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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牵机就这样在宫中住下了,因为他每日要按时为槐桑熬制汤药,再亲自送到凤阳阁交到秋瑾手中,这样住在宫中,方便他来来回回折腾。
也正是因为这样,符牵机彻底见识到了永乐公主在整个皇宫中的受宠程度,比如——
这日符牵机熬好了汤药,把它放入搪瓷罐中保温,在去往凤阳阁的路上,遇见了两三个身着藕粉色罩袄的宫女,待他走近了,便听到如下的对话:
“皇后娘娘差人送来了漳绒,说要给永乐公主新做两条过冬的裙子。”
“陛下也差人送来了卧兔儿,今年的卧兔儿是雪白雪白的,似是猎了一只雪貂,永乐公主戴上一定好看极了!”
“凤阳阁中的熏笼也该换了,若是永乐公主醒来看见还是那个掐丝珐琅的熏炉,该发脾气了!”
“正好还有去年太子殿下送来的铸铜錾刻熏炉,表面上还铸着金边花纹,可好看了呢!”
“凤阳阁中的花今日换的了吗?”
“换了换了,姐姐且放心!”
“安平长公主和丘木大将军也送来了狐裘和狐皮斗篷,大家都盼着永乐公主早日醒来呢!”
“这偌大的宫里若是永乐公主不在,还少了不少乐趣呢!”
“啊!符大人。”宫女们瞧见了不远处的符牵机,纷纷停下脚步向他行礼。
符牵机礼貌地躬身致意,宫女们见他手上提着竹篮,竹篮中装着青花缠枝牡丹纹罐,便知他是要去给槐桑送药,于是侧身为他让路,“符大人快快去吧!若是耽搁了永乐公主服药就不好了。”
“那鄙人便先行离开了。”符牵机点点头,越过宫女们向前走,身后又能听到宫女们叽叽喳喳交谈的声音,“那漳绒该如何做好看?做成琵琶纹素裙如何?”
“太素了吧?永乐公主应该不会喜欢,不如……做成粉色曲水纹织金缎袄裙如何?”
“要我说,还是做成大红云锦绣梅花袄裙最好了!”
“既暖和又喜庆!陛下最喜欢看永乐公主穿红色了!”
“皇后娘娘还喜欢看永乐公主穿粉色呢!”
“永乐公主穿什么颜色不好看?”
“……”
真是被万千宠爱围绕的金贵公主啊!符牵机感慨一声,伸手探了探瓷罐的温度,默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又比如——
符牵机拿来装药的矮胖搪瓷罐子,是西域进贡到宫中的宝贝。
这青花缠枝牡丹纹罐侈口,微外撇,丰肩圆鼓腹,腹以下渐收,平底无足,所施釉汁饱满纯净,均匀清凉,整体造型朴茂而不失俊伟。
至于为何会成为装汤药的罐子……只因永乐公主见了之后随便夸赞了一句“这花纹真漂亮,若是用它装药,恐怕本宫就会爱上喝药了。”
虽然只是槐桑不想喝药找的借口,不过这也成了君泽宸哄槐桑喝药的法宝。
用个漂亮的物件装药,至少从外表上看来……能减去点厚重苦涩的味道。
“真是……如此娇气……”符牵机摇摇头,面露无奈,手上煎药的动作却不停,这药需连服三旬,每日服三次,若落下一次,药效都会大打折扣。
符牵机犯了难,心里叹气,也不知道五日后这娇娇公主醒来,又会找什么理由逃避喝药。
——
这日是冬季难得的好天气,雪后初睛,冬阳倦倦,照在窗纸上雾蒙蒙的,日光的粲艳都模糊起来,枝头乌雀鸣啾不停,明黄色的宫墙映着白雪,枝头几簇梅花舒展着身姿,煞是好看。
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白白的绒毯,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符牵机照例提着搪瓷罐来到凤阳阁,秋瑾接过还温热的汤药,舀起一勺送进槐桑的嘴里。
“咳!……咳……”罩着缎绸帏幔的金丝楠木床间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后就传来秋瑾喜出望外的声音,“永乐公主!您醒了!”
