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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阳生和江归凝就算是在李柔家住下来了。一开始的时候陆阳生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李柔骂了他几次以后,他也逐渐适应了。至于江归凝,那纯粹是一个自来熟,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让李柔给他和李全弄点下酒菜,俩人就开始喝起酒来。
一开始的时候,李柔还有点不乐意,倒不是说心疼那点下酒菜,主要是他一直灌李全酒,这就让李柔很不爽了,不过后来陆阳生偷偷和她谈了一次,她才忍住没找江归凝的麻烦,不仅如此,她还专门给俩人准备了点好的下酒菜,只不过没给俩人好脸色罢了。
陆阳生也在这几天里回了一趟老陆家的老宅,不过老宅宋家人还没有收拾好,所以他就只是逛了逛,倒也没催促什么。
这一天,江归凝照例在和李全喝酒,李全是个不善酒力的人,江归凝还在那大口喝酒呢,他就已经被灌得满脸通红,神志不清了,好在他酒量不行,但是酒品不错,这才没出丑。
陆阳生这时候走了过来,他先是把李全扶回了主屋,然后又回来和江归凝打招呼道:“师兄,我要出去一趟,要晚上才能回来。”
江归凝打了个酒嗝儿,没问他要去做什么,而是直接扔过来一样东西。
陆阳生随手接住,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是一枚小巧的木剑,只有手指长短,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成的,看起来十分好看。
他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江归凝说道:“你又要去看你家老宅了吧?把这东西给纳什恶魔宋家。你就跟他们说,这玩意儿能帮他家挡一次灭门之灾,算是他给咱们的那些药材的报酬,然后你告诉他们,一码归一码,两清了,以后再想着报复,那就等着旧账新账一起算好了。然后你再告诉他们,赶紧从你家滚蛋,再敢磨磨蹭蹭的,咱们就要直接赶人了。”
陆阳生来回翻看了一下那柄小剑,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他还是郑重收了起来,然后对江归凝说道:“师兄,谢谢了。”
江归凝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就是一个小物件,我自己随手做的,不值钱。对了,你今天回来的早点,我算过了,今天应该会有客人上门。”
他补充道:“是找你的。”
陆阳生想了想,大致猜出来是谁了,所以他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而是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等他走后,江归凝自言自语道:“凡人?仙人?不能说仙凡有别,只能说凡人自己把仙人捧得太高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凡人才敢和仙人平起平坐。”
……
陆阳生和李柔打过招呼以后,径直向陆家老宅走去。
现在在陆家管事儿的宋家管事,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说话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很是舒服。
老人在宋家地位并不高,因为他和其他管事儿的不同,其他管事儿的无论是管理生意还是帮忙治家,经常能为宋家带来很多财富,但是他不同,他这么多年下来不仅没帮宋家赚多少钱,甚至有时候还会赔钱,这就使得他和其他管事儿比起来差了一大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宋家没有因为这些事找过他一次麻烦。
今天,老管事正在门口张罗着伙计把门上宋家的牌匾摘掉,老远就看见陆阳生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
“陆家少爷,又来看宅子来了?”
陆阳生连忙摆手说道:“老人家客气了,我可不是什么少爷。今天我就是来看看,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就行。”
相比于宋家其他人,陆阳生对老人明显客气很多,不过也仅是客气而已,好感还谈不上。
老管事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拱手道:“我就是个家生子,算起来只是奴仆,您是干干净净的人家,当得起老奴的一声少爷。说起来,是老奴办事儿不周,让您多等了这么多天,不过没办法啊,毕竟宋家也在这儿生活了十来年了,里边的东西置办的也不算少,这收拾起来自然就慢了点。不过您放心,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了,马上您就能入住了。”
陆阳生不想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老人家,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想问问您,宋家家主现在在哪?”
老人眼皮颤抖了一下,他笑呵呵问道:“不知道您找家主大人有什么事啊?”
