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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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皇后是先帝指给圣上的正妻,想想圣上与先帝那糟糕的父子关系,就知道高皇后在最初嫁给圣上时过得并不如意。

    大婚后的最初几年,高皇后也只能看着丈夫的侧室一个接一个地怀孕生子。

    太子降生的时候,圣上已经和高皇后在同甘共苦数年之后感情甚笃。

    太子也在爹疼娘爱之下长大,他想求娶宗彩却没得到父皇母后的支持,都算是他这些年里相当大的一个跟头了。

    太子暗地里也抱怨过爹娘偏心,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早早拿到表妹宗彩送来的“大红包”,俗话说吃人嘴短,太子这会儿节操底线还都还在,自觉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九弟和宗彩表妹情投意合,好处又不会少了他的,他也就不那么坚持了。

    关键是数年前父皇母后就曾经想把宗彩表妹指给他,他当时表现得不太情愿。前些日子,他还暗示,让淳王家的兄妹给宗彩表妹点厉害……结果险些一巴掌糊到自己脸上……

    要说彼此都毫无芥蒂,那不可能,但想有好处大家分,那……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于是这也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可贵妃当众揭破此事,给皇后和太子下不来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尤其是看着下手那些男男女女看看表妹,看看九弟,再看看他之后要么恍然,要么暧昧的微妙神色,太子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我们兄弟争夺宗彩,不是贪图人家的颜色!

    此时偏生又不好辩驳。太子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

    皇后见儿子脸色不好看,心里也叹了一声:小八还是沉不住气了些。现在想想,小八和娇娇做不成夫妻也是好事。

    皇后心中思量,不耽误与贵妃说话,这些话更是说给在座有资格与皇家做姻亲的太太小姐们听,“娇娇小时候,圣上便和公主说定了,将来一众皇子,任娇娇挑选。不是我这当娘的偏心,这两个站在一处,真是怎么瞧怎么心里舒坦。”

    皇后的意思很明白:娇娇和我们小九情投意合,太子纵然有意,却也有成人之美的气量。

    贵妃一笑,“谁说不是呢。”

    这句话倒是让高皇后稍微有点意外:贵妃以前不至于这么耐不住性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实际上,贵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整个人又惊又怒,乃至于管不住自己的嘴:前几天,她儿子一个没忍住,也派了心腹手下跑跟到猎场去,看着是不是个捡个漏……结果人家出主意的正主儿跑了,他儿子的人倒让皇家密谍扣下了……还是活口!

    贵妃已经懒得思量*公主那两口子会怎么报复她,就说圣上这一关她都不好过去。

    儿女都是债!偏生这会儿她还得笑意盈盈地坐在皇后身边,因为她得给儿子留心挑个侧室。

    却说她亲生的老三,曾是圣上在挺长一段时间内唯一健康的孩子,老三幼年又十分乖巧懂事,母以子贵,那会儿她甚至能稳压皇后一头。

    虽说时过境迁,圣上待她们母子终究比其余诸嫔妃要强上许多。老三的媳妇也是圣上亲自挑选,而非交由皇后操办。

    这儿媳妇出身性情她都挺满意,老三两口子也感情不错,但……就是生不出孩子!

    此番老三挨了罚,贵妃便想着挑个侧室,趁着不在京城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候,让她抱上孙子孙女也好……

    宗彩与韩烈站得不远,伴着身边似有似无的梅花香,把凉亭中众人反应尽收眼底……

    她稍过头问向韩烈,“贵妃心也是大,这个时候不该跟舅舅讨饶吗?出现在舅母的赏雪宴上,给自己儿子挑侧室,这儿能有谁待见她?”

    高皇后做东的赏雪宴上能正经出席的女孩儿,出身最起码堪为皇子正妻,贵妃想在这样的场合里挑人,除非圣上金口玉言直接下旨指婚,否则……就是白日做梦。

    宗彩记得以前贵妃行事可没这么清奇。

    韩烈笑道:“有七哥她娘一衬,谁都是明白人。”顿了顿,才解释道,“贵妃一直脑子不大好使,反正她丢了人,父皇也不甚在意。”

    “这……就是玩物……吧。”

    韩烈挑了一边眉毛,“不然呢?”

