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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玥张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纳兰初,见她似乎并不是玩笑,心里越发疑惑她的大胆。
然心虽疑,面上却不显,他只不确定般问道:“你要上?”
纳兰初点头,只听孟玥斥道:“胡说,男女之事,自是男上。你一个姑娘家,怎会懂得?”
纳兰初立刻不依,“你刚说凡事让着我,瞧,才几秒就变了,说好的依我呢。”
孟玥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道:“也罢,让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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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纳兰初躺在床上死活不起,店小二送来早膳,孟玥叫了几次,纳兰初却仍旧不起。
厚重的棉被盖住纳兰初的头,想起昨夜之事,纳兰初羞得不行。
太臊人了。
昨夜,她本意在上,然两人脱了衣,她按照小说里描述的场景开始亲孟玥的身,孟玥也有所回应。
两人就此缠绵半晌,一切正常……
直至……关键时候,到底是没有经验,纳兰初却忘记后续应该怎么做了。
于是,便劳烦孟玥同学翻身立于她上,进行后面之事……
虽说她除了最初的疼痛,后来也舒服得不要不要的,然她早之前说的在上,最后却是让孟玥找回了场子。
想起昨夜孟玥那声轻笑,纳兰初就止不住咬牙。他说“初儿,待你经了情事,我便让你在上。”
这是不是藐视?这就是藐视。
更让她咬牙的是,这厮见叫她不起,也不知道哄哄她,竟开始一人独食。
好似她昨晚不累是的。额,虽然,昨夜他更累。
想了想,纳兰初决定还是不要因羞涩而饿了肚子。她掀开棉被,穿上衣服,几步走到他眼前。
“起了。”孟玥温柔一笑,为她拉过凳子。
纳兰初拔了几口粥,想到一夜*可能留下种子,便道:“待会儿,你去给我找点药。待我们潇洒够了,再考虑要孩子。”
孟玥微微垂眼,心虽不愿,却也应了。
接着两人腻在一起,出门寻药。
这个时代母凭子贵的思想深入人心,遇到一个不要孩子的女人,也是新奇。药铺掌柜反复问纳兰初是否真下了决定,确定纳兰初说得不是反话后,摇了摇头,便叫孟玥跟去楼上抓药。
纳兰初觉得好笑,但这思想长期以来渗进人的骨子里,她也并不吐槽。
这时候,一个小女孩红着眼睛从内间出来。那小女孩长得很是标志,两只小辫子分居两肩,外貌清纯,然眼睛里却含着太多情绪。
小女孩道:“小哥你再行行好,我没骗你,真是雪莲。”
药铺伙计为难道:“小姑娘,不是我为难你,而是你……我就这么说吧,你这雪莲成色不好,若要卖给我们铺里,掌柜说了,只给你一层价。”
女孩一愣,握着雪莲的手微微发抖,半晌,才下了决定,“好,一层价便一层价吧。只是我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药铺伙计顿时笑皱了脸,“行行,就依你。”
药铺伙计伸手去拿女孩手中的雪莲,却不防被人打开了手。他怒目望去,却见纳兰初无视他的怒脸,直接接过女孩的雪莲,问道:“一层价的多少?”
女孩道:“十两。”
纳兰初爽快说道:“我给你二百两,卖给我。”
“可是……”女孩有所顾虑。而这时,药铺伙计已是满心怒火,但此铺不是他的,失了生意他也不损失什么,况纳兰初是客,遂也不阻拦。
纳兰初拉着女孩出了铺,问道:“你明知那伙计讹你,为何还要卖?”
女孩咬唇道:“卖了,我能得一层价的银钱,不卖,我便什么也得不到。”
纳兰初惊愕,“为何?”
女孩道:“我一个毫无依仗的弱女子,自进了这铺,便已被盯上,若不卖将雪莲拿回去,只怕还没进家门,就已被抢。”
纳兰初恍然,她怎么忘了,这世上,她不做黑商,并不代表别人不做黑商。
这女孩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能得出此结论,其聪慧以及察言观色之能定然不浅,纳兰初问她的名字。
女孩轻轻一笑,“我叫白厢,谢姐姐方才帮我,那伙计知道您买了,应当也不会来抢吧,如此,我便可以再找买家。”
纳兰初笑道:“若你的下一个买家也是这等货色,届时,你该怎么办?”
