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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在她的手里,玉玺的存放之处只有女皇陛下和太女殿下清楚,怎么?”
“玉玺旁落她手,莫非她便是刺杀太女的凶手?”
…………
大殿之内,又是一阵杂吵的声音,每个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沐小小。
不,是看着她掌心托举的玉玺。
月影国的王权象征!
“很奇怪么?太女殿下早已料到会有变故,几日前便已将玉玺交托于我,为的,就是防范此种情况。玉玺在此,如先祖女皇亲临,你们,还不跪下!!”
最后一声,沐小小运足了灵力,出声叱喝,声音清脆,宛若春雷入耳。
殿中众臣被这一声叱喝所骇,竟不由自主地全数跪到在地。
月晨光看着沐小小张扬的模样,牙关紧咬,指甲生生抓入掌心,未愈的伤口中,温热的血又渗出来。
“玉玺在此,各位对七皇子殿下还有何疑义么?”沐小小目光扫过大殿中跪到在地的群臣,目光犀利尖锐,声音冷冽如冰,满殿无一人回应。
“玉玺在又如何?”
一声轻描淡写的问话,自台阶顶处传出。
众臣抬头,是一直站在高处未曾开口的月晨光。此时,她目光讥诮地看着沐小小,眼中尽是凉薄的讽刺。
“沐小小,你一个外姓之人,又什么资格拿着我月影国的玉玺耀武扬威?来人,将我玉玺拿回,莫让心怀叵测之人利用此等恶劣形势,危害我月影国。”
月子衿不敢置信地看着傲然扬首的月晨光,未曾想到二皇姐竟会说出如此的话。
当此情形,她不应该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维护月影国的安定吗?怎么会,怎么会,站在对立面,危害自己的国家?
沐小小歪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月晨光,不由兴起玩心,“谁说我是外姓之人?子衿是我未过门的夫君,我也是月影皇室的一份子,怎能说是外姓之人?”
月晨光的脸色愈加地冰冷,僵硬的身体气得微微颤抖。
不,子衿是她的,任何人都休想从她身边把子衿抢走。儿时她无能为力,只能远远地看着粉雕玉琢般的子衿在月晨熹的怀里可爱地笑着,现在,不了!
无论是谁,都休想阻挡她把子衿纳入羽翼。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姓沐,我月影皇族之人姓月,你有何资格说是我月影皇室之人?来人,把七皇子带回寝宫,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打入大牢!”
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近卫军大统领墨云带着一队武装齐全的侍卫步入大殿,向沐小小和月子衿逼近。
“墨云,看清楚,玉玺在此,你想造反吗?”
一个右派将领眼见事情发展越发地对己方不利,忙开口以话套住以月晨光为首的左派。
“梁尚书说笑了,我们只是要捉拿偷盗玉玺的贼人,怎么会是造反呢?”月晨光目光凛冽地扫向开口的梁尚书,口气寒入骨的仇恨。
“是吗?祖宗律法明文规定,任何人,未得女皇陛下允许,不得带兵刃入金銮殿,违者处以极刑。怎么,晨光,你不清楚此条律法么?
大殿入口出,清俊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有人大喜,有人大惊。
脸色略有些苍白的月晨熹在侍卫的搀扶下站在门口,背着阳光,她瘦削的身形却宛若神祗,虽一人,却抵千万人的气势。
“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右派官员与中立官员一起下拜,左派官员犹疑地看着月晨光,左右为难。
此时已是撕破了脸皮,无法再向以前那样打马虎眼,太女清醒,看到如此情况,岂非小命难保?
月晨熹不语,威棱四射的目光如火炬般灼人,缓缓地扫过依然站立着的左派官员。
“噗通”,一个左派官员禁不住如此威吓,加之心头惧怕,跪倒在地。有一个,后面的人便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地跪到在地。
只剩下孤独地站立在台阶之上的月晨光,还有默然不语地矗立在她旁边的墨云。
月晨光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扫过跪到一地的群臣,尤其是那些原本一直坚定地支持自己的左派官员。再回头看看身旁坚定地守在身后的墨云,苍凉地一笑。
两姐妹,隔着大殿,隔着跪满一地的群臣,遥遥对望。
月晨光满脸苍凉讥讽,月晨熹淡然沉默,一个目光含着狠辣的怨恨,一个目光藏着深深的忧伤,遥遥对望。
“晨光,收手吧!”
良久,月晨熹微微叹息,轻轻地开口,声音很轻,散落在有些清冷的空气里,消失了痕迹。
月晨光歪头看着月晨熹,脸上暗藏的苦涩,藏得太深太深,无人得见。
开口,却依然是倔强不服输。
“月晨熹,你以为你赢了么?黎阳!”