    这话宗彩听着不舒坦,感觉到韩烈那股子由内而外发散出的轻蔑,宗彩也没多说,“反正你跟她比跟我熟,你说了算。”

    韩烈看出娇娇不大高兴,但为什么不高兴他就不懂了:我就是看不起贵妃那母子俩……这也不行?难道娇娇前世跟贵妃有交情?他真不记得有这回事儿!娇娇前世的经历,他所能知道的大大小小,每一件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旧没找到端倪。

    于是他赶紧讨饶道:“娇娇我哪儿说错话了?你让我死个明白……”

    宗彩轻飘飘道:“就是看不顺眼你刚才那表情。”

    心里的小人立时泪流满面,跪地不起……韩烈那脸僵得比太子还厉害,更一时无话。

    宗彩见状终于乐了:可惜没有截图工具,这是个多好的表情包制造机。

    却说他俩能看别人,别人自然也在观察他俩。大家就见二人手牵手地轻声说话,随后九皇子韩烈便各种神情变换,宗彩从面带微笑转而笑意盈盈,最后更是伸手捏了捏九皇子的下巴。

    以二人身高差来说,韩烈的下巴正是宗彩够起来不费力的地方。反正凤求凰还是凰求凤……不言自明。

    在座的姑娘们对宗彩大多印象不错:长得美但不乱撩人,让出太子妃之位不说,还早早选定了一位皇子——还是众位皇子之中相对“行情”比较一般的九皇子……谁非得愿意得罪将来的妯娌呢?

    至于陪着自家姐妹一起到来的未婚男子们,就颇为遗憾了。宗彩长得好,出身更好,绝对是做老婆的上上之选。

    圣上没有那么闲,能让他老人家亲自指婚的,除了皇子之外,就是未婚的王爷以及王爷们的嫡子嫡女。

    因此在座的这些年轻男女大多数人都没有能让圣上指婚的尊荣。

    按说他们出身不差,才智亦是不错,何必非得上赶着跟皇家结亲?还不是山高皇帝远,在家乡名气再大,圣上又未必知道。

    借着指婚的机会能让圣上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才是正经。

    若是指婚不成,那么跟宗室,尤其是圣上的近亲做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说宗彩婚事已定,但做个蓝颜……对宗彩这样的姑娘放低身价多献殷勤,男人们不仅不觉得为难,还会甘之如饴呢。

    韩烈就是太知道他这些“同胞”们的心思,才严防死守,无论如何不轻易离开娇娇身边。

    在院子里逛了一小会儿,就连去个净房,韩烈还要坚持把门,宗彩也很无语。那些跃跃欲试想要跟她攀谈的小伙子们,其中有好几个家里有矿山……

    宗彩洗了手,从净房出来,就见韩烈与韩熙正站在一块儿有说有笑。

    她便调侃道:“在这儿聊天,是不是别有风味?”

    韩烈笑道:“你在哪儿都是风景。”

    韩熙不由侧目,“九弟原先……可曾这么会说话?”

    韩烈轻咳一声,“端看弟弟愿不愿意。”

    说句心里话,韩烈不担心韩汇之,平心而论,韩汇之对娇娇可是难得铁树开花以及铁汉柔情了,但韩汇之性子比他还糙,娇娇连他都没太看得上,更别说韩汇之了。

    但七哥不一样,他就害怕娇娇因着愧疚,跟七哥旧情复燃。

    这满院子里几十小伙子绑一块儿,都不如一个七哥更值得他重视。

    宗彩在韩烈腰间掐了一把,“偏你贫嘴。”也没什么开场白,直接问道,“如何?”

    她自打知道隆平王与贵妃母子都暗中出了手,病好后便在家里把精炼盐湖苦盐的方法编成了一套计划书,扭头便送给了韩熙。

    韩熙如获至宝,据说回宫闷头琢磨了两天,甚至还特地要了盐湖的苦盐亲手尝试了一下——效果比计划书里的描述得还要更好上几分。

    这份大礼,拿着烧手,纵然韩熙都淡定不得,他拉着韩烈又跑了一次公主府,得到宗彩的允许便找父皇备了案,哥俩打算一起把这笔买卖做起来。

    圣上也算是心里有底:这两个儿子就凭这笔买卖,只要没有非分之想,将来的日子必定过得滋润无比。

    大晋的藩王虽有封地,但也只是能收取封地税赋的五成为己用,剩下的一半仍要上交国库。他们拿这些银钱养活府卫,并负担封地的一部分防卫,有时还得兼顾治安。

    因此手段见识稍微差了一些,藩王的日子就可能捉襟见肘,过得比当地的三四品官员都不如。

    圣上作为一个尽职的好爹,不管儿子们将来就不就藩,也希望他们能不太为身外之物忧愁。

    因此宗彩此举,又让圣上在心里给她记了个“极好”的评价。圣上自此也是下了决心:我家小九就送给你了,随便折腾吧,只要你不要他的小命,我这个当爹的全都当不知道……

    皇帝舅舅的心态变化,宗彩一概不知。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看着与她情深义厚的“前夫”在没有她之后,这辈子得穷得吃土。

