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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蛛(1)
“我不知道,我只听说这种蜘蛛咬上人的身子,就是一辈子的事,它会一直不断的释放出血毒,然后吸宿主的血,只有用主人的丹药控制他,看来,邹潜那厮,是我们太低估他了,我一直以为是织娘不愿与我们相认,没想到……”伯桑道。
“我去将那厮抓来,管他什么流光镜喋血蛛,不杀这奸贼,吾心难安!”伯婴怒道。
“我随你去!”阿兰附和道。伯婴点点头,只听诡影道:“慢着!”
“别拦着我!若是像你们一直犹豫不决摇摆不定,这事可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你怕他们身后的靠山,我可不怕。”伯婴赌气道,只见她拉着阿兰的手,二人化成一道光,一闪而过,诡影见叫不住他们,回过头来问伯桑:“这可该如何是好?”
“诡影,我此生,就是因为当年天水榭,因酒醉丛恿共工怒撞不周山,而背负罪名。从此行事太过谨慎小心,我可以为了织娘,万劫不复,可是我没有想过,失去了龙身之后,竟无半点保护她的能力,现在就连救她,都要你们出面,实在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窝囊。”伯桑道,诡影本想安慰几句,伯桑又道:“诡影,带我去朱砂行宫。”
“你……你要做什么?”诡影吃惊道。
“这世间若是还有谁能与西王母相较高低,也只有她了。既然,知道他们背后的靠山是西王母的使者,但凭我等之力,就算摆平了这个使者,只要西王母没能达成所愿,她便会再派人来。我实在是想不通,西王母究竟是为了什么要与我作对。”伯桑说罢,闭上了双眼,脑中满是疑问,得不到答案。
再说伯婴阿兰二人,她二人来到无名寨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二人趴在邹潜房间外,阿兰低声问伯婴:“伯姑娘可带有武器?”
伯婴一伸左手,十只黑色的长甲从指头上伸了出来,伯婴反问阿兰,阿兰掏出朱砂送给阿兰的一双短银钩,道:“我还从没使过这东西,现在,就开开眼。”二人心照不宣,正欲破窗而入,二人的肩膀就被一双大掌拖了回来,那大掌捂着他们的嘴,将他们拖到了僻静处,伯婴一挣脱,只见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善豹,善豹道:“不可鲁莽,你们可知,四哥为了提防你们,在屋子里装了多少机关消息么?”
“那如何是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伯婴怒道。
清风别恨嫏桥一梦
喋血蛛(2)
伯婴和阿兰似乎是从梦中醒来,在一片漆黑之中,伯婴开始了恐慌,此时她脑内第一个闪现的是那个白衣飘飘的诡婧,那一瞬间的感觉却不是害怕,好似诡婧是跟救命稻草,她拼命的想抓紧。
“伯婴!”阿兰叫道。随即伯婴闻声望去,只看见有人点起了一簇烛火,原来是阿兰点起的,阿兰道:“你能看得见么?”阿兰见伯婴呆若木鸡,坐在原地,阿兰用手在伯婴面前晃了晃,伯婴眼睛垂下来,道:“我看得不甚清楚,我的双眼曾经遭受过重创,所以……”
“哎,看来,你也有过心酸过往,我也是,我还想着杀了那昏君报仇呢。可是咱们现在被关在这黑洞洞的地方,也不知道何时能出去!”阿兰叹道,低头一看,二人双手双脚被铁链拴着,动弹不得。此时就听门外似乎有铁栓启动的声音,二人警惕起来,阿兰吹灭烛火,抱着伯婴假寐过去。
就听讲一个男声远远传来:“其中一个,是那伯桑的女儿?那另一个呢?”
一个尖锐似男似女的声音答道:“回禀公子,另外一个没见过,一副山妖打扮,看不出什么身份。”
“待我去看看究竟是何来历。现在时候差不离了,那妖婆应该也坐不住了才是。”男声道。那个尖锐的声音殷勤道:“是是是。”
伯婴在阿兰耳边道:“那不男不女的声音是龙啸勇。”
话音刚落,就听讲铁门被打开,一阵光照进来,紧闭的双眼被刺痛微微皱眉。只听见龙啸勇道:“来呀,将这两个妖女泼醒!”