啊……对了,今日正好是第五日。
符牵机晃了一下神,那边槐桑被秋瑾扶着坐起来,春笙眼疾手快地在槐桑身后放上鸭绒垫,防止她累着身子。
槐桑斜倚在靠垫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娇艳的小脸上还带着苍白的病容,恹恹地垂着眼睫,“本宫这是怎么了?”
“公主殿下,您突然就陷入了昏迷,还高热不退,太医开的药方也不管用,都快吓死奴婢们了!”秋瑾和春笙眼泪汪汪地看着槐桑,却也谨记着齐嬷嬷的话,没有留下眼泪。
“那……本宫是如何醒来的?”槐桑一口一口地喝下汤药,被苦的皱起小眉头,闻言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都是多亏了符大人。”齐嬷嬷在一旁端来槐桑用完药后要吃的蜜饯,“若不是符大人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公主殿下可还要受一阵苦呢!”
“符大人?”槐桑咽下最后一口汤药,被秋瑾喂了两颗蜜饯后,才松开紧皱的眉头,对这个从没听过的名字感到陌生。
“便是药王谷谷主——符牵机,符大人。”齐嬷嬷向槐桑解释道,“符大人每日都等公主殿下用完药再离开,此刻正在外厅等着呢。”
“唤他进来,本宫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
符牵机正在外厅欣赏着今日清晨宫女刚换的鲜花,置于纱槅前的花几上摆放着粉彩花蝶撇口瓶,瓶里插着几株凛冬腊梅,与窗外白茫茫的雪景甚是相称。
符牵机抬手轻抚紫红色的花瓣,就听到身后传来宫女的声音,“符大人,永乐公主唤您进殿。”
“这……恐怕不妥。”符牵机拱手推辞,“男女授受不亲。”
“符大人。”宫女似是事先知晓符牵机肯定会拒绝,便向他施了一礼,语气惶恐,“永乐公主的话说一不二,您若是不肯答应,奴婢……奴婢在永乐公主面前没法交差啊!”
“您可怜可怜奴婢吧!”
“好吧。”符牵机叹了口气,不忍见宫女为难,“请带路吧。”
——
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梨花木雕藕荷叶的圆形茶桌上置了一个甜白瓷描彩绘的细颈花瓶,插了几朵香味淡雅的月季。
墙壁上陈设的字画也具是千金难求的珍宝奇玩,香楠木架子床三尺之外,一座青铜鼎兽口中徐徐散出轻烟。
榻前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红烛是新燃上的,加以云丝刺绣如意团花图案的灯罩,莹莹烁烁,恍如幻境。
软菱纱帐、柔花温玉,不论是铺了绣罗雪缎的架子床还是雕了莲花的精致黄梨木妆台,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是间女儿香闺。
符牵机跟在宫女身后,地上铺陈着柔软厚实的密绒花乌地毯,落地软绵无声,室内熏着一丝清甜的幽香,清淡好闻,是永乐公主身上独有的香气,仿佛无孔不入般将他包围。
“公主殿下,符大人到了。”宫女禀告了一声便安静地退下了,此刻殿里只有槐桑与符牵机两人。
“永乐公主。”符牵机低着头不敢乱看,拱手隔着纱帐向槐桑行了一礼。
“你就是药王谷谷主?”小姑娘声音娇娇的,轻柔悦耳,似是羽毛轻拂他的耳际,听得他骨头一酥。
“正是在下。”
“走近点让本宫好好看一看。”
符牵机犹如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迈着步子向前,待回过神来时,已经离软菱纱帐不足一尺远了。
“永乐公主,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永乐公主不……”剩下的话语消散于空气中,槐桑对符牵机磨磨唧唧的克己守礼模样感到不耐,抬起细白小手拉开罗帐,那张莹白通透的小脸便彻底显露在符牵机眼前。
面似芙蓉,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的两缕发丝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因为是大病初愈,槐桑没有梳髻,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微垂的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为这张娇媚艳丽的小脸添上几分病意。
窗外的阳光罩在槐桑的身上,更显得细嫩如白玉的肌肤透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归仙似的。
符牵机波澜不惊的瞳孔泛起一阵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原来风平浪静的样子,只有他手心里濡湿的细汗显出他不似外表那般不为所动的模样,
“竟然这么年轻吗?”槐桑疑惑地看着符牵机,刚才在帐外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奇怪。
药王谷谷主的声音似乎与她在画本中看到的胡子花白的老头子形象不符,……难不成是长得老但是声音年轻吗?