    在没有系统自然教育的时代,纯靠天生加自学,韩熙的逻辑思维,研发能力和动手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

    能打天下治天下的人才,宗彩见得多了,但能成为名扬天下科学家的,目前她只看见了韩熙一个人。

    韩熙迎着宗彩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妹妹你果然是奇才。”

    京城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宗彩直接把右手揣进韩烈的怀里,另一手则拍了拍韩熙的肩膀,“是吧?真巧,我也这样想。替我出气,可有大好处。”

    韩熙诚恳且坚定道:“再有这种好事儿,务必叫上哥哥我。”

    娇娇这份亲昵自来熟的态度,他总觉得十分熟悉。在九弟与娇娇定下婚事之后,他莫名失落了好些天……明明他跟娇娇并不算熟悉,也并没什么交情。

    他在宗彩按在他肩膀的手上轻轻点了点,毫不意外地见到九弟眯了眼睛,而宗彩面色如常。韩熙笑了:赶明儿他就去找国师好生聊一聊。

    他扭头望着宗彩又提醒了一句,“韩元符不会善罢甘休。我四哥的性子,娇娇你又不是不知道,价钱够高,什么他都肯卖。”顿了顿又笃定道,“父皇也不例外,他照样卖。”

    韩元符就是隆平王的嫡长子,猎场之中的暗杀他虽没直接出手,却调动了若干势力接二连三地出来为难。

    甚至他还说动了韩焘与周慈,让二人的态度稍微有点变化。

    比起韩元符和四哥韩焘,他这个傻乎乎冲杀在前的三哥真是小菜一碟,最多就是助个兴。

    得罪贵妃母子算什么,韩熙从来就不怕这贪心又鲁莽的母子两个。从来只执着于阴谋小道,终究成不得大器,更别提三哥他还容易就被暗算了一回。

    父皇二话不说,就把三哥直接“发配”到西北反省。若是父皇耐心与疼爱之心仍在,最起码还会给个“以观后效”的机会,让三哥戴罪立功去。

    韩熙这番话,不止宗彩,连韩烈都深以为然。

    不过早就知道四皇子有才无德,就跟已经暴露了身份的卧底一样,知道了根底并有所防备,比换个新对手要划算得多。

    尤其四皇子娶了周慈,必然能在皇家密谍中任职,宗彩算准了这家伙没什么节操,因此容易利诱胁迫。

    现在皇帝舅舅在,谁都不敢也没这个本事乱来,但等“今后”……四皇子韩焘反而是招妙棋。

    她把“今后”隐去不提,只说了自己的想法,尤其是促成韩焘与周慈婚事的原因。

    韩熙十分欣慰,“娇娇你果然心里有数。”

    而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直接伸了手出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然与宗彩默契击掌。

    韩烈的神色……忽然就精彩了起来:卧槽,这兆头不对!还好娇娇的手依旧在他怀里揣着。

    宗彩为什么在游戏里挑了韩熙?不止因为他颜好,二人又志同道合,更因为他们二人几乎是默契天成。

    但这辈子……还是让他做蓝颜知己吧。

    宗彩向来崇尚礼尚往来,韩烈这颗火烫的真心,她不想也不能辜负,更别提她身上还背着个“打造太平盛世”的超级任务。

    想到这里,她赶紧跟眼镜小哥确认一下,“太平盛世的最低要求是什么?”

    眼镜小哥回答得飞快,“政局稳定,无战乱的前提下,保证两亿人吃饱饭。”

    果然……她皇帝舅舅目前达到的水准是,大约两亿人吃得上饭。这已经是受人称颂不已的明君贤君了。

    眼镜小哥答完再没说话。这别是自动应答吧?宗彩求了个明白,又因为招惹了韩熙,赶忙安抚起“正宫”。

    她捏着韩烈下巴道,“一事不烦二主,反正你收拾得了。”

    韩烈上辈子不止弄死了周慈和瑞宣王,还把韩焘收拾得服服帖帖。

    韩烈闻言,抹了把脸,“都交给我。”

    宗彩又嘱咐道:“估计四表哥觉得我是个女孩子,脾气好也很好说话……谁让我当初那么大方地分了一份大礼给他们。不过我给瑞宣王面子,他许是觉得我必须连他也得一块儿敬上。”

    “给脸不要。”韩烈轻笑一声,“娇娇你放心。”

    韩熙忽然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折腾他?”

