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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别金楼数年,金楼还是一样的繁华,丝毫没有因为商帝新丧,新君继位而乱了套子,一切井井有条。
商泽忆离乡九年,离开金楼时他还只有十五岁,归来却已经二十四岁了,诺大的金楼没什么变化,只是路上少了些马匹,多了些就做具车的东西。
以商立国,天下万商之城的金楼向来是最具新潮的,吃的玩的都一样,四国间有什么玩意火起来,金楼必定不落其后。
具车是东篱出产的玩意,那边炼器师多,跟着机关府天天琢磨这些铁做的玩意,在军事上自从被他们鼓捣出飞隼之后再没什么进展,便转向陆地的机械开发,反而错打错着地造出了具车。
具车形似小马,只不过四条马腿变成了两个圆圆的铁轱辘,平时是不动的,若要动起来也是简单,只要输入能量,两个铁轱辘便会飞转起来,带着具车飞速前行。
具车操作简单,即使一个刚学会运用能量的孩子都能操控,只是具体能跑得多快,跑得多远,则跟你自身的能量有关,越是心晶等级高,心晶能量多,就跑得越是快越是远。
正因为这种特性,具车成了金楼一批公子哥较量攀比的工具。
这些日子来东篱产的玩意在金楼风靡一时,特别是年轻的公子哥们争相抢购,而且只认准东篱机关府出产的,其它如金楼本地商号仿的具车虽然也算不错,但就是不入他们法眼。
这些公子哥们买了具车后就爱赛上一程,比比谁的具车更快,谁的天赋更好,天天没完没了的,还称自己是什么暴走族。有赛车需要场地,有些懂得分寸的还知道金楼人多,会去城外找处空旷的地方赛上一程,有些背后身家硬又跋扈的公子哥,则不管会不会撞到人,直接在金楼内赛起来,横冲直撞的极为扰民,金楼百姓间早已有怨声载道。
商泽忆刚进城就被这样一个公子哥撞到了。大概是个有些权势的公子哥,家里人在这座金楼能说得上话,撞人的反而比被撞的凶,直接颠倒了黑白,公子哥下了具车就破口大骂:“没长眼睛的狗东西,挡了你爹的道了你不知道?是不是想死啊?”
商泽忆这几日境界还在往下掉,已经从归虚巅峰掉到了归虚中境,但被具车撞一下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只是他看着眼前的公子哥觉得有些眼熟,仿佛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就不用想了,商泽忆也没闲功夫在这瞎晃荡,便不管这个破口大骂的公子哥,他拍了拍被撞脏了的衣裳就准备走。
直接把眼前这名公子哥无视了。
他想走,对方却没想放他离开,眼前这位公子哥想来是跋扈惯了,总见的是卑躬屈膝的人,平日了撞了人也是对方战战兢兢的,今天少有的见着个不怕他的,居然还敢无视他,他顿时就感觉自己受了侮辱,跳起来拦住商泽忆叫道:“撞了你爹的车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今天您如果跪下向你爹求饶,你爹说不准会大发慈悲放了你。”
这个少年估摸十三四岁的样子,本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却开口一个你爹闭口一个你爹,气焰极其嚣张,商泽忆本不想惹事,可也不想平白无故多了个十几岁的爹,他当下立住不走了,皮笑肉不笑盯着公子哥问道:“这么想做我爹,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看出商泽忆是想出手教训这个公子哥,药王江在一旁提醒道:“不要给弄死了,不然惹出事来麻烦。”
“晓的了,我就打断他一条腿,跟当年揍许清印一样。”商泽忆做了个放心的手势,表示自己清楚尺度。
两人说话声音如常,没有故意躲着人,自然是被这个公子哥听到了。
自出生开始,他就从未被人像今天这般瞧不起过,眼前一大一小两个贱民居然敢当众商量如何打他,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公子哥顿时怒火中烧,满脑子都是弄死着两人,连商泽忆说的后半句都没听到。
要是他听到了,并且听进耳朵里了,他就会知道自己眼前面对的人是谁了,就会明白这才是祖宗,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毕竟商泽忆连前任商帝都敢杀,天下还有谁是他不敢杀的。
许清印现在当了宰相,当年他的那点事早就人尽皆知。他跛了的那条腿正是他年少荒唐时惹了商泽忆被他亲手打断的,也正是断了这条腿后,他痛定思痛改过自新,发奋图强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对于那些年少荒唐的少年郎,金楼的长辈们都喜欢用许清印的真人典故来开导他们,新创出的成语断腿成宰,说得就是许清印。
身在金楼,公子哥也没少被家中长辈念叨过,听许清印的故事听得耳朵都要长老茧了。
