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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么贵啊,怎么这陶丘城的客栈比那卫都的客栈还贵啊。”
“呵呵,那卫都虽为城都,但怎能和陶丘相比,这陶丘可是天下富庶的地方啊。”
“这,这,我得问问师父才行。”子墨吐了下舌头,返身去找赤松子。
“师父,这里的房费好贵,连那最下等的客房也要八钱,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不换了,不换了,就这家,去要下上等的客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番。”
“好吧。”子墨领命回到柜台前,向掌柜要了间上等客房。
将行李包裹放好后,师徒二人决定先出去转转,见一见这曹国旧都之风。
行走在街头,看着那熙熙攘攘的过往商人,再看看那琳琅满目的店面,其种类之多涵盖衣食住行用各个方面,小贩的叫卖声,客商的讨价声,热闹非凡,真是城与城不可比。但另有一发现却惊呆人眼,满街的店铺,?不论是卖布,还是卖酒,亦或是卖粮食、卖牲畜,都会看到几个相同之处,那就是“陶朱公”三个字。那“少伯”二字也是多有出现。
这陶朱公何许人也?生意做得如此广,涉及各个领域。师徒二人也是心中好奇。看来在这陶丘城也唯有那少伯能与其略争高下了,其他商家无一是其对手,绝对的垄断。
心中好奇,自会打听。
师徒二人来到一个卖酒的店前,赤松子向那店掌柜叫道:“掌柜的!请打一壶酒来!”
那掌柜的正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闻听有客买酒,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客官,您是要哪种酒?小店有三种酒卖,高粱酒、黍米酒,还有那果酒。”
“那就来高粱酒吧。”
“好嘞,高粱酒一壶!你提好!”那掌柜的麻利的打了一壶酒递给赤松子。
“掌柜的,我们乃是外地过来的,看到这城有个怪像,怎么好多店铺都是那陶朱公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赤松子提到陶朱公,那掌柜眼中顿显不忿之色:“这个陶朱公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去年间至此,来此之后,大肆购买了酒楼、客栈,后来又买了各色商铺,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哼!可这么一来,却是抢了我们好多生意,着实可恶!”
“哦?那难道地方官员不管么?”
“管?那地方官员倒是想管,可是管来管去,现在成了陶朱公的座上宾!”
“嗯!这人确实有本事。我也只是好奇问问,行了,不打扰您啦。”
离开那酒铺,又向前走去,走走停停,又来到一间粮铺,那粮铺挂着幌子“少伯粮庄”前,迈步走了进去。
那里面正有两个客商在与掌柜的讨价还价。
“掌柜的,这米,我可是从雎阳托人从王宫中弄来的,乃是上等好米,你得多加些价钱才是。”一个客商说道。
“掌柜的,我这米也不赖,乃是从而曲阜运来,那曲阜你可知道,那是孔子的家乡,出贤人的地方,而且又经过这么远的路程,你也得给我加些价格才是。”另外一个客商也说道。
听这两客商的意思,是这少伯粮庄想两个客商的货都要,那客商要起价。
却见那掌柜嘿嘿一笑,说道:“您二位应该也是经常往来这陶丘的,不满二位,这段时间不断有客商前来卖米,都是为赶这青黄不接之际赚个好价钱,可是我家老板说了,做生意不能为富不仁,此时正是那百姓艰苦之时,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要考虑百姓的艰难,故此定了一个价,陶丘城的粮价要保持平稳,这样一来,外来售粮的客商价格也只有压价,而不会涨价。”?这掌柜的看了二人一眼,“这还是看您二位的粮确实不错,才给了那么高的进价,否则还要低一些才是。您二位再琢磨一下,若是愿意,咱这就卸货,若是不愿,您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如何?”
“我们辛辛苦苦从那么远的地方运粮过来不就是为卖个好价么,可这还跟其他小城差不多,岂不是亏本的买卖,走,我去其他粮铺再看看,不信我就卖不出好价!”
“走!”
这二位一见价格谈不拢,这就转身要走。
“那好,二位慢走哎!”掌柜的礼貌性说了一句,看那二位快要走出大门,又补了一句,“另外再提醒二位一下,这陶丘城的粮铺都是一家的,去了其他家也是一样的,要想卖高价,那就得去别的城了!”
这后面的一句真是语出惊人,顿时将那二位客商给惊住了,张着大嘴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掌柜:“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问。”
两人面面相觑,惨然一笑:“看来我们的粮在这陶丘是没得赚了,这番亏大了呀!”二人一跺脚,“也罢,既然掌柜你这么说,想来是真的,我们也就不再浪费腿脚,那粮就亏本让给你吧!”
赤松子与子墨在一旁听的也是暗暗惊讶,这陶丘城粮铺也有三五家,挂的幌子要不是少伯,要不是陶朱公,再没有其他名字,按这掌柜的意思,也就是说少伯也就是陶朱公,陶朱公也就是少伯,再想想满城的各式挂满少伯、陶朱公的店铺,原来也只是迷惑外人的幌子罢了,根本上就是一家的。
这番一分析却是惊人,那陶朱公亦或是少伯,他的生意占据了陶丘城的八成,太恐怖了!
