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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好分明,对着不被自己待见的人,谢陌年一向臭脸。
果然那人听他这么一说,脸色有些难看。赫连卿在这里,他心里最难面对的人之一。
“卿儿的脾气不好,我的更不好,再不走,小心我不客气了。”谢陌年蓦的手中长剑挥出,剑尖抵在他咽喉处。
“谢大人刀剑无眼,既然大人不喜看在下,那可不能强人所难。我来这里,是带了口信给大人。”
“回去转告那个人,我根本没有打算再与其合作下去,当初合作大家各取所需,如今我回西楚,只会听命卿儿一人,莫要再从我身上打主意。这话只说一次,下次再见,我们各为其主,休怪我不念以前情分!”
“好,谢大人说的话,我会代为转达。”男子点头起身正欲离开。
谢陌年的剑锋却朝前一点,令他必须停下受制于人,谢陌年剑术一流,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不下数十人,武林有半数以上者,都听从他的派遣。
而他,誓死只会效忠赫连卿!
“慢着,我话还没有说完。”谢陌年阴沉一笑,露出雪白牙齿,仿佛一头黑暗里伺机行动的猛兽。“别当我傻子看不出来,你再打安紫薰的主意,那是卿儿的女人,你若是敢招惹一下,我就要了你的性命!”
男人收敛笑意,眉眼里有种阴冷的气息蔓延,像毒蛇口中的芯子,嘶嘶的叫嚣怒意,“你敢动她?”
谢陌年狂笑不止,眸里渐渐起了疯狂,“怎么不敢?卿儿现在还没有玩腻她,等卿儿不喜欢了,我就杀了她。安紫薰只有两种下场,要不在卿儿身边一辈子,任由他怎么折磨千万别离开;要么就逃离卿儿,等着被我一箭穿心!”
“你太狂妄了!”男子轻轻一句,“赫连卿还能活多久?你别做梦了!”
谢陌年目光一滞,随即变的恶毒,“你比不上卿儿,诅咒也没有用。你的那些事我很清楚,卿儿若是不要皇位,赫连春水,你这个野种、小崽子也别指望得到,不信你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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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莫要听谢陌年那疯子的话!”荣福着急的劝慰,可赫连春水眼光怔怔全然没有感觉般坐在那里。
手中攥着一双女子的绣鞋,鞋面绣满了紫藤花,他见过她的天足,雪白好看,可是满是伤口,鲜血淋漓,他心疼的特意为她找来这双鞋子。
她很高兴,却对他说对不起不能接受他的情意。
那双鞋子她只穿了一下,就被赫连卿扯下扔在地上,从他身边抢走了他喜欢的女子。
赫连卿明明不爱她,总是令她伤心难受,可不许其他人对她一分的好。甚至,他撵走他,不准再回西楚,不然他会杀了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赫连卿对他那些年的好,春水没有忘记。可一切都变了,他一直心存感激的三皇叔对他不过是出于可怜同情吧。
在他心中,也许看他赫连春水就如同谢陌年看他一般,是野种、小崽子。他是叛乱罪臣公子瑾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卑/贱的奴婢。
恶毒至极的嘲讽不断在耳边响起,野种、小崽子……这些话从他记事起听到,经过二十多年再被人无情提起嘲笑,如钢刀扎在他伤口,原来根本没有愈合,伤口里面早已化脓,无药可治。
得不到吗?他缓缓笑起来,这一次也该轮到三皇叔试试,被人抢走心爱之物滋味的时候了!
关乎赫连卿的子嗣 文 / 雪芽
过了晌午,除去最底层外,这艘商船已经被她仔细查过,构造牢固吃水性强,水面几层,水下留有的层数就有多少,整条船连船工加在一起有百余号人,算的上是大型船只。.
若是想与三年前一样炸船,那需要一定数量的硝石,这些东西必然显眼!
