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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静宸心里没来由一阵难过,对凌云的刻薄尖锐愤恨难平,狠狠瞪了他一眼,整理思络,支支吾吾道:“我……我现在叫云梦,以前叫乔静宸。”说完自己都觉得别扭,娇嫩的玉靥泛起一缕红潮。
凌云立即抓住话柄,喋喋道:“这是什么话理,现在是云梦,以前是乔静宸,那以后是什么?一个人难道可以随意性情大变?今天做张三,明天当李四,后天当钱五,也不怕性格分裂!”
“我有幸见过圣女乔静宸真容,她的风姿玉容不知比眼前这位俏丽几倍,都说天下女子最爱惜的就是容貌,试想哪位美女肯割舍天下女子为之妒嫉的绝世容颜,心甘情愿改头换面,沦落成一位相貌平庸的女子?除非她得了失心疯,自暴自弃。”
“桓掌门看她的神情像吗?那副楚楚动人的小家碧玉模样我见尤怜,衬上娇美精致的五官,传神至极,只有造物者的鬼斧神工才能创造出来,哪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所以她说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
桓咏宁定睛朝乔静宸看去,上上下下打量片刻,微微点头,大感英雄所见略同。
乔静宸一阵心慌,嗫嚅道:“我……我服用过‘心相丸’,所以……所以相貌发生彻头彻尾的改变,与之前容貌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对于“心相丸”凌云可不陌生,立即插科打诨道:“‘心相丸’乃‘幻形宗’的独门丹药,能够改变人的音容相貌,我也曾服用过一枚,极难达到玉简介绍的完美境界。”
“嗯,就算你彻头彻尾改头换面,可是你的人生阅历没有失去,几十年的性情更不可能说变就变。你说你身上还有哪一点像乔静宸,气质、神情、性格、举止皆没有一丝一毫粘上边,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乔静宸,你是在撒谎!你的话没有诚信,不可取!”
桓咏宁瞥了一眼凌云,又瞅了瞅乔静宸,见她青涩稚嫩玉靥满是委屈,心中不忍,柔声道:“这里没有人逼你,有话慢慢说,我为你做主。”
乔静宸轻咬朱唇,点点头应道:“嗯,谢谢桓掌门!是圣主要我服用‘心相丸’的,并下了一道旨意,要我忘记原来的身份和性格,完全融入现在的性情,做另一个自我,所以……所以我只能是这副神情。”
桓咏宁凝视她半晌,觉得她不像说谎,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感叹道:“‘心相丸’我虽有耳闻,却从未见识过,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神乎其神,即使亲眼所见,一时间也无法改变根深蒂固的意识。”
见桓咏宁意志松动,凌云暗恨红颜祸水,心中一急,胡编乱造道:“桓掌门休得听信她的谎言,情况是这样的,这位叫云梦的圣女为了修炼《太上忘情玄极经》,假冒未来圣主乔静宸的身份,对我威胁利诱,要我喜欢上她。”
“然而她不知我曾见过真正的乔静宸,识破她的小把戏后,对她的勾引色诱声色俱厉断然拒绝,并拂袖而去,可是……可是她恼羞成怒,对我又爱又恨,恨我不识抬举,对她降尊纡贵视若无睹;爱我洁身自好,能够视美色权贵于粪土。”
“担心身败名裂,她不惜一切代价一路尾随跟来,想要以时间换空间,采用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之计,潜移默化感化于我。但是,我看破她内心真实目的,不想被她玩弄,沦为她炼功的牺牲品……”
听着听着,乔静宸渐渐面色惨白,贝齿深陷朱唇,一缕血丝缓缓渗出兀自不觉,当听到被她玩弄的字眼,再也忍不住了,双目喷火,尖声叫道:“啊……不要说了!”
宛若河东狮吼震耳欲聋,凌云不禁打下寒颤,声音嘎然而止,偏过面颊,呆呆看着她暴走发飙的神情。
桓咏宁先是对凌云的污言碎语秀眉紧蹙,接着又对乔静宸的歇斯底里为之侧目,只觉事情复杂得难以置信。
顿了顿,乔静宸在两人如炬的目光下渐渐平息如潮涌动的怒火,强烈的羞惭之意油然而升,红霞腾飞双颊一直烧到耳根,迭忙低下螓首,呐声道:“我……我刚才失礼了,还请两位谅解,那个……那个……凌道友继续吧。”
凌云极不自然地扭动身躯,尴尬应道:“我……我没什么说的了,刚才言词刻薄尖锐些,请你不要介意。”
乔静宸毫不领情,缓缓抬起螓首,对他不予理睬,正眼不看,目光柔顺凝视桓咏宁道:“凌道友说得极对,现在的我仍旧有从前的人生阅历,所以我还记得桓掌门十年前受圣主一邀前往圣女崖,为我们传授音律知识,您的所授博大精深,弟子至今受益匪浅。”
桓咏宁奇道:“可是我不曾见过你呀?”
