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震撼全场

九九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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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穆祥霆对林凡另眼相看,不知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禁都把目光聚到林凡身上。

    江婉雨到这时才来了兴致,她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听林凡弹琴。

    “林凡,快,该你了。”江婉雨催促起来。

    林凡缓缓站起身来,对周围的人微微点头,然后对穆祥霆说道:“穆老抬举,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在诸位大师面前板门弄斧了。”

    说完,走到台上坐在琴前。

    “穆老,我弹奏一曲酒狂,还请穆老指点。”

    这时,第一个弹奏的郑老说道:“林先生,穆老要听的是新创的曲子,这首酒狂,恐怕是个学古琴的都会弹奏,你有没有新曲子啊?”

    林凡微微一笑:“郑老,同一首曲子,由不同的人来弹就会有不同的风格。音律一道,万法归一,能把一首曲子弹出精髓,弹出独特的韵味,也不失为一种创新。”

    “说的好,好一个万法归一,林凡,请开始弹奏,老头子有些迫不及待了。”穆祥霆对林凡的见解很是赞同,心中更是期待。

    酒狂,是华夏晋代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所作,通过琴声表达酒后混沌的情态,发泄心中郁郁之气,音乐内在含蓄,寓意深刻。

    林凡本想还是弹奏逍遥一曲,只是忽然念及师父,想到寻找同门毫无进展,心中有些郁结。于是临时改弹酒狂,聊以抒发情绪。

    众人噤声而坐,一时间落针可闻。

    两手轻轻拨弹几下,试试了琴,林凡轻舒一口气,开始弹奏。

    打、勾、抹、托,不同的指法灵活变换,仿佛手指在琴弦上跳舞一般。

    刚弹奏完第一小段,在场众人已经对林凡刮目相看。他们虽然各个都有傲气,但对于胜过自己琴艺的人,也是心怀敬佩。

    林凡一边弹奏,一边轻轻吟道:“世事奔忙,谁弱谁强,行我疏狂狂醉狂。飘飘醉舞飞神仙,人生不饮饮江皇。好怀对酒愁相忘,量宽沦海盛汪洋。醺醺醉也搜诗篇,怡情风月无时常。古今狂客名千古,浩歌扶景悲斜阳。吐酒仙人声款款,瑶琴一曲欲琼浆。”

    每吟两句诗,林凡的弹奏的旋律就随之一变,在不同的音色音区频繁更迭。时而浓郁,时而清秀。到最后,旋律忽然一落千丈跌到低音区。让众人有种心怀压抑的感觉。然后结尾处,几声高昂琴音,一扫刚才的阴霾,犹如雄鸡报晓,日出东方,刹那间胸怀敞亮。

    刚刚弹奏完毕,魏博智便说道:“林先生,你一边弹琴,一边吟诗,是不是对曲音的一种干扰,现在又不是开晚会做节目,我觉得还是把所有的神,都放在弹琴上比较妥当。”

    江婉雨见有人挑林凡的不是,立马反驳道:“光弹琴多单调,配上诗才觉得精彩。”

    穆祥霆则是微微一笑,向林凡说道:“林先生,你这首酒狂,深得其意,配以吟诗,也算是锦上添花。听秀秀说,你有一曲名叫逍遥,不知可否为老头子弹奏?”

    “那是自然,刚才这首酒狂,只是我一时抒怀,也算是抛砖引玉吧。那我现在就为穆老弹奏逍遥。”

    “抛砖引玉?难道你还有能超过酒狂的好曲子?林先生,注意用词啊。”魏博智有些嫉妒林凡,一是因为林凡一来,就带来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而且金启秀好像对林凡也很亲近。二是本来他就打算在这场交流会上扬名立万,却没想穆老对林凡一直另眼相看,反而让自己黯淡无光。两者相加,他自然对林凡没什么好感。

    林凡却并没回应魏博智的评论,微闭双眼,双手再次扶到琴弦上,专心弹起逍遥。

    曲刚开始,众人便被深深吸引,心境随着曲子波荡起伏。

    旋律由舒缓急速而转,高昂而激奋,一时间犹如黄河泛滥,声势滔天,油然一股冲天豪气从每个人心中升起。继而旋律转到低音,压抑沉闷,众人只觉得胸口像堵住一般,连喘气都有些困难,正当几近难以忍受时,曲风再转,悠扬恬淡,犹如困在水中,刚刚冲出水面,呼吸到新鲜氧气一般畅快。

    随之而来的是一段潇洒飘逸的旋律,听之只觉得犹如飞鸟,遨游云端,自由飞翔,胸怀舒畅无比。

    听到这段时,穆祥霆忽然站起身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嘴唇颤动不止,甚至流下两行热泪。

