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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寒晓就一直拼命的往前跑。
崴了脚也不知道疼,停顿一下,继续往前跑。被枯树枝绊倒了,马上爬起来继续跑。
她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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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春天来得有点晚。有破土而出的小草,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望向远远的林梢,会隐约看到一片泛绿的鹅黄。
还没到清明,所以自然还没到农忙的季节。农村早上的树林子里,大地上都空无一人。
赵寒晓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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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
吴桐桐家里还在争吵着。吴妈妈态度斩钉截铁。
“妈!怎么就非得闹个你死我活的?那个六爷家二婶胡乱说的一句话,真的就比你儿子的幸福还重要吗?”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事!你不娶她,还会遇到别的好姑娘!可你娶了她,可能我们一家三口都得被她克死了!”
“有谁能证明晓晓姐的爸妈是因为她的命不好而出事的?拿出证据来!什么天煞孤星!都是封建迷信!都是胡说八道!我们这个地球也是个星球,都在这浩瀚宇宙里,哪有什么天煞孤星!”
“别跟我扯那些文学名词!从年前到过完年一直都相安无事的,怎么在她那住一晚上,回来就说要娶她?你们是不是睡一起了?”
“妈!”吴桐桐真的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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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完没完了?!”
吴桐桐爸爸忽然大喊一声,一抬手把饭桌掀了。随着盆碗噼里啪啦掉到地上的声音响起,吴桐桐母子两个都不出声了。
吴爸爸长出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根烟。
“你也是个当妈的,什么睡一起了,这话就冲儿子喊出来了!你还有个当妈的样吗?桐桐和晓晓从小一起长大的,又都是小年轻,相互喜欢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在不在一起的,咱商量着来,用得着你死我活的吗?还除非你死,你死吧!死了正好没人反对了!死了谁管你父母?竟说胡话!再说命相这种事,虽然从古至今就有算命的,但从1966年开始就破四旧了。咱就说鬼神这事,都说有鬼,你见过啊?”
“反正有人说见过。”
“谁?你找来我问问他,鬼是什么样的?胡说八道的你也信!咱就说九一八,日本人杀了多少中国人,尸横遍野,要是有鬼,还能让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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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爸爸平时话不多,也很少生气。今天这样把桌子一掀,又说了貌似很有道理的话,让吴妈妈一时间有点害怕,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忙着下地收拾摔一地的碗筷了。
“死老头子!脾气还见长了!这饭还没吃完呢!这碗筷不是钱买的啊!跟我讲破四旧,***还说过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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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桐看了看爸爸,心宽了很多。虽然妈妈这样反对,但爸爸好像不反对。这就好办多了,因为妈妈不管怎样还是怕爸爸的。想着心情不错地下地想下地帮他妈收拾。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拿过来一看是沈芳菲。她怎么给我打上电话了?
“喂?菲菲姐。”
“桐桐,你们到家了?”电话那边传来沈芳菲有点急切的声音。
“嗯,昨天晚上就到家了。”
“你们两个真是的!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昨天就一直等你们的信息,等到快半夜给晓晓发微信,她也没回我。我还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今天早上又发,还是没理我。打电话结果关机了。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吓死我了,还好你接电话了。”
听着沈芳菲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吴桐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昨天他们就顾着甜蜜了,根本没想到沈芳菲会这样担心。晓晓姐的电话忘充电了,肯定是没电自动关机了。他刚才和他妈吵吵,也没听见微信的声音。
“那个,晓晓姐电话应该是忘充电自动关机了。她还没起来,一会儿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哦,好。晓晓没事吧?”
“没事,别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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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桐挂了电话,就急忙下了地,穿上鞋就要出门。
“还没吃饭,又要过去啊?”吴妈妈还是有点不开心。
“这不菲菲姐刚才给晓晓姐打电话没人接嘛,我去告诉她一声。一会儿就回来,带我们两个人的饭。”吴桐桐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带你们两个人的?想得美!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呸!什么媳妇,我还没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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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桐走出屋门,却发现厨房通外面的门开着,
“咦?我是最后一个进屋的,我记得我关门了。没关严?”
也没多想,就又翻墙头跳到赵寒晓家院子去了。却发现大门开着。
“晓晓姐起来了?”
吴桐桐三步并作两步就跑进了屋子,看到被子都叠好了,可屋子里空无一人。手机还仍在炕上。
“去厕所了?”
吴桐桐想着就出了屋门,往旱厕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就喊了起来:“晓晓姐!”
没有回应。
“小笨蛋?你在里面吗?”吴桐桐站在旱厕外面,继续叫到。因为有了昨天的亲密,他自然而然的叫起了更甜蜜的称呼。可还是没人回应。
“小懒猪,再不出声,我进来了?”
可还是没有人回应。吴桐桐忍不住进了旱厕,赵寒晓不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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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桐从旱厕出来,又回到院子里。
“晓晓姐!晓晓姐!你在哪?”
还是没有人回应。吴桐桐翻遍了整个屋子,西屋里鱼还在游,小鸡还在欢快的追逐,可没有赵寒晓。吴桐桐跑出院子,胡同,树林子,一眼望去也根本没有赵寒晓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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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哪了?”
吴桐桐很奇怪,又莫名的有点慌。他顺着胡同跑了出去,跑到大道上。可大道上也空无一人。
“人怎么凭空消失了?”
吴桐桐真的有点慌了,赶紧又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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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晓晓姐不见了!”吴桐桐还没跑进屋就喊了出来。
“什么不见了?”吴妈妈刚才的气还没全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拿眼睛斜他。
“屋前房后,我都找遍了,没人。树林子我也看了,我还跑出胡同了,都没人!”
“是不是又走了?这孩子真没礼貌,一声不响的回来,都不跟他老姨说,还骗他老姨说是出差了。现在又一声不响地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白照顾她这么久了!”
“什么呀!门没锁,手机还在炕上扔着呢!人没了!”
“不是跟你闹着玩,藏哪里了吧。再好好找找,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吴爸爸皱着眉说到。
“啊!我再好好找找!”吴桐桐说着跑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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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消失了?不会被收回去了吧?这天煞孤星要是收回去可太好了,我也不用担心了。”吴妈妈嘟嘟囔囔的说着。
“放什么屁!好好一个孩子,这么可怜,往哪收?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我不是担心桐桐嘛!你怎么就一点不担心呢!万一被老二媳妇说中了呢!”
“说中了,我自认倒霉!那就说明还能投胎,下辈子桐桐投胎到个好人家,还是一条好汉!”
“呜哇!你这个死老头子,说的什么犊子话!”吴妈妈听到吴爸爸说的话后,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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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桐桐跑到赵寒晓院子里,又地毯式搜索一遍,却依然踪影全无。
“晓晓姐!你在哪啊?别闹了!快出来啊!”
依然无人应答。
吴桐桐傻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