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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决定!等有空,我会去给舅父负荆请罪!你回去吧!”
金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进房,关门。
隔着一扇门,凝儿在外头“哇”的哭了,急急的追上来,拍着门,哭叫:“晟哥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不去惹凌岚姐姐了……晟哥哥,我不要另找婆家,我只要跟着你……晟哥哥……”
哭了好一会儿,都不曾歇,那凄凄的哭声,起起伏伏的在东院空阔的四角天空上传递着,惹来无数潜伏的东院暗哨在那里张望,都不明白表小姐又为了什么和王爷闹上了。
金晟坐在那里忍着不去哄,这孩子满嘴哭音的掰着这些年来两个“相亲相爱”的点点滴滴,想要动摇他的决心。
他不想听,取了房里一只玉箫,自后窗翻出,沿着小径往花园而去,然后,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坐倚栏杆,对月吹箫。
一曲《凤求凰》来来回回被他吹了不下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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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本来是睡了,却因为那隐约可闻的箫声幡然醒转,她眯开眼,脑海里琢磨着那听上去吹的不怎么娴熟的箫声,第一个想法是:是他吹的吗?
金晟不善音律,独独会吹箫,是她教的。
她记得,她教他吹的第一首曲子,就是《凤求凰》,曾笑侃的说:这曲子男女定情的曲子,本该用琴来弹奏的,如今发我现用箫来吹,也极有意境……哪天你若遇了中意的女子,可吹给她听,哄人家开心。
当时,他的表情相当的不以为然,学了一遍,直叫这调子太娘娘腔,要另外学其他调子。后来,就再不曾吹过。
原来他已经会吹。
嗯,他从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只要肯下功夫去学,又有什么会是他学不了的。
也许,坏毛病也能一件一件改掉。
能吗?
谁知道呢!
正想睡下去,岚楼外忽起了什么争扎,传来了一阵哭哭泣泣的声音,好像是凝儿园门口大闹。
紫珞侧耳倾听了一下,好像一会儿在骂她是狐狸精勾了她晟哥哥的魂儿,一会儿哭着嚷着讨饶,求她给什么什么说说情,让她晟哥哥别去赶她走……
声音挺远,紫珞听得不太明分,这归功于守门人的尽职,他们并没有把人放进来。
紫珞懒的去理!
唉,那孩子也不知和金晟生了什么别扭,又把她扯上了。
如此闹了一会儿,最后似乎惊动了金晟。
一听得金晟冷冷一喝:“闹够了没?给我回去睡觉!”
那孩子又是一阵呜咽,夜,终归宁静,再睡,却是一番辗转难眠,窝在被子里,思绪翻飞的,也不知到何时才睡去。
***
一睡近到晌午时分,以前,她可从不这么贪睡,这番身子败坏,人总是懒懒的,起来洗漱罢,便连着中饭一起吃。
小厨房才上了几道可口的小菜,紫珞正打算招呼胧月坐下吃,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身着朝服的男人,一脸的若有所思,似乎在思量什么。
看到她时,忽展颜一笑,说:“还来的正巧!”
紫珞皱皱秀眉,不理会,胧月瞟了一眼,有这尊佛在跟前,她也不好坐下和主子一块儿用饭,只好退下去给这位爷准备餐具放于桌案上:“王爷,岚阁没备酒的!”
“吃饭就好,正饿着!”
他接过碗,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米饭,坐到女人对面。
桌上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草菇西兰花,参芪炖白凤,鸡丝豆苗,珍珠鱼丸,外加一个炒青菜,又青脆又油亮……
“怎么就做这么几道菜?”
“我一个人吃足够,又没有准备你的份。”
紫珞慢悠悠吃着,细嚼慢咽,斜眼看了一下,淡淡道:
“要吃满汉全席,回你东院去!我这里不兴这种的!相信外头有的是人陪你吃!”一顿,又道:“朱门鱼肉臭,路有饿死骨,王爷,别太讲究了,想想那些没饭吃的难民,想想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士们,你就该知道我们现在过的有多幸福!”