随着月晨光扬声喊出黎阳的名字,从大殿的暗处,大殿门外,又陆续涌入很多满身甲胄,刀兵在身的近卫军。
气氛,又变得紧张,空气中,浓浓的紧绷,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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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追忆
金銮殿中,高挑的穹顶笼盖了一殿的紧绷,常年没有光照的大殿中有些阴冷。
此时,大殿门敞开着,暖阳斜斜地射入殿内,光影变换中,细小可见的微尘,缓缓飘动着,环绕着众人活泼地舞着,没有一丝烦恼。
跪了一地的大臣,有些茫然无措地左右张望着,一些左派的大臣见黎阳带进来的近卫军团团包围着大殿,动作快速地退至月晨光身后,还有一些则退至大殿角落观望。
“月晨熹,今日这一役,我等了十年,我不会失败,我不允许自己失败!”
巨月晨光双目血红,表情凌厉,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月晨熹定定地凝视着陷入狂乱状态的月晨光,目光中含着深切的悲痛和哀伤。曾几何时,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姐姐、姐姐”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如此的模样?
“晨光,这太女一位,你想要,我给你,为何要毒害母皇?她是我们的母皇啊!”
猾“你住口,不要和我提她。从小到大,她的眼中都只有你,我那么努力,那么乖巧,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她看不到我的努力!”
月晨光布满血丝的眼里,缓缓地流出两行清泪。
“她看不到,我就自己做到让她看到的程度。今日之后,全云苍大陆的人都会知道,月影国的二皇女月晨光的名字。她也就可以看到了,我会让她看到的。”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含着浓浓的自责、懊悔、心痛、怀念,在大殿门外响起。
随着叹息,月晨熹轻轻侧过身,面向大殿门外,躬身行礼。“儿臣给母皇请安,愿母皇身体康健。”
月子衿蓦然望向大殿门口,满脸的不可置信,夹杂着浓浓的狂喜。
“母皇!”
喃喃地念着,月子衿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光,鼻子酸涩,想要上前,却不敢,生怕只是一场美梦。
包围着大殿的浑身甲胄的皇宫近卫齐齐地矮身跪地,低下骄傲的头颅。
“参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彻,高高的穹顶回荡起庄严的回声,肃穆而庄严,声势冲天。
殿内的群臣惊愕地看着大殿门口,这样多变的状况让他们有些无法反应。
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况?
先是二皇女殿下夺权,然后本应遇刺昏迷的太女出现,而此时,一直昏睡的女皇却精神矍铄地出现在此,这是怎样复杂难辨的状况?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梁尚书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几步,跪在门边,深深地俯身。
跟在梁尚书身后,右派和中立的大臣皆是向前几步,三呼万岁,这其中,包括躲在大殿角落处观望的左派官员。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女皇毕竟是女皇,威望和手段都不是月晨光可以比拟的。跟在女皇身后,才能有未来。
而那些之前坚定地站在月晨光身后与月晨熹对峙的大臣,脸色就好看了,似是打翻了调色盘,什么颜色都有了。只是,站好了队,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此刻,心里再怎么后悔,也不能表露出来。态度已经摆在了台前,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尔等还不悔悟?”
月明微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月晨光身后的大臣,声音不大,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响在所有人耳畔。
帝王威仪,一语至斯!
月晨光身后的大臣本已游移不定,只是因为没有退路,此时女皇陛下开口,给众人一条活路,全都一窝蜂地走出来,跪倒在月明身前。
只剩墨云,坚定地站在月晨光身后,目光平静,竟似完全无视眼前这样波澜诡谲的状况。
“呵呵,呵呵,原来,只有我一个傻子!”
月晨光悲怆地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晨光,你一直以为,我不重视你么?
月明看着月晨光,眼中,凝着深切的悲伤,看着晨光英挺的眉眼,心头闪过浓浓的怀念。
“你不是么?从小到大,我哪点比晨熹差?文才武功,治国方略,我都是佼佼者。老师都夸奖我天资纵横,必有大器。只有你,看不到我的优秀,眼中只有月晨熹!”
月晨光踏前两步,丝毫不让地看着月明,语声冰冷,藏着深浓的怨。
月明缓步走入大殿,不理跪了一地的群臣,不理月晨熹不赞同的目光,不理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一步,一步,走向月晨光。
一直走到台阶之下,微微抬头,看着一脸倔强的月晨光。
“你和你父君,不只长得像,这性子,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都是这么倔强!”
听月明提起父君,月晨光的眼中闪过悲痛,还有深深的思念。可是开口,却是冰冷却绝情的话语。
“你不要提我父君,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郁郁寡欢,那么年轻就撒手西去?”
月明没有在意月晨光的顶撞,身子一歪,竟然就那么直接坐在台阶之上,不理身后的月晨光,眼睛怔怔地看着大殿门口散落的阳光。
丝丝缕缕的微尘,在光影中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