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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这只小猪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每晚身边睡着个皇帝。
自然更没见过他脱衣服。
他就一面如每晚一样脱衣裳,一面吓唬她。
看她吓得缩在床角,手和脚都没地方放,就满足了心里的恶趣味。
还好,萧君楚有分寸,只去了外袍,在床边坐下,抬手落了帐子,将两人囚禁在一方小小空间中。
回头,看见苏瓷更紧张,死死盯着他。
她已经尽量缩在角落了,但是这别苑的床也太小了,不像龙床,可以满床跑。
这里,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抓回来。
“喂!那天晚上我是睡糊涂了,被你占了便宜,你不要以为我想要怎样!”
萧君楚转身猛地一扑,刚好手砸在她脚丫儿边儿上,身如猛虎饿狼,面上却笑得有些迷人。
“你以为朕想跟你怎样?”
“……”
“过来,陪睡,又不是没陪过。”
“喂……,可是……”
我以前不知道你真的吃人的!
喂!
苏瓷那点儿小力气,连抵抗都没用,挣扎了两下,就被他抓住,团吧团吧,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只猫儿一样,倒头睡觉。
萧君楚是真的是已经困极累极。
已经好几天没有安稳躺下睡一觉了。
此时怀中抱着他的好运,莫名安稳,很快便呼吸沉稳而均匀。
苏瓷不敢动。
脑瓜顶上被他用下颌抵着,想偷看一眼都不行。
她被强行摁在他胸口,嗅着他脖颈间透出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不似外袍上的龙脑香那样陌生,竟然也有些困了。
抱就抱着吧,反正也就是抱抱。
房中,静谧。
皇上要睡觉,整座别苑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萧君楚发觉怀中有什么一小团拱了一下,他一向睡眠极浅,且始终如孤狼般保持警觉,此时猛地从沉睡中惊醒,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结果再低头,只见原来是苏包子正睡得肆无忌惮。
头顶钗横发乱,微张着小口,额头抵在他胸口,一只手反揪着他衣领,另一只手摊开去,扯得领口张开,波光无限,还有一条腿轮到他腰上,另一条腿劈得远远地,哪里有半点淑女睡觉的姿态?
明明是奉旨陪睡,结果比皇帝睡得还要荡漾!
萧君楚睡不着了……
他一只手臂给她枕着,另一只手“心疼地”替她悄悄托住小西,之后,唇角弯起醉人的弧度,面上洋溢出坏孩子才有的笑。
大小刚好撑满整个手掌,还沉甸甸的,真好。
他的手,轻轻抚动,在她耳畔轻轻唤,“包子……”
苏瓷哼了一声。
睡梦中完全的放松,被这种从未有过的亲昵反复在包子上拂过,整个人都如同花儿绽放一样舒展开。
“包子,你喜欢朕。”萧君楚在她耳畔悄声笃定。
苏瓷嫌他吹气痒,抬手扒拉一下,翻身趴着,结果,就把他那只作恶的手掌,给压在下面了……
萧君楚:……
他只能顺着她翻身,伏在她上方。
虽然现在的手感相当好,但是,姿势实在是太刺激。
他鼻息间呼吸一沉,将吻落在她发间。
“包子,是朕喜欢……”
那个“你”字只说了一半,萧君楚就看见苏瓷后脑的发髻里,有一小片粉白的花瓣。
与他那晚在阙浮生那儿,落了满身的花瓣,一模一样!
荼糜花!
她昨晚根本就没住在什么未明客栈!
她在阙浮生那儿!!!
所以,那晚他去见阙浮生的时候,苏瓷很有可能也在,难怪琅琊到处寻不到她!
阙浮生明知道苏瓷在,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师徒两个,将他当成傻子一样诓骗,还哄着琅琊一起骗!
怒火,灼得萧君楚胸腔里的血一阵翻涌。
“苏瓷!你又骗朕!!!”