    这个“你们”二字顿时让韩烈舒爽起来。他笑道:“揍上一顿,让他知道疼就成。”

    总体而言,娇娇和七哥前世的手段都比较温和,所以他担心一上来就暴露本色吓到娇娇,于是这阵子行事都相当“乖巧”。

    韩熙也笑了,“这还差不多。”他正色道,“娇娇,不是七哥说你……宝塔山工坊加上苦盐精炼这两样,七哥都想给你卖命了。这么大的好处,兄弟反目都不稀奇,对四哥来说好处来得太容易,他倒是不蠢但性子太贪……七哥给你打包票,他一定在琢磨怎么拿捏你。七哥再多说一句,拿捏你的主意,父皇和太子都没想过,偏偏四哥就敢试一试。”

    宗彩笑了,笑得明媚至极。

    若非韩烈在场,且是大庭广众之下,她都想抱一抱韩熙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也没白为他动心过。

    想到这里,她忽觉眼光一热,“谢谢七哥,我省得。我在想,”她看向韩烈,“是不是对七哥你再好一点。”

    韩烈简直……都快痛不欲生了!这要是……娇娇再动心,他非得再绑上国师一回不可!

    话说韩烈这副表情,看得宗彩都快直不起腰:她莫名厌恶韩烈轻蔑的神情,却极喜欢看他因为嫉妒而火烧火燎,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韩熙此时偏生调侃道:“娇娇话还没说完,九弟这一身酸味未免太刺鼻。”

    我现在就想揍你……韩烈深吸口气,“七哥,做人要厚道。”

    宗彩扶着腰道:“来而无往非礼也。四表哥和韩元符,都得给个教训。大礼我手里多得是,但得看我乐不乐意,耐不耐烦给。”等她站起身,便旁若无人地抱住了韩烈的腰身,“什么时候出手一定告诉我,我也要去瞧瞧。”

    感受到身上的分量,韩烈也笑了起来,“我这就去安排。”

    韩熙眨了眨眼,诚恳道,“九弟,你这一会儿喜怒哀乐全由娇娇而起。”

    韩烈咧了嘴,“羡慕吗?”

    韩熙莫名不爽。

    却说他们三个的互动压根没有避人,好在有三个的心腹守着,看热闹的都不能凑近,更无缘听清他们三个的对话。

    不过净房门口不至于人来人往,但他们三个有说有笑的情形终究还是落在了皇后与贵妃眼中。

    贵妃自然要说句风凉话,“他们三个交情不浅呀。”

    就宗彩生得这模样,娶回家哪里能安生得了?只是宗彩爹娘厉害,皇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吧?我且等着瞧你们母子的笑话!

    高皇后也不恼,贵妃的意思她不用怎么琢磨就一目了然:若是你知道娇娇的真本事,只怕你儿子和离求娶都做得出。

    总之这次赏雪宴,宗彩他们三个就在眉来眼去之中度过。而几乎全程陪伴太子的四皇子韩焘却始终不安,甚至到了最后偶尔跟他九弟视线相遇,都脊背发凉。

    他忽然有点后悔。他对天发誓,他真没想过对宗彩如何。在猎场里,他也是用心派人保护的,只是稍微放点水见识下宗彩的真本事,同时看看能不能让宗彩为了各路消息而再多给出点好处而已。

    有一点他看得极准,那就是宝塔山工坊这边,真是宗彩说了算,甚至她能让父皇稍微让步。

    韩焘好歹是皇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因此韩烈先着手对付的是隆平王嫡长子韩元符。

    韩元符也是有保护符在身,他深信在京城之中无人敢把他如何……实际上他真是太盲目乐观了。

    却说他带着手下从清平府里出来,一个不查,直接从马上……滚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唔,疼……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再苏醒,他想摸摸额头,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他恍惚了一会儿,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恐怕做了“鱼肉”了!同时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美人……卧槽,这别是宗彩吧!

    宗彩一直等到韩元符双目有神,才徐徐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呢,只找正主。”

    韩元符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表妹!我没想过要你的性命。”

    宗彩微微一笑,“正好。我也是,表哥。”

    “娇娇你说,咱们今儿卸掉他哪一块儿?”

    韩元符猛地抬头,才看见宗彩身边有个高大的男子正单手提剑冲他缓缓走来。这不算完,此时又有个极俊的男子拎了柄~斩~马~刀出现在门口。这男子还笑道:“找了半天,还就这个稍微趁手些。”

    韩元符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他大约不是吓的,而是宗彩在给药时给过了量……宗彩也稍微有点尴尬,对韩烈和韩熙解释道,“头回动用,难免手生。”

    韩烈哈哈大笑,“反正这玩意儿不用在我身上。”

    韩熙看着手里的大刀,“料理妥当,咱们就把他送到四哥那儿如何?”