    金启秀见到老师的异样,她知道,老师终于找到了寻找多年的共鸣,所以才一时情绪失控。因担心老师的身体,金启秀走到穆祥霆身边守着,以防老师过于激动。

    不过很快,她再次被曲子吸引住。

    林凡上次在金启秀的成年礼上,实际只是弹奏了逍遥这首曲子的前半段。而现在他弹奏的,正是更考验功力的后半段。

    与前半段不同的是,曲子后半段平淡如水,静谧如湖,但却给人一种犹如身临仙境的感觉,一时间在场众人都露出迷醉的神色。更夸张的是,魏博智竟然迷失在曲子中,当场翩翩起舞。

    而江婉雨因为不懂音律,却并没有受太大影响,但她也震撼无比。她从没想过,会有一首曲子能让她如此投入,随着曲音变换而变化心情。而她此时,看林凡的目光已经变的柔和万分,只觉得林凡像是她心中完美的白马王子一般,英俊潇洒,气质高贵,一颗少女之心怦然而动。

    曲终音未止,琴音依旧回荡在每个人耳边,又像是回荡在心中。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众人才从曲子营造的意境中苏醒过来,脸上纷纷露出震撼的表情。而魏博智则是尴尬无比,羞红着脸回到自己座位,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

    穆祥霆激动地浑身颤抖,嘴里不停说道:“就是这首,就是这首,我苦苦寻找三年,没想到今天能再度听到仙音,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啊!”

    金启秀赶忙搀扶住老师,生怕他过于激动出什么状况。

    穆祥霆却轻轻挣开搀扶,说道:“秀秀,老师没事,老师是高兴啊。”

    林凡站起身来,走到穆祥霆近前问道:“穆老,您刚才说‘再度’?难道以前您听过这首曲子?”

    穆祥霆点点头:“不错,十几年前,我身体还算硬朗,在一次去山间寻找灵感时,我无意中听到有人弹琴,弹的正是这首曲子,当时我就被曲子震撼住,心想如能得此曲,那我这一生也算没有虚度。只是我翻山越岭,四处找山民打听,也没找到弹琴之人。但我并没放弃,在山里一住就是三年,但是不但没找到人,连琴声也没再听到过了。”

    林凡暗想,当今世上,会弹逍遥的人,只有他师徒二人,那穆祥霆听到的,肯定是师父在山间的弹奏。

    “穆老,如果我猜的不错,您当年是听到我师父弹奏的逍遥,这首曲子是师父所创,我能弹出的意境韵味,不及师父十之二三。”

    “哦?不知你师父身在何处,老头子一定要拜会拜会这位旷世奇才。”

    “穆老,师父已经在一年前去世。”

    “啊?真是天妒英才啊。”穆祥霆一阵惋惜,随后又说道:“林先生,如不是你,恐怕老头子今生再也无缘听到此曲,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要冲林凡鞠躬。

    林凡赶忙躲到一边,把穆祥霆扶起来,“穆老,您是长辈,我怎么受的起啊。”

    “受的起,受的起,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林先生了了我多年夙愿,而且在琴艺一道,老头子甘拜下风。”

    林凡摸摸鼻子:“穆老言重了。”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难掩激动之色,说道:“林先生,您这首曲子,足以震撼古琴界,甚至会风靡整个乐坛。我想买下这首曲子的版权,林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详细谈一下。”

    林凡摇摇头,说道:“对不起,这首曲子是家师所作,我不会卖的。”

    “林先生,再考虑下。”中年女人还不死心。

    “春兰,不必强求,艺术无价,不要用金钱脏污了艺术。”穆祥霆的话如针刺一般,中年女人尴尬一笑,退了回去。

    “林先生,可否把曲子录制下来,老头子还没听够。”

    “穆老,我坦言相告,这首曲子对弹奏的人要求极高,如果单纯的录下旋律,根本无法感受到应有的意境。”林凡说的是实话,只有在弹奏者在手指与琴弦间用真气相传,不断变化,才能让曲子散发光彩。

    “那真是遗憾,不过今天能听一次,老头子也知足了。”说完,穆祥霆对众人说道:“各位,今天的交流会到此为止,我想大家都会觉得不虚此行,我古琴一道,中兴有望啊。”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一走向前来跟林凡与穆祥霆告别。

    魏博智则有些失魂落魄,本想大出风头的他彻底地完败给林凡,不过这也激起他的斗志,站起身来走到林凡近前说道:“林先生,今天博智大开眼界,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创作出一曲超过你。”

    江婉雨嘻嘻一笑:“喂,我看你还是别弹琴了,刚才舞跳的不错,你干脆改行跳舞去吧。”

    一句话说的魏博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匆忙向穆祥霆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