金晟恍惚了一下。
后半句话,听过,他真的有听过,曾在军营,在他挑食的时候,有人这么骂他来了。
他的目光里闪过一道精光,伸手盛了一碗给她:“喝汤……丫头,你的胃怎么回事?”
“不怎么回事!天生的病!”
她警惕的看一眼,接过来随口应了一口。这人已相信她不是君墨问,却还在探她底,可见他心里并不信她是凌岚,却也没有拆穿,嗯,想来是怕拆穿了更难对付她吧!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只有彼此间吃东西的声音。
这不是第一次跟他坐在一起吃了,以前,吃的多豪爽,大口的肉,大口的酒,呃,当然不是烈酒,笑侃天下风云,多酣畅淋漓。现在坐一起还是吃,怎么就这么别扭。
被他盯着着看,真是别扭,被他当宝贝似的宠着更别扭,也就这么几个菜,他一径的往她碗中夹菜,碗里头吃着不是少下去,而是多起来了。
她瞪眼看:“你想吃撑我呀!”
随手将碗上的菜,连带那枚被她咬过的鱼丸一并垒到他碗上,等她发现时,那被咬了一半丸子已被他夹着送进了嘴里!
紫珞张了张嘴,脸孔不觉热起来,他可高兴了,低低笑的好开心,平常深深如海的眸,此刻就像山泉一样亮晶晶的,很明澈。
“不吃的话,吃一些汤吧!一定要把身子养好!”
他把那碗泛着金黄油脂的汤重新递到她跟前。
紫珞看他一眼,低头小口的喝起来。
唉,这样关切的眼神,令她又想到了一诺,新婚的时候,他就是如现在这个金晟一样,把事情做的体体贴贴,会让人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
这样的温馨,她抗拒不得。
楼梯上忽传来一阵凌乱的疾走,他们两人都听到了,都往门口处瞧见,下一秒,景侃急匆匆跑来,脸色骇白着。
“怎么回事?这么急匆匆?”
景侃瞄一眼放下碗擦着嘴的岚主子,深吸一口气儿,犹豫了一下,才道:“凝儿小姐在屋里割腕自杀了!她……她不肯走……刚发现,都快断气了……她留下一封信儿说,爷要是敢退婚,她便死在这里!”
待续!
今日更毕!
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10
金晟去了西园就再没有到岚阁,据说那个丫头下手很狠,若不是救的及时,险些就丢了小命,金晟为此还被宫里老太后叫去训过,至于训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萧王府所有人都有去西园探看,按理说,紫珞也该去看望一下,以示关心的。累
金晟不让,离开时命喝她乖乖留在楼上养着,哪也不许去,临出园尤其交代了不准岚主子离园的话。
好吧,不去就不去,她本来就不爱这种“虚假”的应酬,何况现在,无论她过不过去探看,都会落人口舌——
过去,可能会对凝儿造成更大的刺激,不过去,又会被人认定为恃宠而骄。
东园内一番大闹,金晟是不作任何追究,对外只自称夫妻之间的小矛盾,反而另派了精锐部卒对岚阁严加守护——这种维护,已经失了尺寸,由胧月露出的口风,紫珞可以感觉到,已然在外头引起公愤,所以,不出去是明智的。
女人们的战争,虽没有硝烟,依旧悲壮,她不想出去当炮灰,哪怕她心里是真关心着那个小丫头。
好些年了,在北地,这孩子总爱绕在自己和金晟身边,叽叽喳喳,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活蹦乱跳,常常笑靥如花,常常无法无天——
作为君大哥,她也疼着她的,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她会把她推进厌生的绝境。闷
她心下有些疚然,说起来,那天,是她利用了这孩子,令她终与金晟生出嫌隙。
一整天,传来的消息并不好,凝儿一直昏迷不醒。傍晚的时候才听说醒了,紫珞这才松下一口气。
金晟自宫里回来后,便被绊在西园直到入夜。
吃过晚饭,紫珞还是遣胧月去西园探看了,回来时候这丫头脸色很不好。
灯烛下,紫珞放下书,低问:“怎么了?究竟如何?”
