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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隐忍,总说自己没事,最近她看起来气色并不好。
阿端应了下来,又说道:“小皇子就快满月,李总管昨天过来还托奴婢问小姐要如何置办,说是西楚宫中很久没有热闹了!”
安紫薰瞧着摇篮里粉嘟嘟的孩子,他说希望孩子长的想她,可眉眼里却是十足像极了他。她走过来俯下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每天不离身的照看他,怎样都看不够,难怪每一个做娘亲的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最可爱。
“娘娘,花夫人求见。”侍婢进来通报。
阿端听了立刻炸了毛般,“小姐,别见她,这个时候来肯定没有安好心!”说着她就要侍婢传话请花夫人回去。
安紫薰也诧异她为何回来见她,想了想道,“请她进来吧。”
不多会轻微脚步响动,花浅幽裹着厚厚的大氅走进来,手里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小小的风帽几乎快遮住孩子的脸,那小身子正靠在她肩头。
“花浅幽见过娘娘。”
“不用多礼。”
花浅幽起身轻笑帮孩子脱下风帽,抱着在手中逗弄,“来,娘亲带你见见你的弟弟。”她指着安紫薰身边的摇篮。
她第一次看到花浅幽的孩子,早几个月出生,听说是早产,不过这个孩子看起来很结实,粉嫩脸颊有双漂亮的眸子,他笑起来眉眼里有几分赫连卿的影子。
“得知娘娘生了小皇子,花浅幽到今天才来拜见,娘娘见谅。”她眉眼里对孩子皆是温情,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本宫记得说过,不想在宫中看见你的。”
“花浅幽记得,不过闻木棉病了,我这个姐姐也该来看望一下。”她指尖轻点着怀中孩子的脸,“还有,就是为了恭喜娘娘。”
“你有心了,本宫很感谢,天气太冷,你早些带着孩子回去吧,孩子小受不住寒。”
“那好,不打扰娘娘。”她很是顺从的听话,替孩子重新穿好离开。
阿端忿忿的瞪着花浅幽远去,再瞧瞧小姐,小姐却没什么事发生似的坐下,如一往那般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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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有马车等候,花浅幽上了马车却将孩子放在一边,眉眼里再无方才的温情。
孩子突然哭闹,她听了有些心烦,怔怔的看着那小小柔软的一团,却迟迟没有伸手去抱。
这个孩子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却出生然后慢慢长大。
那眉眼简直是……
“你这样别人还以为他不是你的儿子。”
“你够了没有,他是我生的没错,可是并不是我所想的,你别假惺惺的,在你眼里他也不过如我一般是个棋子随便你摆弄!”花浅幽没好气的冲着角落里的人道,孩子受了惊吓哭闹起来。
角落里的人笑着正欲起身抱过,“你不喜欢,那我哄他就是。”
花浅幽却抢先一步,警惕道:“你别碰他!”
他的安排 文 / 雪芽
这四个字,从没有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不仅是她自己连带角落里的人都微微一怔。.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天生的母性油然而起,为了孩子花浅幽都敢用这般语气与他说话,更不要提安紫薰,这一世,她比从前甚为勇敢。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他可是我的外甥,西楚皇族的子嗣。”
花浅幽紧紧搂着孩子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她素来是怕他的,如今这种害怕日益加深,她的哥哥她最亲近的人,她曾经为他可以付出一切的人,然而她的下场如何,花浅幽内心无比凄凉,回不了头,她逃不出姬云裳的掌控。
“安紫薰生了男孩,我的孩子并没有名分,争不过她的,哥哥你还想打什么主意?我帮你的都做完了,为什么不能留给我一条生路!”她悲切的哀求,明知道哀求对于姬云裳来说并没有丝毫用处,为了她和孩子花浅幽还是如此做了。
“哥哥没有其他打算,这些年你为了哥哥付出很多,答应过放你一条生路,你怎就不相信?这个孩子同样是皇族的人,名正言顺的留在西楚皇宫有什么不可以?幽儿,从前你不是如此肯认输的!寒潭那么冷你都可以跳入不惜染上寒症,只为了令赫连卿确信是你救下他,吃了那些苦头,最后就要达成所愿,更不能放弃!”
姬云裳缓缓伸出手搭在她肩头,花浅幽害怕的侧转了身子,小声道:“没用的,你收手吧!北海的仇已经报了,金家被你弄垮,你难道还想要西楚的王位?”
姬云裳眼中闪过一丝讥笑,王位与安紫薰,他要的从来都是她。
“这些你不用担心,你今天做的很好,记住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要随意再四处走动,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给你捎带来。氯”
花浅幽神情一动,她肩头被姬云裳用阴柔之力紧紧的压制,她疼的冷汗直冒,慢慢地低垂下头不敢反抗。
姬云裳让她抱着孩子入宫,只要让安紫薰见到孩子一面就足够,她当然明白他意欲何为,这世间也有哥哥求不得的人,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就仿佛她曾经对他一样,此时花浅幽真不知什么滋味,百味杂陈堆积,只觉得心中荒芜。
再想起浅溟,北海龙氏只剩下他们兄妹三人,她进宫瞧过那素来不和的妹妹,她中了蛊毒,看样子没有几天能活,相比起来花浅幽却对她有一丝羡慕,至少她活的清楚明白,哪怕是死也是死的值得。
她们都爱上不该爱的人,唯独她落到今天的下场。
------收手吧,姐姐!
浅溟,走到这一步,你认为我还能有回头的余地吗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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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孩子满月,李申早已经准备宴席,出乎安紫薰意料,这些酒宴办的格外隆重,邀请人的名单交在她手中,不免有些惊讶。
朝中官员皆在邀请之中,没有哪朝皇子满月如此的排场,何况是在赫连卿不在的情况下。
“娘娘还有那些需要吩咐的,奴才立刻去办妥。”
“李总管,这次为何置办的这么隆重,是皇上要回来了?!”
