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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才枉死的……”
庞统死的很惨,竟被人大卸了八块,这是他的儿子——庞子端说的,就昨儿早朝的时候,他在殿上泣不成声的说起了这半年非人的生活,庞子端说,他差点就回不来了,幸好有个姑娘心善,放了他,他才从某处地陵内逃脱了出来。
金晟与庞子端结过一段缘份,因为君墨问的缘故,曾在北地一起狩过猎,吃过酒——庞子端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父皇将七妹许给这么一个人,他当殿就曾表示异议,父皇聪耳未闻,宣布退朝,把他冷在当场。
散朝后,他又去了御书房想见驾,父皇避而不见。
于是他干脆跪在殿外,又让总管去回话说家里出了状况,想请假暂不上朝议事。
张全去后没一会儿就回来说:皇上准了——
有此可见:父皇已然在疏远冷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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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君熙房里又随意聊了一会儿,锦儿来请,说是已备好早膳,金晟直说没胃口,不想吃。
金贤可不干,拉着金晟往外而去,嘴里直叫:“师父说过,男人靠吃,女人靠睡,不吃不睡,全部报废,走了,吃饭去……”
金晟笑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过去。
金贤是一个聒噪而又好动的人,一顿早饭,叽叽歪歪说个不停,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天香楼。
提起那地儿,他特别来劲。
天香楼最近几来新来了好几个绝色佳人,据说才貌双全,可以惊艳天下……
“传闻那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而且天香楼那边已经发出话,这两天就让那几个姑娘接客……清清白白的俏雏儿,一天一个放出来给大伙努力糟蹋,哼,就为这事,这几天,那地儿可算是宾客云集着呢……大哥,我们也去瞅瞅如何?”
金晟终于忍不住搭上话:“五弟,你不是一直不怎么贪什么女人的,何以突然对这种事起了兴趣……”
金贤平时是从不进这种艳香之地的,他这人除了爱游山玩水,爱练练功打打架,最大的乐趣就是往深山老林里去寻幽探秘,这番会这么热衷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他哗啦啦喝着粥,笑说:
“本来是没啥兴趣的,可不知怎的,就得了报,他们说其中有个女孩子极有可能是凌岚嫂子家的那个紫珞姑娘。我听着惊怪,倒曾上去闹过一回,想见见那位姑娘,可人家笑眯着脸,就会唬弄人,死活不让见,只说让我按捺上几天,时候到了,姑娘们一个个都会出来接客……所以啦,我就想来问问大皇兄有没有意思想去瞧瞧,要是去呢,我便沾个光……哼,倘若被我发现他们真把紫珞给弄了来,那我就顺便把他们那个楼给拆了……当然,这也许只是误传,毕竟那个丫头是那么的……”
那么的怎样,他没说,而是转了口气又道:
“我还听说,有天下首富之称,却又素来吝啬到极点的萧融,这几天在那里广宴天下宾客,很多人都去了。大哥,就算不去瞧瞧那些位所谓的绝色美人,去会会那些个江湖人物也不错呀,那些个有来头的人物,这些天全流连在那里呢!”
“你很闲吗?才成亲,不是该在府里陪陪那位苏云公主的吗?”
金晟听着直摇头,纳闷他今儿怎么这么热衷要去风月场所,似乎执意想将他拉去凑了这场热闹,那个紫珞姑娘只是一个借口。
金贤摸摸头顶,直笑,非拉他去不可。
金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金贤,倒没有拒绝,回自己的园子换了一身衣裳便带了景侃出门。
府门外,尽现着康城的锦绣与繁华。
长亭街上,店铺鳞次栉比,贩夫走卒皆在叫卖,车水马龙间,人人脸上带笑,在寻常的柴米油盐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北沧,在沧帝兢兢业业的打理下,的确呈现出了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如此康乐之世,如此兴盛之朝,谁得了江山,谁便可大展鸿图。
这天下四分,其他三国。谁可争锋?