陆阳生似乎看透了老人的想法一样,他看着自己的宅子说道:“给他一件东西。您放心,我和宋家的恩怨已经了解了,你可以让他放心过来,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老管事这才尴尬说道:“如此,那我就派人去和家主说一声去。”
陆阳生点了点头,他这才急匆匆走了。
看着老管事的背影,陆阳生轻轻摇了摇头。
每个大家族都会有一些老人,平时不受重用,但是做的事儿却全是关乎家族命脉的事情。这些人是一个家族最后的保障,但是却从不会轻易露面。
陆阳生大致猜得出来老人的身份,所以才会让他去请宋和奇过来,因为要是换个人的话,宋和奇真不一定会来。
……
宋家,宋和奇在听完了老管事的话以后,在大厅里来回踱步,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哥,你说陆阳生那个臭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也就是无人在场,否则肯定要被宋和奇的这个称呼吓个半死。
老管事对这个称呼似乎早就习惯了,他摸着胡须,十分平静地说道:“那家伙给我的感觉还不错,应该不是来找你报仇的。”
宋和奇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见见他?”
老管事点了点头:“必须得去。现在人家比咱家强,由不得咱们不听话。”
宋和奇仰起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要是我回不来了呢?”
老管事冷着脸,古井不波地说道:“我会从你的几个儿子里挑一个人出来,主持宋家的大局。”
他这句话一出,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良久后,宋和奇闭着眼,认命般轻声道:“知道了。”
……
陆阳生在老宅门口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看到老管事领着宋和奇过来了。
他站起身,对着两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宋家主,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你是要带着他一起,还是要单独过来?”
宋和奇不经意看了一眼老管家,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用了,我单独和你走一趟。”
即使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仙人,而且还是和自己结仇的仙人,可真事到临头了,宋和奇还是拿出了自己身为家主应该拿出来的气魄。只不过比起前两日初见,宋和奇明显老了很多,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陆阳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过来吧,咱俩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再说。”
说完以后,陆阳生就率先进了老宅。
宋和奇使劲儿抹了抹满是皱纹的老脸,宛如慷慨赴死一般,对老管事说道:“我去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老管事没说话,就只是低着头后退了一步,然后轻轻锤了捶胸口。
前方不远处,陆阳生见宋和奇没跟过来,就回头提醒道:“宋家主?”
宋和奇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来了。”
然后就大踏步跟了上去。
老管事低着头,双眼已不由自主地老泪纵横,但事已至此,无论宋和奇今天怎么样,宋家都没办法改变什么。说到底,凡人只是凡人,和传说中的仙人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老管事没有挪动半步,因为无论里边发生什么,他都需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好做出下一步打算。可是让老人意外的是,时间没过多久,宋和奇就一个人出来了,不仅如此,他脸上的愁苦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满脸掩饰不住的喜色。
老管家心头一惊,再顾不得掩饰什么,迎上去小声问道:“家主,事情解决了?”
宋和奇抓着他的手激动道:“哥,喜事,天大的喜事。告诉‘河清海晏’他们,不用把宋氏子弟藏起来了,以后不会有事了。”
老管事诧异道:“此事当真?”
宋和奇笑着点头道:“当真。不过今天你得多从家族那边调一些人手过来,今天就要把陆家老宅给收拾出来。”
最后,他有些感慨地说道:“已经不用拖延时间了。”
老管事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在确定了家主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后,立马开始做起了安排。
宋和奇紧攥着手里的小木剑,在扭头看了一眼陆家老宅后,对着老宅拱手拜了一拜,这才离开。
没多大一会儿,陆阳生也出来了,他故意错开了宋和奇和老管事的对话,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再起疑心。
说实话,小镇再怎么样都是他的家乡,最近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实在不想再闹下去了。而且他马上就要走了,不想临走前还要给李柔家留下太多隐患。和宋家的事情就像和杨结束吧,这样对谁都好。
解决完了宋家这边,陆阳生就开始往李柔家赶去,因为如果江归凝没骗他的话,想比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果然,还没等他走到李柔家里,就看到李柔远远迎了上来。她看到陆阳生以后更是加快了脚步,等到了他身前以后第一句话就是:“阳生,族长来了。”
陆阳生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李柔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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