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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纷争千日载,民间无非三春秋。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国灭来一国雄。
妙隐徽山岛无争,育子相教辨马骡。一方圣人驾鹤去,一方圣人入人间。
时光很快,子简在那徽山岛上陪伴娇妻,教导爱子,如此三年,倒也过得逍遥自在,但那外面,却战火纷飞,发生了诸多大事。
公元前479年,发生了两件大事。
这其一,陈国亡国,化为楚国一方疆域。
这其二,一代儒学大师孔子归天,享年73岁,葬于曲阜城北泗水之上(今日孔林所在地),还有一说法,孔子驾鹤西去,不知所终,留下衣塚。
子简初闻此消息,抱着子墨,牵手孔希人,摆上香案,静立银杏树下,面东而立,然后恭敬跪下,一家三人一起向东磕了三个头。复又站起身,转身向西,行了三礼。
公元前478年。
三月,吴越争霸,越军在笠泽(今吴江淞江入太湖一带)击败吴军,史称笠泽之战,这场战役乃是著名的江河进攻作战。涉战人物越王勾践,吴王夫差,也就是那卧薪尝胆故事的主人公。
六月,晋国召卫国卫庄公,卫庄公以国内未定推辞,晋国遂派赵鞅伐卫,幸得齐国相救。
十一月,卫庄公外出返回卫国,般师出奔。此前,卫庄公曾派人捣毁卫都附近的戎州,虐待工匠,还欲驱逐大夫石圃。待庄公返卫,石圃率戎州工匠暴动,将卫庄公围困于宫内。卫庄公逾墙出逃,摔断腿骨,被工匠杀死。卫庄公死后,卫人复立般师。十二月,齐军攻卫,立公子起为君,俘走般师。
公元前477年,倒算安静,未有大事发生。
这子简不断收集天下大事,像讲故事一般,讲给那子墨听,也不管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每每子墨听的兴奋咿咿呀呀的叫时,子简心中升起一阵满足感,向妻子希人显摆:“看,我们的子墨多么聪明,这么小就能听懂这些国之大事。”常常惹得希人一阵白眼回复。
待子墨能够自行抓取,自己爬动之时,子简又为其做了好多木制玩具,有那木人,木马,小车,还有一些叮叮当当的木铃铛,即便子墨随意一摔,将那玩具摔的四分五裂,可那子简又花费一番功夫或是重组或是重做,做的不亦乐乎,似乎他才是那玩具的玩家。
再待子墨能自己独立行走之时,子简又开始教其拳脚,锻体筑基。每天爷俩早上起来来到院中高大的银杏树下,嘿嘿哈哈的练拳,练得一身汗水,汗水浸湿的衣服脱掉扔给希人。
再那子墨能较清楚的说话时,子简搬出祖传的典籍,像那目夷编写的《子鱼法理》,《六艺》,以及《太公兵法》等等,由启蒙逐步开讲。那子墨却是天资聪慧,一经入门,几乎是只听一遍即可记住,且闻言知其意,令子简心中暗奇。
这一日,秋风吹过,天气渐寒,银杏叶变秋叶,风一吹,满地金黄,甚是美丽,子简正和希人坐在银杏树下,一起欣赏这美丽的秋景。小子墨也搬着一个自己的小板凳坐在父母前面,看着好看一点的银杏叶,就捡起来放到小板凳上,不一会儿,板凳上就放满了。噔噔噔,小子墨跑回屋,将那木人、木马一个个搬了出来,又自己去翻了母亲的针线盒,寻来一些线团,这子墨,将那一片片银杏叶,用线捆扎在木人身上,虽然叶子由于没有固定好会掉下来,可是子墨还是很认真的做着,一双小手又要放置树叶,又要捆线,如何忙的过来,一下叶子掉了,一下线又松了,两只小手忙的不亦乐乎,可却还是未能弄好。