东瓴国内,蕃王分裂,彼此掣肘,帝王之威不能震四野,一旦并帝主崩薨,国势必乱。
西邻旃凤,女皇霪乿宫闱,早已失尽民心,二十六年凤氏一支无奇才异人可供后继,当年的五虎上将,离的离,散的散,早成散沙,五大家族则各有小算盘,终难成什么大气候,如今女皇重病,后继皇女又是庸碌之辈,这女皇称制的国度早晚会被人取而代之。
至于南诏,少年帝主,才掌政权不久,虽野心勃勃,可惜他老爹留了一副烂摊子给他。此人雄心纵比天高,可想剔除层层腐败的蛀虫,中兴朝堂,那不是两三年间可以办到的事。若非如此,他又肯甘心失掉三座边塞重城,来修和邦交?这当中固然有天灾之因,更有先修邻邦之谊,方能重整朝堂疮夷之故……
就时局而言,如今之北沧,苛刑而又施仁政,人心皆向帝王,帝王一旦确立储君,有心栽培,也必受百姓爱戴。
可惜金贤这傻小子,身为福中不知福,似乎全然不解帝王的良苦用心,居然连早朝也不去,还一径欲去风月之地。
他是无心,还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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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华宫内,巧儿看着七公主一件件的换衣裳,又一次次的换着发型首饰,薄施胭脂的脸颊,不似昨日那般凄苦自悲,透着几丝难又言表的欢喜,在那里自理红妆。
巧儿上去问过公主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公主不答,仔细穿着最新制成的留仙裙。这裙,以十二幅布裁制,腰际折叠成裥,风一吹,飘然若仙,上缀珠玉,配晶光闪闪的流苏,盛装之下,更显青春靓色。
金璇将自己打扮的格外的漂亮,自是为了君墨问,昨夜她半宿未睡,终于下了决定,一早起来就急巴巴的理容妆,只为了想让他惊艳。
面对镜子里娇艳的的自己,她自觉满意了,才消停下来。
这一消停,她忽又想起昨夜五哥再次跑进宫里跟她说的话。
他说,师父很奇怪,居然想偷偷把小娃娃带离萧王府去,也不知葫芦里装了什么名堂?
昨夜,因为兴奋,她没有怎么细想,这一刻,忽然一个让人骇怕的念头乍现脑海。
“来人,备车,去萧王府……不,先让人快马加鞭去天香楼报萧王,请他火速回府……”
她惊急的吩咐。
“是!”
等内侍领命下去,她再也坐定不住,提着裙摆,完全不顾公主该有的斯文端庄形象,拼命的往外跑去,心里生着一个清楚的认识:君大哥若把君熙带走,以后一定不会再回来了!不会了!
她有种直觉,若这番生生错过了,那便是一辈子再难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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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前脚还没有踏进人流如潮的天香楼,便有暗哨策马而来,见到金晟,飞身下马。
“何事?”
金晟驻足沉问。
暗哨凑上来低禀一句,金晟脸色骤变,回头恶狠狠直瞪身边的金贤:“老五,枉费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却在背地里跟我玩阴的……”
金贤心下一惊,瞄一眼暗哨,情知师父的行迹已暴露,正想解释,大皇兄早已抢过马骑扬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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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进西园时,金晟四下寻人,气息不稳的怒吼:“人呢?”
待续!
今日更毕!