白厢低下了头,纳兰初道:“姐姐说买,就是真买。”
白厢眼睛一亮,连声道谢。
白厢走后,孟玥已到了纳兰初身后,他笑道:“知道世间险恶了?”
纳兰初叹道:“早就知道了,若不是世间之险恶,你怎么找到机会接近我?照这么算,你还得感谢那些为奸作恶之人。”
孟玥一怔,后会心而笑。
寻了药,两人便待在房里尝试各种姿势,几日几夜下来,不觉疲惫。
时间飞逝,转眼间,又过了十天,而这时,拒明帝赐婚之日,已不到二十天。
护国将军府的嫡长女至今未回京,而赐婚的圣旨早已传下,有心人瞧着明帝的脸色,或是担忧,或是乐祸。
京中动态,纳兰初没有关注。但她隐隐间,觉得这几日的孟玥,不若往常一般轻快,越发沉重。应当是心有所忧。
问他担心什么,孟玥只含笑安慰她没事。
纳兰初不信,却没多问。
孟玥心下沉重,连带着纳兰初也开始忐忑。
而纳兰初忐忑的事情,在第二天晚上,终于来了。
那天,他们回客栈时,推开房门,却见纳兰老将军正坐在桌前冷冷地盯着他们,不,应该是盯着孟玥。
像无数小说里写狗血剧情一样,年轻人为爱私奔,被家中权威的老人抓个现行。
纳兰初清楚纳兰老将军的能耐,也清楚他此时定然对孟玥恨意不浅,那双老眼射出的杀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担心他俩个拼杀闹出不愉快的事情,纳兰初正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听纳兰老将军沉声道:“初儿,你先出去。”
纳兰初‘喔’了一声,担忧地看向孟玥,孟玥朝她轻笑,表示无事。
安了心,推出房门。却正是在这一刻,屋传出杯子摔地的声音。
纳兰初下意识想进屋,但手刚放在门上,却又生生顿住。
她爱孟玥,却最敬纳兰老将军。她的心突然发酸,没想到她纳兰初也有今天,最爱的人和最敬的人会水火不容。
孟玥和她在一起,迟早会见纳兰老将军。
他们之间的计较,不如早些摊开了讲。
孟玥出来得很快,比她料想的还要快。这一次,他似乎有些欢喜,他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初儿,等你娶你。”
孟玥让她待在纳兰老将军身边,便很快离去。
而她和纳兰老将军相处的几日里,纳兰老将军闭口不提孟玥,只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纳兰初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怪了。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纳兰初想孟玥想得紧,却得不到孟玥的消息。
纳兰老将军没有去京城,只带着纳兰初在靠近京城的小城住着。
一日闲来无事,纳兰初带着白水逛街,纳兰老将军似乎是防着什么,这一次,跟在纳兰初身后的不只是暗卫,还有一众明卫,防卫架势强得让人心颤。
走到一家绸缎铺子,见此铺正是她名下的产业,纳兰初便生出查账的心思。
掌柜见她连忙点头哈腰,面上极尽诌媚讨好之色。
纳兰初无语,拿着账本看了几眼,却发觉头脑开始发晕,眼前之景开始模糊。
恍惚间,她看见掌柜奸笑着揭开脸上人皮,慢慢朝她走来。
纳兰初察觉落了他人陷阱,却无可奈何,终是再无直觉地晕了过去。
‘掌柜’眯眼看着纳兰初和白水,轻轻一笑,继而右手一挥,三人皆不见了踪影。
山神庙里,突然传出一段对话,一人言辞冷冽,一人恭敬至极。话间一来一往中,惊了飞鸟,现了人心。
‘掌柜’道:“阎君,我已将封印植入纳兰初脑中,此后,若没有阎君亲自解开封印,纳兰初便只记得对恪王的爱,却不会忆起她爱的人就是恪王。她丫鬟我也施了诅咒,她的记忆,无纳兰初无异。”
“这便行了?”
‘掌柜’微愣,“阎君的意思是?”
“你说,若纳兰初有了爱人,却被逼着嫁给恪王,将会怎样?”
