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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宇与陆晓白谈到了林若夕。这是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特别是陆晓白。但是,陆晓白与林若夕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他对她的情况自然是不太了解,而冯天宇与她同在一个学校读书,应该经常见面,他对她的情况肯定知道多些。
冯天宇开始讲他与林若夕是如何结识的,以及结识后发生的一些趣事。
他说,虽然他们同在一所学校读了一年多的书,但是真正交往却是在他们读高二的时候。那天正值学校举办二十周年的校庆活动,老师与学生都共同参与了这次活动,活动内容丰富多彩,有唱歌、跳舞、讲小品、表演哑剧、朗诵诗歌散文等。
那次校庆活动,他与同班同学拿出来参赛的作品是自编的小品《智擒疑犯》。他们作为班里选拔出来的参赛代表,老师与同学们自然是对他们寄以厚望,希望他们的演技在舞台上得到出色的发挥,并一举夺冠。
在《智擒疑犯》剧情里,他扮演的角色是按摩师,一位同学扮演的是疑犯,还有一位同学扮演的是警官。故事情节是这样的:一天,按摩店里来了一位民警,民警拿出一张通缉犯人的告示给按摩师看,告诉他如果看见告示上的这位通缉犯,就打报警电话。警察刚走,按摩店里就走进来一位戴墨镜的表情痛苦的顾客,要求按摩师给他做后脖颈按摩,按摩师一看,这位顾客的肖像与告示上通缉的犯人的相貌十分相似。按摩师想当场把犯罪嫌疑人制服,于是在为犯罪嫌疑人做推拿服务的时候,按摩师就举起手掌用力砍向他的颈部,试图把他弄晕。可是吃痛的犯罪嫌疑人不但没有被弄晕,反而起了疑心,抓住按摩师就打。按摩师急中生智,说他这是独特的“冯氏疗法”,保证他接受他的推拿后痛苦马上缓解。疑犯相信了他说的话,但是他告诉按摩师自己有暴力倾向,他怕按摩师在实施“冯氏疗法”的时候他又会忍不住打人。按摩师说他有办法,就是要把疑犯的手拴在按摩床的床柱上,这样他就无法施暴了。就在按摩师把疑犯的手栓住了时,疑犯突然看到掉在地上的通缉自己的告示,他被吓得浑身发抖,并告诉按摩师自己不接受“冯氏疗法”了,要求他为自己松绑。按摩师当然不会听他的,并告诉疑犯自己就是要把他控制住交给警察。就在这时候,先前出去的那个警察折了回来,说是口渴了来找水喝的。结果,疑犯被警察带走。
由于他们在彩排阶段就做足了工夫,所以表演起来得心应手,台下的观众被夸张的剧情、滑稽风趣的语言和动作逗得前仰后合,开心不已。
他一开始对自己与同学联袂的表演是很有信心的,因为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以为会在这次比赛中夺魁,不料接下来另外一个演员出场,把整个活动推向了高潮,他渐渐失去了信心。这位表演者就是万人瞩目的校花林若夕。
在他就读的那所高中学校,没有一个人不认识林若夕的,因为她长得十分漂亮,她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众人的眼球,这次登台表演,观众都十分期待。
林若夕一出场,就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堪比明星阵容。只见身材高挑的她穿着合身得体的漂亮白裙,不疾不徐地朝舞台上走去,好像一只美丽优雅的天鹅,又像一朵漂浮不定的流云。她走到舞台中央,先向观众鞠一个躬,然后在悦耳的音乐伴奏下,她轻舒云手,款款起舞。她的舞姿是那样轻盈、灵巧,富有张力,无论是面部表情瞬间的变化,还是舞姿的舒展和收束,都恰到好处,仪态万方。
林若夕精彩绝伦的表演得到评委一致好评,并给出了高分。林若夕夺冠。
《智擒疑犯》获得第二名。冯天宇有些失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演技与林若夕的演技相比要稍逊一筹。
活动结束时,已是下午五点钟。冯天宇看到单独站在操场旁边的林若夕,他迎上去笑着说:“你技压群芳,不让人钦佩都难!”
林若夕淡淡一笑,给人有点冷若冰霜的感觉,她说道:“过奖;你的表演也不错呀,我都笑了。”
“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你的表演更赏心悦目。”冯天宇顿一顿,鼓起勇气说,“我想请你吃饭,可否赏脸?”
林若夕眉毛一挑,惊讶地说:“咱们从来没有过交情,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并且,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唐突?”
冯天宇内心越发慌乱,忙说:“你是不是认为我另有企图?”
“这个嘛,我倒没想过。”林若夕认真地说。
“那就好了嘛。走吧!别犹犹豫豫的。”
林若夕面现难色,过了两秒才问:“我能不能叫另外同学跟着去?”
“可以啊,人多热闹嘛!你准备叫谁?”
“杨婷婷,认识不?”
“不认识,我只认识你。”
“油嘴滑舌。”林若夕瞪了他一眼。
“你看我像油嘴滑舌的人吗?”