正文 蛊乱,怪事又迭起 9
西园依旧安谧,在君熙昏睡不醒之后,这里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静的让人无所适从。
就如同,多年前每当金晟习惯了墨问在身边晨昏在侧后,某一天,他又突然平空消失,你想寻,无处寻,你想见,无处见,你想他出现,他就是远远藏着,让你恼,让你火,让你愀心肠的牵挂,无时无刻想念。累
他就像无根的风,你捉他不住。
当他温柔的吹拂在跟前的时候,你一抬手,便可以触及,当你以为你已拥有,他却又飘然远去。
手指间分明有他练功后散发的体温,眼前分明有他侃语人生的朗郎清笑,他却已不在身边。
这个少年,与金晟而言一直是特别的,他可以为他抛头颅撒热血,他能义无反顾的救他于危急,他会为他出谋划策,也会劈头大骂,他敢别人所不敢——
自认识到如今,金晟一步步被他所吸引,也一步步将他引为知已,可以生死相托,可以肝胆相照。
他以为他是很了解他的,他也一直渴望对他有更多的了解。但是,这个少年,却一直很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
甚至不肯说出自己家住何方。
他倒是说过他在东瓴的居所,可那仅仅只是他的暂居地。
那一年,金晟特意趁出使东瓴的时候去寻访过他,没找到——那处清幽的宅院,已被空置多年,守园的老人说:公子极少来住。闷
金晟在这个少年跟前,总会生一种拿捏不住他的无力感。
他喜欢跟他相处在一起的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他自幼亲情单薄,是他让他领略到了这种无须防备的亲近。
他也一直渴望将这种感觉稳稳的捏在手掌心,可他总是无法稳稳的、实实在在的拥有。
他想亲近,墨问便躲避。
于是,更多的时候,他会嫉妒玲珑,那个冷颜清艳的女子得到了了墨问太多的关注——总会在金晟最最高兴的时候出现,提醒他,墨问不属于他,而是她的!
他不太喜欢君夫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而这一次,他又想躲!
为什么要躲呢?
他心头隐隐的怒!
三年了无音讯,哪怕一封家信也不肯给他送来,就这样平空消失了——就因为当初他说他要给他作媒,他便恼了,便跑了,一再的不告而别。
这死小子!
存心气他呢!
他恼他恼的不得了,却又眼巴巴盼他乍然出现,给他惊喜。
这种思念,若用在女人身上或还可行,是正常的!
可他金晟从不曾有断袖之好,心里却总怀着奇怪的嫉妒之情,思念之情,那么清净优雅的脸孔时不时浮现在脑海,会扰到他的情绪,甚至于令他失去了对女人身体的渴望。
嗯,那是在紫珞没来之前……
紫珞的出现,只是有力的证明自己并没有完全被那个坏小子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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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珠帘脆动,锦儿闻声自里面跑出来,看到金晟时,惊喜交加的直喊:
“爷,您回来了?君公子他……”
金晟没有听她说完,就急步跑进房里,房里一片明亮,整整齐齐。
就在他进来之前,锦儿正在叠君熙的衣裳,一小件一小件,有雪缎的,有紫罗锦的,一撂一撂放在桌面上,没一丝杂乱,桌子椅子凳子,都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可是,本该守在房里的杨承却不见了。
他心下一沉,跨去,狠狠拍开层层垂下的绡帐,看到君熙苍白的脸孔时,心头才深深舒了一口气。
回头,锦儿已跟了进来,她明白他在紧张什么,忙说:“爷,君公子没把小公子带走……”
“嗯!那他呢?”
“他刚走……”
“刚走?”
才舒坦下来的心,一下又被高高悬起来,这种滋味难受极了。
他冷下脸,喝起来:“锦儿,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没给本王拦住?”
寒声一喝,透出过勃发的怒气。
锦儿被惊吓到——最近半年多,爷可从没有对她说过一次重言,她忙跪地说:“
“不是奴婢没拦,而是君公子听说您去了天香楼,说要去那里找您……他还吩咐让我们别跟外人提他来过的事,直说,被人知道他现身康城的话,一定会另外生出麻烦事,所以,他是从您书房的密道离开的。”
金晟听了,脸孔这才微微露出霁色,原来心头的毛躁,就这样被神奇的给捋平。
当他自暗哨的嘴里听报说,设在如意楼玉石铺的暗道出口被人动过后,他就立即猜到是墨问来了,这世上,也只有他跟他在暗道中走过一回,也终于顿悟金贤硬拉他出来的目的。
很显然,墨问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