光闪烁中,依稀有些浆液确实是如有灵性一般,明明被弹开了,又死死地缠将回来,反复多次,锲而不舍。文自来道:“确实不对劲。”大笔挥舞,连施了几重封印,勉强将涌动的电浆封停了下来。
当罩壁上的景象静止,众人愈发惊讶。只见无数细小的雷浆密密麻麻地堆垒在一起,宛如蚁群砌巣也似,已在罩壁上汇聚出了一条庞大的蛇身状的雏形。
众人顿时都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圣火行者道:“这形态……是巧合还是?”
沧海道:“应该是有意识的。这些东西就像是受了什么驱使一样,在聚合在一块儿。”
圣火行者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沧海道:“你忘了先前不语姐姐身上的那丝闪电么?它甚至能躲掉蛮簇大哥的一击。如果只是死物,如何能做到?”
蛮簇脸上一红。水鱻狐疑道:“话虽如此,但聚合在一起又是什么缘故?这形态看起来就不大对头。”
文自来摇头道:“总之不会是好事。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诡异之地的诞生过于短暂,的确没有产生灵智的道理。”
沧海道:“或许……这就是诡异之地与众不同的地方呢?”
文自来表情呆滞了会儿,道:“也对,既是诡异之地,那就不能再以常理衡量了。我们一直以过去的认知来对待,说不定会吃大亏。”
沧海道:“而且……”
花不语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蹙眉道:“有话就说。”
妙生花接上道:“有屁快放。”
沧海立即不想说话了。
花不语瞪了眼妙生花,道:“别理他。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沧海昂着头,眼神闪烁,视线似乎要穿透罩壁,穿透电浆层,穿透厚厚的地壳,穿透那距离无法捉摸的黑暗,缓缓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人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众人面面相觑。妙生花特意凝神感受了下,随即翻起白眼,道:“胡说八道,这四下里能藏人?钢铁丢出去都能气化了。你小子看起来老实,心眼儿倒不少。装神弄鬼的,就想显得你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