李申不慌不忙道,“回娘娘的话,这早就是皇上吩咐过的,奴才按着皇上的意思去办。”
“早就吩咐过的?”她不太明白,再接着问李申道,“皇上那里可有消息回来?”她格外加重语气。
“暂时没有。”
“那好有劳李总管了。”她心神恍惚间,没有留意到李申脸上闪过的异样神情。
满月当天,西楚宫中难得热闹,她记得上一次随着赫连卿入宫最热闹那一次也是元月,在除夕前一夜。
不免心中一动,按着原先的路线从宫门口开始漫步行走,那时她与赫连卿仍旧有间隙,他抱着她入宫,大抵是为了做场戏给赫连御风看,一晃一年,再行走这条路时,一样的景物,只有她孤身一人,少了赫连卿在身边,总觉得这路走的过于漫长。
“娘娘。”
路间她遇见几天不见的木棉,她清瘦良多,站在风中似乎都能被刮走般。
“怎么这个时候出来?”
“小皇子满月,奴婢特意来恭候。”她手里拿着小小的包裹递给安紫薰,“奴婢手艺不太好,一点心意。”她说话有些费力,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这样的木棉,安紫薰心疼。
“谢谢,我收下。”
两人同行,她问道,“为什么不让东方帮你瞧病?”
木棉摇摇头,“不用劳烦东方国师,奴婢也是学医之人,能活多久自己心中有数,我怎样都能坚持到七爷回来。”说起赫连孝她脸颊难得见一丝红晕,只靠着这个信念她可以撑下去。
“去殿上吧。”她转身拉着木棉,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她亦如此等候赫连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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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百官聚集,安紫薰虽然没有正式册封为皇后,如今的地位却也是一时不能撼动的。
“娘娘,在小皇子满月宴开始前,奴才有皇上的口谕要宣布。”一边的李申突然说道,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李总管?”
李申微微颌首,“这是皇上特意交代奴才的,请娘娘恕奴才没有事先说出。”
李申面朝众多朝臣不卑不亢道,“皇上口谕,众位大人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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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卿的旨意…….
无人敢质疑,赫连卿玉玺加盖,等于将西楚的江山交在她手中!
安紫薰怔怔的听完,不等满月宴结束,她匆匆离去,而李申却是早早的跪在那里寝宫前等候她出现。
“为什么会立下这个?他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安紫薰按捺不住心中恐慌,这些是赫连卿早就准备好的。
无论他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已经将西楚的江山交托给她!不对,她总么想都觉得不对!
“皇上的吩咐。”李申一如既往淡淡的说着氯。
“李申告诉我实话,你现在不说,我总会知道的。”她不依不饶继续逼问。
他沉默不语,慢慢垂下头,这件事的原因他怎样都不能随意说出。皇上对这个女子的保护,甚至超过自己的安危。
安紫薰叹口气,赫连卿身边的人个个被他培养的嘴那般严实,李申越是不说就表示越发不对劲。
“那我只好去问他了!”她忿忿的甩了衣袖,“我马上出发去邺城,你们都不要再和我说一句,我自己去问个清楚!”
“娘娘要去奴才不能阻拦,不过皇上交托西楚给娘娘代为掌管,您这一去,置西楚不顾,皇上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
她的决然固执,李申明白,当初皇上派他留守在西楚宫中,就是担心突发状况时,用早就准备好的口谕保护安紫薰母子,他的苦心李申比任何人都明白僮。
“我要知道他到底怎样了?其他的我不管!”她脚步踉跄的停下,神情从未有过的惊慌,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点一点抽走,手脚冰冷的发抖。
赫连卿,你欠我那么多,你不能这样再对待我!
“娘娘!”李申见她慢慢跌坐在地,捂住心口大力喘息,她有严重的寒症,发作起来能要了性命。
每次她发作,皇上总会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深深自责,他说,“李申,如果可以,朕宁愿是自己这般痛苦!”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李申被她猛的推倒在地,满眼是远去的紫色身影。
“快、快追娘娘回来!”他急忙喊着,返身朝着安紫薰奔去的地方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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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症一发会怎样她清楚,她却无暇再管,即使浑身的寒意痛到她每一步都如同踩到刀剑上,安紫薰无法停下脚步。
有一个,她要找到一个人!
宫门外无人敢阻止她,隆冬的西楚她在夜色里一个劲的跑着。
姬云裳、姬云裳……
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不断喊着,她知道他听的到,他同样能轻易的找到她!
面前人耳边的声音都成了虚幻,她只听见自己大口喘息,直到浑身又冷又痛到她迈不动步子,扶着身边能依靠的一点点瘫软在地。
有人扶住了她,“阿薰。”久违的令她浑身一颤的声音。
缓缓转了身子,如描如画面容的男子,唇边带着他惯有的温柔笑意,她曾经也以为拥有那样笑容的人会是她的朋友。
“他在哪里?”
姬云裳一怔,相似的画面,拥有前世的记忆有时也是一种痛苦。
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质问他,凌乱的狼狈不堪的神情,问的是同样的问题。
“你问的是谁?赫连卿还是碧落?”他扬起唇角,习惯性的想继续勾勒出微笑,一个人独自活在记忆中,他寂寞了,也该有人来陪着他想起。
安紫薰冷笑,扬手挥动,响亮的一记耳光扇在他脸颊。
“阿薰,你又一次打了我,为了他。”姬云裳语气淡淡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他手臂稍微用力想拉着她起身,安紫薰冷漠的目光如刀刺入的他心口微微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