‘掌柜’思衬了番,道:“阎君的意思,我明白了。”
“既明白了,那便选一个吧,记得,选中之人身份不能太低,以免如上一世的陆殊,奈恪王不得。”
“明白。”
‘掌柜’伸手在空中划过,瞬间,眼前便出来一张靖安世家子弟的名字。他随意选出一个,看了眼,便向阎君汇到道:“长安候柳氏二公子。他家世代掌靖安兵权,恪王若要动他,不是易事。”
“嗯,便去办吧,本君倒想看看,纳兰初与柳二公子情比金坚之时,恪王是如何感受。”
‘掌柜’微微点头,“巧合的是,柳二公子今日拜访纳兰老将军,如此,方便了纳兰初与他浓情。”
说话间,却似乎有些顾虑,又道:“只是阎君,此次施法后,我等当再等十年才能施法,这般牺牲,只为对付恪王,未免不值得。”
而这时,那阎君突然疾言厉色起来,“十年又怎样,因他之故,本君被永世封在山神庙里。永生啊,哈哈,比起永生,你说这十年算什么?”
‘掌柜’低下了头。他不知道阎君对恪王的敌意为何这般大,但于恪王这人,他只觉得,阎君对付他,不是易事。
又想到了什么,‘掌柜’问道:“阎君,我有一事不明。恪王权势高,心机深,按理是不易爱上女人,可他……不论是浮心,还是纳兰初,两世他都似乎种下情根。”
“哼,这事儿不止你不明白,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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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初醒来的时候,白水正在红着眼睛,微微抽泣。她心下奇怪,她不就是去了趟铺子查账,不小心睡着了么,为何醒来时,白水为她关切地哭着。她微微侧目,却见纳兰老将军慈祥的脸上,苍老了许多。
心惊之下,起身时,纳兰老将军却按住她的身子,说道:“你躺下休息会儿,什么都不用想,后面的事情,爷爷替你处理。”
说的好像她得了绝症一样,纳兰初疑惑问道:“爷爷,我怎么了?”
然纳兰老将军却叹息一声,摇晃着步伐离开。
纳兰初更是疑惑了,又问白水。
没想到白水眼泪流得更快更多了,纳兰初拍拍她的背,待她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听她道:“小姐怀孕了,可小姐尚未出阁,这事儿……”
怎会怀孕?
做那事儿后,她分明是吃了药的,但随即想到药也不是绝对管用,遂也没太纠结于此。
惊愕之后的纳兰初,心头充斥着莫大的喜意。
她怀孕了,对着这个意外孕育的小生命,她欣喜异常,只想立刻告诉孩子的父亲。
想到孩子的父亲,她心里突然漏了半拍。
孩子的父亲,叫……叫柳长青。
对,就叫柳长青。
白水还在一边抽泣,纳兰初摆摆手,笑着捏了她的脸,“别哭了,他说了会娶我的,你在我旁边哭对孩子不好,来,笑一个,笑一个。”
白水却哭得更厉害,纳兰初憋憋嘴,“这会儿我高兴,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待孩子出去散散心。”
纳兰初穿戴好便去找纳兰老将军,刚进院子,便见院中一修长身影走来,纳兰初眼睛一亮,快跑奔去抱主他,欢喜道:“月,你终于来找我了。”
房中的纳兰老将军浑身一震,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是不可置信。
几经旁敲侧击,纳兰初像是认定柳长青便是孟玥一般,面对纳兰老将军的各种套话,皆是同样的回答。而柳长青,于纳兰初的答案,也是大同小异。
是夜,纳兰老将军松了一口气,吩咐管家道:“就这么办吧。有老夫协助,初儿应当不必再嫁恪王。”
管家顾虑道:“可小姐到底怀了恪王的孩子,若恪王知道,定不会放过小姐。”
“他不会知道,如今初儿认定了柳长青,他便是知道初儿怀孕,也必会以为是柳长青的孩子。柳长青自己都认为孩子是他的,他怎会怀疑?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以恪王的骄傲,他怎会娶?”
管家一愣,“老将军说的是。”
“只是,老夫想不明白,为何初儿和柳长青都以为自己深爱对方?”
管家沉吟道:“不管此事为何,解了老将军与小姐的忧患就都是好事儿。”
“是啊,这是好事儿。”纳兰老将军舒心一笑,“原以为初儿怀孕,就必须嫁恪王,如今看来,倒也免了初儿嫁入皇家,免了陛下拿初儿与老夫交换东西。”
管家点头,“既然老将军已做了决定,明日,奴才便安排小姐回京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