子墨拄着小手盯着木人,撅着小嘴,思考着什么,突然,他站起身来噔噔噔跑向一边的一颗松树下面,仔细寻找,却找到了一块树上流淌的松油寻来一根小木棍,搅了一块松油,再又跑回来,用那松油将叶子粘住,这下不用担心叶子掉下来了,而且还省了用线固定,不一会儿,一个金甲武士出现。这下寻到好玩的,顿时玩的不亦乐乎,那松油的难闻气味也未能阻挡。此时的子墨方才四岁,他怎么知道松油可粘住树叶呢?子简和希人默默的看着他。
看看时间,又到了学习功课的时候,子简叫住子墨,让其坐好,搬出竹简:“墨儿,今天给你讲你最喜欢听得历史兵法故事,《六韬》中‘文韬’第一篇‘文师’。首先,这《六韬》又称《太公六韬》、《太公兵法》,共六十篇,精彩的地方是它有很多关于战略和战术的描述,你可要好好听啊。”
听到父亲将给自己讲解兵法故事,子墨立马端坐好,点了点头“嗯。”
“文王将田,史编布卜曰:‘田于渭阳,将大得焉。非龙、非螭,非虎、非罴,兆得公侯。天遣汝师,以之佐昌,施及三王。’……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文王再拜曰:‘允哉,敢不受天之诏命乎!’乃载与俱归,立为师。”
子简现将整片读了一遍,正准备讲解,这时,那稳婆的丈夫祥哥推门走了进来:“呦,子简,在给子墨讲学呢?”
“哎,祥哥来了,快请坐。”子简站起来热情的招呼,希人也叫了声“祥哥,你先坐,我给你倒碗热水。”
“伯伯好。”子墨奶声奶气的叫道。
祥哥摸了摸子墨的头:“子墨真乖,你好好学,伯伯坐在边上也听听,好不好?”
“好。”
“子简,你继续讲,我就是没事过来串串门,闲溜达。”
“那行,祥哥,你先坐着,我讲完了,咱们再唠。”子简客气了一下,继续开讲,“这篇讲的意思是,我朝文王有一天准备去打猎,太史占卜说:‘您这次到渭河北岸打猎,将会得到巨大的收获,所获不是龙,不是螭,不是虎,也不是熊,而是要得到一位公候之才,他是上天赐给您的老师,辅佐您事业…’”
“父亲,那文王要得到公候是太公么?”
子简眼中一亮,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您刚才的话中有一段太公曰:‘缗微饵明,小鱼食之;缗调饵香,中鱼食之;缗隆重饵丰,大鱼食之。夫鱼食其饵,乃牵于缗;人食其禄,乃服于君。故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国,国可拔;以国取天下,天下可毕。呜呼!曼曼绵绵,其聚必散;嘿嘿昧昧,其光必远。微哉!圣人之德,诱乎独见。乐哉!圣人之虑,各归其次,而树敛焉。’,这不正是君主需要的公候之才么?”
子简听闻子墨背诵这一段,大吃一惊:“墨儿,有谁教过你这些么?”
“是啊。”子墨奶声奶气回道。
子简闻听抚抚胸口,自语道:“我就说么,你这么小怎么一下可能记住这么多。”然后又问子墨,“墨儿,告诉父亲,是谁教你的,是母亲么?”
“不是啊,母亲没教过我,不是你刚才教我的么?”
‘咔嚓!’子简屁股下的板凳四分五裂,一下子摔了个四仰八叉,子简未管自己的狼狈之像,一撑,站了起来,蹲在子墨前面,“墨儿,你是说我刚才教的,你能记住么?”
“是啊,父亲,你刚才怎么坐到地上去了?”子墨好奇的问,“屁股疼不疼啊?”
“不疼,不疼。”子简傻笑道,“墨儿,你还能记住其他的么?”