他知道许清印与商泽忆的渊源,却因为没听到商泽忆说的第二句话,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惹不起的商泽忆。
“给我把这两个小子打成残废。”公子哥一声吆喝,就有几十个仆人围了上来,摩拳擦掌等着一声令下就乱拳将商泽忆两人打成残废。
这些都是狗仗人势的东西,平日里没少祸害百姓,商泽忆动起手来也没有负担,不用等那个公子哥一声令下,他直接就出手,一人赏一爪,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的手骨尽数折断。
公子哥还没反应过来,从家中带出来的仆人就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事情还没完,商泽忆慢慢地走近,公子哥吓得连连后退,他转身要跑,却见到药王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身后,拦住了他的去路。
此情此景,就像回到了九年前商泽忆与药王江初识那样,两人没事就时常做做大侠,整整恶霸,肆意江湖。
这时候街上看热闹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个个都极为解气的样子,想来这个公子哥平日里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金楼的百姓竟没一人帮他说话的,
公子哥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商泽忆慢慢靠近。其实以商泽忆的修为,这么点路眼都不用眨眼就过去了,他故意选择一步步慢慢走,就是要通过距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心理压力,按俗话来说就是一点点吓死他。
前后无路,家中的仆人全都躺在地上哀嚎,公子哥此刻才知道自己的无力,他后退着将自己缩成一团,色厉胆薄地叫道:“你不要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王是当今圣人的皇叔,我是宁王世子商敬谦!”
商敬谦看出来对方是有些来头的人,但在商国内总是要怕商帝的吧,他急着喊出自己的身份想把对方唬住,几乎是叫破了音,发出了他这辈子发出的最大声音。
商泽忆闻言停住了脚步,原来是商敬谦啊,算起关系来还是他堂弟,怪不得有些眼熟,自己离开金楼时他应该才四岁吧,现在大了模样变了些,怪不得自己认不出来。
见商泽忆停住了脚步,商敬谦以为对方确实被自己的身份给吓到了,他立刻就得意起来,一改颓然的废物模仿,狐假虎威地叫嚣道:“我是当年圣上的堂弟,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让你全家死光。”
说着他扬手就想给他身后的药王江巴掌,商泽忆见状一个瞬身到他眼前,抓住他的手,目光冷冷道:“你想打他?”
本来因为商敬谦与自己的关系,商泽忆还准备放过他,毕竟是自己的堂弟,小儿无知,谁曾想他居然还敢行凶,对药王江动手,虽然药王江现在的修为没几个人能对他如何,但商泽忆还是如以前一样护着他。比起商敬谦这个不亲不熟的亲戚,药王江才是商泽忆真正的亲人,谁要动他,都会惹怒商泽忆。
商泽忆一脸的不善,商敬谦有些惧色,但仍不甘示弱道:“打他又如何,我不仅要打他,我还要杀你们全家。”
商敬谦满脸戾气,被商泽忆抓住一只手,抬起另外一只手就要煽商泽忆巴掌。
他的巴掌还没到,自己却已经被商泽忆煽得坐在了地上,商敬谦嘴角有血,捂着脸满眼不敢置信,他想不到对方居然真敢打他,他可是圣上的堂弟,流着商家的血脉,商国最尊贵的人。
“你一直说要杀我全家,我希望你能言出必行。”商泽忆阴沉着脸蹲下来靠近他,低声道。
“我爹叫商钦,我有个哥哥叫商泽睿,我叫商泽忆,在你杀我家之前,我会言出必行,先打断你的一条腿。”
商泽忆一字一句说完站起来,在商敬谦惊恐的目光中,一脚踩了下去。
这一脚要是踩准,商敬谦毫无意外就会跟许清印做对难兄难弟了。
围观的人皆是不敢置信,他们以为商泽忆打了几个商敬谦的仆人已经是好汉了,想不到他居然真敢打断商敬谦的腿,那可是皇帝的亲堂弟。
在惊呼声中商泽忆却踩空了,一道白色人影闪现,从商泽忆脚下救走了商敬谦,远远立于人群之外。
那道白色人影正是在半路中拦过商泽忆的白衣人。
他救了商敬谦之后神色自然,恭敬立着,似是等人。白衣之后,又有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来。
商泽忆眉头皱了起来。
“四皇弟,好久不见。”
另外那道白色身影缓缓走近,与商泽忆相对而立。
两张相似的脸,此刻表情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