乔静宸莞尔一笑,道:“您忘了,当时我可不是这副模样,我可是您最出色的弟子,还有幸讨得一枚音律玉简,至今带在身上。”说着白光一现,一枚晶莹的玉简呈现玉手中,向前递了过去。
桓咏宁随手接过,定睛一看,上面刻着四个大字《琴意浅析》,不禁呵呵一笑,朗声道:“哈哈,正是我对你好学的奖赏,你真是乔静宸。”
顿了顿,凝视乔静宸片刻,轻叹一声,缓缓递回玉简,淡淡说道:“你们两位的身份现在已经确定,皆与我相识,看来必须管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了。”
凌云面色一变,于心中小声嘀咕道:“没想到她与桓咏宁也曾相识,而且关系比我要好,凭上次经验来看,桓咏宁重色轻友,看来这次大事不妙。”
果然,乔静宸接下来冰冷的语主令他大惊失色:“圣主嘱托于我的功法玉简就是凌道友身上,如果凌道友愿意证明自身的清白,不妨让我搜一下身,如果我没能搜出,甘愿冒逐出师门的风险把《太上忘情玄极经》默诵于你。”
凌云强行压下心中惊慌,大义凛然道:“士可杀不可辱,想要我让你搜身是万万不能,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这不是怯懦,这是对人格的尊重,人格!你懂吗?人活着是要有尊严的,你们可以笑话我,甚至辱骂我,却不能让我干有损人格尊严的事情。”
“如果你能拿我身上有所谓功法玉简的证据来,比如有第三人亲眼见证,或者拿此玉简身上会显示某种特殊迹象,令我心服口服,那我会尊重事实,心甘情愿让你们搜身。”
“如果没有,嘿嘿,恕难从命,我会为了捍卫人格尊严力拼到底,既使流尽身上最后一滴鲜血也在所不惜。”
一番义正词严说得两人面面相觑,对望一眼,均感束手无策。
乔静宸面色稍霁,柔声道:“既然凌道友如此洁身自好,那我也不勉强,只希望凌道友陪我一同前往圣女崖,请圣女定夺。”
凌云只觉身上一轻,洒然一笑,耸耸肩道:“对不起,我俗事缠身,暂时没有功夫陪你走这一遭,如真有必要,就等我从顾渚山区回来时,再前往圣女崖聆听圣主的教诲。”
乔静宸轻叹一声,幽幽道:“凌道友相貌堂堂,可心胸却如此狭隘,难道圣女崖是龙潭虎穴让你忘而却步。告诉你吧,只要到了圣女崖,即使你心中有再大的困苦,圣主都能为你解决,包括你修炼《固若金汤》随之而来的问题。”
凌云轻笑一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心中没有困苦,根本不需多此一举,更不用劳烦圣主为一位小小人物伤神费心。”
顿了顿,凌云信口雌黄道:“凭圣主深不可测的大智大慧,世间有什么事情逃过她的预料,你们这是自寻烦脑,没事生事。”
此言一出,宛若惊醒梦中人,结合圣主下山前的交待,以及这一路莫明其妙的际遇,乔静宸心神恍惚,将信将疑起来,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渐渐地,气氛凝滞沉闷,凌云双手负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打定主意,死皮赖脸也好,厚颜无耻也罢,耍泼耍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俄而,桓咏宁朗笑道:“圣主心系黎民疾苦,不可能羁绊于琐碎之事,皆要料事如神。既然我说过这事管定了,就有办法让真相大白。”
“咯噔”一声,凌云心中轻颤,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不知桓掌门有何妙法,令我能摆脱她的纠缠,洗脱身上的罪名,我愿意细细聆听。”
乔静宸喜形于色,乌黑的大眼睛攸亮,汪汪地凝视桓咏宁,静静等候福音的降临。
桓咏宁含笑问道:“刚才你二人舍命相拼可是为了一分高下,以胜败论英雄?”
乔静宸优雅地点头,凌云则轻声应道:“正是!”
桓咏宁继续道:“近来我琴技大进,用法力弹奏旋律可以使人陷入幽幽梦境,并且能撩人心弦,令其精神恍惚,发出梦中呓语,把深埋于心的压抑感抒发出来,道出事实真相。”
“据此,我想请两位聆听一曲《云山梦语》,如果凌道友不由自主道出这几天来想说又不敢说的事情,证据确凿,就让……让她搜一下身;如果她也道出心声,且与事实不符,就不能纠缠凌道友不放,让凌道友自由去留,两位觉得如何?”
乔静宸喜不自禁,展颜一笑,嫣然道:“弟子愿遵从桓掌门的教诲。”
凌云心中忐忑不安,环顾左右,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知晓桓咏宁在音律道法上实乃天下第一人,而且“天音门”镇宗功法《天籁心经》确有惑人神志的妙用,凭自己半调子水平,很难与之相抗。
见凌云沉默不语,桓咏宁稍显不快,轻声喝道:“怎么凌道友心虚了,刚才正义凛然的神气到哪去了?”
凌云正想着:“不知那《寂籁诀》在危难之际能否力挽狂澜,救我于水火?对了,在‘落星门’破解的《音波诀》,对声音的功击形态做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不知能否寻出解脱之法?还有那《流云披霞诀》能够阻隔朱福来如雷般鼾声,会否对音律功击同样有效?”
想着,猛然被桓咏宁的轻喝惊醒,连忙抬起头,瞧他从容神色,知道躲不过这一劫,于是把心一横,朗声道:“桓掌门既然对自己的音律攻击信心满满,定要横加干涉,凌云恭敬不如从命。”
顿了顿,提高声调道:“不过,既然无端承受您的攻击,凌云愿意加上一个彩头,如果我承受住您的音律攻击,没有发出任何梦中呓语,说明我乃可造之才,就请桓掌门赏赐《天籁心经》,让我在音律道法世界行得更远,如何?”
没想凌云会反将一军,桓咏宁微微愣神,接着“哈哈”一笑,道:“年青人果然胆色过人,好!就如你所愿,如果你能承受住音波攻击,没有出声,我就赐你《天籁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