她看过这几层船舱,丝毫没有可疑物品,那就只有最底层未有去看,那里人多物杂,光靠她一个人许是不能查看的更仔细。
她心中盘算下一步计划,顺着原路返回,远远瞧见李申在前,引着赫连卿朝一处快速走去,身后还有疾步追着他们的木棉。
莫不是谁出了事?她没有多想,却有些好奇的跟着过去氯。
等她走近,才发觉一行人是赶着去花浅幽住处,不由在附近停下脚步。
门半掩,里面有声音传出,是花浅幽细细啜泣。
“现在好些了吗?”紧接是赫连卿声音带着担忧询问僮。
花浅幽依旧哭着,然后是几声呕吐,只听见里面脚步声来回走动的急促,随即是他紧张愠怒说道,“夫人不舒服,吐成这样,你怎么现在才说!”
“夫人这几天都感觉不舒服,今早严重,吐了几次,可夫人不准奴婢去找王爷,说是小事,不碍事,让王爷多陪着王妃。”木棉轻声回答道。
大抵赫连卿又说了木棉几句重话,然后声音低柔哄着花浅幽道,“本王留下陪浅幽你就是,等你感觉好些了再说。”
随后她看见木棉从里出来,等在外面的李申似乎很紧张,见了木棉拉她到一边,安紫薰见状,忙轻轻退后几步。
就不该跟过来瞧瞧发生了什么,好奇心会杀死猫,她怎就头脑一抽的过来了,安紫薰暗暗心中苦笑。
好吧,这下是躲不开,解释不清楚。
这副躲在暗处贼兮兮的模样,任由谁看见了,都会以为她在偷听。
转念一想,她虽然不是有心故意,却还是无意听见了别人的事情。
“往后主子身子不适,你得早早回报王爷,这可关系到王爷子嗣的事,不能半分马虎得及早记下,回到西楚要报上宗嗣。”
李申一向心细,听见赫连卿发了脾气,好心的在外提醒木棉。
“奴婢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安紫薰没有太在意。
在原地楞了一会,那一句重新在耳边响起。
关于到王爷的子嗣……
赫连卿的子嗣……
也对,她嫁给他有半年,有了夫妻之实,狩猎那几次还有在王府,赫连卿都会令人在事后送来汤药。
他娶她,她嫁他,有无奈无措,更多的还牵扯以后的纷争。
其实他们彼此明白不该要孩子,也不可能会留下孩子。
她不能,但是花浅幽可以,赫连卿对她的感情不一样。
她一天没有办法证明当年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转念想想,如果幸运的突然能证明是她救了赫连卿,那若是有一天,赫连卿带兵攻打安家与南海,她不会袖手旁观的置之不顾。
北燕,当年被爹爹所灭,赫连卿母妃从此半生不幸,这笔账已经在他心中结下多年。他那样的个性,怎会轻易放过安家。
战事一起,到时与他之间就再无夫妻情意可言,那样,对孩子是一种巨大的伤害,所以更不能有孩子这一牵绊。
进退,两难!
她精神有些恍惚想着这些,冷风吹过,她忽的惊醒,用力拍拍脸颊令自己别在多想,趁着木棉与李申进去照看花浅幽时,她赶忙开溜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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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这天气早上还晴空万里,如今却陡然换了一副面貌,乌云密布天空阴沉沉压下,寒风乍起如刀刃,一下下刮过毫不留情,灌入衣袖,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出奇的湿冷。
她不想回船舱,心中念着底层还没有查过,又重新下去。
方才是一路顺风,船工还在歇着,底层味道混杂了很多东西,说不出的难闻,杂音也大,吵的耳朵不舒服。
那些穷苦的旅人不能擅自入上层船舱,此刻正陆续的安睡,海面波动大,这底下突然摇晃的有厉害。
这点她倒是能忍受,什么样风浪她没有见识过。
安紫薰扶着能支撑身体的东西,慢慢走着。
船晃动加大,船工纷纷起身开始劳作,来来回回走动还有人声,偶然的混入的一阵乐声,安紫薰听不清楚,却能肯定是有人弹奏。
这曲子熟悉到不行,尤其是弹琴人的手法,她见识过几次,可不是谁都能如此弹奏精妙的。
靠近最后一间窄小的地方,乐声应该是从这里传出。她停下脚步,那乐声好似知道她在那里,也戛然而止。
一双秀气修长的手掀起半截遮住门口的帘子,里面的人抱着弦琴正笑吟吟的瞧着她。
安紫薰微微皱眉楞了下,随即恍然大悟,难怪她看的熟悉,如此的妙人对她一笑,生的这般雌雄莫辩的绝色,怎么可能会忘记!
