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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鑫源会做出何等解释。
“母后,王兄就要去齐国了,厄……不对,应该是大同国了,源儿也想去,可是又怕去,源儿想去看看母后仙逝的地方,可是又怕,源儿到现在还忘不了,母后躺在冰棺中的样子,就像睡着了一样,母后的身子好冰,源儿还和二皇兄给母后擦脸,梳头,换衣服,母后好美,源儿从来没有发现,母后那么的美,就跟仙女似地,可是源儿却不能好好的把母后安葬,只能和皇兄一路把母后火葬了,火烧到母后,母后疼吗?火油也是源儿和皇兄亲手泼上去的,源儿泼了好多,源儿只想让火烧的很大,那样的话,母后就是疼,也不会太久的。”听着独孤鑫源这如梦幻般的话语,独孤行风定定的看着独孤鑫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他们其实隐约知道,母后殉葬一说完全属于子虚乌有,因为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母后了,又怎么会出现母后殉葬一事。难道,母后确实已经不在了?
只不过,时间上对不上而已。
“六弟,母后为父皇殉葬,这是天下百姓人尽皆知的事情,王弟喝多了,不要再胡言乱语了。”独孤行风板起脸严肃的告诫道,可是双眼却死死的盯着独孤鑫源。
“殉葬,哈哈,殉葬,他想得美,母后就是死也不会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的,母后会为他殉葬,哈哈,滑天下之大稽。”果然不出所料,独孤鑫源一改之前的表情,愤恨不平的说道。
言语中有着他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沧桑和悲愤。
“王弟,何出此言?”独孤行风沉声问道。
“王兄,你是果真不知吗?二皇兄在齐国遇刺的时候,母后失踪了,父皇有管过他们的死活吗?二皇兄昏迷不醒,母后下落不明,父皇想到的只是皇位,只是奉天,幸好苍天有眼,让二皇兄逢凶化吉,死里逃生,母后却毒发不治身亡,你知道二皇兄当时什么感受吗?你能理解吗?一睁开眼就看到母后躺在自己的身边,成了一个冰人,全身结冰,那是什么样子,王兄能想象吗?母后临终想到还是让神医救活二皇兄,可是却救不活她自己;王兄知道,大皇兄为何让母后出宫吗?知道为何父皇会让母后离开吗?因为母后离开了,大皇兄才没有登基的阻碍;因为父皇早就知道,母后活不久的,即使母后出宫,她也没命长久的。”一番悲愤含泪的话语,让独孤行风震惊了,虽然其中缘由他早就猜到不少,但是当他真正听到这些隐情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
虽然身在皇室,他早就习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
虽然身在皇室,他早就对人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但是当他亲耳听到的时候,却还是不免为之震惊和悲凉。
“太子皇兄真的是失踪了吗?这是母后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疑惑,但是却也是母后心头的伤,母后去齐国,也只是想去看看太子皇兄曾经走过的地方,找寻太子皇兄的下落,却不想落得个客死他乡?”说道这里,本来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涌出,声音也哽咽了。
这奉天是他的国家,是他的家乡,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好累。
他好想母后。
“王兄,我真的好佩服母后,她明明知道,她和太子皇兄是颗棋子,一颗注定消亡的棋子,可是,她还是真心的对待我们,或许别人会说母后狠毒,因为让我们学些无用的东西,以后不会和太子皇兄争夺皇位,可是有谁知道,要不是这些,我们能活到现在吗?要不是这样,父皇会容许我们活着吗?皇上能允许吗?”独孤鑫源说道这里,没有愤恨,没有抱怨,有的只是对宿命的无奈何。
“太子皇兄失踪了,母后慢慢的疏离了我们,我知道,母后不是恨我们,而是母后害怕因为我们和她的亲近,让我们受到牵连,我知道的,母后深居简出,只是为了,让太子皇兄知道,她不信太子皇兄真的死了,母后相信太子皇兄有朝一日总会回来的。可是母后却再也等不到皇兄了。”独孤鑫源没有理会一直保持沉默的独孤行风,只是一股脑的把埋藏心中许久的,无处发泄的话一吐为快。
对母后的思念,对母后的爱,对自身的无奈,这一切都随之倾诉。