胧月闷了半天,才咬牙道:“醒了,早醒了!好着呢!金晟正抱着人家哄着吃药呢!”
紫珞并不见怪,微笑说:“他们不仅仅是未婚夫妻,还是是表兄妹!有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凝儿的母亲对金晟恩重如山,金晟宠爱凝儿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饮水思源,是君子,过河拆桥,为小人。
帝者,地也,若不能容纳山河百川,若无恩泽万物地之心胸,“地”难成大器。
他是帝王之后,他有帝王之心,胸怀仁心,是百姓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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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极深,紫珞已经睡了一觉醒来,嘴里干的厉害,正想唤胧月倒些水,平常的时候,这些事,她是从不会麻烦别人的,这番身子实在是虚的紧,才会使唤人。
睁眼,但觉枕身有一道大影子罩着自己,挡去了边角上的留夜小灯,空气中散落着一些酒气。
她定眸一看,除了金晟,还能有谁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别人的床头。
“怎么,吵醒你了?”
金晟本头靠在床柱上,感觉到手指动了动,便低了头,声音有些沙哑,扑鼻过来,是一股子很烈的酒味儿。
“我口渴!”
紫珞清清喉咙,爬坐起来,想去弄水喝。
“别动,给你弄!”
“不妥,如何敢劳驾王爷!”
“贫嘴。乖乖坐着等!”
他起身给她去倒,紫珞趁机探看边上的小榻,果不见了胧月的影子,想来已经被他赶出去了。
这人,非常不喜胧月。
“给!”
“谢谢!”
紫珞低声谢了一声,接过茶盏小口的缀了几下,金晟坐在边上温温的看着她。
“深更半夜的不在房里睡,怎么坐在这里?”
借着小灯微弱的光,紫珞疑狐的看了一眼,把茶盏递回去,转而问:“凝儿怎么样了?”
“命保住了!”
金晟接过放过边上的小凳上,一边摇头,一脸头疼,好看的剑眉全锁在一起,就像遇上了天大的军事麻烦般:“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丫头?”
一想到床前那铺成一地的血,一大片,黏绸的浸透着北地送来的雪白长绒羊皮毯,他心头就不寒而栗,那死白的脸孔没了一丝鲜活的生气,在眼前来来回回的掠过,腕上,床上,还是血……
他长长嘘了一口气,甩开那些个可怕的境头,重新倚到床前。
床帐狭小的空间内,尽吐出来的全是酒味,可见他吃了不少酒,他也心急!
紫珞皱了一下眉:
“那丫头乐观开朗的很,是不是你跟她说过什么?把她都急成这样?我记得景侃好像提到说你要跟她退婚……”
外头的人,都在传是岚阁那只狐狸精唆使王爷退婚才引发那场血案的。
这件事,还是景如送晚膳时跟胧月说的。
于是,紫珞不难想像,外头那些人女人有多恼“凌岚”了。
“嗯,我有跟她说另外给她寻个夫婿……”
金晟低声说,把昨儿夜里跟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紫珞听着直白眼,虽然高兴这位爷,开了一点窍,知道答应娶凝儿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这开窍似乎开的不是时候。
“唉,全是是你自己不好,既然无意娶她,又何必给她希望,然后再一次无情的将其扼杀?”
她忍不住替凝儿抱打不平:“女孩子是禁不起忽悠的。她迷恋你太深!事实上,你真不该把她留身边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以你为中心,你一下子想要推翻这种信仰,那等于是把她往死路上推……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谁知道!
面对面无人色的小丫头,他整个儿有些束手无策,那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