槐桑掀开帷帐一看,啊……竟然真的很年轻。
符牵机听到槐桑呢喃出口的疑问哭笑不得,“永乐公主,鄙人虽面目年轻,但医术也是信得过的。”
“否则……鹤鸣便不会给鄙人写信,拜托鄙人前来宫中为公主医治了。”
“鹤鸣?……你与皇叔相识吗?”槐桑睁大了眼睛,神奇地看着符牵机。
殊不知这副模样,像足了在山涧出生不久的小鹿,黑眸清澈圆亮,娇怜的很。
“正是,鄙人与鹤鸣是相识多年的好友。”符牵机勾起唇角,眼底也带着浅浅的笑意,“永乐公主若是好奇鄙人与鹤鸣是如何相识的,便由鄙人为公主解答一番……如何?”
槐桑对符牵机的识趣感到满意,正巧她刚喝了药,又睡了那么长的日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符牵机这一提议正好能打发无所事事的时间,槐桑抬起小脸,冲一旁无人坐着的黄梨木七屏扶手椅扬了扬小巧精致的下巴,“坐那儿为本宫好好讲讲。”
——
苏若锦像往常一样背着竹筐,到山脚下采些可食用的果子,回去做蒸果子吃,就见到远处河边旁倒着一个人影。
苏若锦吓了一跳,在原地观察了一下,见那人影一动不动,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苏若锦小心翼翼地靠近,用食指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还有气,看来还有得救。
苏若锦放下竹筐,把随身携带的帕巾在河里打湿,为他擦拭着被泥土弄脏的脸,待到整个帕子都变得黑漆漆的,那张英气俊美的脸旁变露了出来,赫然是掉下悬崖的君泽宸。
——
君泽宸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相当漫长的梦,梦里他是一头坐拥着两个山头的狼王,即将与自小一起长大的狼族公主修成正果。
就在他们马上要步入洞房之夜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混血杂种突然窜了出来,扬言他们才是公主的伴侣,让君泽宸快快退位,给他们挪地方。
就在君泽宸与那些杂种一触即发一场大战时,一直沉默的二叔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沉沉地看向君泽宸,告诉他自己也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这可把君泽宸气坏了,“嗷呜——”一声仰天长啸,磨了磨爪子,鼻息间喘着粗气,两只狼眸冒着绿光,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来。
君泽宸紧皱着眉头,气急败坏地和他们厮打起来,就在他们打得你死我活也没有争出个胜负之时,君泽宸突然一惊,猛地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地喘着气,拍了拍激烈跳动的心脏。
他在做梦吗?……
“啊!公子您醒了!”苏若锦照例端着一钵捣碎的草药,来到木屋中为君泽宸身上的伤口换药。
君泽宸身上的伤口不重,大多是树枝划伤的痕迹,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虽说中途被悬崖峭壁中长出的树木勒住衣服救了一命,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在地上,也是伤及了肺腑,需要妥帖的治疗。
苏若锦从小跟身为老中医的爷爷一起生活,练就了一身行医救人的本领,后来爷爷因恶意的造谣中伤而深受千人所指,最终郁郁寡欢地去世。
苏若锦申诉无门,看透了人心的险恶,不愿沾染上世俗的铜臭,便搬到远离人烟的山角下生活。
医者仁心的苏若锦见到受伤的君泽宸自是不忍心见死不救,便把他背到家中,安置在旁边的木屋里,每日捣药为他疗伤。
今日一进来便见到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大手抚着胸膛,急促地喘着气。
“公子哪里不舒服吗?”苏若锦放下药钵,担忧地看着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的君泽宸。
“你……是谁?”君泽宸警惕地看着推门而进的清秀女子,头疼欲裂,脑子里好几种声音在吵嚷着什么,仔细一听又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浆糊。
“民女姓苏,名若锦,公子唤民女若锦便好,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苏若锦话音刚落,便见刚刚醒来的那英俊男子神色一怔,眼底带着无措的茫然,紧抿的薄唇微动,“本……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