“这是什么?”久久,独孤行风才看着桌上的瓷罐问道,其实,此时此刻,不用独孤鑫源回答,他已经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了。
看着母后的遗骸,独孤行风反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贤王府里,淮南王和贤王一醉方休,却传遍了整个朝野。
正文 第159章(一)
“南宫太子,请稍候。”随着太监的离开,站在御书房中的南宫月环视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这里曾经是他经常出入,甚至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可是如今却已经变了天,易了主。
没想到这新帝君居然沿用了齐国的一切,这似乎有违常理,毕竟哪个皇帝不想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这大同君王却没有,就算改动,也是微乎其微。
但是这样的做法,却有利于稳定局势,更有利于安定人心。
毕竟大兴土木,这是每一个朝代,黎民百姓都害怕的事情。这个大同新君确实让他南宫月佩服,不止因为他一句拿下齐国的谋略,还有着这为君之道,看着自己崭新的一身,如此心思,又有多少人能具备。“皇上驾到。”随着那代表了至尊的声音传来,南宫月垂下了眼帘,跪在了御书房内,恭候圣驾的到来。
明黄的鞋子出现在了南宫月的眼前,那尺寸?
这是帝王的装束,但是……
“南宫太子免礼。”修长有力的双手扶起了南宫月的双臂,抬头,南宫月看到的却是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面孔。
那个曾经在齐国呆了许久的奉天太子,那个失踪了多年的奉天太子,那个他算是管住了他成长的奉天太子——独孤绝殇。
即使现在的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少年气息,但是那俊美的容颜是那么的像奉天的先帝,只不过没有先帝的那中病态的阴冷,多了健康的自信和稳健。
“赐座。”淡淡的话语吐出,南宫月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怔忡的走到了位子上坐下。
可是视线还凝聚在一同坐到他身边的人身上。
太过意外,太过震惊,反而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就连大脑里都还处于一片空白。
“南宫太子,朕有什么不妥吗?”虽然明白南宫月的惊讶,但是如此失态,让墨良还是有些拧眉。
“南宫月失态,触杞龙颜,还请皇上恕罪。”脊背一凉,南宫月赶紧起身,再次跪倒了墨良的跟前。
他怎么能忘了,他面对的是一国之君,是吞并了齐国的敌人,可是……为何,当他看到了这个故人,他真的涌不起半点的恨意和仇隙。“多年未见,南宫太子变了不少。”看着跟前的男子,墨良淡淡说道,没有蔑视,没有自得,有的只是坦然的评价。
眼前的这个男子,曾几何时,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自信挺拔,可是如今……
南宫月还是南宫月,但是失去了权力衬托的他,也不过是一个甘于认命的凡人罢了。
认命,这两个字眼,绝对不会出现在他墨良的身上,他想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一切都该由他自己决定。
而能够保证他想要的生活的实现,那就是绝对的权力。
一旦拥有了权力,他不会滥用权力,但是他会好好的珍惜这分权力,因为这是他朝着梦想前进的最有力的保证。
“南宫月惭愧。”闻言,南宫月只是暗哑的回答,跪在地上的身子依旧没有直起。
万种愁肠,只有他最为明了。
“你大意了?”一句话,总结了南宫月沦落至此的一个决定性的关键。
如果他对于南宫玄雨多几分防备和关注的话,事不至此。当然,如果南宫月继位的话,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不小的阻碍,但是也并不代表说,如果南宫月继位,这齐国他就攻不下来,只不过是时间上可能会耗得久些。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他就不会留下缺憾和可能性。
“南宫月惭愧。”还是这句,好似除了这句,南宫月就找不到该说的话了,在这个本该是同等身份的少年面前,南宫月只剩无语。“朕会对天下百姓负责的。”看着沉默无语的南宫月,墨良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他不会开口求自己的。