“记得住呀,不信,墨儿背给您听。文王将田,史编……”子墨从头将这篇‘文师’背了下来,一字不错,断句也没问题。
“那你知道什么意思么?”子简小心翼翼的问。
小子墨挠了挠头,有些难为的回道:“父亲,墨儿只能知道一点儿,有些句子不知道呀。”
“那哪里不知道,说给父亲听听。”子简都感觉自己的声音发颤了,那祥哥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和子简一样紧张的看着子墨,虽然祥哥也不能完全知道那篇文章的含义,但却看出了子墨的不一般。
“那太公在那钓鱼怎么还说自己不喜欢钓鱼,不喜欢他去钓鱼干嘛呀?”子墨好奇的问道,“还有好多墨儿不知道的,父亲,你给我讲讲吧。”
子简嘴里“嗯”了一声,随后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向着微子墓的方向磕了三头,“先祖护佑,我子姓家族竟出此天资,祖宗恩德,上天恩德啊,子简定倾全心抚养子墨成人,造福天下一方。也请先祖保佑子墨健康成长,无病无灾。”
刚烧好水的希人,正用壶提着水走出来,恰闻丈夫祈祷,也连忙跪在丈夫身边一起祈祷。
夫妇二人祈祷完站起身来相向而望,“墨儿就是我们的天地,我们一定要好好培养。”
人,是以希望为目的的活法,当看到希望之后,斗志昂扬,即使前方沟壑险阻,山峦横亘,遇沟填沟,遇山开山。
仰望苍天,子简挺直腰板,向天一拜低声道:“简望九天,上传三皇,下载五帝,虞夏商周,千年更迭,徽子先贤,传姓商汤,历经百世,有祖目夷,复及子简,子墨出世,天降异象,荧惑有异,今日读书,始知奇才,想我子姓,圣人孔丘,圣人老聃,相继相传,日后必验,再出一圣,苍天为鉴,苍天护道,子简拜之。”
这番说词说罢,就见那晴朗的天空,一道七彩闪电划过天空,“咔嚓”一声,响起惊雷,这声惊雷甚是奇怪,普通凡人未有听到,但那鸟兽似有灵犀一般,均转头朝向子简这个方向。
那小子墨正在看书简,突然一抬头眼前闪过一道七彩闪电,小小孩童心中好奇,起身跑到子简身边:“父亲,好晴朗的天,怎么突然打起闪电来了呀?而且有好几种颜色呢。”
子简含笑摸了摸子墨的小脑袋:“是么,那是七彩闪电,七彩闪电可不容易见到哦,那可是非常神奇的,传说中能见到七彩闪电的都是有大智慧的,普通人只能看到白色闪电哦。”
小子墨一听,将胸脯一挺:“父亲,这么说来,我也是有大智慧的啦,我长大后一定要做大智慧的人。”
三四岁的孩童,奶声奶气,这么一说,却是令人心中暗暗叫奇。那祥哥早已看呆,此刻方自醒悟,上前一把将子墨抱起,举得高高的,在原地转圈圈:“我们的小子墨太有志气了,又这等聪明,肯定是大智慧的人。”转了几圈,将子墨放了下来,蹲下身子,转头对子简说道,“等子墨再长大一些,我要让我们家的腾冲追随子墨,将来也有一番成就,光宗耀祖。”
原来这祥哥姓腾,乃是滕州土生土长的人,先祖却也是有身份的人,乃是原来腾国大王的一个分支,自腾国被合并后,就居于此地。腾家家道也已经没落,从原来的贵族阶层降落为平民阶层,平日里替官家送些材火为生,为人甚是和睦,祥嫂又是远近有名的产婆,谁家有产妇,祥嫂也愿主动上门帮着张罗一二,这祥哥祥嫂膝下两子,大的八岁,叫腾冲,小的六岁,叫腾飞,每日里玩泥巴掏鸟窝尽是淘气,也无读书。
那个年代,读书人极为罕见,家中藏书者寥寥无几,十里八乡能有一两个读书之人,那就是高人,就是先生了,像这子简家有藏书,自身又是渊博之人,因此也深受乡村之人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