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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显然在老夫人的预料之外,她微微一愣,便又听得卫紫媛继续道:“若是我答应了,祖母会准备怎么对待孙女儿?若是我不答应,祖母又会怎么对待孙女儿?”她说话的时候,特意加重孙女儿的称呼,其中的讽意十足。
老夫人脸色微变,皱眉静默不语,而后好一会儿才道:“你莫要与我咬文爵字,是与不是,只管说出来便是,祖母自会按照你所说来行事儿,便是结果不尽人意又能如何?你我是祖孙,难不成,我还能把你杀了?”
卫紫媛不禁暗笑,姜果然是老的辣,老夫人开口便是不留情面,没有丝毫的余地让卫紫媛选择退路,可她若坚持在此之中寻找一线生机,这不是专往枪口上撞的节奏吗?
可是对于老夫人所说,她可是万般的不信任,谁又能说的到呢?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明白,若是老夫人这话会有用,那么前世的她还有母亲,大哥,以及最无辜的小妹如儿,也不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孰是孰非,真真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卫紫媛低低一笑:“那好!”她定定的看着老夫人,眼中神色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大的决定一般:“祖母,我不要,我不想那样!”
老夫人听罢,脸上有一瞬间,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杀气一闪而过。
“你确定?”老夫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寒意沁人:“你想好了?执意如此?”
卫紫媛不想去理会她这话中有话,看着老夫人坚定的点头,她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做,老夫人的事儿,是她自己的事儿,就算自己是她的后辈又怎么样?那已经是过去五十年的事儿了,难不成还要她旧事重提?
严格来说,按照前世的真相,老夫人还算是她的仇人,她怎么可能会依靠着老夫人,还巴巴儿的去帮着她的忙,冲在最前面儿傻乎乎的报仇?
除非她是脑子有问题,嫌弃自己的命不够长,才会如此。
见卫紫媛这样,老夫人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了然的微笑,看着卫紫媛的目光,就如夜下凝结的寒霜,毒蛇吐信,黑亮的眼神中,炯炯发亮,却是寒入人心,切肤透骨。
“祖母。”卫紫媛丝毫不惧,声音坚定道:“我意已决!”
“好!”就在卫紫媛话落之时,老夫人突然大喝出声,她脸上出现一丝狰狞之色,瞬间恢复如初。
“既然如此,那祖母也不逼迫与你,只是……”老夫人话音一转:“既然你不愿继承祖母的使命,那你可愿祝祖母一臂之力?”
卫紫媛听着老夫人这个话,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感觉,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老夫人已经快速的执起她的手。
“祖母?”卫紫媛惊讶不已,开口叫道。
老夫人一摇头,阻止了她的话,继续道:“你可知,这世间,有一个传闻。”
卫紫媛似一脸懵懂,实则内心惊诧不已,她想,她已经知晓老夫人是什么目的了。
果然,老夫人接下来的话,便已打破了卫紫媛的结论,只听得老夫人的声音幽幽道:“传闻,早年间,东阳国得一藏宝图,其内有享之不尽的金银财宝,富可称霸天下!传闻者称,得此藏宝图者,得天下!”
卫紫媛心里诧异不已,她知道这藏宝图,还是千夜绝给她说的,可并没有老夫人所说这般的详细,她只当是一个真正的藏宝图罢了,却没想到,传言如此惊惧,同时更是令人眼红不已。
若真有此藏宝图在,怕是谁都忍不住去抢的吧?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老夫人,甚至是皇后,为了这么一份藏宝图,如此的不择手段了,还有,她那祖父的死,如今想来,怕也不是这么简单的罢?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卫紫媛尴尬笑道:“祖母可是说笑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儿呢?孙女儿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语气里还恰如其分的夹带了一丝好奇和不解。
老夫人听罢,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卫紫媛,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正色道:“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藏宝图的事儿,已经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二十几年了,可是,你知道,那藏宝图与你有何渊源吗?”
卫紫媛睁大眼,似是不敢相信:“藏宝图,与我有渊源?”随即不由讪笑道:“祖母可别拿孙女儿打趣儿了,那种好事儿,怎么可能会与孙女儿有关系?”
老夫人冷笑:“谁说是好事儿了?”
卫紫媛听罢,脸色一白。
老夫人继续道:“当年,藏宝图流落到东阳国的先帝之手,而你知道,为什么云国会被灭国吗?”卫紫媛将老夫人所说的话联系到一起,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她看着老夫人,眼眸微睁。
老夫人见她神色,便知道卫紫媛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她一笑,赞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错,如你所想,云国一个小小国家,会被东阳国灭国,就是因为那张稀世的藏宝图!”老夫人说到此处,颇为咬牙切齿。
“就是因为那张藏宝图,云国惨遭灭国之灾,而后,藏宝图被东阳先帝拿到手,却遭逢异变,不得已之下,将此藏宝图交于你的祖父手中,代代相传的保管,你知道你的祖父是怎么死的吗?”
老夫人笑的凄惨:“你知道吗?都是这藏宝图惹的祸!所以,媛儿!现在,你知道那个藏宝图在哪里吗?你若是知道,一定要把它拿出来交给祖母!当初因为这个,我们的先祖被灭杀,现在,我要用这张藏宝图,来恢复我们云国的昔日荣光,为我们云国千千万万的将士百姓报仇雪恨!”
老夫人说着,一把抓住卫紫媛使劲儿的摇晃起来,卫紫媛还处在极度震惊之中,在这之前,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这其间还有这么多的渊源,纠葛牵扯,是非恩怨,说不清,道不明。
这一切好像,就真的是如佛家所说的因果循环,东阳先帝因藏宝图而灭杀云国皇室,却不料独留的老夫人一个公主,险与逃生。
老夫人蛰伏五十年,谋划诸般,培养自己的后人深入朝廷,又娶得曾经保护藏宝图的将军世家的女儿为儿媳,只为寻得藏宝图下落,这一切的一切,看似不经意,却是真真实实的一个大局,而现在,老夫人却要借这一切的灾祸之源,藏宝图来复仇。
可卫紫媛哪里会知道这些?
面对老夫人如此咆哮,她只有苦笑,继而冷声道:“祖母,抱歉,虽然您说了这么多,可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与我无关,我不想牵扯其中,另外,您还是慎重思考的好,丞相府如今这样,岂不是很好?何必执着与曾经?”她倒不是真的为丞相府担心,只是现在她怎么都还要靠丞相府走下去,到时候,她自会离去的。
若是到了他离去的时候,老夫人再如何折腾,丞相府再是败落,亦是与她了无关联,可是此刻,万万不能如此。
“还有!”卫紫媛声音坚定,极力想撇清其间的关系:“什么藏宝图,我都不知道,那是先辈的事儿,想必,以祖母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出来罢?祖母,这件事情,我会如从前一般,装作不知道,想必,父亲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此言一出,老夫人蓦地抬头看着卫紫媛,眼神凌厉,恨不得要将她用眼神,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