“多谢皇上。”南宫月至此,心中有些释然,也有些晦涩。
“退下吧。”话到此处,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必要,墨良也起身走向了桌案后。
“南宫月告退。”躬身退出御书房,没有再去看已经伏案的墨良,更没有对这里的一切有所留恋,之前的什么皇位,政权,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一切放下了,才知道,他心中念想的不过是默默陪在身边的妻儿。
即使此刻的他,就算明白了他们的重要,却已经没有多余的时光来陪伴他们。
看着离开的南宫月,墨良的视线没有收回。
“启奏皇上,奉天王朝和楚国的出使函已经送到了。”来喜捧着两封红色的风格迥异的拜帖呈上。
“让丞相大人负责接待来使。”墨良拿过两封拜帖,没有打开,但是关于奉天和楚国的信息却浮上脑海。
奉天的轩辕帝独孤韵,他并不陌生,但是也并无好感。
想到之前的他,那么循规蹈矩的往玄月宫跑,先不说之前的过往,就是那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摸样,就让他觉得虚伪。
更别说在母后出事之后,他居然登基上位,这无疑是把母后的生死置于不顾。
当然,他也没想过,独孤离和独孤韵会顾虑到母后的身死,但是想法还是会有,并且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独孤韵真和独孤离一样,那么的薄情寡义,果真不愧是父子。想到这里,墨良几乎没有想到,自己也是哪个叫独孤离的男人的儿子,也曾经叫过他父皇。
就像一个陌路人一样,牵动不了他的任何情绪。
独孤韵……
看着拜帖,墨良的眼神有些恍惚。
“皇上,夜深了。”来喜小声的提醒陷入沉思的皇上,皇上的身体也是国之根本啊。
“嗯。”回过神,墨良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躯体,踏出了御书房。两份拜帖就那么放在了桌上,无人搭理。
大同元年八月,前朝太子南宫月自缢于府中,留下了前朝遗孤,大同帝宣召厚葬,并封已逝南宫月之正妻为一品王妃,其子为一品世子,居于京城之中。
齐国遗臣最后的一线希望再次破灭,唯一的寄托就在于年幼的一品世子身上。
这个决定曾经私下让很多大同王朝的朝臣质疑过,毕竟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可是,却无一人胆敢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相信,既然帝王如此决定,自然有其必然的因素。
朝臣们的信任和顺从,让墨良感到有些欢喜但是却更多的是沉重。
虽然他墨良有自信,不管做什么都是慎之又慎的决定,但是人非完人,他也并非无所不能,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如果一个王朝真想长久持续下去,那么朝堂之上必然会有异议。
而不是如此的一群顺从之辈。
想到此,大同帝皱起了眉头,他该如何改变这一状况。看了看桌案上的日复一日的奏折,永远批改不完的政务,他多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想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准备一下,随朕出宫看看。”自从建国以来,他还没有出去领略过这大同的天下,百姓生活是何等景象。
“是。”来喜看了看脸色疲惫的皇上,想要劝解的话语也咽了回去。
他本想说,这天下方定,齐国遗臣还没有完全死心,各路枭雄也都还在伺机而动,皇上此时出宫,只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来喜最终还是没有把担忧说出来,只是尽可能安排好侍卫,尽可能的保护好皇上。
华灯初上的时刻,宫门侧门处,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闲逸的走出了那巍峨的宫门,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
这就是百姓,这就是苍生,民以食为天,只要能让其吃饱,穿暖,日子安稳,不管谁做皇帝都无关紧要。
良善而又单纯的百姓,或者说愚昧而又薄情的众生。这就是人的两面性,有善有恶,就要看去想的人站在什么角度?
随意的走在人群中,感受着这和乐的繁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