“怎么是你?!你怎么这副打扮?不是这乐声,我一时还真不知道你在这里。”安紫薰笑出声,进来后随意的在这破旧的地方坐下,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那人身姿挺秀,海蓝色衣裙,裙边绣着大朵木棉花,嫣然一笑,细细柳叶眉,眼底一点妖娆,眸光似水柔柔。
“见笑了。”
压低的嗓音依旧悦耳,带着盈盈笑意,眸色淡然,见了安紫薰不由多了一丝暖意。
安紫薰摇头笑道,“你这打扮,胜过女子,我何来见笑,是羡慕嫉妒才对。”姬云裳容颜秀丽无双,她自然是知道,可他扮起女子来连她都蒙骗过去。
他不语只是看着安紫薰片刻,“王妃不觉得我有别有用心?会在这里出现?”突然开口,却这么对安紫薰问道。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若你想说,我就听听。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你之前那么费心帮我,替我解决了很大的问题,我安紫薰当你是朋友,岂会轻易的疑心你。”她笑笑,眼里是不以为然。
姬云裳不仅会弹奏,他还懂乐声,对她心中所想能用乐声表达出来。
关乎赫连卿的子嗣 文 / 雪芽
教她弦琴时,两人曾经合奏一次,那种心意互相知晓,在乐声里就可表达,语言都变的多余。.
这个人看似温润柔弱,但他心中藏有鸿鹄之志,那种隐忍,在将来迸发而出,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我去过王府找你,知道王爷要带你出游。”他停顿一下,想了想还是继续开口,“是太子告诉我,王爷也许会带你乘船。”
“嗯,还有呢?”安紫薰听了只是淡淡说道。
“我是太子派来的人,王妃你不怪我之前骗你吗?”他微皱眉头,对安紫薰的反应有些不解。
“如果你不想我发现你的存在,你一定会隐藏的很好,也不用扮成女子在我面前刻意走一番。”她低垂眼帘,手指慢慢划过杯口,过了一会开口接着说道,“你真的想对我动手,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其实你之前就有很多机会,对不对。”
“王妃你早就察觉了?”他突然笑了,有些悲凉。“知道了也好,我憋在心里难受的很。”
“并不是早察觉,你方才说到太子派你来,我就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些巧合的本就存在,确定了是他人预谋,再想着也就自然开解了。”
她轻轻笑了下,赫连卿对她的不信任,花浅幽几次对她下手陷害,也间接的令她对身边的人更多了防范。
姬云裳很坦白,倒是让她被欺骗的火气消除。
抬起眸子,她注视面前的姬云裳。
“如果太子不派你,也会派别人来,姬云裳你对我算是坦诚,今天你既然全盘托出,那我问你,这一次你跟来是想做什么?”
爱难相处,尤其横着第三者 文 / 雪芽
他表情有种释怀后再次纠结的痛,微微颤抖了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着能在这里再见你一次。姬云裳懂乐,却从没有遇见知音,王妃是第一个。”.
他指尖随意拨动弦琴,乐声铮铮散开,宛若颗颗明珠坠入尘埃的微凉。
似是感叹,此生知音即将不在……
“姬云裳,人生知音难求,我在西楚这些时日,得你琴声纾解愁闷,安紫薰当你是朋友,虽然你我各自立场不同,只要你不动手,我们之间仍有朋友情谊在。”
他怔怔,微拧眉头氯。
“我明白这点是我苛求,对你不公平,太子那里你无法交代。”
“在太子面前,姬云裳不过是一条烂命罢了。”他低垂下头,提起赫连琛他目中闪过一丝狠戾,抱着乐器的手臂越发用力,那瘦削肩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