“谁知道——哎,她从教室出来了。喂!婷婷,来这里!”林若夕一边招手一边叫喊。
杨婷婷应了一声,立即朝这边跑过来,只见她胖墩墩的,跑起来全身的赘肉上下颤动着,她来到林若夕的面前,有些气喘,把额前的一绺头发别在耳朵上,问道:“若夕,你叫我干什么?”
“有人请我们吃饭,你开心不?”
“好啊好啊!”杨婷婷看了一眼冯天宇,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美滋滋地说:“我想吃红烧肉,想起来就流口水。”
林若夕揶揄道:“瞧你这臃肿的身体,还吃啊!当心没男生喜欢你,那样就惨了。”
杨婷婷扮了一个鬼脸,嘿嘿地笑,她说:“美食排第一,风花雪月排第二。”
饭桌上,杨婷婷表现出一副凶狠的吃相,只见她把油腻腻的肥肉夹起来一块接一块往嘴里送,好像八辈子没吃过红烧肉似的,她大赞道:“好吃,真好吃!”
冯天宇忍不住笑,说道:“不怕胖就尽管吃。”
林若夕吃东西细吞慢咽,而且不喜欢吃特别油腻的食物,与杨婷婷狼吞虎咽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杨婷婷一边咀嚼食物一边说:“若夕,我今天可是沾你的光了,要是下次还有人请客,千万记得叫我啊,菜还由我来点。”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眼里出现诡异的笑意,她把食物用力一吞,头一偏,看着冯天宇,像审讯犯人似的问:“你老实说,你请咱们学校的林美人吃饭,是不是想打人家主意啊?”
冯天宇脸刷一下红了,慌忙解释:“我....我只想和她交朋友,没你说的那种事情....”
林若夕也一脸尴尬,她生气地斥责杨婷婷:“你净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还是中学生,都以学习为重,怎么可能想那种事呢?”
冯天宇附和道:“就是嘛,乌鸦嘴!”
“我夹菜堵住自己的嘴行了吧。”杨婷婷连夹两块肥肉放进嘴里,大快朵颐。
冯天宇突然明白杨婷婷为什么会胖成这样了。
杨婷婷的确是乌鸦嘴,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是在提醒冯天宇似的说:“其实若夕这个人呀,一般的男同学她是不会和他来往的,别说追求她了,我说呀,咱们学校里想一亲她芳泽的男同学估计有一个连队那么多,可是她呢,连正眼都不看那些同学一下,所以我还是奉劝那些暗恋她的人趁早放弃幻想吧。”
冯天宇的脸又一热,他曾听其他同学说过林若夕像一个冰冷公主,许多男同学想接近她,和她套近乎,可她不理睬别人,弄得那些同学没吃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杨婷婷接着说:“今天若夕答应跟你出来吃饭是她特别高兴,要是往常呀,我估计她是不会答应的。”
“杨婷婷,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林若夕斥责。
“我打住,真打住!”杨婷婷翘了一下嘴。
杨婷婷撑饱后,一边用牙签挑牙缝,一边问道:“若夕,你这个星期天有没有空?”
林若夕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揩了揩嘴说:“怎么,是不是又想叫我跟你去乡下,看望你慈眉善目的奶奶?”
杨婷婷打了一个饱嗝说:“不是去看奶奶,是别人约我去玩,我一个人赴约感到挺别扭的,所以想把你叫上。”
“有什么别扭的,别人又不是老虎,难道别人还把你吃了不成?”林若夕没有仔细想,随口而说。
“那倒不会。情况是这样的,别人邀请我时,我一激动就犯迷糊,一犯迷糊就答应了人家,可是事后想又觉得不妥,可是人家态度又那么诚恳,我不忍心放人家鸽子,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所以只好求助你了。佛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陪陪我,拜托拜托!”话虽如此说,可是她的脸上却出现喜悦的神色。
“看你像上刀山似的,有那么严重吗?”林若夕连续眨了两下妩媚的丹凤眼,身子朝杨婷婷坐的方向倾斜,好奇地问:“哎,是咱们学校的哪个男生?”
“不是同学;是在溜冰场认识的,那男生长得可帅气了。”杨婷婷的脸上荡漾起幸福的微笑。
“啊,在那种地方认识的!会不会是社会不良少年?你不怕他使坏吗?”林若夕担心地提醒。
“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杨婷婷急了,“若夕,我说你真不够意思!别人叫你出来吃饭,你不好意思拒绝,就找我救驾,我很仗义,毫不犹豫答应了你;可是你呢,当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时,我请你和我一道好有个说话的,你却和我耍起了太极,你到底去不去嘛?”
林若夕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犹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有些生气地说:“你和别人约会,怎么扯到我身上来啦!好啦,我去就是。”
“谢谢,谢谢!”杨婷婷的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她把目光投向冯天宇:“哎,要不冯按摩师也跟着去吧?”
冯天宇知道她这是把小品《智擒疑犯》里的按摩师的绰号套在了自己的头上,他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开玩笑:“好啊——如果杨小姐想按摩,就尽管吩咐,我随时随地为你服务。”
“去去去!就你那笨拙的样子,给别人擦皮鞋别人也嫌弃呢。”
杨婷婷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笑,林若夕也抿嘴而笑,冯天宇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