他在她耳畔咆哮。
吓得睡得正香的人如被雷劈了般,嗷地一声吓醒,惊得魂都要没了。
苏瓷一脸懵,发现自己趴在萧君楚手掌上,再扭头,看见他撑在她上方,近在咫尺的脸,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的,顿时苍白地吓人。
“我……我怎么了?你……你怎么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觉得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对劲,伸手想去摸。
萧君楚甩头避开,一个字,一个字,咬碎牙般从唇缝中崩出:“你!又!骗!朕!”
他果断抽出手臂,也不管会不会弄疼她,起身抓了衣裳,一面阔步出去,一面怒火冲天地穿上!
苏瓷被粗暴掀了个骨碌,总算醒了,只听见门咣地被重重踹开,震得又是一哆嗦。
完了,疯批一定是知道她昨晚藏在师父那儿了。
上次,他以为她惦记着阙浮生,就折腾地惊天动地,还想抽死她。
这次,实打实在神仙师尊那儿住了一晚上,他还不活剥了她的皮,吃了她的死人头?
苏瓷麻利下床,想跑。
窗外,有茶具打碎的声音和婢女惊叫。
她找鞋,没找到,想起被丢到窗外去了,便跑到窗边。
结果,半掩的窗外,鞋没看见,只看到萧君楚站在院子里揪着一个婢女,正偏着头啃!
苏瓷第一反应是:原来你踏马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反应,看到那婢女无力挣扎,还在抽搐的手,忽然就想明白了。
他……他他他他……他在咬脖子,喝人血啊啊啊啊!!!
苏瓷唰地躲到窗边,吓得魂飞魄散,可还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正见萧君楚甩手将已经被吸光了血,却还没立死断气的人丢在地上,怒气冲天地出去了。
苏瓷等他从月洞门转身走了,光着脚往外跑。
不知那婢女还有没有救。
“喂,你怎么样啊?”
婢女张着一双空茫地眼睛望天,脑子还活着,可身体已经没什么反映了。
她只记得,昨夜,别苑里得以伺候皇上的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郡守大人也不敢问,只得又重新安排一拨。
她怀了不可告人的侥幸心理,自告奋勇,梦想着若是有机会亲近皇上,这辈子,便不再是郡守别苑里一个端茶递水的丫鬟了。
今日,皇上要午睡,所有人都不准随意走动。
偏她多了个心思,找了个由头,端了茶水过来。
以为皇上醒来,看见美人跪于榻前,必是会龙颜大悦,青眼有加。
就在刚才,她一进院,就看见皇上从里面出来,直奔自己而来,那一瞬间,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命所归。
谁知……
谁知竟被直接咬断了脉管……
活……活不成了……
“喂!喂……你行不行了啊?”苏瓷用力晃了晃已经没了气息的婢女,知道没救了。
“对不起,我不是不救你,是想救也救不了了。我若是再不跑,待会儿说不定比你还惨,对不住了。”
她对着刚断气的尸体拜了拜,转身去窗底下找鞋。
毕竟没鞋扎脚跑不快。
窗前是一丛月季花从,长得半人高,极为茂盛,虽然开满了拳头大的花,却也全是刺!
苏瓷上跳下窜,好不容易看见一只鞋挂在半中间的花枝上。
于是,便努力避开月季刺,伸手去拿。
她趴在地上,钻进去,被扎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拿到一只鞋,退出来时,便觉头顶一道阴影。
回头,见萧君楚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将黑色锦袍,金腰封穿得一丝不苟,回来了,正背着手,站在她身后,俯视着她。
他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苍白,嘴唇上的血却还没拭去,红得吓人,更显得整个人凌厉恐怖。
“又想跑?”他毫无意外地冷笑。
“呵呵,不……不想跑,就是找鞋……”
苏瓷小心翼翼瞥了眼院子中央的尸体。
完了,果然要比那婢女还惨了。
虽然知道他是个疯子,却不知道,他已经疯成这个样子!
萧君楚忽然蹲下身子,身后哗啦一响,背在身后的手里,亮出一副纤细的锁链,两端各坠着一只精致的黄金雕花镣铐,在她面前哗啦啦晃了晃。
他对她笑,笑得就如初见那日在小树林里那般,阳光之下,又迷人又惊悚。
“包子,朕知道你一定会跑,专门命人为你精心打造了一副金镯子,今日果然派上用场,怎么样,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