待那二位客商卖完粮食离去,赤松子走上前来,向那掌柜的一抱拳:“掌柜的,老夫这厢有礼了!”
“客气了,二位。看您二位进来这么久,也不提卖粮也不提买粮,莫非有其他事不成?”
“实不相瞒,我师徒二人云游至此,在那街上看到大小店铺多是挂以陶朱公或少伯之称,及至刚才您提到这二者本是一家,我等想知,您这老板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不知掌柜可否相告,也请掌柜放心我等无恶意。”
那个时代的人话语真实,既然说没有恶意,那别人就会当真,而不似现在的人,即便信誓旦旦,也当不得真。
掌柜的听了,笑着说道:“我看二位也不似不良之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我家主人,乃是楚国宛地(河南南阳)人,曾为越国大夫,尊号上范下蠡,字少伯。这陶朱公乃是主人的号。”
“范蠡?这名字怎么听的这么耳熟。”赤松子低声念到,“范蠡,勾践,越女,西施。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哈哈。”
那掌柜的诧异的看着赤松子:“老先生,您认识我家主人?”
“不曾见过,不过我曾听一小友谈及过他,是个人物!”赤松子笑着说道,“可否请掌柜代为通报下,就说故人计然长者来此,看他是否方便相见。”
那掌柜一听,这老者是主人故友的长辈,赶忙来到柜台外,施大礼:“不知老先生是主人的相识,这番告罪了,我这就去告知主人,请老先生和这位小哥上坐。”
又请下面的小厮递上茶水,方整理了下衣裳,疾步去那主人家。
此时那范蠡正煮着一壶茶,一边品茶,一边读者竹简,虽颌下长须,鬓角长发有些发白,略显清瘦,但整个人十分精神,二目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十分干练,沉稳,睿智的感觉。
那掌柜经门童通禀,小跑来到跟前,向范蠡施礼:“主人,薛平有事相禀!”
“且说来!”声音平和但自有一股威严。
“今日粮铺来了两位客人,一老一少,在此之前,还有两位粮商。”这掌柜的就将刚才所发生的讲述了一遍,完了之后补充道,“那老先生说是您的一位故友的长者。”
“哦?故友的长者,可有说哪位故友?”范蠡放下竹简,二目盯着掌柜问道。
“说是计然,而且还嘀咕了几个人的名字。”
“是老师的长者!”范蠡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难道是老子?可是师祖已多年不见,连老师也许久未成见其。快快说来,他都说了谁的名字?”
那掌柜连忙回道:“有主人的名字,还有越王勾践,越女,西施。”
“奇了怪,这老者竟还知道越女和西施,究竟是何人?”范蠡踱步徘徊了几趟,然后抬头对掌柜道,“速速带我去见他。”
跟随着粮铺掌柜来到粮铺,就见那一张客桌边坐着两人,一位老者,虽身穿麻布衣,但却犹如神王贵族一般,自有一股气势;一位少年,也穿麻布衣,微黑的面孔,五官菱角分明。都不认识。范蠡顿了一下,略作思索,紧接着快步上前,一抱拳,做了个揖,“在下范少伯,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赤松子放下茶杯,坐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范蠡,微笑着说道:“老夫赤松子是也。”
“赤松子?”范蠡脑海中快速搜寻以前见过或听闻的人物名称,都没有一个叫赤松子的,遂再次施礼,“恕少伯少见,不曾听说您的大名,适才听粮铺掌柜说,您是文子的长者?”
“正是,那文子曾向我请教了些知识,我看其有些悟性,遂点拨了一些。”赤松子道。
“请老先生恕在下无礼之问,少伯曾听文子说过,他的老师乃是老子,不知您与老子是何关系?”
“呵呵,非老夫托大,那老子也是我的晚辈。”
这么一说可不要紧,那范蠡可是大吃一惊,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那老子乃是周灵王时期出生的人物,距今已过百年,而这老者又说是老子的长者,那岂不是说这老者至少是百岁开外的年龄,是真?是假?是真,那这老者岂不是传说中的仙人。是假,那其此来有何目的?
范蠡心中犯了嘀咕,大脑快速转动。转头示意了下粮铺掌柜先退下,关上房门,范蠡再次抱拳,“老先生可有方法证明您既是文子的长辈也是老子的长辈?”
“呵呵,证明是老子的长辈,证了你也不知真假,还是说那文子吧。”赤松子笑着道,“文子收你为徒授你知识时,曾对你说过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荣乐。可有?”
那范蠡一听此话,顿时惊了一身冷汗。这确实是文子所说,一次偶然机会,范蠡遇见云游越国的文子计然,那文子比范蠡要小二十三岁,双方初一交流,范蠡就发现这文子虽外表貌似平庸、愚钝但实际博学多才,天文地理无所不通,谈话中善于从事物刚开始发生露出倪端时,就能知道事物的发展规律,知道别人的想法。范蠡为文子风采所拜服,遂拜其为师,学治国之道,当时自己已在越国为大夫,见文子如此学识渊博,想将其推荐给越王勾践,可文子却说那勾践“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荣乐。”若是非要推荐也可,自己只做一名小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