几个小妖从那二人身后涌出,手里拿着瓢,瓢里有水,正冲二人面首泼来,二人在一阵凉意中惊醒。阿兰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而一个纤瘦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站在阴影里,看不清容貌。阿兰扶着伯婴,伯婴道:“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你是伯婴?伯桑的女儿?”那个站在阴影里的男人道。
“不错,正是,我此番来,是救我干娘而来。之前,你们索我干娘要挟我爹,以我爹,要挟琼光人鱼,此事,实乃下作,现在,又想作甚?我爹已经是个没有法力的凡人,对你们已经没有丝毫用处了,你们还想做什么?”伯婴怒道。
“有意思,伯婴?名讳与我相同,你放心,我的目的,不是你爹,更不是你干娘。待我大事一了,自然会放了你干娘。”男子道。此时龙啸勇低声道:“公子,那女人可是四弟……”
“不必多言,偷来的情感久不了,他若是真有心,也不会用那女子做饵引大鱼上钩。对了,伯婴,你身边的姑娘是谁?”男人道。
阿兰看看那厮,道:“我既是乔装而来,自然是不会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
“她是司云君袁厌崖的妹妹,袁厌青。”伯婴谎道,看了阿兰一眼,阿兰点头意会,伯婴又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有言在先,若是他朝让我等得出生天,定然不会绕过你等龌龊之辈。”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我看你找死!”龙啸勇说罢想教训伯婴,伯婴虽然看不清楚,可是耳朵灵得很,听到龙啸勇那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感觉到他要动作,虽然身上拴着铁链,可是还是一个闪身躲过了龙啸勇的袭击,左掌黑甲骤然伸出,正要回击之时,就见那神秘的男人眼疾手快将龙啸勇拖回了身边,男人道:“好毒的一双利爪!”
“我不但是青背苍龙伯桑的女儿,更是西方教燃灯老祖的徒弟,这双利爪,是老祖亲传,你要不要过来试试?”男人闻听,有些吃惊,随即斥责龙啸勇道:“若你再敢肆意妄为,狗命丧了,也怨不得我!”
即便如此,龙啸勇的肩膀的衣服已经被伯婴的利爪撕破两个口子,肉皮似乎有一些擦损,男人似乎有些不高兴,道:“二位姑娘就好好在此安歇吧,我会派人好生照料着,等婴大事一了,自然会叫尔等一家团聚,毫发无损。”
说罢,扯着龙啸勇就走了。地牢里只留下了一个火把,伯婴直到那群人没了声响才气馁了下来,阿兰道:“你真厉害,那利爪是什么?”
伯婴一脸不悦,道:“那是我师傅传给我的防身利器,集聚世间凶恶而成,可是我这几年日子过得□□逸,甚少用过,而且敌暗我明,若是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能打得过他。”
阿兰闻听,也有些气馁,从腰间掏出一对短银钩,道:“我也是啊,临来了,师傅才将这法宝传授给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用,倒也奇怪了,你的黑甲是可以缩回去的,他们拿不走也就罢了,为何我这银钩明明放在腰间,他们却还放任这银钩在我身畔?”伯婴接过那双银钩,端详起来,银钩长约一尺半,纯钢镀银打造,在黑暗里闪耀夺目,只听阿兰道:“师傅平日里看起来很凶,其实,她也是性情中人。我知道你们对我师傅有些偏见,可是这次师傅是站在你们这边的,还请,还请你们对我师傅放下成见。”
伯婴此时哪里听得进阿兰说什么,此时伯婴似乎发现了什么,道:“你快来看,这是什么?这里有一行小字。”
阿兰伸头过去,看到在手柄处,很不显眼的地方,有一行极小的字,又听伯婴道:“我眼神不好,你来看看!”说罢将银钩递给阿兰,阿兰走到火把下,对着光,挤着眉头,勉强能看见几个小字:天姥圣尊月婆童姥钩。
“你师傅可有说着银钩有什么厉害?”伯婴问。阿兰摇摇头,道:“临危受命,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师傅只说了这离魂帕的用处,倒没说着银钩。”
伯婴道:“他们也真是蠢,咱们的厉害他们又怎会知道,区区铁链,就想栓得住咱们么!”说罢,伯婴就想发力,扯断铁链,可是用尽了力气,铁链安然无恙。阿兰道:“用这银钩试试。”说罢,阿兰手持银钩,直劈下去,铁链应声而断。伯婴大喜:“这果然是好宝贝!”说罢,二人除去了身上的铁链,二人拿起火把,走到那扇门前,阿兰初见银钩厉害激动得很,正想多试几下,果不其然,不费吹灰之力,那门闩被阿兰斩成两截。还想着或许外面有人把守,兴许要厮杀一阵,从地牢里出来,却是连半个人也没有,二人正打算杀出去的时候,却看到外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就在几个时辰前,朱砂决定帮伯桑救出织娘,清理门户的时候,伯桑那时才知道,原来伯婴被邹潜关在了地牢之内,诡影急了,二话不说就想去救伯婴,伯桑却道:“听闻,袁厌崖已经回来了,想办法通知袁厌崖,伯婴有难,叫他相助。”诡影有些纳闷不解,因为就连诡影自己都从未听闻过袁厌崖这号人物,看伯桑如此看中,伯桑似乎看出了诡影的心思,接着又道:“那小子身份我日后再告诉你,只是现在,我们需要他。”
诡影点点头,随即就想去找他,朱砂看见,随即拿起一把羽扇,凌空抛去,那羽扇化作一只长尾白鸽,直冲窗外飞去。朱砂道:“时不我待,不用等着谁,师弟接到我授命之后自然会去与我汇合,我们这就走吧。”朱砂说罢,在带着面具的脸上,又蒙了一层纱,一行人走到屋外,然后脚下生云,升天而去。
善豹指引着朱砂,在前头带路,朱砂站在首位,三途跟在朱砂身后,伯桑诡影跟在三途身后,几人度过黄河,越过几个山头,转眼就来到了无名寨。
寨子里没有丝毫异动,觉察不出定点异变,善豹道:“娘娘,小妖来时被那半脸黑衣女子拦住了去路,按理,他们理应察觉了才是。”
“咒月那丫头,从不相信任何人,就算她和西王母使者沆瀣一气,也不会全然听命与他们,想必,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又或者,里面有什么更厉害的对手在等着我呢?善豹,你是这寨子的主人,看在你的份上,我不会动这寨子分毫,只是你收留的那些人,我就留之不得了,我此次前来,一来清理门户,二来揪出西王母使者,三……救出织娘。”朱砂看了看伯桑,伯桑颔首示谢。
就在这时,听到远处传来袁厌崖的声音,诡影抬头,见袁厌崖身后跟着一个用纱巾裹着头的女子,诡影思索之间,袁厌崖已经来到近前,只看见袁厌崖径直走到朱砂跟前,道:“师姐,你此番可是想清楚了?”朱砂道:“我知道伯婴是你好友,现在伯婴和我徒儿苍兰蒙难,被邹潜抓住,你可否……”
“师姐放心,伯婴之事我会全力解决。”袁厌崖道。此时诡影看着袁厌崖的样子,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才知道原来袁厌崖是朱砂的师弟,伯桑对袁厌崖敬畏有加,知道来头不小,偏偏对伯婴之事如此挂心,心里不免吃味起来。想着想着,面上不悦带了出来。只听伯桑道:“诡影,你随袁厌崖一同去。”听伯桑如此说,诡影心里更是不服,可是现在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他使性子,诡影只嗯了一声,袁厌崖走到诡影身边,两拨人分散行事。
此时袁厌崖身边的女又走到伯桑身边,伯桑看到女又垂头不语,伯桑几乎快要认不出女又的样子,良久,只听见女又小声道:“大哥,又儿临近涅槃,法力渐失,恐帮不上大哥什么,只是,又儿放不下大哥与阿婴,望大哥不要嫌弃。”伯桑见女又此时如此这般,也是感慨万千,道:“多谢又儿,大哥得你一心足矣。”一旁的三途撇见了女又此举,不做声。
朱砂此时身畔无人使唤,甚是不惯,走上台阶之时想搭着人手,此时却无人搀扶,不禁有些失落。三途看见,递上了手背,此一举,被一旁的女又看到,着实费解,伯桑已是无可奈何,而朱砂也觉得甚是惊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伯桑女又二人没什么反应,道:“善豹,来扶着我!”随即没有搭过三途的手背,只见善豹也算是谦卑,弓着腰,在自己手上垫着一块白布,朱砂扶着善豹,拾阶而上。善豹道:“小妖的寨子在这低洼深谷之内,寨子健在深谷高处,台阶之上方是寨门,望娘娘不要嫌弃。”
“行了,带我去织娘之所即可。”朱砂道。
走近寨子,善豹不禁有些奇怪,只听三途道:“这山寨怎么连个人影妖影也没见着?”善豹也称怪。
朱砂抬头望去,看到山寨好似在一个地窟之内,两旁是齐平的高山。朱砂问道:“若是发了山洪,你这寨子岂不是被困于泥沼之底?”朱砂此时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说罢,朱砂在善豹的引领之下,来到了织娘的住处,似乎织娘住的那个庭院是寨子中最高处,前头有好几处台阶。善豹指着第一级,道:“上次,两位来救那女子的侠士,就是在此处,被紫光灼伤。”
朱砂道:“昆仑有镜,名曰流光。五彩之中紫光极盛,能将西王母宫笼罩其中,不请自来者,会在紫光之中化为脓水。现在有人用流光镜护住织娘,也不知因何故,那人是冲你而来么?伯桑?”朱砂也在踌躇,她不知道西王母此举是何用意,就连朱砂都觉得,伯桑此时已经是个堕神,已经毫无用处,何苦大费苦心去算计这样一个凡人。
“我不知道,我也觉得蹊跷得很。”伯桑道。朱砂抬头看着那高矗的庭院,眼前的几十级台阶。伸出了手,就看到眼前一道紫光耀眼,三途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